“谢总,老谢总他……”
“送我回家!”
谢铭的表情有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崩溃,他的心慌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汤彦没有办法,只能先送他回了家。
虽然已经入秋,但s市的八月还是很炎热,甚至温度不输夏天,他们管这样的秋天叫做“秋老虎”。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把他抗进屋,汤彦已经出了一身的臭汗,可谢铭却觉得冷,甚至冷的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谢铭很重,全部重量都搭在了瘦弱的汤彦身上,汤彦硬着头皮把他往里拖,却还是在离沙发一步之遥的时候摔倒在地。
谢铭实实在在地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汤彦吓坏了,顾不上自己摔没摔到,反身就跪在谢铭身旁:“谢总!您没事儿吧?”
谢铭轻轻抬手,想要安抚一下汤彦。
可一个偏头,他隐隐约约在沙发下看见了一个泛着蓝色冷光的东西。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跪爬过去,整个身子贴在已经很久没有拖过落满了灰尘的地板上,伸直了胳膊去够到了那个小东西。
谢铭的眼泪几乎是失控一样一瞬间就爬了一脸。
他哭的像个几岁的孩童,面部表情全都崩溃,可他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是真的难过,悲伤到失声。
是他自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局面来的。
谁都怪不了,是他一开始就错了。
手心里的是温凉结婚戒指,上面的铁锈一样暗色的东西蹭了谢铭一手,那是干涸了的血迹。
谢铭把它紧紧贴在胸口,手指颤抖的几乎都握不住一个小小的指环。
他突然举起还在发抖的右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才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尽力稳住手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小指上。
他让汤彦把他扶上楼,从枕头下捧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包裹,汤彦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却见他一层一层地打开后才发现是几张薄薄地文件。
“笔呢……我把笔放哪儿了?”他的表情突然茫然的像个孩子,汤彦立马反应过来,连忙从包里掏出一根笔递过去,却听谢铭突然转头冲着门口喊道,“爸!谢天他又把我的文具盒扔了!”
汤彦的手一下子僵在了身前,他惊愕地看着谢铭像个小孩子一样鼓着嘴,咕咕哝哝地骂了几句,好像都是在骂谢天和爸爸的偏心。
“笔在这儿啊。”
他一把拿过汤彦手中的笔,像是在赶作业似的,翻到第二页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离婚协议书只有两页,温凉什么都没要,只要求离婚。
签完他就把协议随手扔给了汤彦:“快点儿走吧,你知道交给谁。”
这时汤彦才看到,这两张文件的标头是“离婚协议”四个漆黑周正的大字。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铭又催了他一次,看着他好像完全无所谓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在这儿呆的越久,这男人怕是越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他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