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天边传来的。渐渐地,似乎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了一些人的谈话声。“我这是在哪在天堂还是地狱”张小七想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晴空朗日,绿树微风。对面是一条喧闹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流不断,摊贩商户鳞次栉比。三五个路人正好奇地围在身边,对着自己指手画脚,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谁承想自己竟然没死,还置身在闹市张小七使劲拍了两下脑袋,仿佛还没睡醒,愣愣地向人群问道:“这是哪啊”一个大妈俯下身来,“醒了小哥这是栎阳县城啊,你怎么大白天的睡在大街上快听大妈话,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不然被陈吃糠的手下抓到了,你可就活不成了”“栎阳县我老家怎么在这里”张小七难以置信地挠挠头,正恍惚间,“走开走开”一个青衣短打的年轻人和几个衙役拨开人群走到面前,那年轻人用手一指,“就是他天荡山的盗匪”几个衙役不由分说,拿着绳子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按住张小七,驷马倒攒蹄,绑了个结实。张小七也没想反抗,只是满脸惊诧地问道:“你们凭什么绑我”“凭什么就凭你这副尊容,还有你这身衣服你这傻帽穿着山贼装跑到县城里来,我要是不抓你,那我就比你还傻了”张小七低头一看,更加错愕了,原来身上红色的军服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腰间还别着个木牌,上刻“天荡”二字。“到底什么情况”张小七彻底懵了,不停地对衙役解释着,“不对,不对这不是我的衣服,我是当兵的”那衙役乐了,“我擦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啊走有什么事回县衙跟我们县令大人说”几个衙役推推搡搡地把张小七押进县衙。县令是个大胖子,一张大包子脸,一说话脸上的肉跟着乱颤,他把惊堂木一拍,“堂下跪的是天荡山的强盗”张小七急忙回复道:“不是的,大人,我在李靖将军手下当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来了,还穿了这身衣服。”“哟哟哟刚才我只不过例行公事地问了一下,没有听出我的意思吗你是天荡强盗,这毋庸置疑嘛其实,我要问的是你到我县城里做什么来了,你们的匪首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快说”“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天荡山。我虽是本地人,可我五年前就出去当兵了,一直也没回来过。”“哎呀这文化水平,连编谎都不会我要是信你,我不是吃错药了瞧你这长相,啧啧,先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再说”衙役们拥上来,把张小七按倒在地,褪去中衣,大板子抡圆了,啪啪地开揍了。可怜张小七,战场上厮杀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板子,霎时间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张小七不停地喊冤,县官衙役们哪里听得进去。一通板子打完,县令擦了擦一脸的油汗,问道:“怎么样说不说”张小七无语了,自己都不明就里,还能说什么呢。“果然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来呀,给我再打二十大板”衙役们又冲上来,大板子挂着呼呼的风响对着刚才的伤口拍下来。张小七这些年刀尖舔血,九死一生,大伤小伤无数。可是就算是这样的铜筋铁骨也架不住如此用刑。这二十板子下去,张小七是口呛鲜血,几度昏迷。县令看张小七真是不招,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如此顽劣之徒,本官也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反正你招不招都无关紧要。”扭头向衙役吩咐道:“先把他打入死牢,待秋后跟其他天荡匪徒一起问斩。”衙役们领命,七手八脚把张小七架出县衙,一路拖进大牢,往牢房里一扔,骂了句:“等死吧你”转回身,关门上锁,走远了。张小七趴在地上,强忍着疼痛,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到底是谁救的我我怎么穿了山贼的衣服眼下又该怎么办”张小七想着,用手咣咣地捶了两下脑袋,自言自语道:“算了能活着就好”“这位兄弟是哪个营的怎么也被抓进来了”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小七听着有点耳熟,一回头,“小铁头怎么是你”张小七一下就认出来了,说话的正是自己的发小,他旁边还坐着两个人,他们都穿着跟自己一样的夜行衣。小铁头一愣,“诶小七哥你不是去当兵了吗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入伙的”“唉,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张小七苦笑了一下,撑起身子,靠住一侧的墙壁。看着小铁头疑惑的神情,张小七把自己的遭遇囫囵吞枣地讲了一遍。小铁头三个人听得是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张小七也顾不上详细解释了,急切地问道:“我家里怎么样我爹娘都还好吗你们怎么都当山贼了”“唉,一言难尽”小铁头一声叹息,无奈地摇摇头,“你走了以后,咱们县来了个陈县令,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四处演讲,说自己如何清廉,顿顿吃糠。你看他那脑满肠肥的样子,他要是能吃糠,母猪都能上树现在大家都私下里都管他叫陈吃糠,他有个小舅子是咱们这的一霸,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陈吃糠和他小舅子狼狈为奸,借他小舅子的手四处搜刮。”“那你们也不能当山贼呀”张小七埋怨道。“但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干这营生还不是被逼的这两年县里的苛捐杂税比以前多了三倍,咱们村的地都被陈吃糠给强占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全村的人连你爹娘和你哥都投靠天荡山了”“怎么会这样”张小七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放心吧,他们在山上过得好着呢翟大当家带我们在山里开荒种地,自给自足,偶尔有了多余的,我们还拿出一些粮食分给周边的穷人。我们并没有打家劫舍,可是陈吃糠还是到处抓捕我们,一点活路也不给我们留”旁边的一个兄弟接着说道:“是啊,我妹子被陈吃糠的小舅子霸占了,家产也被夺走,现在是家破人亡,再过一个多月,咱们恐怕也得人头落地了”第七章 闹法场张小七被抓进大牢,听闻家乡的变故,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不过好在父母亲人都还安好,总算踏实了不少。小铁头就说:“小七哥,我知道你的手段既然你家人都在天荡山,你自己也被当成反贼诬陷下狱,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反了吧”另一个兄弟也跟着说道:“是啊,反不反,陈吃糠都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我们砸牢反狱,反出栎阳县,杀回天荡山去”“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可是,我当初曾经发誓要为国效力,怎么能当反贼”“你不反,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被当成反贼处死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父母了别傻了,兄弟”小铁头拍着张小七的肩膀劝道。张小七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五年未见的父母,想到了魏火长和其他兄弟的大仇还没有报。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吧,怎么干”当下,四个人凑在角落里小声计划起来。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张小七的伤势好了一些。这天早上,衙役们打开了牢门,“走吧到日子了,今天该你们上路了”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衙役们挨个给他们带上镣铐枷锁,押进囚车,游街示众。一个时辰后,囚车来到法场。法场外围已经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刀斧手们怀抱砍刀站在法场中央,早已准备就绪。陈吃糠挺着大肚子正靠在案几后面剔牙,肥嘟嘟的大脸上热汗直流,一旁的衙役殷勤地拿着蒲扇给他扇风。他看到四个人下了囚车,卸了枷板,忙不迭地向下面命令道:“快快把他们给我给押上去”旁边的衙役见状,恳切地劝道:“大人,赶快行刑吧,完事好回去吃午饭哪看您挨饿的样子,真叫属下心疼”陈吃糠顿时严肃起来,喝斥道:“诶吃饭要紧还是砍头要紧本官办事向来清正严明,一丝不苟,这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我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到这里,陈吃糠来了精神,站起身干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演讲。“各位乡亲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赵知府三姨太的二十大寿”陈吃糠正摇头晃脑地准备接着往下念,县丞一捅他,轻声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错了,这一份才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递过去。陈吃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稿子,“混账这也能搞错你这个饭桶”县丞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陈吃糠尴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绪,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本官自上任这栎阳县令,可以说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不敢因私而废公。所幸治下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万千,夜不能寐,终得一首七绝以表本官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吟诵完毕,陈吃糠甚是得意,坐下来美滋滋地把判签往下一扔,“行刑吧”刀斧手举刀就要动手,就听见张小七炸雷般一声大吼:“慢着我来听你诉衷肠”陈吃糠吓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小七咔吧一声挣断绳索,站起来一拳就将身后的刀斧手打翻,夺过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间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断了小铁头等人的绳索。陈吃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急得脸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声命令手下:“快快把这几个乱匪给我抓住”法场周围的兵丁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上来把张小七四个人团团围住。张小七身经百战,根本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如下山的猛虎冲向人群,大喊一声:“挡我者死”抡刀大砍大杀,带着小铁头等人直奔陈吃糠而去。这些个兵平日里在乡间欺软怕硬惯了,哪见过这等场面,是一触即溃,被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给我上不许后退放箭放箭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陈吃糠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后面弓弩手围过来,乱箭齐发,这才勉强射住了阵脚。张小七还好,小铁头三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只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挂彩了。张小七只好返回来,把大刀舞动如飞,替他们遮挡乱箭和刀枪。杂兵们趁机重新围拢上来将他们困在当中。小铁头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们快去抓陈吃糠不然我们几个都得玩完”“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快去小七哥,你身上还有伤,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张小七没有说话,依然固执地护住三个人。陈吃糠见局势好转,安心了,背着手腆着大肚子,骂道:“就你们几个乱匪也敢大言不惭本官是什么人,朝廷命官能听本官诉衷肠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爷,你们是什么东西等死吧”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小铁头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喊:“翟大当家”张小七闻言,拿眼角的余光瞟去,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袭黑衣,光头没带帽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腰束丝绦,足下蹬着踢死牛豆包大洒鞋,手中握着一对雌雄鎏金双锏。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鸭蛋脸,尖下颌,面如冠玉,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方一颗小黑痣,十分清秀。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铁头点点头,挥动双锏加入了战团。“天荡山的翟大当家来了”围观的人群霎时间就像开锅了一般。“走跟着翟大当家,宰了陈吃糠那畜生”有人大声鼓噪起来,这下人们有了主心骨,顿时群情激奋,一片沸腾。“跟他们拼了”人们拿着扁担簸箕木棍锄头,乌泱泱冲进了法场。“你们这帮刁民想找死吗闹法场的全部都给我射死”陈吃糠气得原地蹦了三蹦,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弓弩手们更加卖力了,箭雨到处,百姓们纷纷倒下,一时间,凄惨的痛哭声响成一片。张小七见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们”把砍刀扔到一边,腾出手来轻舒猿臂,抓住一个兵丁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照着正在放箭的弓弩手们撇了过去,这一下砸倒了一片。回过来,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一手一个开始了撇人。陈吃糠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张小七就像一台推土机,所到之处,手下的兵丁四处乱飞。再往后看,闹事的民众越聚越多,在天荡首领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冲杀过来。兵丁们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到处追打。县丞哆嗦着在一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