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群没有说话,不过眼睛盯着马二,显然也在等他的回答。“嘿嘿,以范家的财势,怎么才有这么点好东西,张晓于达那两小子可说了,这密库里多半还是个库中有库的格局,等着,我再找找。”说罢又开始敲打了起来。“还有啊”罗达感叹道。“这个地窖不算大,这里的金银珠宝虽多,但应该不是范家的所有家当。”邹群回过神来,也赞同马二的判断,“这范氏之人当真狡猾,密库竟然设在一个普通的粮仓之下,我本以为他们会弄在某个头面人物的睡房之下呢。”“就是。”罗达附和道,“我开始也是这个想法,觉着密库多半是在范轩的卧房下面,马二不去那里,而是到处乱找,真真把我急死了。”“你们都能想到这点,那些老狐狸会想不到么,设在他们睡房之下,太过冒险,还是藏在这种普通粮库下面,才出其不意。”马二边敲边说,“说起来,他们也当真小心,还弄个库中库的格局,要不是张晓于达提醒,咱们恐怕谁都想不到。”这一点,马二可就高估范家的人了,他们一开始是想挖个大地窖的,只是此地连地道都没法挖出来,大地窖就更别说了,一开始就只能挖个小地窖将就着用,等财宝越来越多,不得已之下,又在小地窖旁边再挖小地窖,歪打正着地形成了库中库的格局。“有了”马二说着话,突地将刀又往墙上一插,整把刀直没入柄,随后往旁边一撬,一扇伪装得极好的门就被打开了,三人眼中,仿佛又看到了那璀璨的宝光。刘参将从宿醉中醒过来,只觉得身上寒风透骨,身上汗毛倒竖,一只脚似乎都被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心下大怒,这些下人太也懈怠,居然不将自己扶回房中将歇,看来自己有些放纵他们了,等会儿定要好好收拾几个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动弹不得,脚被捆在一起,双手被反绑着,勒得还有些生疼。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那帮丘八真的兵变了刘参将大惊,使劲儿睁开眼皮,一张大脸就在他眼前,骇得他往后靠了靠。“你是”隔得远了些,刘参将才认出眼前此人来,“赵游击”赵游击显然醒的时间要早些,脸皮抖了抖,“正是末将,大人,恕我不能给你行礼了。”那赵游击身上同样有绳子捆着,虽然不是五花大绑,但也是一动不能动。“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刘参将探头,四下看了看,赵游击身后还绑着一个人,也是他手下将官,此刻朝他苦笑着点了点头。三人就这么捆着,躺在一辆板车上,再看旁边,同样是几辆板车,每辆车上躺着几个被捆绑得不能行动之人,都是晚间到他府上道喜的大小将官,看这架势,似乎他们被人给一锅端了。周围有几个火把在寒风中晃动着,几个士兵不远不近地正盯着他们,天色昏暗,看不清面孔。“怎么回事儿”刘参将低声问赵游击,“难不成这些家伙真的闹饷了”这会儿可不是摆官威,闹脾气的时候,真要把那几个看守士卒惹火了,有得苦头吃,刘参将可不想自讨没趣,还是低调些好。赵游击苦笑道,“回大人,末将也实在不太清楚,真要闹饷的话,咱们这些人,不说全都死光,至少也要掉几个脑袋的,可你看”刘参将探头,顺着人头这么一点,今晚到他府上的将官,一个不少,都在这儿。“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刘参将点头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以往边兵闹饷,群情激愤之下,总有几个倒霉将官会没了性命,可他们这些人,被边兵们灌醉后全无自保之力,居然还能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虽然被捆了起来,但好歹都躺在板车上,这种天气,边兵们要是不管不顾地将他们往地上一扔,多半有几人是要被冻毙的。“咱们如今当在何处”刘参将问道。躺在赵游击身后的那个将官答道,“大人,具体所在还不清楚,不过,我猜应该是在堡外某处。”说完冲远处努努嘴,那里在火把的照耀下,隐约有城门的轮廓。“塞外”要不是有绳子捆着,刘参将多半会跳起来的,“莫非这些家伙在堡里掳掠一番之后,想要逃到草原上,拿咱们当人质”“我看不太像。”赵游击摇头道,“大人请往堡里看。”刘参将再度朝城门所在的方向望去,那个方向虽然有些嘈杂之声,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混乱的喊打喊杀之声,更没有兵变失控后的冲天火光。事态似乎并没有刘参将意料中的那么糟糕。正文 第510章 晋北风云起17几个将官相互靠了靠,虽然躺在板车上,没有直接和地面积雪接触,但寒风刺骨,挤在一起多少能感觉温暖一些。“赵游击,咱们到此多久了”刘参将问道,见事态尚未完全失控,他想当然地觉得边兵们定然是有所顾忌,心下多少安定了一些。只是被人给弄到这里,捆了丢到车上,也着实难受,问下时辰,多少也能判断下,看看这帮丘八在堡里闹腾多久了,万一是因为才闹事,时间尚短,这些人的兴致还没有起来,所以堡内才这么安静呢。“这个大人,末将昨夜喝得也不少,一觉醒过来,就发现和大人躺在这破车上了,所以所以这确切时辰,末将实在不知。”赵游击眼神有些闪躲,他说的不是实话。在刘参将府上之时,赵游击耍了点小心眼,其他将官与兵头们喝酒,用的大都是碗,他却在临出门前,挑了个杯子,又特意磨磨蹭蹭的,留在后面,等兵头们走到最后向他敬酒的时候,喝得都不少,这点小伎俩就很少有人注意到了。是以其他将官实实在在醉倒的时候,赵游击不过只是头有些发晕而已,但他可不愿太过显眼,以免被人接着灌酒,见其他同僚倒地不醒,他便也顺势躺倒在地上。将将官们灌倒的兵头们,在赵游击偷偷地窥探下,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拿着酒,又向刘参将的后院而去,然后一通吵闹,应该是去找家丁们拼酒去了。见边兵们不像是要闹事的样子,赵游击放下心来,正待起身,偷偷溜走,门外却又涌进来一群士卒,只是这群人可就不像那帮兵头那样穿着随意,还拿着酒了,个个身着战甲,提着兵刃,有的人手上还拿着绳索,面色不善。赵游击一见此景,吓得没敢动弹,又趴回了地上,他虽然有些身手,可喝了不少酒,虽然不算大醉,但也只是能走路而已,自忖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跟着他来赴宴的几个家丁,早被人灌酒灌得不知躺倒在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贸然站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是继续装醉的好。接下来将官们被士卒用绳索一一捆上,丢上板车,然后拉出堡外,装醉的赵游击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实际并不长,虽然都喝醉了,但天冷风大,以刘参将为首的众人,很快就分别醒了过来。赵游击耍小聪明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愿让刘参将知晓,是以在顶头上司的询问下,推作不知。“这样啊。”刘参将左右望望,这时板车上的众下属大多都已醒来,有意无意地都在朝他看,似乎想要等他拿些主意出来,“赵游击,有没有办法把咱们身上的绳索偷偷解了”他此刻宿醉初醒,头晕脑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但脱困的第一步,无疑是恢复自由之身,刘参将虽然不知赵游击之前耍的伎俩,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状态不错,这才让他出主意。“大人,”赵游击苦笑着答道,“麻烦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正文 第511章 晋北风云起18这队老弱妇孺走得很慢,磨磨蹭蹭中,与将官们越来越近。晃动的火把光芒中看得分明,与刘参将刚才的判断丝毫不差,不是老者,就是女人小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富贵中人,也有仆役小厮。边军们这是把大户人家的家眷全都连锅端来了刘参将暗自狐疑。“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参将旁边板车上的一个将官突然激动起来,艰难地探出身子,冲押送这些人的军兵大吼。“爹”有尖声的叫唤从人群中传过来。刘参将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闹饷,怎地却打上了我家人的主意”那将官怒不可遏。有道是祸不及家人,原本他觉得自己大不了一死,但留下的家产,还是能让妻妾儿女们衣食无忧的,但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还有一家老小,却是让他慌乱起来。“爹”“夫君”“儿啊”受到这将官父子二人的影响,过来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自己家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唤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子大的家眷,意图冲破士卒的阻挠,跑到将官身边,局面看上去有些失控。将官们则一边回应着,一边责问这些押送人过来的兵丁们,看到局势混乱,不忘火上浇油,就盼着真有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给他们解开束缚,说不定能就此脱身。倒是刘参将和赵游击等人,虽然也盼着乱起来,以便脱难,但是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人云亦云地声讨士卒,反而悄悄缩回车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眼旁观。“砰”一柄带鞘的腰刀突兀出现,重重打在那第一个出言说话的将官脸上,刀鞘力道十足,刚从那人脸上撤开,嵌在脸上的一道印迹就已清晰可见,随后,刀鞘印迹如同发面一般,从深陷在肉,迅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