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你们知道吗?洗大公子看上了莫二王子路人甲:我昨天听说了路人乙:我半个月前就知道了路人丙:你们知道得太晚了,一年前我就得了消息你们听我说当事人表示他俩什么都不知道。换言之论三观不合如何谈恋爱能怎么谈,瞎谈呗!莫二:我看脸洗显:我看人全城风评最差的两个在一起了,全城人从今天起吃瓜。这瓜真好吃啊!总而言之,美丽废物和智商担当联手演绎扮猪吃老虎。ps: 纨绔目中无人恃美行凶攻x机智心机深沉温柔王子受不正经权谋,文中一切历史背景或真或假,还是假的多。主角还在成长中,前期别嫌弃他们。新文求预收,虽然我觉得用处不大。非正统修仙文《走进佛首》有一天每一个路遇参梦僧的人,都要啐他一口:妖僧,下地狱去吧曾经的佛首,天下大慈悲之人,为何落至如此境遇是佛首失格,还是另有隐情最慈悲之人行了最不慈悲之事惨死的三千正道英灵,殒命的百天婴儿到底死于谁手?胸口跳动着的心脏,为何在一次次接近真相时心悸不已还有夜夜如梦的那人又是谁?走进人生栏目组,带领大家穿破层层迷雾,寻找隐藏在背后的失落真相每晚九点,不见不散以下是相关人士爆料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姚某人爆料:一定是有人嫉妒秃驴美貌,成心陷害,你们不要信外面的风言风语emm佛首表示这人是谁啊,他不认识哎!姚某人哭唧唧,挥舞着自己的小手绢:讨厌,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昨个还说人家是你的亲亲小宝贝。ps:非正统修仙文,不升级,毕竟登场时两位基本满级了偏执决绝高傲妖王攻(傻得不自知)x温柔淡漠心怀天下高僧受(有头发的)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莫二,洗显 ┃ 配角:人超多,让我保留悬念,见证奇迹 ┃ 其它:架空历史,请莫当真,全篇谈恋爱第1章 第一章这两日,大雨将停。因是到了年关,天气冷的厉害。虽不像北地,撒水成冰,但那黏黏糊糊的寒意,缠绵的人骨子都疼。莫二今日起的有些晚,昨夜天寒,他受了凉,今早醒来头痛的厉害。他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有人送热水来,伸头出去,向着门外高声喊道:老金,热水。过了半晌,才见一个老头端着盆水颤巍巍地跑了过来。他手抖地厉害,有种下一秒水盆就将脱手而出的感觉,不仅如此,他腿脚也有问题,有些微跛,跑起来一颤一颤的。莫二将手伸进盆中,被水冻了个寒颤,不悦地扭头问道:这水,怎么这么冷。老金搓着手,一双老鼠眼贼溜溜地来回转,躬着身子,说:府里这两日也不剩什么了,既没柴也没碳的,自是没办法烧水,二王子凑乎用用吧。过了会,他见莫二洗漱的差不多,犹豫了许久,又支支吾吾地补充道:二王子,眼看要过年了,府里粮食也要吃光了,不如您再向内政局讨些。毕竟你是二王子,再怎么说,王也不至于将你饿死。水太冷了,莫二也没认真洗,只是用布巾象征性地擦了擦,以至于他总觉得脸上粘了什么东西,不舒服极了,又用手抹了两把,才感觉好些。不过他没回复老金的话,只是反问了句:小金呢?老金惊恐,生怕莫二看出了些什么,慌张的回道:说是上山砍些柴。二王子,那小子可是个好孩子,可没做什么坏事情。莫二:你这几日怎么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老金。不说府里缺粮,今日午饭,我就不吃了。言罢,莫二示意老金出去,并告诉他今天就别打扰他,他要仔细读书,毕竟书中自有千金粟,饿不着他这文化人。月上中天,老金倒是听话,一直没送饭菜来,让他就着墨香,嚼着书页,品着空气,毕竟这玩意管够,至于管不管饱,老金就不管了。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二放轻脚步,踮起脚掌,小心翼翼地挪到院中。他将自己藏在屋檐地阴影下,向外探看,只见一老一下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正在装车,准备连夜运出府去。老金:这么做好吗?我觉得白天的时候,二王子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怕什么,只有你按我教你的话说,那个废物王子能知道什么?退一万步,就算被那个废物王子知道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这世道,压根没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不这么做,能怎么办。说话间,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声叫道:动作快些,别被人发现了。莫二躲在一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早就知他们二人手里不干净,但想着世道艰难,也不愿斤斤计较,但没想到他们的手越来越黑了。天黑的厉害,无风,无月,也无星。唯有老金和小金,一老一小,一胖一瘦,气喘嘘嘘,跟两只老鼠似的,抬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阵清咳,打扰了寂静的冬夜,也惊扰了忙碌着的两个人。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他们毕竟比老鼠大的多,自是没有洞可以容纳的进去。莫二自墙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好笑的撇了眼二人,懒懒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府里搬家吗?我这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小金还比较沉稳,他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抬头轻蔑地看着莫二,自他眼中不难看出你能奈我如何的意思。而老金年纪大了,胆子难免小了,早早跪到在地,等着莫二发落。莫二也明白,他这二王子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毕竟普通人还受瓯越律法的保护,而他这个二王子则是受尽瓯越臣民的嘲讽。谁叫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叫他是个杂种。就因此他就要受尽屈辱,王公贵族们嘲讽他就罢了,现在连个下人也敢挺直腰板,直愣愣地盯着他,与他叫板了。想至此,莫二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过了半天,莫二才缓慢地开口道:私盗主人财务者,按律当刮。老金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小金的腿,使劲摇晃,想叫他跪倒在地。小金自己也是极怕的,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你说的话,哪有人会信。莫二嘲讽地说:你别忘了,我始终是这瓯越的二王子。哪怕我没有理由,要一个仆役死,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现在理由充分,要你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小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而老金则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恩。老金:二王子,这世道太苦了。这仗年年打,月月打,日日也是个打,我那几个儿子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孙儿。他们饿,我这个做阿爷的没办法。他们还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所以我俩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您就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小金子,有什么事,全由我这把老骨头担了。你担地起吗?老金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的极重。没多久,鲜血就糊了一脸,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泪正自他那双浑浊的眼中流出。他声音像是自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跟用铁片刮铁皮般,听的令人直发毛,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他们还小莫二直愣愣地盯着老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深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是我赏给他们的,不用你们还。离开前,他又指着面前推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我也赏给你们了。老金连忙磕头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说给他供个长生牌,自此之后天天供奉。但莫二似是没听到般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小金眼力足,更活络,连忙接道:二王子,我们金家自今日起,全家老小的命都是您的了。请您大发慈悲,赏我们条活路。你很聪明,但天下可怜之人甚多,我怜悯不过来,也慈悲不过来,更没那么多活路可以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世道,谁有活路,谁不是踽踽独行。莫二想他连自己的活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赏的了别人活路。第2章 第二章临近年关,莫二总是需要要进宫拜见。虽说平日里,宫里的那群人不待见他,要他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为此王宫坐落在城西,而莫二住在城东。昨夜将府中余粮全数赏给了老金后,今早府里便开不了饭,剩余的几个仆役饿的眼冒绿光,见了莫二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最起码解不了饿,也能解解恨。莫二昨天就没进食,今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宫中一大早就来人了。等莫二醒来,等着接他的老太监已经喝了三壶水,上过两趟厕所了。老太监见莫二出来,连忙起身,在袍子上抹了两把手,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二王子,您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等候多时了。昏暗的灯光中,老太监头顶稀疏的几绺头发紧贴着头皮,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袍子里。那袍子怕是前些年做的,酱紫色的衫子洗的发白。一走动起来,就在风中鼓起,跟只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般。今天是不是早了些,离除夕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接过话头:早倒是不早了,再过两日不就到了除夕。今个儿宫里有大事,二王子你定是要到的。莫二也没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他到不行。他只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老太监出了门。待莫二赶到宫里时,已是辰时。今的天气不错,硕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照的人不愿动弹。跟着宫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崇德殿。临近年关,朝中事物都差不多进入了总结完善的阶段,早朝三日前也已暂停。崇德殿作为瓯越王的寝宫,大殿外也只有稀疏的几个宫人守着。他们见莫二前来,不咸不淡的施了个礼,就打开殿门叫他进去了。瓯越王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他右手侧端坐着王妃。下面则立着瓯越大王子莫轻君,不过瓯越人还是喜欢称他莫一。那个瓯越神话里的英雄。连带着人们也不称莫二的名字,都叫他莫二了。莫二进去后,就跟没感觉到如此肃穆的气氛,他恭敬的跪倒,向着上首的瓯越王与王妃施了个跪拜礼后,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发话。王妃先开口:莫二呀,眼看着要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又长了一岁。快是能加冠的大小伙了。莫二低头,含糊的应是。王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哥比你长三岁,早过了娶媳妇的年纪。说话间,她瞥了瓯越王一眼,含嗔道:这还不是怪你,非要他先国后家,搞得我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瓯越王宠溺的拍了拍王妃的手,正色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有件要事叫你去办。你不说清楚,他一个汉人生的,能知道什么。王妃用她染的艳红的指甲轻轻扣着椅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收敛住了眸中的鄙夷与轻视。我们越人成亲,总少不了兄弟提亲,今个儿你大哥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跑一趟吧,去替你大哥将这事了解了。莫二抬眼狠狠瞥了眼王妃后,就将目光收回,等着他们发话,这亲要到那家去提。不过莫二猜这人家怕是不好相予,要不然这活不让老四去干,偏偏找他。也不嫌他不吉利,方着莫一的婚事。殿上的二人没有发话,莫一紧张的抿着嘴。莫二心里觉得不好,八成是那家。冼家长女,冼玲珑。果真是那家,莫二自昨起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直觉得自己眼前冒金星。他皱着眉头,暗暗思索道他去冼家求亲被打出来的机率有多大。不过想来想去被直接乱棍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冼家自30年前并入瓯越来,素来手握瓯越半数兵力,更手掌番禹城守军。30年前,上代瓯越王就跟冼家主商量好了,此后历代瓯越王都将冼家奉为上宾,绝无丝毫凌驾之心。而冼家军更是其自东越带来的家臣,个个只忠冼家,眼中绝无瓯越王。莫二心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的人眼馋冼家军久已,他不仅眼馋还心悸。当年的东越人善战,要不是冼家叛变,现在统一越族的定不是瓯越,坐在王位上的人也定不姓莫。那可以以一敌十的冼家军以前能是瓯越的救星,现在也能成为瓯越的眼中钉。他们害怕若是有一日,冼家再次叛变怎么办?若是他们不满足现在的身份,想取而代之又怎么办?莫二,你莫慌,我们只是叫你去求个亲,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用的着这么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