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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沉默了半刻钟,莫一先受不了:下去吧,老二。莫二就等着这句话,当即行礼退下。不过他没顾着回去,而是转了个弯,去见李懿。那日李懿被卫斯带走后关在了内府院,内府院是关押犯事宫人的地方,环境之恶略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冬日四处透风,寒气刺骨,夏日闷热难忍,就连蚊子都比别处的大,被咬上一口,便是一个肿包。李懿正经端坐,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少年人发育很快,也就一个月,他的胡子已经长到下巴,遮住了半张脸,头发上结着一层油腻腻的灰尘,周身散发着的味道,腐烂的呕吐物味夹杂着难闻的汗臭味,靠近一点,几欲作呕。湘阳王,别来无恙。莫二毫无嫌弃,在他对面,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李懿连头都不曾抬过,未曾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依旧半敛着眸子,神游天外,莫二也不急,又笑道:湘阳王,是不愿理我吗?我为何要理你,你这个刽子手!!是你害死了我姨妈和姨夫,你等着,他日我若离开这儿,铁定踏破番禺,叫尔等不得好死。李懿激动得额上青筋暴起,整张脸唯独还白着的眼白已经充血,好似嗜血的独狼,暴虐与残忍在其中肆意横行。莫二不置可否:我从不否认沈副相和余夫人之死与我有关,不过,若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看待这个问题呢?大梁一路横扫,如若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直直打到了番禺城下,番禺随时有可能城破,城破之后,必定血流成河,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对待奸细呢?李懿哑口无言,但是一想到素来疼爱自己的姨母,便心如刀绞。立场,生死,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姨母该死吗?不该,那瓯越的百姓该死吗?似乎也不该,但是好像必须有一方要奉献上生命,另一方才能活下去。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姨母的死与瓯越脱不了干系,一遍遍说服自己为姨母报仇,靠着仇恨强撑过这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但是他随着日子一日日过去,他的心开始迷失,分不清方向。姨母的死到底该归罪于谁?莫二的话又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原本支撑着自己的仇恨外衣,被莫二毫不留情的戳破,李懿静了下来。为什么不能握手言和?为什么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要一直延续下去?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李懿问得认真,少年的稚子心性纯真剔透,他的眼里是痛苦,是不解,是怜悯,给大梁百姓的,也是给瓯越百姓的。莫二严肃:如果你大梁皇帝,你会怎么做?李懿从未奢想过帝位,他生下来就不足月,自幼体弱多病,记忆里母妃是一个温柔懦弱的女人,在人吃人的皇宫里,连自己都照看不好,又岂能顾得上自己。武帝忌惮外祖父势力,不得不娶了母妃,但是他顶瞧不上母妃,虽然在李懿记忆里母妃美得就跟年画里的神仙妃子一样,巧目流转,温温柔柔,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但是她依旧入不了武帝的眼,幼时,他想破脑袋也不懂为什么,这么好的母妃,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他从来不来看母妃和他,不过后来懂了,母妃败就败在她不仅姓马还与世无争。帝位是我遥不可及的。李懿成熟了许多,身上的少年心性和跳脱已经荡然无存,语气平淡得好死叙述的不是自己的事。李懿是武帝的第十三个孩子,不过许是武帝半生征战,手上染了太多血腥,因果皆落在了他子嗣的身上,排在李懿前面的孩子基本上全夭折了,独独留下老三,也就是现今的太子晖和老八秦王翀。即便如此,李懿也被排出了地位争夺。就拿他的封号湘阳王来说,他是三字封王,其余兄弟都是二字封王,地位上就比他高一截,甚至夭折了的兄弟们,也皆追封了二字王,单单他一个人例外。母族势力出众,但是外祖怕招惹麻烦,从来不向着他,转而支持太子晖。他一点根基都没有,帝位于他而言,不过是痴人说梦,不可求的东西。自幼李懿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在怎么哭闹,也不会是自己的。不过问个如果而已,湘阳王,如果你是大梁皇帝,你会怎么做?莫二认真起来,单薄的五官像一把锋利的薄刃,带着寒气,逼近人心,李懿不自觉按着他的话去想。如果我是皇帝,我该怎么做呢?许久,李懿似是有了决定,缓缓道:安抚之,招揽之,共存之。莫二:中原人一向自尊自贵,自诩礼仪之乡,而夷狄不过是群不符驯化、还处于茹毛饮血阶段的野蛮人,湘阳王说共存岂不是可笑。李懿认真:自古皆贵中华,轻夷狄,我独爱之如一。独爱之如一?莫二反问,湘阳王是真觉着夷夏一家,还是为了脱困的一时之言?李懿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去了跳脱的性子,越发沉稳了起来,内敛的气质温和不失强势:姨母之死以及这些日子来,我见到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无论是夷是汉,都做一家之亲,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爱信不信。你我之间当真有平等可言?莫二不信,他试图从李懿的眸子里找出一点破绽,但是李懿隐藏的很好,郎朗白日,昭昭乾坤,一片清明。莫二读得书多,汉人的、越人的,许许多多的书中,以及历史告诉他,不会有绝对的平等,夷就是摆不上台面的,迟早有一日会消融在历史的长河里,什么也剩不下,但同时,他也知道,九越覆灭是迟早的事,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大梁的铁骑会踏破番禺城。越人的顽强抵抗,抗拒的是历史,但是历史无情,谁又能留的下呢!前方的路已经注定,只不过多久走到终点罢了!自然有平等李懿眸子熠熠生辉,我很早之前就听闻了你,他们说你智多近妖,心有九窍,然而聪明如你,又岂会想不通,汉人也罢,夷人也罢,不都是人吗?哪来的高低贵贱,哪来的差别疏离,是尔等比我们多长了一双手还是少长了一个脑袋,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看起来无甚差距,二王子若是要自轻自贱,我也拦不住。莫二不敢置信望着李懿,许久,突然笑了,是他看不穿,尚不如眼前这个少年,不过眼下看来,他的选择没错,这个少年许是真有几分风采,做得好九州的王。湘阳王,愿你称帝之后,任能记得今天狱中的一席话。莫二顿了顿,正色,夷汉一家。内府院似是隔绝在了白日之中,暗得比外头早,说了会话的功夫,天就暗了,狱卒上了灯,幽幽灯火跳动,两个人的意志碰撞在了一起,李懿明白了点什么,只觉得口中苦涩,似有黄连含在口中化不开。你更适合做一个王。李懿声音喑哑,他有点惋惜莫二,他知道莫二选了一条昏暗的路,一条注定众叛亲离的路,为了瓯越三十六城的百姓,然而他也知道,瓯越百姓不会感激他,反而要憎恨他。猛然间,李懿开始好奇莫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莫二不以为意:莫一永远是莫一。自出生那天,就是莫一了!神的使者,百姓的信仰,而他是莫二,摆不上台面的杂种王子莫二。天黑了,路变得不好走了,我想我该走了,湘阳王。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莫二轻笑了一声,他的影子渐渐拉长、变薄,终了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是什么时辰?莫二随口问掌灯的狱卒。狱卒恭敬道:快戌时了。想来,已经过了饭点,应下洗显一起吃晚饭是不成了,那人不知要怎么耍脾气。就送到这儿吧!余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莫二接过狱卒手里的灯,慢悠悠地走远了,许是内府院太偏了点,莫二的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一阵风过,宽大的袍袖鼓起,好似下一秒就羽化登仙。洗显依旧住在南偏院,莫一给的缘由是,洗显伤重,洗家人丁稀薄,也没个能照顾的人,留在王城里放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程度软禁了他而已。洗显也明白这点,只是从来不提这一茬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全无烦恼。莫二抢在西天最后一抹光消散前赶了回来。南偏院中掌了灯,影影重重的灯影中有个人,不时看眼院子,似乎在等人。你在等我吗?晚饭摆在桌子上,不曾动过。洗显不自然地冷哼:没,今个厨房上菜晚。南偏院的膳食不经过御膳房,而是院子里单做的,一切全由洗显意思。来人!莫二坐下,把菜拿去热热。被拆穿了的洗显,面上微微泛红,好似沾上了桃红胭脂,浅浅一层绯红。你去哪了?洗显为掩饰窘境问。宫人正在重新布菜,莫二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到洗显碗中:洗大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挑食。洗显不爱吃素,专爱吃荤腥,顿顿要有肉,然而自打受伤以来,莫二就断了他的荤腥,专程叫人捡清淡的给他上。今个莫二来得晚,洗显没了约束,叫人做了一桌各种各样的肉食,有也只有茭白蒸肉看起来清淡些。洗显颓废地把茭白巴拉到一旁:你别转移话题,你干嘛去了?莫二一边嘱咐宫人撤下油重的菜色,一边命他们素炒两碟青菜。菜吃得我脸都要绿了。说着话,洗显将脸怼到莫二面前,你看,绿油油的。莫二抽掉被洗显握着的手:乖干嘛去了?洗显没被糊弄过去,沉声问道。莫二自然没打算告诉他,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比你还大六个月。莫二是春日生的,二月初六的生辰,那么六个月算来,也就是八月。快到你生辰了?莫二算算这就八月了,也不知洗显是那日出生的。洗显随口带过:中秋那日,不过我不咋过。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莫二沉默地想着,他要如何跟莫陆交代,中秋之日就是你远嫁他乡的日子。洗显,若是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五个人,另一条有一个人,眼下有一个疯子,必须从这两条路中的一条经过,但是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你能选择疯子走哪条路,搁你,你选什么?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五个人的命也是命,生命不具有比较价值。莫陆与瓯越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但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了起来。洗显正儿八经想了想:按照你的性子,你会选择一个人,但是牺牲这一个人也让你于心不忍,你陷入了纠结,需要我告诉你,没错,让疯子走那条只有一个人的路,因为牺牲这一个人能保全余下的五个人多好,你在等待我推你一把,不过莫二,就如同你想的那样,一个人的命也是命,这个决定我没法子替你做,或者说你已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难熬,我将陪你熬着,直至天光大亮。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莫二轻笑了一声,他的影子渐渐拉长、变薄,终了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是什么时辰?莫二随口问掌灯的狱卒。狱卒恭敬道:快戌时了。想来,已经过了饭点,应下洗显一起吃晚饭是不成了,那人不知要怎么耍脾气。就送到这儿吧!余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莫二接过狱卒手里的灯,慢悠悠地走远了,许是内府院太偏了点,莫二的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一阵风过,宽大的袍袖鼓起,好似下一秒就羽化登仙。洗显依旧住在南偏院,莫一给的缘由是,洗显伤重,洗家人丁稀薄,也没个能照顾的人,留在王城里放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程度软禁了他而已。洗显也明白这点,只是从来不提这一茬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全无烦恼。莫二抢在西天最后一抹光消散前赶了回来。南偏院中掌了灯,影影重重的灯影中有个人,不时看眼院子,似乎在等人。你在等我吗?晚饭摆在桌子上,不曾动过。洗显不自然地冷哼:没,今个厨房上菜晚。南偏院的膳食不经过御膳房,而是院子里单做的,一切全由洗显意思。来人!莫二坐下,把菜拿去热热。被拆穿了的洗显,面上微微泛红,好似沾上了桃红胭脂,浅浅一层绯红。你去哪了?洗显为掩饰窘境问。宫人正在重新布菜,莫二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到洗显碗中:洗大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挑食。洗显不爱吃素,专爱吃荤腥,顿顿要有肉,然而自打受伤以来,莫二就断了他的荤腥,专程叫人捡清淡的给他上。今个莫二来得晚,洗显没了约束,叫人做了一桌各种各样的肉食,有也只有茭白蒸肉看起来清淡些。洗显颓废地把茭白巴拉到一旁:你别转移话题,你干嘛去了?莫二一边嘱咐宫人撤下油重的菜色,一边命他们素炒两碟青菜。菜吃得我脸都要绿了。说着话,洗显将脸怼到莫二面前,你看,绿油油的。莫二抽掉被洗显握着的手:乖干嘛去了?洗显没被糊弄过去,沉声问道。莫二自然没打算告诉他,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比你还大六个月。莫二是春日生的,二月初六的生辰,那么六个月算来,也就是八月。快到你生辰了?莫二算算这就八月了,也不知洗显是那日出生的。洗显随口带过:中秋那日,不过我不咋过。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莫二沉默地想着,他要如何跟莫陆交代,中秋之日就是你远嫁他乡的日子。洗显,若是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五个人,另一条有一个人,眼下有一个疯子,必须从这两条路中的一条经过,但是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你能选择疯子走哪条路,搁你,你选什么?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五个人的命也是命,生命不具有比较价值。莫陆与瓯越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但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了起来。洗显正儿八经想了想:按照你的性子,你会选择一个人,但是牺牲这一个人也让你于心不忍,你陷入了纠结,需要我告诉你,没错,让疯子走那条只有一个人的路,因为牺牲这一个人能保全余下的五个人多好,你在等待我推你一把,不过莫二,就如同你想的那样,一个人的命也是命,这个决定我没法子替你做,或者说你已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难熬,我将陪你熬着,直至天光大亮。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莫二轻笑了一声,他的影子渐渐拉长、变薄,终了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是什么时辰?莫二随口问掌灯的狱卒。狱卒恭敬道:快戌时了。想来,已经过了饭点,应下洗显一起吃晚饭是不成了,那人不知要怎么耍脾气。就送到这儿吧!余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莫二接过狱卒手里的灯,慢悠悠地走远了,许是内府院太偏了点,莫二的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一阵风过,宽大的袍袖鼓起,好似下一秒就羽化登仙。洗显依旧住在南偏院,莫一给的缘由是,洗显伤重,洗家人丁稀薄,也没个能照顾的人,留在王城里放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程度软禁了他而已。洗显也明白这点,只是从来不提这一茬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全无烦恼。莫二抢在西天最后一抹光消散前赶了回来。南偏院中掌了灯,影影重重的灯影中有个人,不时看眼院子,似乎在等人。你在等我吗?晚饭摆在桌子上,不曾动过。洗显不自然地冷哼:没,今个厨房上菜晚。南偏院的膳食不经过御膳房,而是院子里单做的,一切全由洗显意思。来人!莫二坐下,把菜拿去热热。被拆穿了的洗显,面上微微泛红,好似沾上了桃红胭脂,浅浅一层绯红。你去哪了?洗显为掩饰窘境问。宫人正在重新布菜,莫二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到洗显碗中:洗大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挑食。洗显不爱吃素,专爱吃荤腥,顿顿要有肉,然而自打受伤以来,莫二就断了他的荤腥,专程叫人捡清淡的给他上。今个莫二来得晚,洗显没了约束,叫人做了一桌各种各样的肉食,有也只有茭白蒸肉看起来清淡些。洗显颓废地把茭白巴拉到一旁:你别转移话题,你干嘛去了?莫二一边嘱咐宫人撤下油重的菜色,一边命他们素炒两碟青菜。菜吃得我脸都要绿了。说着话,洗显将脸怼到莫二面前,你看,绿油油的。莫二抽掉被洗显握着的手:乖干嘛去了?洗显没被糊弄过去,沉声问道。莫二自然没打算告诉他,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比你还大六个月。莫二是春日生的,二月初六的生辰,那么六个月算来,也就是八月。快到你生辰了?莫二算算这就八月了,也不知洗显是那日出生的。洗显随口带过:中秋那日,不过我不咋过。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莫二沉默地想着,他要如何跟莫陆交代,中秋之日就是你远嫁他乡的日子。洗显,若是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五个人,另一条有一个人,眼下有一个疯子,必须从这两条路中的一条经过,但是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你能选择疯子走哪条路,搁你,你选什么?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五个人的命也是命,生命不具有比较价值。莫陆与瓯越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但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了起来。洗显正儿八经想了想:按照你的性子,你会选择一个人,但是牺牲这一个人也让你于心不忍,你陷入了纠结,需要我告诉你,没错,让疯子走那条只有一个人的路,因为牺牲这一个人能保全余下的五个人多好,你在等待我推你一把,不过莫二,就如同你想的那样,一个人的命也是命,这个决定我没法子替你做,或者说你已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难熬,我将陪你熬着,直至天光大亮。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莫二轻笑了一声,他的影子渐渐拉长、变薄,终了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是什么时辰?莫二随口问掌灯的狱卒。狱卒恭敬道:快戌时了。想来,已经过了饭点,应下洗显一起吃晚饭是不成了,那人不知要怎么耍脾气。就送到这儿吧!余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莫二接过狱卒手里的灯,慢悠悠地走远了,许是内府院太偏了点,莫二的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一阵风过,宽大的袍袖鼓起,好似下一秒就羽化登仙。洗显依旧住在南偏院,莫一给的缘由是,洗显伤重,洗家人丁稀薄,也没个能照顾的人,留在王城里放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程度软禁了他而已。洗显也明白这点,只是从来不提这一茬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全无烦恼。莫二抢在西天最后一抹光消散前赶了回来。南偏院中掌了灯,影影重重的灯影中有个人,不时看眼院子,似乎在等人。你在等我吗?晚饭摆在桌子上,不曾动过。洗显不自然地冷哼:没,今个厨房上菜晚。南偏院的膳食不经过御膳房,而是院子里单做的,一切全由洗显意思。来人!莫二坐下,把菜拿去热热。被拆穿了的洗显,面上微微泛红,好似沾上了桃红胭脂,浅浅一层绯红。你去哪了?洗显为掩饰窘境问。宫人正在重新布菜,莫二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到洗显碗中:洗大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挑食。洗显不爱吃素,专爱吃荤腥,顿顿要有肉,然而自打受伤以来,莫二就断了他的荤腥,专程叫人捡清淡的给他上。今个莫二来得晚,洗显没了约束,叫人做了一桌各种各样的肉食,有也只有茭白蒸肉看起来清淡些。洗显颓废地把茭白巴拉到一旁:你别转移话题,你干嘛去了?莫二一边嘱咐宫人撤下油重的菜色,一边命他们素炒两碟青菜。菜吃得我脸都要绿了。说着话,洗显将脸怼到莫二面前,你看,绿油油的。莫二抽掉被洗显握着的手:乖干嘛去了?洗显没被糊弄过去,沉声问道。莫二自然没打算告诉他,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比你还大六个月。莫二是春日生的,二月初六的生辰,那么六个月算来,也就是八月。快到你生辰了?莫二算算这就八月了,也不知洗显是那日出生的。洗显随口带过:中秋那日,不过我不咋过。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莫二沉默地想着,他要如何跟莫陆交代,中秋之日就是你远嫁他乡的日子。洗显,若是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五个人,另一条有一个人,眼下有一个疯子,必须从这两条路中的一条经过,但是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你能选择疯子走哪条路,搁你,你选什么?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五个人的命也是命,生命不具有比较价值。莫陆与瓯越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但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了起来。洗显正儿八经想了想:按照你的性子,你会选择一个人,但是牺牲这一个人也让你于心不忍,你陷入了纠结,需要我告诉你,没错,让疯子走那条只有一个人的路,因为牺牲这一个人能保全余下的五个人多好,你在等待我推你一把,不过莫二,就如同你想的那样,一个人的命也是命,这个决定我没法子替你做,或者说你已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难熬,我将陪你熬着,直至天光大亮。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莫二轻笑了一声,他的影子渐渐拉长、变薄,终了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是什么时辰?莫二随口问掌灯的狱卒。狱卒恭敬道:快戌时了。想来,已经过了饭点,应下洗显一起吃晚饭是不成了,那人不知要怎么耍脾气。就送到这儿吧!余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莫二接过狱卒手里的灯,慢悠悠地走远了,许是内府院太偏了点,莫二的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一阵风过,宽大的袍袖鼓起,好似下一秒就羽化登仙。洗显依旧住在南偏院,莫一给的缘由是,洗显伤重,洗家人丁稀薄,也没个能照顾的人,留在王城里放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程度软禁了他而已。洗显也明白这点,只是从来不提这一茬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全无烦恼。莫二抢在西天最后一抹光消散前赶了回来。南偏院中掌了灯,影影重重的灯影中有个人,不时看眼院子,似乎在等人。你在等我吗?晚饭摆在桌子上,不曾动过。洗显不自然地冷哼:没,今个厨房上菜晚。南偏院的膳食不经过御膳房,而是院子里单做的,一切全由洗显意思。来人!莫二坐下,把菜拿去热热。被拆穿了的洗显,面上微微泛红,好似沾上了桃红胭脂,浅浅一层绯红。你去哪了?洗显为掩饰窘境问。宫人正在重新布菜,莫二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到洗显碗中:洗大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挑食。洗显不爱吃素,专爱吃荤腥,顿顿要有肉,然而自打受伤以来,莫二就断了他的荤腥,专程叫人捡清淡的给他上。今个莫二来得晚,洗显没了约束,叫人做了一桌各种各样的肉食,有也只有茭白蒸肉看起来清淡些。洗显颓废地把茭白巴拉到一旁:你别转移话题,你干嘛去了?莫二一边嘱咐宫人撤下油重的菜色,一边命他们素炒两碟青菜。菜吃得我脸都要绿了。说着话,洗显将脸怼到莫二面前,你看,绿油油的。莫二抽掉被洗显握着的手:乖干嘛去了?洗显没被糊弄过去,沉声问道。莫二自然没打算告诉他,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比你还大六个月。莫二是春日生的,二月初六的生辰,那么六个月算来,也就是八月。快到你生辰了?莫二算算这就八月了,也不知洗显是那日出生的。洗显随口带过:中秋那日,不过我不咋过。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莫二沉默地想着,他要如何跟莫陆交代,中秋之日就是你远嫁他乡的日子。洗显,若是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五个人,另一条有一个人,眼下有一个疯子,必须从这两条路中的一条经过,但是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你能选择疯子走哪条路,搁你,你选什么?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五个人的命也是命,生命不具有比较价值。莫陆与瓯越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但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了起来。洗显正儿八经想了想:按照你的性子,你会选择一个人,但是牺牲这一个人也让你于心不忍,你陷入了纠结,需要我告诉你,没错,让疯子走那条只有一个人的路,因为牺牲这一个人能保全余下的五个人多好,你在等待我推你一把,不过莫二,就如同你想的那样,一个人的命也是命,这个决定我没法子替你做,或者说你已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难熬,我将陪你熬着,直至天光大亮。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莫二轻笑了一声,他的影子渐渐拉长、变薄,终了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是什么时辰?莫二随口问掌灯的狱卒。狱卒恭敬道:快戌时了。想来,已经过了饭点,应下洗显一起吃晚饭是不成了,那人不知要怎么耍脾气。就送到这儿吧!余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莫二接过狱卒手里的灯,慢悠悠地走远了,许是内府院太偏了点,莫二的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一阵风过,宽大的袍袖鼓起,好似下一秒就羽化登仙。洗显依旧住在南偏院,莫一给的缘由是,洗显伤重,洗家人丁稀薄,也没个能照顾的人,留在王城里放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程度软禁了他而已。洗显也明白这点,只是从来不提这一茬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全无烦恼。莫二抢在西天最后一抹光消散前赶了回来。南偏院中掌了灯,影影重重的灯影中有个人,不时看眼院子,似乎在等人。你在等我吗?晚饭摆在桌子上,不曾动过。洗显不自然地冷哼:没,今个厨房上菜晚。南偏院的膳食不经过御膳房,而是院子里单做的,一切全由洗显意思。来人!莫二坐下,把菜拿去热热。被拆穿了的洗显,面上微微泛红,好似沾上了桃红胭脂,浅浅一层绯红。你去哪了?洗显为掩饰窘境问。宫人正在重新布菜,莫二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到洗显碗中:洗大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挑食。洗显不爱吃素,专爱吃荤腥,顿顿要有肉,然而自打受伤以来,莫二就断了他的荤腥,专程叫人捡清淡的给他上。今个莫二来得晚,洗显没了约束,叫人做了一桌各种各样的肉食,有也只有茭白蒸肉看起来清淡些。洗显颓废地把茭白巴拉到一旁:你别转移话题,你干嘛去了?莫二一边嘱咐宫人撤下油重的菜色,一边命他们素炒两碟青菜。菜吃得我脸都要绿了。说着话,洗显将脸怼到莫二面前,你看,绿油油的。莫二抽掉被洗显握着的手:乖干嘛去了?洗显没被糊弄过去,沉声问道。莫二自然没打算告诉他,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比你还大六个月。莫二是春日生的,二月初六的生辰,那么六个月算来,也就是八月。快到你生辰了?莫二算算这就八月了,也不知洗显是那日出生的。洗显随口带过:中秋那日,不过我不咋过。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莫二沉默地想着,他要如何跟莫陆交代,中秋之日就是你远嫁他乡的日子。洗显,若是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五个人,另一条有一个人,眼下有一个疯子,必须从这两条路中的一条经过,但是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你能选择疯子走哪条路,搁你,你选什么?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五个人的命也是命,生命不具有比较价值。莫陆与瓯越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但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了起来。洗显正儿八经想了想:按照你的性子,你会选择一个人,但是牺牲这一个人也让你于心不忍,你陷入了纠结,需要我告诉你,没错,让疯子走那条只有一个人的路,因为牺牲这一个人能保全余下的五个人多好,你在等待我推你一把,不过莫二,就如同你想的那样,一个人的命也是命,这个决定我没法子替你做,或者说你已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难熬,我将陪你熬着,直至天光大亮。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莫二轻笑了一声,他的影子渐渐拉长、变薄,终了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是什么时辰?莫二随口问掌灯的狱卒。狱卒恭敬道:快戌时了。想来,已经过了饭点,应下洗显一起吃晚饭是不成了,那人不知要怎么耍脾气。就送到这儿吧!余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莫二接过狱卒手里的灯,慢悠悠地走远了,许是内府院太偏了点,莫二的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一阵风过,宽大的袍袖鼓起,好似下一秒就羽化登仙。洗显依旧住在南偏院,莫一给的缘由是,洗显伤重,洗家人丁稀薄,也没个能照顾的人,留在王城里放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程度软禁了他而已。洗显也明白这点,只是从来不提这一茬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全无烦恼。莫二抢在西天最后一抹光消散前赶了回来。南偏院中掌了灯,影影重重的灯影中有个人,不时看眼院子,似乎在等人。你在等我吗?晚饭摆在桌子上,不曾动过。洗显不自然地冷哼:没,今个厨房上菜晚。南偏院的膳食不经过御膳房,而是院子里单做的,一切全由洗显意思。来人!莫二坐下,把菜拿去热热。被拆穿了的洗显,面上微微泛红,好似沾上了桃红胭脂,浅浅一层绯红。你去哪了?洗显为掩饰窘境问。宫人正在重新布菜,莫二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到洗显碗中:洗大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挑食。洗显不爱吃素,专爱吃荤腥,顿顿要有肉,然而自打受伤以来,莫二就断了他的荤腥,专程叫人捡清淡的给他上。今个莫二来得晚,洗显没了约束,叫人做了一桌各种各样的肉食,有也只有茭白蒸肉看起来清淡些。洗显颓废地把茭白巴拉到一旁:你别转移话题,你干嘛去了?莫二一边嘱咐宫人撤下油重的菜色,一边命他们素炒两碟青菜。菜吃得我脸都要绿了。说着话,洗显将脸怼到莫二面前,你看,绿油油的。莫二抽掉被洗显握着的手:乖干嘛去了?洗显没被糊弄过去,沉声问道。莫二自然没打算告诉他,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比你还大六个月。莫二是春日生的,二月初六的生辰,那么六个月算来,也就是八月。快到你生辰了?莫二算算这就八月了,也不知洗显是那日出生的。洗显随口带过:中秋那日,不过我不咋过。再有三日就是中秋了。莫二沉默地想着,他要如何跟莫陆交代,中秋之日就是你远嫁他乡的日子。洗显,若是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五个人,另一条有一个人,眼下有一个疯子,必须从这两条路中的一条经过,但是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你能选择疯子走哪条路,搁你,你选什么?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五个人的命也是命,生命不具有比较价值。莫陆与瓯越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但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了起来。洗显正儿八经想了想:按照你的性子,你会选择一个人,但是牺牲这一个人也让你于心不忍,你陷入了纠结,需要我告诉你,没错,让疯子走那条只有一个人的路,因为牺牲这一个人能保全余下的五个人多好,你在等待我推你一把,不过莫二,就如同你想的那样,一个人的命也是命,这个决定我没法子替你做,或者说你已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难熬,我将陪你熬着,直至天光大亮。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开内院府。你忘了问我,要不要娶你妹妹?李懿沉声。莫二笑了,扭过头来:我以为湘阳王已经应下了。想得皇位,绕不开莫陆。你果然心有九窍,就不知你九窍的心思里,放着的是谁!就像他能猜得出莫二来意,莫二同时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一切都在不言中。莫二好暇以整:我猜湘阳王听到的风言风语不止这些吧!李懿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男人,很好看的那个。看不出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李懿的言论套用自唐太宗。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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