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又名:渣果子和起点流男主的帝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第39章一万年前并非偶然, 旁人都猜测名震九州的姬玄大帝,起初是归隐世外的修行者, 刻苦修炼而飞升, 拿着的是升级爽文流剧本, 哪里知道对方苦修千年也未曾摸到飞升的门槛。魔族血脉是不能飞升的。姬玄是天地混沌以来以魔族之身飞升成神的第一个例子,罕见至极, 一旦说出去,便是震惊三界的事情。姬玄眼底染了层红色, 眼神因此而更为瘆人,嘴唇紧抿,面色因为苍白而显得过于冰冷狰狞,压抑着情绪, 又仿佛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摧毁一切, 半点没有矜持仁慈救世悯人的神相。裴岳感受到他情绪变化,神心动摇,立刻咧开嘴笑了一下, 仿佛奸计得逞:“勾起了你的回忆了是吗姬玄大帝?你上下求索万年,所有办法用尽,却一点结果也没得到。不如来魔界, 那个你一直在找的人,他在魔界等你。姬玄大帝, 来堕落入魔吧!”姬玄这才明白,裴盛是来诱惑他入魔的。魔族的血挣脱了禁锢,仿佛滚烫的岩浆般沸腾起来, 带着烫伤一切的灼热温度,姬玄面色又白了两分,喉间泛起腥甜味道。魔息高涨,裴盛引诱他过来,就是为了迷惑他,摧毁他的心智,让他堕落入魔,成为一个大魔头,让九重天少了位横空出世的帝君,多一位可怕畏惧的敌人。姬玄呼吸陡然沉重起来,眼前如吉光片羽般闪过无数画面。带他上天是他,教他修行神仙术法是他,带他进入书院学习也是他。最后给了他最宝贵的玉氏神血、然后撒手而去的也是他。就他被留在原地,在徒劳的修行的千年后,他只手遮天,享受上古神尊同等待遇的无上荣光,和无边孤寂。玉氏末代神君玉汶,扭转了他的命运轨迹。仿佛一件精美的瓷器摔裂了一条裂缝,露出黑黝黝的不堪来,昔日澎湃的崇敬和感激突然变了味道,从隐秘的一点不可说的小心思,变为烙印在骨子里的执念,到现在成了深入骨髓的一道伤疤,摸上去还是刺痛的。这就好比天上的神祗给了一个小乞丐他无法拥有的至尊宝贝,最后他因为这个宝贝生出了诸多贪念,因此沾染满手鲜血,流离失所。由喜欢而生出爱慕,又由爱慕而转为恨意。姬玄又想起怀清问他,他这么做,神君玉汶,他知道么?定然是不知道的。入魔往魔界而去,回到他出生的地方,汲取更多的毁灭三界的力量,找到那个人的一缕残魂。他探索过神道的尽头,魔道的尽头,是否是逆天的可以扭转时空挽回一切的力量呢?他的眼瞳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成深红,下一刻他却闭上眼。世界里忽然起了风,不是平日里的风,是席卷而来的剑气,伴随着肃杀的气息,是神仙的碾压一切的实力,裴盛的残魂的人形随之化作了无数灰烟消散,无数魔息与其争斗,仿佛是群魔乱舞的混乱之相。姬玄睁开了眼,广袤如深海的蓝色眼睛眼底仍旧带着点深红色,下一刻他的手指尖鲜血划落,一个血阵强压在魔王尸玉上,无数魔息随之消散,仿佛恶灵在最后发出死亡的尖叫声,一块晶莹剔透的玉跌落在地上。姬玄抬袖拂过,玉氏禁制落了下来,他转身便走,从八十一重灵阵阵眼中显现出真身。周围的八仙迎上来,姬玄淡淡道:“暴动不太明显,你们继续修复灵阵,三日后便安全了。本君有些累,便先走了。”一个仙君愣道:“帝君,我们是来给你护法修复灵阵的。”姬玄道:“你们八人合力,应当是没问题的。”说罢便走了。虽然还未堪破心魔,但家里还有一颗人参果等他回去。仙君们纷纷行礼,等他消失了,一个仙君才疑惑道:“虽然有些冒犯,但你们闻到帝君身上好像沾染了一股血腥气了吗?”……玉汶爬起来之后想了想,还是打算偷偷溜去三十三天看一眼,一开门便见怀清杵在门口。怀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玉汶的人形,笑道:“长得倒标致可人。小东西,今日你的姬玄帝君他不在,让我来看着你。你这是穿了帝君的衣服?”玉汶:“没有,我自己的,我在这里也有个衣橱。”怀清挑眉,“帝君倒还挺迁就你。”玉汶点点头,“没错。我昨天太累了,闹着不肯洗澡,是帝君抱我亲自上手给我搓的。”怀清顿时面目呆滞如遭雷劈:“……”半晌,他跨进门结结巴巴问:“你们都走到那一步了吗?!”香兰送来了早膳和点心,玉汶小口喝着灵露水,面不改色道:“所以你若是不告诉我帝君在哪里,不放我去找帝君,那我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到时候总要闹得太难看。而且世间最要不得的事,就是破坏人的姻缘。”怀清心道这果子精还真是够狠,面上却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小东西,莫骗我,我可是活了十几万年的老鸟了,不会上当的。”玉汶偏头道:“活了十几万年的处鸟?”怀清举起爪子:“……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把你那颗果子脑袋捏爆?”玉汶眉头抖动了一下,无辜道:“那你放我出去找帝君。”怀清虽然没说,但以玉汶猜测姬玄特意去请了怀清过来拦着他。他喝酒本事太差,特别容易喝醉,醉了虽然不会闹事,但特别嗜睡,所以今天睡到午时才醒来。怀清态度坚定,丝毫不为所动,“放你是不可能放你走的。毕竟我不想被帝君烧掉我漂亮的尾羽,所以你就歇一歇你那些不听话的小心思罢。看在本神君在天气这么好的情况下,放弃去云头晒太阳的好机会而过来陪你的心意上。吃完要午睡罢?习剑也要花一个时辰,晚上还要修行吧?果然有很多事要做呢,不愧是天上第一新晋的果子仙君,要努力。”玉汶面无表情纠正:“我叫灵佑。”怀清点点头,“好罢好罢,都听你的,只要你乖乖的。不过等一下,谁告诉你……我,我还是个……”玉汶没回答他,因为灵气消耗而感受到非常饿的他开始吃早膳,怀清眼睁睁看着他吃掉了一整桌的早膳,还让香兰加了份水晶桂圆糕,桂圆是天上桃李园出品。怀清顿时忘了其他:“你这般吃,太极宫会被你吃穷吧?帝君他是多有钱,不然怎么养得起你?”玉汶也深深反思了一下。他确实吃得多,修仙者飞升后便大多辟谷,就他飞升后不但没辟谷,还仍旧喜欢吃,特别是甜食。为了不让帝君破产,不,掏空太极宫的金库,玉汶决定把快要成熟的一半药花拿到集市上去,卖个好价钱来补贴,这次他不贪图小利了,全部上交给帝君。毕竟他的初心是来报恩的。救命之恩没还上,反倒占了人家的大便宜,吃穿用度全靠帝君,还占了他的床。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个守夜的宫娥。只是眼下的状况玉汶也不敢叫人来。姬玄在睡觉, 阖着眼, 和衣而睡,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姬玄爱干净,捏个诀就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弄干净的事, 他还会特意准备干净的热水洗澡。玉汶化了人形,去点了两支长明灯, 屋里又亮堂了许多。灯下观美人,连长明灯都是微黄的光,衬的容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姬玄的面目本就深邃,面色苍白, 唇色极淡, 鼻梁高挺,沉睡不醒,玉汶望过来,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是一张美人脸,并且丝毫不显得女气。他当初把人捡上天,是不是也看中了魔族少年的容貌?魔族少年幼时的面容, 应该比他少年形态时还要好看罢?魔族多长相妖艳的美人,姬玄小时容貌也是令人惊艳的俊美而锋利。玉汶已经从碎片式的回忆里, 拼凑出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姬玄是魔族血脉出身这一点,一开始确实是让他震惊至极,而后又觉得帝君的形象伟岸起来。上古至今, 从未有魔族后裔不入魔,反而成仙成神的例子,面前是第一个。意味着这是一个上古神尊都无法预料、游离在天道规则之外的奇迹和变数。玉汶坐在了床沿,这么近的距离,便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他不敢贸然打扰,便按住姬玄的肩膀推了推,暗中渡了些灵气过去,“帝君,你受伤了?”姬玄没动,像是累的睡熟了,玉汶得寸进尺想要给他解开衣领,往他面前凑过去的时候,姬玄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戒备冷峻,眼底浮着一层红色,在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他才止住了那险些遮掩不住的杀意。姬玄的唇看着色泽极淡极薄,形状却是极其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玉汶愣了一下,立即挺腰拉开距离,他起身道:“帝君,是我。”姬玄点点头,他轻哼了一声,“拿些止血愈合的药来。”玉汶立即掏出碧罗环搜寻,他用后院花圃里的药花研磨出一种具有灵气、非常具有治愈伤口效果的药粉,比太上老君出品的好上太多。姬玄脱了外衣,他的左臂染红了大片,路上只是简略处理过伤口。他将袖子撕掉,扯去粘合的布,露出一条极长的狰狞的伤痕,在白色肌肤上显得更为触目惊心。玉汶愣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道:“帝君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伤的?”姬玄拿过他的玉瓶就往伤口上撒,玉汶忙掏出白纱布来包扎,他的手法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包扎。姬玄忍着疼,一边想他锦衣玉食养着的人参果,明明才开化神智数年,却成熟冷静地像个小大人。精怪成精后,不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懵懂期吗?怎么他家的人参果好似生来就那么懂事乖巧?养在太极宫,也没养出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姬玄越看越顺眼。玉汶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帝君是去三十三重天看那块玉的吧?若是被这个伤了,怕是有些麻烦,伤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请医仙来看看。”姬玄道:“是我拿太极剑划的,太极剑是上古神剑,我亦无法用灵力修复,只能等它慢慢好转。”玉汶眼瞳微缩。如果是亲手划开,那莫非是姬玄自己拿血镇压了魔王尸玉?一般到了用血镇压的程度,要么是神仙力量耗尽,要么是敌方太强,因为神仙体内的血都极其宝贵,耗费不多便会让人元气大伤。他一时有些失神,手里却飞快地包扎好伤口,姬玄目光凝在他脸上,捏个诀把自己清理干净,到底是伤了元气,眉间都带着疲惫:“变回去,跟我一起睡。”玉汶点点头,顺从地将床上的衣裳拿去挂,里头却掉出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姬玄半坐在床上望过来。玉汶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漂亮精致的女式发簪,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解释的尴尬,姬玄对上方玉汶隐含质问的目光,心中疑惑并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玉汶果然语气微冷:“帝君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一边邀请他上|床,一边还藏了支女子的发簪!姬玄愣住了,像是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露出一丝呆滞的错愕。玉汶深吸了两口气。今日姬玄出门只去了三十三重天,那这发簪可能是更早之前,甚至是图南将军成亲的宴会上就拿到了的。帝君在外头有人了。人参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也猛然想起,帝君说过他有位白月光。之前不相见必然有苦衷,没准近日又能相见了呢?不然近日帝君像是有几分伤神的模样。玉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神情都变了。姬玄见他神情有异,便下了床,把他手里的发簪拿过来,“是我在三十三重天捡到的,我怀疑与三十三天暴动有关。”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个守夜的宫娥。只是眼下的状况玉汶也不敢叫人来。姬玄在睡觉, 阖着眼, 和衣而睡,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姬玄爱干净,捏个诀就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弄干净的事, 他还会特意准备干净的热水洗澡。玉汶化了人形,去点了两支长明灯, 屋里又亮堂了许多。灯下观美人,连长明灯都是微黄的光,衬的容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姬玄的面目本就深邃,面色苍白, 唇色极淡, 鼻梁高挺,沉睡不醒,玉汶望过来,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是一张美人脸,并且丝毫不显得女气。他当初把人捡上天,是不是也看中了魔族少年的容貌?魔族少年幼时的面容, 应该比他少年形态时还要好看罢?魔族多长相妖艳的美人,姬玄小时容貌也是令人惊艳的俊美而锋利。玉汶已经从碎片式的回忆里, 拼凑出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姬玄是魔族血脉出身这一点,一开始确实是让他震惊至极,而后又觉得帝君的形象伟岸起来。上古至今, 从未有魔族后裔不入魔,反而成仙成神的例子,面前是第一个。意味着这是一个上古神尊都无法预料、游离在天道规则之外的奇迹和变数。玉汶坐在了床沿,这么近的距离,便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他不敢贸然打扰,便按住姬玄的肩膀推了推,暗中渡了些灵气过去,“帝君,你受伤了?”姬玄没动,像是累的睡熟了,玉汶得寸进尺想要给他解开衣领,往他面前凑过去的时候,姬玄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戒备冷峻,眼底浮着一层红色,在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他才止住了那险些遮掩不住的杀意。姬玄的唇看着色泽极淡极薄,形状却是极其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玉汶愣了一下,立即挺腰拉开距离,他起身道:“帝君,是我。”姬玄点点头,他轻哼了一声,“拿些止血愈合的药来。”玉汶立即掏出碧罗环搜寻,他用后院花圃里的药花研磨出一种具有灵气、非常具有治愈伤口效果的药粉,比太上老君出品的好上太多。姬玄脱了外衣,他的左臂染红了大片,路上只是简略处理过伤口。他将袖子撕掉,扯去粘合的布,露出一条极长的狰狞的伤痕,在白色肌肤上显得更为触目惊心。玉汶愣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道:“帝君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伤的?”姬玄拿过他的玉瓶就往伤口上撒,玉汶忙掏出白纱布来包扎,他的手法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包扎。姬玄忍着疼,一边想他锦衣玉食养着的人参果,明明才开化神智数年,却成熟冷静地像个小大人。精怪成精后,不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懵懂期吗?怎么他家的人参果好似生来就那么懂事乖巧?养在太极宫,也没养出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姬玄越看越顺眼。玉汶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帝君是去三十三重天看那块玉的吧?若是被这个伤了,怕是有些麻烦,伤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请医仙来看看。”姬玄道:“是我拿太极剑划的,太极剑是上古神剑,我亦无法用灵力修复,只能等它慢慢好转。”玉汶眼瞳微缩。如果是亲手划开,那莫非是姬玄自己拿血镇压了魔王尸玉?一般到了用血镇压的程度,要么是神仙力量耗尽,要么是敌方太强,因为神仙体内的血都极其宝贵,耗费不多便会让人元气大伤。他一时有些失神,手里却飞快地包扎好伤口,姬玄目光凝在他脸上,捏个诀把自己清理干净,到底是伤了元气,眉间都带着疲惫:“变回去,跟我一起睡。”玉汶点点头,顺从地将床上的衣裳拿去挂,里头却掉出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姬玄半坐在床上望过来。玉汶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漂亮精致的女式发簪,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解释的尴尬,姬玄对上方玉汶隐含质问的目光,心中疑惑并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玉汶果然语气微冷:“帝君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一边邀请他上|床,一边还藏了支女子的发簪!姬玄愣住了,像是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露出一丝呆滞的错愕。玉汶深吸了两口气。今日姬玄出门只去了三十三重天,那这发簪可能是更早之前,甚至是图南将军成亲的宴会上就拿到了的。帝君在外头有人了。人参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也猛然想起,帝君说过他有位白月光。之前不相见必然有苦衷,没准近日又能相见了呢?不然近日帝君像是有几分伤神的模样。玉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神情都变了。姬玄见他神情有异,便下了床,把他手里的发簪拿过来,“是我在三十三重天捡到的,我怀疑与三十三天暴动有关。”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个守夜的宫娥。只是眼下的状况玉汶也不敢叫人来。姬玄在睡觉, 阖着眼, 和衣而睡,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姬玄爱干净,捏个诀就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弄干净的事, 他还会特意准备干净的热水洗澡。玉汶化了人形,去点了两支长明灯, 屋里又亮堂了许多。灯下观美人,连长明灯都是微黄的光,衬的容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姬玄的面目本就深邃,面色苍白, 唇色极淡, 鼻梁高挺,沉睡不醒,玉汶望过来,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是一张美人脸,并且丝毫不显得女气。他当初把人捡上天,是不是也看中了魔族少年的容貌?魔族少年幼时的面容, 应该比他少年形态时还要好看罢?魔族多长相妖艳的美人,姬玄小时容貌也是令人惊艳的俊美而锋利。玉汶已经从碎片式的回忆里, 拼凑出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姬玄是魔族血脉出身这一点,一开始确实是让他震惊至极,而后又觉得帝君的形象伟岸起来。上古至今, 从未有魔族后裔不入魔,反而成仙成神的例子,面前是第一个。意味着这是一个上古神尊都无法预料、游离在天道规则之外的奇迹和变数。玉汶坐在了床沿,这么近的距离,便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他不敢贸然打扰,便按住姬玄的肩膀推了推,暗中渡了些灵气过去,“帝君,你受伤了?”姬玄没动,像是累的睡熟了,玉汶得寸进尺想要给他解开衣领,往他面前凑过去的时候,姬玄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戒备冷峻,眼底浮着一层红色,在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他才止住了那险些遮掩不住的杀意。姬玄的唇看着色泽极淡极薄,形状却是极其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玉汶愣了一下,立即挺腰拉开距离,他起身道:“帝君,是我。”姬玄点点头,他轻哼了一声,“拿些止血愈合的药来。”玉汶立即掏出碧罗环搜寻,他用后院花圃里的药花研磨出一种具有灵气、非常具有治愈伤口效果的药粉,比太上老君出品的好上太多。姬玄脱了外衣,他的左臂染红了大片,路上只是简略处理过伤口。他将袖子撕掉,扯去粘合的布,露出一条极长的狰狞的伤痕,在白色肌肤上显得更为触目惊心。玉汶愣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道:“帝君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伤的?”姬玄拿过他的玉瓶就往伤口上撒,玉汶忙掏出白纱布来包扎,他的手法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包扎。姬玄忍着疼,一边想他锦衣玉食养着的人参果,明明才开化神智数年,却成熟冷静地像个小大人。精怪成精后,不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懵懂期吗?怎么他家的人参果好似生来就那么懂事乖巧?养在太极宫,也没养出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姬玄越看越顺眼。玉汶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帝君是去三十三重天看那块玉的吧?若是被这个伤了,怕是有些麻烦,伤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请医仙来看看。”姬玄道:“是我拿太极剑划的,太极剑是上古神剑,我亦无法用灵力修复,只能等它慢慢好转。”玉汶眼瞳微缩。如果是亲手划开,那莫非是姬玄自己拿血镇压了魔王尸玉?一般到了用血镇压的程度,要么是神仙力量耗尽,要么是敌方太强,因为神仙体内的血都极其宝贵,耗费不多便会让人元气大伤。他一时有些失神,手里却飞快地包扎好伤口,姬玄目光凝在他脸上,捏个诀把自己清理干净,到底是伤了元气,眉间都带着疲惫:“变回去,跟我一起睡。”玉汶点点头,顺从地将床上的衣裳拿去挂,里头却掉出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姬玄半坐在床上望过来。玉汶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漂亮精致的女式发簪,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解释的尴尬,姬玄对上方玉汶隐含质问的目光,心中疑惑并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玉汶果然语气微冷:“帝君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一边邀请他上|床,一边还藏了支女子的发簪!姬玄愣住了,像是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露出一丝呆滞的错愕。玉汶深吸了两口气。今日姬玄出门只去了三十三重天,那这发簪可能是更早之前,甚至是图南将军成亲的宴会上就拿到了的。帝君在外头有人了。人参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也猛然想起,帝君说过他有位白月光。之前不相见必然有苦衷,没准近日又能相见了呢?不然近日帝君像是有几分伤神的模样。玉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神情都变了。姬玄见他神情有异,便下了床,把他手里的发簪拿过来,“是我在三十三重天捡到的,我怀疑与三十三天暴动有关。”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个守夜的宫娥。只是眼下的状况玉汶也不敢叫人来。姬玄在睡觉, 阖着眼, 和衣而睡,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姬玄爱干净,捏个诀就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弄干净的事, 他还会特意准备干净的热水洗澡。玉汶化了人形,去点了两支长明灯, 屋里又亮堂了许多。灯下观美人,连长明灯都是微黄的光,衬的容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姬玄的面目本就深邃,面色苍白, 唇色极淡, 鼻梁高挺,沉睡不醒,玉汶望过来,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是一张美人脸,并且丝毫不显得女气。他当初把人捡上天,是不是也看中了魔族少年的容貌?魔族少年幼时的面容, 应该比他少年形态时还要好看罢?魔族多长相妖艳的美人,姬玄小时容貌也是令人惊艳的俊美而锋利。玉汶已经从碎片式的回忆里, 拼凑出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姬玄是魔族血脉出身这一点,一开始确实是让他震惊至极,而后又觉得帝君的形象伟岸起来。上古至今, 从未有魔族后裔不入魔,反而成仙成神的例子,面前是第一个。意味着这是一个上古神尊都无法预料、游离在天道规则之外的奇迹和变数。玉汶坐在了床沿,这么近的距离,便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他不敢贸然打扰,便按住姬玄的肩膀推了推,暗中渡了些灵气过去,“帝君,你受伤了?”姬玄没动,像是累的睡熟了,玉汶得寸进尺想要给他解开衣领,往他面前凑过去的时候,姬玄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戒备冷峻,眼底浮着一层红色,在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他才止住了那险些遮掩不住的杀意。姬玄的唇看着色泽极淡极薄,形状却是极其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玉汶愣了一下,立即挺腰拉开距离,他起身道:“帝君,是我。”姬玄点点头,他轻哼了一声,“拿些止血愈合的药来。”玉汶立即掏出碧罗环搜寻,他用后院花圃里的药花研磨出一种具有灵气、非常具有治愈伤口效果的药粉,比太上老君出品的好上太多。姬玄脱了外衣,他的左臂染红了大片,路上只是简略处理过伤口。他将袖子撕掉,扯去粘合的布,露出一条极长的狰狞的伤痕,在白色肌肤上显得更为触目惊心。玉汶愣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道:“帝君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伤的?”姬玄拿过他的玉瓶就往伤口上撒,玉汶忙掏出白纱布来包扎,他的手法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包扎。姬玄忍着疼,一边想他锦衣玉食养着的人参果,明明才开化神智数年,却成熟冷静地像个小大人。精怪成精后,不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懵懂期吗?怎么他家的人参果好似生来就那么懂事乖巧?养在太极宫,也没养出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姬玄越看越顺眼。玉汶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帝君是去三十三重天看那块玉的吧?若是被这个伤了,怕是有些麻烦,伤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请医仙来看看。”姬玄道:“是我拿太极剑划的,太极剑是上古神剑,我亦无法用灵力修复,只能等它慢慢好转。”玉汶眼瞳微缩。如果是亲手划开,那莫非是姬玄自己拿血镇压了魔王尸玉?一般到了用血镇压的程度,要么是神仙力量耗尽,要么是敌方太强,因为神仙体内的血都极其宝贵,耗费不多便会让人元气大伤。他一时有些失神,手里却飞快地包扎好伤口,姬玄目光凝在他脸上,捏个诀把自己清理干净,到底是伤了元气,眉间都带着疲惫:“变回去,跟我一起睡。”玉汶点点头,顺从地将床上的衣裳拿去挂,里头却掉出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姬玄半坐在床上望过来。玉汶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漂亮精致的女式发簪,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解释的尴尬,姬玄对上方玉汶隐含质问的目光,心中疑惑并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玉汶果然语气微冷:“帝君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一边邀请他上|床,一边还藏了支女子的发簪!姬玄愣住了,像是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露出一丝呆滞的错愕。玉汶深吸了两口气。今日姬玄出门只去了三十三重天,那这发簪可能是更早之前,甚至是图南将军成亲的宴会上就拿到了的。帝君在外头有人了。人参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也猛然想起,帝君说过他有位白月光。之前不相见必然有苦衷,没准近日又能相见了呢?不然近日帝君像是有几分伤神的模样。玉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神情都变了。姬玄见他神情有异,便下了床,把他手里的发簪拿过来,“是我在三十三重天捡到的,我怀疑与三十三天暴动有关。”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个守夜的宫娥。只是眼下的状况玉汶也不敢叫人来。姬玄在睡觉, 阖着眼, 和衣而睡,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姬玄爱干净,捏个诀就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弄干净的事, 他还会特意准备干净的热水洗澡。玉汶化了人形,去点了两支长明灯, 屋里又亮堂了许多。灯下观美人,连长明灯都是微黄的光,衬的容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姬玄的面目本就深邃,面色苍白, 唇色极淡, 鼻梁高挺,沉睡不醒,玉汶望过来,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是一张美人脸,并且丝毫不显得女气。他当初把人捡上天,是不是也看中了魔族少年的容貌?魔族少年幼时的面容, 应该比他少年形态时还要好看罢?魔族多长相妖艳的美人,姬玄小时容貌也是令人惊艳的俊美而锋利。玉汶已经从碎片式的回忆里, 拼凑出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姬玄是魔族血脉出身这一点,一开始确实是让他震惊至极,而后又觉得帝君的形象伟岸起来。上古至今, 从未有魔族后裔不入魔,反而成仙成神的例子,面前是第一个。意味着这是一个上古神尊都无法预料、游离在天道规则之外的奇迹和变数。玉汶坐在了床沿,这么近的距离,便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他不敢贸然打扰,便按住姬玄的肩膀推了推,暗中渡了些灵气过去,“帝君,你受伤了?”姬玄没动,像是累的睡熟了,玉汶得寸进尺想要给他解开衣领,往他面前凑过去的时候,姬玄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戒备冷峻,眼底浮着一层红色,在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他才止住了那险些遮掩不住的杀意。姬玄的唇看着色泽极淡极薄,形状却是极其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玉汶愣了一下,立即挺腰拉开距离,他起身道:“帝君,是我。”姬玄点点头,他轻哼了一声,“拿些止血愈合的药来。”玉汶立即掏出碧罗环搜寻,他用后院花圃里的药花研磨出一种具有灵气、非常具有治愈伤口效果的药粉,比太上老君出品的好上太多。姬玄脱了外衣,他的左臂染红了大片,路上只是简略处理过伤口。他将袖子撕掉,扯去粘合的布,露出一条极长的狰狞的伤痕,在白色肌肤上显得更为触目惊心。玉汶愣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道:“帝君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伤的?”姬玄拿过他的玉瓶就往伤口上撒,玉汶忙掏出白纱布来包扎,他的手法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包扎。姬玄忍着疼,一边想他锦衣玉食养着的人参果,明明才开化神智数年,却成熟冷静地像个小大人。精怪成精后,不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懵懂期吗?怎么他家的人参果好似生来就那么懂事乖巧?养在太极宫,也没养出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姬玄越看越顺眼。玉汶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帝君是去三十三重天看那块玉的吧?若是被这个伤了,怕是有些麻烦,伤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请医仙来看看。”姬玄道:“是我拿太极剑划的,太极剑是上古神剑,我亦无法用灵力修复,只能等它慢慢好转。”玉汶眼瞳微缩。如果是亲手划开,那莫非是姬玄自己拿血镇压了魔王尸玉?一般到了用血镇压的程度,要么是神仙力量耗尽,要么是敌方太强,因为神仙体内的血都极其宝贵,耗费不多便会让人元气大伤。他一时有些失神,手里却飞快地包扎好伤口,姬玄目光凝在他脸上,捏个诀把自己清理干净,到底是伤了元气,眉间都带着疲惫:“变回去,跟我一起睡。”玉汶点点头,顺从地将床上的衣裳拿去挂,里头却掉出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姬玄半坐在床上望过来。玉汶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漂亮精致的女式发簪,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解释的尴尬,姬玄对上方玉汶隐含质问的目光,心中疑惑并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玉汶果然语气微冷:“帝君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一边邀请他上|床,一边还藏了支女子的发簪!姬玄愣住了,像是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露出一丝呆滞的错愕。玉汶深吸了两口气。今日姬玄出门只去了三十三重天,那这发簪可能是更早之前,甚至是图南将军成亲的宴会上就拿到了的。帝君在外头有人了。人参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也猛然想起,帝君说过他有位白月光。之前不相见必然有苦衷,没准近日又能相见了呢?不然近日帝君像是有几分伤神的模样。玉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神情都变了。姬玄见他神情有异,便下了床,把他手里的发簪拿过来,“是我在三十三重天捡到的,我怀疑与三十三天暴动有关。”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个守夜的宫娥。只是眼下的状况玉汶也不敢叫人来。姬玄在睡觉, 阖着眼, 和衣而睡,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姬玄爱干净,捏个诀就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弄干净的事, 他还会特意准备干净的热水洗澡。玉汶化了人形,去点了两支长明灯, 屋里又亮堂了许多。灯下观美人,连长明灯都是微黄的光,衬的容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姬玄的面目本就深邃,面色苍白, 唇色极淡, 鼻梁高挺,沉睡不醒,玉汶望过来,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是一张美人脸,并且丝毫不显得女气。他当初把人捡上天,是不是也看中了魔族少年的容貌?魔族少年幼时的面容, 应该比他少年形态时还要好看罢?魔族多长相妖艳的美人,姬玄小时容貌也是令人惊艳的俊美而锋利。玉汶已经从碎片式的回忆里, 拼凑出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姬玄是魔族血脉出身这一点,一开始确实是让他震惊至极,而后又觉得帝君的形象伟岸起来。上古至今, 从未有魔族后裔不入魔,反而成仙成神的例子,面前是第一个。意味着这是一个上古神尊都无法预料、游离在天道规则之外的奇迹和变数。玉汶坐在了床沿,这么近的距离,便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他不敢贸然打扰,便按住姬玄的肩膀推了推,暗中渡了些灵气过去,“帝君,你受伤了?”姬玄没动,像是累的睡熟了,玉汶得寸进尺想要给他解开衣领,往他面前凑过去的时候,姬玄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戒备冷峻,眼底浮着一层红色,在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他才止住了那险些遮掩不住的杀意。姬玄的唇看着色泽极淡极薄,形状却是极其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玉汶愣了一下,立即挺腰拉开距离,他起身道:“帝君,是我。”姬玄点点头,他轻哼了一声,“拿些止血愈合的药来。”玉汶立即掏出碧罗环搜寻,他用后院花圃里的药花研磨出一种具有灵气、非常具有治愈伤口效果的药粉,比太上老君出品的好上太多。姬玄脱了外衣,他的左臂染红了大片,路上只是简略处理过伤口。他将袖子撕掉,扯去粘合的布,露出一条极长的狰狞的伤痕,在白色肌肤上显得更为触目惊心。玉汶愣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道:“帝君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伤的?”姬玄拿过他的玉瓶就往伤口上撒,玉汶忙掏出白纱布来包扎,他的手法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包扎。姬玄忍着疼,一边想他锦衣玉食养着的人参果,明明才开化神智数年,却成熟冷静地像个小大人。精怪成精后,不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懵懂期吗?怎么他家的人参果好似生来就那么懂事乖巧?养在太极宫,也没养出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姬玄越看越顺眼。玉汶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帝君是去三十三重天看那块玉的吧?若是被这个伤了,怕是有些麻烦,伤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请医仙来看看。”姬玄道:“是我拿太极剑划的,太极剑是上古神剑,我亦无法用灵力修复,只能等它慢慢好转。”玉汶眼瞳微缩。如果是亲手划开,那莫非是姬玄自己拿血镇压了魔王尸玉?一般到了用血镇压的程度,要么是神仙力量耗尽,要么是敌方太强,因为神仙体内的血都极其宝贵,耗费不多便会让人元气大伤。他一时有些失神,手里却飞快地包扎好伤口,姬玄目光凝在他脸上,捏个诀把自己清理干净,到底是伤了元气,眉间都带着疲惫:“变回去,跟我一起睡。”玉汶点点头,顺从地将床上的衣裳拿去挂,里头却掉出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姬玄半坐在床上望过来。玉汶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漂亮精致的女式发簪,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解释的尴尬,姬玄对上方玉汶隐含质问的目光,心中疑惑并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玉汶果然语气微冷:“帝君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一边邀请他上|床,一边还藏了支女子的发簪!姬玄愣住了,像是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露出一丝呆滞的错愕。玉汶深吸了两口气。今日姬玄出门只去了三十三重天,那这发簪可能是更早之前,甚至是图南将军成亲的宴会上就拿到了的。帝君在外头有人了。人参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也猛然想起,帝君说过他有位白月光。之前不相见必然有苦衷,没准近日又能相见了呢?不然近日帝君像是有几分伤神的模样。玉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神情都变了。姬玄见他神情有异,便下了床,把他手里的发簪拿过来,“是我在三十三重天捡到的,我怀疑与三十三天暴动有关。”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个守夜的宫娥。只是眼下的状况玉汶也不敢叫人来。姬玄在睡觉, 阖着眼, 和衣而睡,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姬玄爱干净,捏个诀就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弄干净的事, 他还会特意准备干净的热水洗澡。玉汶化了人形,去点了两支长明灯, 屋里又亮堂了许多。灯下观美人,连长明灯都是微黄的光,衬的容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姬玄的面目本就深邃,面色苍白, 唇色极淡, 鼻梁高挺,沉睡不醒,玉汶望过来,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是一张美人脸,并且丝毫不显得女气。他当初把人捡上天,是不是也看中了魔族少年的容貌?魔族少年幼时的面容, 应该比他少年形态时还要好看罢?魔族多长相妖艳的美人,姬玄小时容貌也是令人惊艳的俊美而锋利。玉汶已经从碎片式的回忆里, 拼凑出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姬玄是魔族血脉出身这一点,一开始确实是让他震惊至极,而后又觉得帝君的形象伟岸起来。上古至今, 从未有魔族后裔不入魔,反而成仙成神的例子,面前是第一个。意味着这是一个上古神尊都无法预料、游离在天道规则之外的奇迹和变数。玉汶坐在了床沿,这么近的距离,便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他不敢贸然打扰,便按住姬玄的肩膀推了推,暗中渡了些灵气过去,“帝君,你受伤了?”姬玄没动,像是累的睡熟了,玉汶得寸进尺想要给他解开衣领,往他面前凑过去的时候,姬玄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戒备冷峻,眼底浮着一层红色,在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他才止住了那险些遮掩不住的杀意。姬玄的唇看着色泽极淡极薄,形状却是极其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玉汶愣了一下,立即挺腰拉开距离,他起身道:“帝君,是我。”姬玄点点头,他轻哼了一声,“拿些止血愈合的药来。”玉汶立即掏出碧罗环搜寻,他用后院花圃里的药花研磨出一种具有灵气、非常具有治愈伤口效果的药粉,比太上老君出品的好上太多。姬玄脱了外衣,他的左臂染红了大片,路上只是简略处理过伤口。他将袖子撕掉,扯去粘合的布,露出一条极长的狰狞的伤痕,在白色肌肤上显得更为触目惊心。玉汶愣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道:“帝君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伤的?”姬玄拿过他的玉瓶就往伤口上撒,玉汶忙掏出白纱布来包扎,他的手法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包扎。姬玄忍着疼,一边想他锦衣玉食养着的人参果,明明才开化神智数年,却成熟冷静地像个小大人。精怪成精后,不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懵懂期吗?怎么他家的人参果好似生来就那么懂事乖巧?养在太极宫,也没养出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姬玄越看越顺眼。玉汶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帝君是去三十三重天看那块玉的吧?若是被这个伤了,怕是有些麻烦,伤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请医仙来看看。”姬玄道:“是我拿太极剑划的,太极剑是上古神剑,我亦无法用灵力修复,只能等它慢慢好转。”玉汶眼瞳微缩。如果是亲手划开,那莫非是姬玄自己拿血镇压了魔王尸玉?一般到了用血镇压的程度,要么是神仙力量耗尽,要么是敌方太强,因为神仙体内的血都极其宝贵,耗费不多便会让人元气大伤。他一时有些失神,手里却飞快地包扎好伤口,姬玄目光凝在他脸上,捏个诀把自己清理干净,到底是伤了元气,眉间都带着疲惫:“变回去,跟我一起睡。”玉汶点点头,顺从地将床上的衣裳拿去挂,里头却掉出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姬玄半坐在床上望过来。玉汶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漂亮精致的女式发簪,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解释的尴尬,姬玄对上方玉汶隐含质问的目光,心中疑惑并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玉汶果然语气微冷:“帝君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一边邀请他上|床,一边还藏了支女子的发簪!姬玄愣住了,像是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露出一丝呆滞的错愕。玉汶深吸了两口气。今日姬玄出门只去了三十三重天,那这发簪可能是更早之前,甚至是图南将军成亲的宴会上就拿到了的。帝君在外头有人了。人参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也猛然想起,帝君说过他有位白月光。之前不相见必然有苦衷,没准近日又能相见了呢?不然近日帝君像是有几分伤神的模样。玉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神情都变了。姬玄见他神情有异,便下了床,把他手里的发簪拿过来,“是我在三十三重天捡到的,我怀疑与三十三天暴动有关。”怀清在,玉汶偷溜不行,便乖乖地料理花草。扶桑花花期刚过,太极宫里开了一种漂亮的樱花,淡粉色,一团一团地开,看上去像团云朵,整座宫殿都很漂亮。玉汶养花用经过他手的灵水,夹杂着他天生的植物灵气,带着朝气蓬勃的新生力量,被植物吸收。因此他养出来的植物,大多生出灵性。怀清叹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府上,给我把我府上的花也给养一养罢?我往年用灵气给他们撑,不过几天又萎靡了,难道我要花费大力气,跟帝君似的在外头罩一个罩子,然后用灵气蕴养着吗?”况且帝君也不是为了蕴养着这些花草,而是为了护着太极宫中枢,那个神秘的水文殿。玉汶想了想,“都有空,我问问帝君。”怀清道:“这你为什么要问帝君呢?你自己不可以做主吗?”玉汶道:“帝君在府里,我想多跟帝君相处。要是哪天帝君想要闭关关上一日,这样我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就过来找你。”身为一只单身万年的朱雀鸟:“……”浇灌植物这件事比较琐碎,弄|完已经是傍晚,玉汶吃了晚膳后回自己的景文殿修炼。怀清看到他养在殿内的睡火莲,被他开了个小房间,上头是一个坚固的结界,“我没想到你这般喜欢吃甜食,那东西吃了你居然不发胖吗?我有个老友也喜欢吃甜食,还总想拉我一起吃,他心思歹毒,非要看我变成一只飞不动的大胖鸟。”睡火莲结界里头是极其冰寒,怀清伸手探了一下,手指上便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玉汶目光定定地在他脸上凝固片刻,带了点深意,然后叹道:“我大概种了它有两年了。书上记载,一年内若没发芽,大约是死种子了。”怀清摸摸他的脑袋,“总会发芽的。你对帝君一片痴情,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你放心,我有空我就会多劝劝帝君他。至于睡火莲这东西,定是他拿来匡你的,世间哪有人能种出一朵睡火莲来。”……玉汶从打坐修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怀清已经离开了。他这个老朋友一如万年前,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肆意。相处的时候,他还多次想告诉怀清自己的身份,但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顾虑,没敢说。玉汶从景文殿出来,看到广陵殿内点着一盏长明灯,他心中有些欣喜。他推开房门,一人合衣侧卧在床上,黑发压在身下,是姬玄的背影。玉汶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姬玄的时候,闻到一股淡而熟悉的血味,仿佛带着灵魂的烙印,吸引着他靠近。第40章广陵殿殿门口的宫娥被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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