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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师尊卖花(1 / 2)

第二天一早, 楚晚宁顶着黑眼圈起床, 他昨晚上根本没有睡好,因此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沉,一张原本就很冷淡的脸庞结着薄冰,没什么热气。

他推门出去,瞧见墨燃正在外头洗衣服。

……大早上为什么要洗衣服?

昨晚不是洗了么?

看到他从屋里出来,墨燃竟显得有几分尴尬, 他的脸颊上溅着皂角搓出的泡沫,转头和楚晚宁打招呼:“师尊。”

“嗯。”

“孙三娘还算守信, 收了钱, 一早上就把吃的挨家送来了。我放在院子里的那张小石桌上, 师尊快去吃吧。”

“那你呢?”

“我吃过了。”墨燃的手臂浸在粼粼水波之下,线条遒劲而清爽,“等师尊用过了早,我们就一起去卖蝴蝶和花。”

孙三娘给的吃食很单调, 但量却不小, 馒头居然有三个。

他坐在小院里慢慢啃着面点, 旭日东升,阳光透过头顶葡萄架上攀绕的枯藤洒落,在桌上切割成斑驳交错的光影。

他回过头,望了墨燃高大的背影一眼, 心头那种模糊不清的热意涌动着。

他又用力咬了一大口馒头。

金色的海棠和红色的灵蝶一出现, 就在飞花岛那终年不变、疏疏懒懒的集市里激起了轩然大波,岛上的渔民都涌过来看, 哪怕今天原本不打算逛集市的,都被吸引了过来——  “有花!”

“花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没见过花么?”

“金色的海棠!灵力做的!一年都开着呢!还可以传音!”

“哇!!在哪里在哪里?”

如此乌泱泱涌来一波。

“有蝴蝶!”

“蝴蝶有什么好看的,春天一抓一大把。”

“红色的!灵力做的,可以驱小邪小祟呢!而且特别好看,还很听话,不会乱跑,就在你附近飞!”

“啊!真的啊?在哪里在哪里?”

乌泱泱的又涌来一波。

&nbnbsp;孙三娘在府中高卧,闲适间也得了这个消息,便忍不住带着几个随扈去了街市。还没走到门口,就瞧见远处人群密集地涌出一道道金红色的光辉,不住地有人在啧啧惊叹。  她心如蚁挠,斥开围观的乡民,走过去看。

只见得昨天来的那两个仙君,一个笑容灿烂,在那边招蜂引蝶地变戏法,招徕着生意。另一个则面无表情,一脸冷漠地抱臂立在树下,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卖蝴蝶,卖蝴蝶——”英俊的男人回头对另一个面容寡淡的男人笑道,“师尊,你怎么不吆喝?”

吆喝?

楚晚宁心中冷哼。

他就不知道吆喝这两个字怎么写。难道要他没羞没臊地跟墨微雨这个粗鄙之人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喊着:“卖花,卖海棠花”?

想都别想。

“蝴蝶怎么卖?”觉得这样的仙物一定很贵,众人踟蹰良久,总算有个胆大的上来问价。

墨燃道:“十金一只。”

楚晚宁在他身后咳嗽一声。

墨燃道:“……三个铜板一只。”

“这么便宜?”周围的人都惊到了,纷纷上前要来买,墨燃就左递一只蝶,右递一枝花,正忙碌着,忽瞥见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噙着手指头,渴望地看着这里热闹景象。

墨燃笑了笑,也没多说,倏忽五指一合,凝出一只极为漂亮的凤尾蝶,轻轻一吹,蝴蝶就那么隔着人海,飘到了她旁边,落在她发辫上。

女孩一怔,满脸愕然,迟疑地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来,摇了摇头。

她没有钱……

别说三个铜板了,一个都没有。

墨燃朝她摆了摆手,用口型跟她说了句“送你的”,然后就眨眨眼,笑着又将头转开,继续忙碌着。

孙三娘眼瞅着那些金光灿灿的漂亮灵物被买走,有爱美的姑娘径直把海棠花戴在乌黑的发髻间,霎时满头乌发熠熠生辉,竟是光彩照人,说不出的贵气。她便有些忍不住了。

“这些蝴蝶和花,我都要了。”

墨燃抬起眼,笑容不熄:“我就说是谁这么大手笔,原来是三娘。”

“还剩多少朵?数一下,我全部拿回府里去。”

“这可不行。”墨燃笑道,“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其他人比你先来呢,他们还没有买完,我总不能先把东西让给你。”

孙三娘望了那一群挤着的乡民,登时有些着急,生怕卖完,说道:“那我加价。”

“我做不了主。”墨燃说,“我就是帮忙打下手的,价格的事,你得去问我师尊。”

孙三娘就到树下,找到了一脸高冷的卖花道长楚晚宁。

“仙君,你那些花和蝴蝶都卖给我吧,咱们都是生意人,价格好商量。”

楚晚宁冷淡开口:“十金一只。”

旁边墨燃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转头过却对上楚晚宁那双长夜无极的黑色凤眸,一时好笑里又生出茂盛的柔软,不由地咧嘴挠头,梨涡深深的模样很是好看。

孙三娘富得流油,这些钱于她而言不过小数目,很快她就指挥着家丁将那些晚夜海棠和凤尾蝶都带走了。

回到府上,她立刻喜滋滋地梳了个高髻,往上面插了五十余朵流光溢彩的金色花朵,又让那些蝴蝶绕着自己翩翩起舞,家丁们瞧她满头金光,远看简直像一根融化燃烧着的蜡烛,不由地好笑,但苦于是自家主子,只得憋着,憋得肋骨都快断了总算没有笑出声。

孙三娘没乐呵太久,外头有人来报,说那两个仙君在集市又卖起了别的东西。她闻言一惊,顶着一头华光乱闪的云髻,被狂蜂乱蝶簇拥着,再次往集市奔去。

“卖蝴蝶——卖蝴蝶——”

孙三娘挤过去,叉着腰怒不可遏:“刚才不是都被我买完了?怎么又有?”

墨燃眨眨眼:“新做的。”

“既然可以新做,那方才为何要卖我十金一只?!”

墨燃笑了:“你想啊,你早上起来,去一家很多人排队的生煎包子铺买生煎,别人都在排队,你要插队,掌柜就跟你说,要先吃可以呀,不过你得多付钱,这有没有错?”

孙三娘气道:“你,你这奸商,你……”

正想着该怎样反驳这个人的歪理,忽见得旁边那个一直不吭声的仙君走了过来。楚晚宁指尖光华一闪,竟凝出一朵并蒂双生的海棠花。

孙三娘虽然气恼,却也被吸引了注意,问道:“这又是什么?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

“这种海棠另加了焕颜术,睡前放在床头,能葆次日容光焕发,效用约为十五日。”楚晚宁漫不经心地把花递给了墨燃,对墨燃道,“去卖吧,一百金一朵。”

“慢着,”孙三娘唯恐等会儿这俩人又要说出什么插队要另外再加钱的道理,虽然心中气极,但还是说,“别拿走,这朵我要了。你还能做几朵?我都要了!”

楚晚宁说:“同样的法术不想施太多遍,只做三朵。”

“那就三百金,给你。”

“墨燃收钱。”楚晚宁说着,低头凝了另外两朵,一并交给了孙三娘,然后开始凝第四朵。

孙三娘不乐意了:“你不是说只做三朵?”

“这朵加的是妙音诀。”楚晚宁淡淡道,“配在身上,能使女子声音变得动听。”

“……”孙三娘虽贪财,但更贪岁月年华,她眼巴巴瞧着这位死生之巅的仙君凝出一朵又一朵奇妙的海棠花,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道:“好好好,我买、我买。”

晚上回去关了门,师徒二人坐在桌边把钱两一算,发现足够供带过来的一行人吃好喝好直到对岸火熄了,楚晚宁把一半的银两推给墨燃,一半收好,说道:“等临行前,把剩下的还给孙三娘。”

墨燃一怔:“为什么?”

“飞花岛离临沂路途遥远且物资贫乏,吃穿用度极为不便。但你看岛上渔民,大抵都能过得温饱,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他这样说,墨燃细细琢磨,确实觉得如此。

楚晚宁道:“去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今天在你收拾摊子的时候,去找了村长,问了他一些事情。其实这个孙三娘,原本是临沂儒风门的人,因为她天资不高,师父没怎么管过她,拜入师门五年,仍只会浅显剑术。”

墨燃微微吃惊:“她是儒风门的人?那师尊是不是见过——”

“没有。”楚晚宁道,“村长说,她十七岁那年,跟着儒风门的修士来飞花岛收罗新弟子。那些名门修士仗着路途遥远,岛上又都是些凡人,被欺负了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赶去儒风门兴师问罪,所以就在那段时日,对岛民为非作歹,吃白食,抢钱两,甚至……”

“甚至?”

“甚至淫掠少男少女。”

“……”

楚晚宁道:“孙三娘气不过,便与师兄师姐们争执了起来,她身轻言微,性子却激烈,得罪了同门,最后遭其暗算,被其中一个师兄刺了一剑后,又被推下海崖。”

墨燃喃喃道:“竟是这样?难怪之前听村长劝她说什么,不是儒风门的人,没想到……唉……”

“嗯。她命大,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她落海之后,被正在捕捞的渔民瞧见。那渔民膝下本有两个女儿,奈何去的都早,便在救了她之后,收她为义女,教她渔猎,教她做生意。后来她义父过世了,她就承其衣钵,渐渐的成了这飞花岛的第一大户。”  楚晚宁顿了顿,说道。

“你也听到了,她说飞花岛上今年收成不好,各家各户都是她在开仓赈济。孙三娘生意虽精,却只在修士身上剥钱,从不多拿岛民毫厘,甚至会补贴穷困。”

墨燃没做声,却想起日间在集市里看到的那个渴望着海棠花的小女孩。

那样的寒酸打扮,污脏面貌,一看就是失了爹娘的。

可却不瘦,脸颊鼓鼓囊囊的,眼睛里透着清冽的光。若不是有人在接济她,这么小的孩子考乞食为生,不早该面黄肌瘦了么?

“孙三娘一年出海二十余次,每次往返颠簸,都要七八天,算来她大半生都是在海上度过的。你看她宅邸奢华,富庶至极,何苦年过半百,还要在风浪里来去?每年不辞劳苦地把岛上的东西拿去临沂卖钱,又去临沂淘来物资,带回飞花岛?”楚晚宁道,“她分明已不差钱了。”

“……我知道了。”墨燃听完,心中难受,立即起身拿起那一半钱两就要走。楚晚宁唤住他。

“去哪儿?”

“我去把多赚她的,都还给她。”

“坐下。”

楚晚宁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傻。”

“嗯?”

“你看孙三娘这种人,性子刚烈,极是要强。她最恨的就是修士……你说你这样过去把钱两给她,她会不会乱棍把你从府上打出来。”

“……”

墨燃想了想,顿觉背脊有些痛,不由叹了口气,问:“那该怎么办?”

“我跟村长说了,等我们走之前,把这些余钱都给他,让他找个机会转交给孙三娘。”楚晚宁道,“那时候我们人都走了,钱财终归是能让飞花岛过的更好一些的东西,她不会不要。”

墨燃垂眸思忖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师尊说的是,就按师尊说的去做。”

楚晚宁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总有许多事情,不能仅看表面就做定夺,甚至有的时候,表象之下的那一层,都未必就是最终的真相。我时常告诫自己,需沉下心来,判断人也好,事也好,需慎之又慎,但有时仍旧忍不住。”

他这番话,说的墨燃极不是滋味。

单看表面就做定夺,判人良莠是非,判事善恶对错,这不就是他曾经对楚晚宁做过的事情么?

除了他,红尘间往来的大多数人,都极难在激烈的感情面前保持一双清明的眼,一颗冷静的心,去想一想,去看一看那些遮盖在尘沙之下的真相。

他之于楚晚宁,南宫驷之于自己的母亲——他们谁不是因为被情绪蛊惑了神智,被表象蒙蔽了双眼,最终铸下了痛不能回首的过错。

或许只有楚晚宁这种人,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却执着地在心里给每个人都留有转圜之地,尽力不去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每一件事。所以墨燃越去了解他,就越会发现,原来这个瞧起来比谁都暴躁的北斗仙尊,有着一颗未经戾气浸染的内心。

这个人骄矜冷淡的面容下,藏着的,其实是一个仁慈宽容的魂灵。

他因为这样的魂灵而愈发怜惜楚晚宁,心中生起极强的保护欲望。或许正因为从尸山血海里淌来,沾过满手血腥,所以他愈发能够明白,这世上没什么比一颗赤子之心更难能可贵的东西了。

那是硝烟里的羌笛,战壕中的花朵。

于是,曾经为祸天下的踏仙帝君,在这样的魂灵跟前,默默地想——

若有一日,师尊需要,那么哪怕遍体鳞伤,血泪流干,哪怕死无全尸,灰飞烟灭,哪怕要祭上自己的头颅和残损不堪的魂魄。

他都要护好这个干干净净的北斗仙尊。

“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墨燃笑了,“不过是在想一些小事。”

“小事?”

墨燃抿了抿嘴唇,忽然记起早上去集市的时候,楚晚宁跟自己说过,想要学一学御剑之术,便道:“师尊,你跟我来。”

夏初冷哼一声,肯定道:“你吸毒。”一开始夏初就注意到李依晓面部有点畸形,他以为是整容之祸,并没有想太多,直到注意到李依晓不正常的畏冷之后,再仔细查看李依晓得面容,才意识到她在吸毒。

一般与吸毒人员经常打交道的警察,或者具有医学资历的人,都能从人的面部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在吸毒。

夏初刚才查看李依晓手臂,也是想找找手上有没有针眼。

听到夏初的话,李依晓犹如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尖利的声音陡然停止,过了几十秒,才慌慌张张的道:“你别胡说,我的律师马上就要来了。”

白扬耸耸肩,意识到这是一个撬开李依晓嘴的机会,便道:“有没有吸毒做一个尿检就知道了。”

看李依晓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白扬又加了一句,“别一口一个律师,我也有律师,你诬陷我是色狼,算诽谤吧,你想的话,咱们可以法庭见。”当然,白扬一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在今天这档子事之前,他从未跟律师打过交道。

不过容熹说过,他们公司有好些个法律顾问呢,相信容熹很乐意替他解决律师的事的。

李依晓沉默着不说话,白扬只好接着道:“你把你今天为什么诬陷我的真实原因说出来,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白扬不认识李依晓,想必李依晓是收钱办事的,可想而知,有一个人在她背后,收买了她做这件事。

如果有人要害你,而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吗?

这也是白扬一定要搞清楚李依晓背后人的原因。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李依晓说话。

从刚才开始,老李警察就没有再发一言了,他不说话,其实就是对白扬的变相帮助。

要说老李警察这辈子最恨什么人,没错,吸毒的人。

多少人吸毒,最后搞得家破人亡啊。

家破人亡,人间惨剧。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李依晓突然往办公室门口走,边走边撂下一句:“我不告你了。”

老李警察将刚端起来,还没喝一口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陶瓷杯子与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茶水四溅,“你当警局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依晓在门口僵住了,但她没有转身。

白扬见状接着道:“商场里的事被人放到网上了,你现在爆红了,要不要我上网把你吸毒的事情也说出来?肯定让你红翻天。”威胁这种事情,有时候还挺好用的,尤其是对待你的敌人的时候。

而且,说真的,白扬并不觉得李依晓值得同情。

她实在是太自私自利,她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毁掉一个人,让人一辈子背负污名,最终惨淡收场。

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李依晓终于一脸颓丧的转过身来。

她现在心里后悔死了,她是属于那种演过很多戏,但没有观众眼缘,一直红不起来的明星,而由于她整过容,时不时的还得去整容医院做一下“修补”,所以即便她和看过她戏的观众面对面,别人也不一定认的出来。

她太想红了,做梦都想红,但她又没有好的资源。

娱乐圈有一些大佬吸毒,为了讨好他们,所以,她才跟着吸毒,没想到一吸,就戒不掉了。

她不像那些大佬们,有丰厚的财力,就在她口袋空空,面临破产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她。

“那个人,穿一身黑,还带着黑色墨镜,我估摸着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但我没看见他长什么样,他给了我一百万,条件是让我在公众场合说你是色狼。”    事实上,等黑衣男把条件一说,白扬的照片一亮,李依晓连一秒钟都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后来当她知道白扬是东大的学生之后,更是欣喜非常。

东大在读高才生,人还长的那么帅,当众做色狼,这一系列字眼在网上能造成多大的轰动用脚后跟想都知道。

如果再加上她李依晓得名字,她李依晓将会一夜之间红遍全国,博得无数人的同情,片约滚滚来,光是想到这种风光的场面,她的内心就激动不已。

所以在商场的时候,她才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似的,大声的把自己的名字念了出来。

当然,当时她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们让我走吧,我吸毒那事,求求你们别往外说,”李依晓恳求的看着白扬,再没有之前得意嚣张的姿态,反倒像是一朵水分尽失枯败凋零的花,“那个人让我想尽办法拖住你,一切都是对方指使我做的,现在事情说开了,我们私了行不行?我可以微博置顶道歉,说这是个误会,至于赔偿,你想要多少赔偿我都可以出。”

李依晓说的话,五分真,五分假。

其实黑衣男只是让她拖住白扬而已,闹到警局,把事情闹大,是李依晓自己做的决定,她当时想的是,事情闹的越大越好,这样人们的关注度才会高,事件的影响力才会大,她李依晓也会更加红,说不定此次事件过后,还可以捞个什么反色狼爱心慈善大使当当。    “那个人让我想尽办法拖住你”这一句话让白扬心里咯噔一声,他那时准备跟夏初一起吃点东西就回家的,拖住他,是不是拖住他回家的脚步的意思?

天,黑衣男不会想对他家做点什么吧!

遭了,不知道容熹有没有回家?撞上了黑衣男怎么办?容熹毫无准备,黑衣男又神秘莫测,危险!

白扬脸色白了白,赶紧给容熹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听。

正在开车的容熹便听到了白扬显得慌张的声音,“你没事吧?”

容熹赶忙缓声道:“我没事,没事,你遇上什么事了?”

白扬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在哪儿?”得先阻止容熹回家。

容熹:“去医院的路上······。”

白扬陡然拔高了声音,“去医院的路上?你受伤了?”

容熹轻声安抚,“不是我,别担心,是我公司的一个高层,今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然后就出了车祸,我这个做老板得去看望一下。”

白扬觉得,今天的心情,怎么跟坐过山车似的,他的小心脏哟。

听到容熹没事,小心脏总算落回原处,白扬快速将自己遇上的事儿说了一遍,得出那黑衣男,像是在故意把自己和容熹调开,阻拦他们回家这个结论,两人约好,容熹过来接白扬,然后两人一起回家便挂断了电话。

网络上的人大多都是人云亦云的,他们不知道真相,却非常坚持自己以为的真相,白扬这事儿一出,网络上的人肯定各种口诛笔伐,用尽各种恶毒语言,即便李依晓本人微博置顶道歉,部分人对白扬的谩骂也不会停止。

容熹调转车头,第一时间给自己公司的法律顾问打了个电话,之后,又给公司的另一位高层去了个电话,让对方代表自己去看望一下出车祸的高层,而他自己则驱车驶往警局。

于是,李依晓人还在警局办公室呢,就收到了容氏集团的法律通知书。

白扬嘴角翘了翘,容熹要为他出头,他没有理由阻止。

李依晓不是想把事情闹大吗,这下子当真是如她所愿喽。

至于她吸毒的事,即便白扬和夏初不说,警方也不可能不追究的。

夏初也快意的咧了咧嘴角,只想说,容熹办事,他很放心。

周然的朋友就是这么给力。

白扬和夏初在警局门口等了一会儿,容熹的车就到了。

自家小二层大门紧闭,保持两人离开时的样子。

但花园却是一片狼藉,所有的花儿草儿都被连根拔起,湿漉漉的泥土被从下面翻上来,整个花园像是被人重新开垦过一遍。    白扬心疼的扶起栀子花树,昨天还在盛放,今天花朵就已经全蔫了。

容熹小心的推开门,客厅看上去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但细心一看,就会发现,很多家具都有被移动的痕迹。

&nbsnbsp; 两人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少任何东西。

互相对视一眼,家里肯定有人进来过,而且还花了大量时间在家里翻找过,但对方却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对方在找些什么呢?

白扬琢磨了一下,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道:“我们要不要报警?哎,我今天跟警局可真有缘。”

容熹沉吟了片刻,道:“家里没有东西被偷,即便报警,警察也只是过来立个案而已,再说,你觉得光顾我们家的这个人,真是个小偷?”    白扬一想,也是,便放弃了报警的想法。

再者,今天两人都累了,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警察了。

天色已黑,月亮高悬,容熹道:“这屋子不安全了,对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但对方有可能留下了什么东西,明天我找人将这房子里里外外清扫一遍,花园也重新弄一下,今晚咱们回老宅住吧。”

白扬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不过其他的事情可以等明天再弄,花儿树儿这些植物却不行,两人只好费了一把力气,将花树、果树重新放回土里,并浇上水,才安心离去。

捞起土豆儿,白扬和容熹驱车前往容家老宅。

白扬是在书房的桌肚里找到土豆儿的,这家伙睡得四脚朝天,好不惬意,仿佛外面天塌了也妨碍不了它黑甜的睡眠,倒害的白扬心忧一场。

容家老宅,睡觉前,白扬想到了什么,连忙将自己的背包拿过来,一边从里面往外拿东西,一边对容熹道:“我今天给你买了好几件礼物呢,袖扣,领带夹,啊呀,还有一件衬衣,包里放不下,就用袋子装着,好像、好像落在警局了,回头让梁辰带回去,再让梁景带学校去,我去找梁景拿,嘿嘿。”

拿出装着袖扣和领带夹的包装盒,白扬本打算将背包放回沙发上,这时,指尖却触摸到一抹冰凉厚重,手顿了顿,白扬将檀木盒子从背包里拿出来,缓缓打开,轻声道:“七彩祥云玉符笔。”

容熹也恍然明白过来,“也许对方找的就是这支符笔。”

只不过对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白扬的这支玉符笔是从不离身的。

即便外出,也会习惯性的背着这支装着玉符笔的背包。

拿出玉符笔,它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哪怕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翡翠,也是世间难得的珍宝,更何况,它还是世间已知的唯一的能引动天地之气,凌空制符的符笔。

在某些风水师心目中,它也许胜过一切。

白扬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你说,今天的黑衣男,有没有可能就是制造夺寿、昙姬木偶、夺运事件的幕后之人?”

容熹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白扬曾经跟他说过,他怀疑制造这三起事件的幕后人可能是同一人,之前他们连幕后人的一丝线索都没有,而今天——

“我们跟幕后人失之交臂。”

白扬倒是看的很开,今天没有人受伤,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被子一掀,招呼容熹,睡觉!

第二天容熹没有去公司,两人吃过早饭,就和容羽一起,带着安安在花园里玩耍,享受清晨的宁静致远。    安安今天可高兴了,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就像过节一样。

她今天最喜欢的是小叔叔容熹,容熹的力气大,可以让她在双臂间荡秋千。

“再高一些,再搞一些······。”空间里回荡着安安的欢呼声。

白扬和容羽瞥到容熹微微泛着苦意的神情,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安安这两年被养的很好,体重蹭蹭蹭上升,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小胖妹一枚了,白扬原地站着抱起她都有点吃力,更何况将她荡起来?

陪安安玩了一会儿这种单方负重苦力游戏,容熹果断将安安放下,同时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奶糖、水果糖、巧克力等口味的糖果,带着鲜艳诱人的包装摊开在他手心——容熹很有先见之明的在陪安安玩耍前,从家里冰箱里,抓了一把糖果放进口袋里,就是为了应付目前这种情况。

安安小手对啊对,虽然很想继续荡秋千,但是,也好想吃糖哦,她的爸爸妈妈一向限制她吃糖的,一天才给吃几块——    “小叔叔,这些都是给我的?”她期待的问道。

容熹好笑的点点头,拽了拽她的小辫子,“都是给你的。”

安安欢呼一声,想到了什么,又期待的问:“小叔叔,有没有棒棒糖?”

容熹挑了下眉,从口袋里摸了摸,当真摸到一只棒棒糖,便掏出来递给了安安。

安安心满意足的带着鼓鼓的口袋和鼓鼓的嘴巴,跑去跟两只猫咪炫耀去

容熹松了一口气,走到白扬旁边坐了下来,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正准备跟白扬讨讨福利的时候,容家的管家却突然跑过来,递给白扬两封只在正面写着“白扬”两个字的白色信件,说是有人刚刚一前一后送到容家门口的。

白扬觉得有点奇怪,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

他在网上买东西,都填的学校的地址,或者长岭街的地址,从没有填过容家的地址。

而且,他昨晚才住过来,今早就有人把信送到他手里,如果这人不是在监视他,那么就是这人,非常了解他的近况。

白扬倾向于后者,如果有人监视他的话,容熹和自己应该都会发现。

两封信的信封上的字迹完全不一样,再联想到,这两封信是一前一后被送来的,说明,这两封信是两个不同的人送过来的。

白扬打开第一封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游轮船票,游轮的名字是白鲨号,出航日期是——7月27号18点整?

今天就是7月27号!

容羽手指快速在电脑上敲打着,电脑原本是拿来给安安放动画片的,片刻后惊呼道:“我天,今天确实有一个名叫白鲨号的游轮出海,出海城市是海市,从这里赶到海市,最最起码要5、6个小时,要去的话,现在就得出发了,完全不给人考虑的时间啊!”

“还有啊,我查到了白鲨号乘客名单,你们猜怎么着,乘客全是世界名人,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a国的政要,b国的世界巨星,就连世界臭名昭著的毒贩子、黑手党的名字都在里面,真是鱼龙混杂啊。”

白扬怀疑的看着容羽,“名单不都是保密性质的嘛,你怎么查到的?”

容羽得意的笑,“我最近跟计算机高手学了几手,黑进这个邮轮的官方系统,小意思啦。”

他复又眨眨眼,“那个计算机高手你认识的。”

白扬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就是那个斯斯文文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那男生放假的时候,经常跑来他家找容羽玩,两人常常把门一关,几小时都不出来。

基于自己和容熹之间的关系,白扬还曾想过他俩是不是也是这种关系。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门窗紧闭的下午,白扬“摸”到了容羽房门前···“不小心”停留了十几分钟···最后十分悲剧的被刚好打开门出来的容羽两人撞见了。

自那之后,那男生过来玩得时候,房门都是大咧咧的敞开着的。

又一次,白扬假借送饮料的名义,正大光明的晃进了容羽的房间,发现两人只是在玩电脑,便一脸没意思的下楼了。

现在想来,那斯文男生是个计算机高手?那时是在教容羽玩电脑?

容羽得意的笑笑,“就是他,杨宁可厉害了。”

容熹突然道:“不要去,这艘邮轮集结了这么多的有钱有势之人,很有可能是赌博性质的邮轮,而并不是普通的旅游邮轮。”还有一句话,容熹没有说出来。

邮轮驶出公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失踪那么几个人,回来查都没法查。

白扬犹豫,这也许是他唯一一次,直面幕后之人的机会,他心里有这个预感,这张船票是幕后之人特意送过来的。

想了想,白扬打开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里只有一张白纸,白纸上仅有三个孤零零的大字:不要去。

白扬心里一抖,霍然站了起来。

爷爷留给他一些古籍,古籍上空白处,偶尔会出现一些注释,写注释那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他喜欢将一竖的竖,写成竖勾,就像“不要去”的“不”字,底下就带着一个小小的勾。

在珍贵古籍上做注释的那人,爷爷说过,是他的爸爸小时候写的,那个小习惯一直到长大之后,都从没有变过。

白扬歉意却坚定的看着容熹,“我一定要去。”

有一些猜测,白扬没有跟容熹说过。

他曾经想过,那幕后之人有没有可能就是爷爷的师弟呢?他恍惚记得,爷爷说他的师弟姓袁,具体叫什么,白扬就不知道了,爷爷还说过,袁师弟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左耳没有耳垂,战乱的时候,被人一枪崩掉的。

很明显,爷爷的这位师弟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所以,白爸爸也就是白礼昀的爱妻早亡之仇,还没有报,所以,白礼昀这么多年来,才从来没有出现过。

现在,白扬很确定,那三起事件的幕后之人,就是袁师弟。

因为这两封一前一后到来的信。

白礼昀是在追踪袁师弟!所以得知,袁师弟给白扬寄来了船票,所以才来信提醒他不要去。

但,如果知道袁师弟就在白鲨号上,白礼昀一定会登上这艘邮轮的。

白扬不能让白礼昀一人这样冒险,所以他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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