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犹疑地将目光投向江白,接收到江白的信号,方一板一眼回道:“楼顶。”柳长卿又问:“勘察的大致情况如何?”“死者梁博生,27岁,半年前被光若生物科技集团看中,成为了该集团的一名研究助手,边工边读。父母早逝,留下一笔遗产足够死者一生日常花销。顶楼监控只拍到那个时间段只有死者一人上了楼顶,不排除早有人在等待。但是查看见到死者上楼后到我们封锁现场期间监控,并没有人从楼顶下来。栏杆旁好好地摆着一双鞋,白漆也有脱落的痕迹,但是不排除风化造成。死者衣物上也沾上了白漆,经检验,是栏杆上的白漆。”“栏杆有多高?”那人一怔,忙翻了翻记录,发现没有,即刻匆匆拿起耳唛,对着那头问道:“李哥,栏杆有多高?”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才丈量了一把。“一米五。”那人传道:“一米五。”柳长卿微微颔首,幽幽脱下手套,走到江白跟前,满眼惋惜。“他是自杀的。”手一指,“他身高一米七二,若要翻出一米五的栏杆,胸前会沾染一片白漆。若是有人要将他从脚提出去,很困难,而且身前或身后都会有白漆反应。但是他却没有,只有大腿内侧沾了白漆材料,因而可以推测他是自己跨出去的。”他说完,低眸间不经意扫到江白手上的殷红指环,怔了怔。而后快步走到死者身旁,手套也忘了戴,直接拿起手便查看。查了左手,又查右手,面色清冷嚅嚅道:“戒指不见了。”他记得,这位学生经常用右手记笔记、用左手托腮听他讲课,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总会在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泛着浅亮的光。可现下,戒指却不见了。“因情?”“难说。”“接下来?”“尸检。”勾几许清风明月,绣一张阴晴圆缺却自在从容的脸,遥遥对着江白。江白一笑,心头荡漾,得意赞许。或许也因,心头的疑虑与防备消散了些,即便微不足道。残照里,人影翩跹却凄凉。半空中似乎还在勉力挽留一天的残笑,奈何初月已升,教学楼下已然清扫干净。似乎一切只是虚虚的戏看一场,各自归家各自悲喜。柳长卿驾一辆漆黑,将汹涌而入的记者巧摆,离了校,归了家。江白目送他远去,随即像个普通看客般,跨进车,归了家。夜晚似乎总有些妙不可言又令人瑟瑟发抖的魔力,所有恩怨情仇皆散尽在黑夜里。过一夜,便恩仇尽泯;过一夜,便尘缘不再;过一夜,便又是轻身上阵的将军,对付着黑里白里的种种艰难世情。冷淡的白光里,柳长卿正伏案,门铃响了。他开门,钱浅忧心忡忡地跨进门来。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埋的一个伏笔,又大又重o(∩_∩)o比较像悬疑推理的可能要看这里了(笑哭)☆、入室钱浅一进门,便扔下包、脱了鞋,换上一双男款拖鞋,如在自己家中一般。“柳哥,作弊学生那里瞒过去了吗?”柳长卿微微点头,将手中仍旧握着的笔盖好笔盖放在口袋里,也随着钱浅坐在沙发上,微皱眉头。“应该是瞒过去了,”他转而刺去一抹探究,“你只是进了假酒?”钱浅睁着无辜的眼,嘴巴一撇,道:“当然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杀人放火鸡鸣狗盗?”柳长卿起身,走到厨房里拿出一瓶酒与两只高脚杯。一边斟酒一边从开放式厨房望过去,只见钱浅正翘着二郎腿无聊地换着电视台,一派悠然自适的模样。他心头计较,拿着酒便递给她。钱浅呡了小小一口,疑惑着笑道:“你今天怎的请我喝酒,不会是这酒里放了什么东西吧?”“既然有疑虑,你还喝?”他坐下,沙发浅浅地塌了一块下去,“你不如把实情告诉我。”“为什么?”钱浅放下酒杯,托着腮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扑闪的目光像流萤一般熠熠,直将柳长卿拉往另一个方向去想。“而况,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实情?”柳长卿定了目光,像观察一只蚂蚁般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方悠悠一笑,似乎他所做所说并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江白让我当检侦组的外援。”就一句话,他便放下酒杯,同样饶有趣味地回望她。钱浅托腮的左手随之一僵,连嘴角恣肆的兴味也一并被凝住。她放下翘起的腿,缓缓坐直,求证道:“真的?”柳长卿反而翘起腿,勾起一抹温温和和的笑意,只是这笑意里满是暗暗的狡黠。他不答,钱浅反而更加慌张。他看她再坐不住,道:“说吧,或许我会照顾你一番。”他明明······想抓她,她惶然。“我们认识六年了,你当我是朋友么?”柳长卿点头。“既然是朋友,你就做好你的外援,我管好我的酒吧就是了。你哪里来这么多疑虑?我一个女的还能做多大的事?莫非我还会害你不成?”她躲闪着目光,拿起茶几上的酒故作镇定地喝了几口。不,她不会害他,即便苍山暮雪变幻多端,她亦绝不会害他。可他相信么?这般温和清淡却捉摸不透透着阴狠的男子,像那镜中花水中月,飘渺得令人神往,却终究敌不过虚幻一场,最终跌得遍体鳞伤只寻得一根森森白骨。如果他知道,她是他忠实的臣僚,匍匐在他脚下,踏遍白殍,只为他一世功成。那他今日还会来怀疑她么?到底是什么令他起疑?六年友情难道就这般不堪一击?抑或是······她惶恐地看着他,满是不可置信与防备。“你只进假酒?”他又问道。“是。”这一次,钱浅是坚定地看着他如此回答。柳长卿关了电视,从衣袋里拿出那支笔。他此时如山涧清溪,淡然安适,仿佛方才只是过眼云烟。道:“既然没做什么,那尽快把作弊学生名单给我,我明天回校处理一下,不然教务处那边又催我了。”钱浅微微一笑,却笑得有些牵强。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来。“呐,这不今天就是专程来给你这个嘛,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柳长卿接过,打开扫了一眼,眉目冷意流转。合上纸,将她送了出门。“钱浅,”他忽而正色,“你是我朋友。”钱浅内心七彩杂糅,只轻轻点头回应,而后扭头就走。那背影,有些慌张。你是我朋友----我不会让你踏上不归路?你是我朋友----你千万莫让我困于囹圄?钱浅不知道,柳长卿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他起疑了。自从这江白出现后······星期日,天有些阴晴不定,像多愁善感的人一样,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阴云遮蔽。好在总不曾下雨,人们还留有天晴的积极假想。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这几日,风平浪静,却沉闷得很。不知是梅雨天气刚过的缘故,还是其他莫名的缘故。江白从椅上站起,牵上车钥匙,手中还拿着一叠这几日钱浅行踪的资料,甩门离去,留下一众苦恼的组员。秦晚挑眉无语,转身对正做着资料的张朗说道:“白大应该要找个伴了,行事总是这么怪异。你说他现在又要到哪里去?加班时间的,难道不怕大佬发难?”张朗抬起尽被黑沉环顾了一周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打扰我,梁博生的案子还没结呢。”“陈枫的案子不也还没结?”秦晚吐槽道。“去放松一下。”他眼色朝刚刚走过了江白的走廊觑过去。张朗摇摇头,哭着脸。“不去,等下大白又要发难,我先做事。”“你小子胆子忒小了,只比郑懿好一点点。”秦晚一笑,却不料郑懿闻言不恼他诋毁他,反正色道:“陈枫的案子,我直觉不简单。梁博生的案子,我直觉也不简单,还是快找出些线索来比较好。”秦晚一哂。“直觉?直觉能破案?好笑。”郑懿辩道:“白大也认为直觉可靠,怎的你直觉不准来贬斥我们的?无法证明不准不代表不准,这点道理都不懂,谁更可笑?”“什么?白大也相信直觉?”郑懿一跌脚,对他的重点抓握能力表示无语。他强拉了拉嘴角,频频点头。“是啊,工作去吧。”秦晚讶异地回到小格子间,默默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打字。夜幕又起,华灯初上,一汪冷月高照。这城市的街道,多了繁华梦,却少了烟火气。或许春天的夜里,合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只道追逐人间本质之外的浮华方是春末夏初的打开方式。经过一堂水池,水池中有一个丘比特拿着箭大庭广众之下干着不甚文雅的事。柳长卿与水池旁坐着的一个老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长驱进楼里。似乎一切他都不在意,或许他只在意他感兴趣的。从早到晚,与他的博士生一同进行课题研究实际走访调查,早餐免了,午餐也离他远去。等此时他回来,肚子已经忍不住在严正抗议。电梯门开了,刹那亮了一下。他边走边掏出钥匙,转个弯,忽觉眼前更亮了,简直如有一颗星辰坠在他眼里一般。“柳教授!”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镇静地惊呼,很矛盾。他不假思索便无力道:“葡萄糖。”江白一愣,背靠墙壁缓缓下滑,将靠在他怀里的柳长卿徐徐置于地上昏昏地半坐着。随即从他包里翻出一袋口服葡萄糖,撕开一个口子,左手捏开他无甚意识的双唇,右手便将糖袋轻轻上扬起尾巴。细细的糖砂唱着清脆的歌,滑过糖袋,落入他口中。有些漏出来了,江白便轻轻将它们从他苍白得发冷的皮肤上拂去。他又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手扶抱着他一手旋钥匙开门。一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将他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草草寻来一个杯子,装了些暖水,便扶起他喂他喝了。待他幽幽醒转过来,江白正带着浓厚兴味盯着他看。“你醒了?”他不语。“幸好你家门不是密码锁,指纹锁倒也还能把你扛进来。”他不语。“你低血糖?”他撑起身,满目清冷。环顾一周,似是才重夺回神志,眸中便变得热了少许。“多谢。”江白看着他略带惊慌又夹着迷茫的如风清淡神情,浅浅笑着:“不客气,倒是柳教授既然低血糖,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可不一定能遇见我这等好人的。”好人?他一偏头,不置可否,问道:“江组长将我查了个底朝天,连家都找出来了,不知你究竟有何贵干?”江白悠闲地摇着二郎腿,可以看出腿的确是修长结实的,一如他这般挺拔有魅力的男子。“没事,就是看你许久不来了解梁博生案子的进度,特意来找你说说。”他朝他凑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味儿,勾唇一笑,充满试探,“难道你不关心?”柳长卿偏过头,随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就着电视机内新闻播报员清晰端稳的声音,他悲喜不加地说道:“我只知道文学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拥趸,其余一律不想知道,你请回吧。”他站起,冷冷地睥睨着江白。“可我想你知道。”江白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放在沙发背,脸上绽出得意不可一世的笑意,与他久久对视。那种傲慢张狂,犹如一朵艳丽媚惑的玫瑰,引人注目,却刺人心弦。他忽而从他脸上移开眼,扫一眼电视,道:“开电视做什么?莫非你心虚害怕与我独处,才需要其余声音来壮胆?”柳长卿微不可觉地吞吐一口气,似在极力隐忍,但略显僵硬的语声终究出卖了他:“那你说。”江白也不逗他了,一本正经起来。他扬起有些寒峻的脸:“梁博生尸检一切无异,只是胃中剖出了一枚戒指,怀疑是婚戒。”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他。柳长卿接过手机,只见那张照片里,是一枚闪亮的白金戒指。戒指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环,镌了些祥云而已,内里是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他把手机还给他。指尖无意中相触,他触电般腾地移开手,差点令手机半空坠地。江白惊疑地看他一眼,而后将自己的手机拽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柳长卿打飞出去一般。“他妻子呢?”他漫不经心,问。江白眼眸微眯,却在一刹那恢复常态。“你想问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痞痞的话,“我准备好为你献身回答。”柳长卿闻声忽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中有丝丝探询缠绕。“我是说,”他强调,却不知究竟得当与否,“他妻子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资料。”“喔,”他恣谑笑着,料想他已然听出他话外音。针锋相对久了,未免操之过急。他缓缓说着,带着无限的叹息与疑惑:“他妻子失踪了,已经派人去收风。他是你喜爱的学生,我一定帮你破案,你尽可放心。”“他家搜过了吗?”“日常治管所搜过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柳长卿左手放在胸膛前,右手曲起食指置于下巴处,自顾思索沉吟。“他自杀是肯定的,而今他妻子失踪,那为何自杀便变得耐人寻味。”“是呢,而且梁博生也没买什么商业保险。若说是妻子骗财产,律师找不到人她也得不到。”他话锋一转,“从上午十点多等到现在,肚子好饿,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步到冰箱前,驻足望着他。柳长卿回神,“怎么?”“你快来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吃的,好饿。”柳长卿三条黑线从额角直垂入地,白他一眼,朝冰箱走过去,伸手开门。“你请随意,不需要太礼貌。”反正他本来就狂妄惯了。江白细细检索了一番,苦了脸,道:“只有牛奶可以现喝,要不出去吃?”“你自己去。”柳长卿侧身绕过他,自个儿拿出鸡蛋、瑶柱、冬瓜等来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