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樾把行李放到房间,下楼去餐厅吃午餐。自助餐厅被清一色穿正装的男男女女占领,沈时樾还没来得及看有没有旧识,先被托盘里的食物吸引了视线。这不能怪他,实在是他不爱吃飞机餐,身上也没带什么吃的,四点起床到现在,肚子里基本上是空的。他盯着面前排成一排的主食纠结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要多吃点米饭,还是多吃点面食。直到他听到有人叫他----“队长?队长?沈时樾!”他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女生手里也端着托盘,对他道:“叫了你好几声队长也没见你应一声,还得我叫你的大名。不记得我了?”她一说队长,沈时樾就想起来了,这是他高中带队参赛nfl时候的队员,比他低一届,性格开朗,倒是跟季延关系不错,大家都叫她楚楚。沈时樾对在这里会遇到熟人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第一个遇见的,就是曾经的学妹。他也不好再纠结了,随便夹了点东西,准备跟学妹聊聊天。谁知道学妹一时没跟上他的脚步,还往他身后的方向探了探脑袋。沈时樾问:“看见认识的人了?”学妹摇摇头:“不是,小延弟弟没跟你一块儿吗?你们不都在檐城大学。”小延弟弟这个称呼,是厢市一中辩论队对季延的爱称。季延的生日刚好卡在入学年龄界限前,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同届里最小的那批。沈时樾往嘴里塞了口东西:“他在忙辩论队的事情,抽不开身。不是,你们怎么都叫他叫得这么亲密?小延弟弟?”学妹笑了笑:“现在轮到他忙这些事情了?以前可都是你在管理校辩,你毕业之后,他甚至高三那年都没参加nfl,说什么也不肯带队打比赛。”沈时樾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他那会儿跟季延隔着十万八千里,就凭季延那支只能发短信的老年机,他也没问清楚季延,为什么不再继续参加nfl了。沈时樾顿了一下:“你们那年nfl成绩怎么样?”学妹“噗嗤”一下乐了:“得了吧队长大人,别埋汰我们了。你毕业了,小延弟弟也说什么都不肯带队,少了你们两个王牌,我们可是寸步难行。没记错的话,预赛的时候就被淘汰了。”沈时樾微微皱起眉头:“季延为什么当时不肯参加比赛?”学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惊讶地反问道:“不是吧,你都不知道?你和小延弟弟关系最好了吧,他连你也没告诉?”看样子就是知道原因了。沈时樾心里隐隐泛起些不舒坦,又很快被他压下去。他正色道:“我毕业之后,他正好高三,自然而然联系就少了。”学妹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解释还算合理,随后微微压低声音:“我后来私下找过小延,他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我再三追问,他才说主要是因为中度焦虑引起了心理障碍,对输赢的得失心强烈影响了他的状态,不比赛是最好的选择。”沈时樾不由得感到惭愧起来。作为季延曾经最亲密的人,他却连对方有过中度焦虑都不知道。几年前尚且如此,那在国外交换的这一年呢?季延愿意说的,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在国外学会了抽烟”。他丝毫不曾怀疑,季延是多么坚强又坚定的人。这样一个人,最后却因为心理原因不得不放弃比赛,该有多不甘心呢?他又想起来,季延宁愿守一晚上的夜,也没有选择开口找他诉苦,心里便只剩下了长长的叹息,恨不得立马飞回去。-学校这边,季延却也头疼得很。今年第一年举办的华语辩论世界杯报名在即,他是雄心勃勃,无奈招新情况惨不忍睹。对辩论有兴趣的新生,大多早就进了学院的队伍,剩下的都是只想凑个热闹,一听要正式训练,纷纷转头离开。中午饭点的时候,袁情来替他的班。季延没什么胃口,在食堂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准备回帐篷那儿。路过超市时,他却脚步一顿,手先行大脑一步,摸出了早上出现在他手边的那颗大白兔奶糖。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把这颗糖收好,进超市拿了一袋一模一样的出来结账。他心里有个大胆且荒谬的猜测。-第二天,沈时樾只参加了早上的分析会议和午饭后的火锅派对,随后把航班改签到下午,在晚上的闭幕式之前离开了论坛。他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人才刚到宿舍,齐铮就问他要不要出来吃夜宵。吃不惯飞机餐的沈时樾一口应下。齐铮知道他的喜好,替他提前点好了他爱吃的,只让他顺路从转角那家奶茶店带两杯奶茶过来。转角这家奶茶店可谓是檐大的美食招牌之一,味道好是其一,店铺就在路口转角也是分外显眼。季延刚刚结束了招新的全部工作,准备回寝室休息,正走到转角,忽然想起来面试那天,沈时樾喝的就是这个牌子的奶茶。他犹豫片刻,走到台前,对着菜单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挑了个名字看起来顺眼的点了单。这个点还喝奶茶的人并不多,沈时樾几乎是刚走近这家店,就看见了季延站在台前的背影。他快步走上前去,打开自己的付款码,对点单员道:“再加两杯大杯招牌,半糖去冰,三杯一起付款。”*一年前,9月22日。to:oct18你好。听你的意思,你的队友都很优秀,但你也入选了校队,就可以说明至少你也不差。我的建议是,你是不是太不自信了点。有的时候,适当对自己保有足够的信心,其实是一件好事情。如果一直在纠结自己的能力,就很有可能会一直停滞不前。大赛当前,不如多思考思考辩题吧。ps:我的id啊……你就暂且理解成四杀的意思吧。from:quadkill☆、双主席08季延没想到又能碰见沈时樾。沈时樾付了款,拿好号码牌,走到取单区等待。季延说:“我…我可以自己付钱的。”沈时樾强词夺理:“我也可以替你付钱的。”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季延微微垂着头,从沈时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长的眼睫,如同在空气中振颤的蝶翼,让他莫名其妙有了些心悸。他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季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时樾:“那…我礼尚往来一下。”却仍然看都不敢看他。他们的上次见面以并不愉快而告终,沈时樾当时窝着火,只当季延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不耐烦的走了。可是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的内心再没有了不耐烦,反倒只剩下了隐隐的歉意和愧疚。沈时樾接过这颗糖,看清楚是颗大白兔后笑道:“怎么,连我给你的糖都不愿意吃?昨天就给了你,留到今天还没吃?”季延心里原本只是猜测是沈时樾给他的糖,现下被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剖开在这人面前一般,只好低声说:“不是。”他这句话模棱两可,沈时樾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反问他:“什么不是?”季延斟酌了一下,细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你给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我已经收起来了,给你的这颗是我另外去买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沈时樾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下意识追问:“不是,就一颗糖,你不吃,收起来干什么?”收起来,当然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才要收起来啊!季延不相信沈时樾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而且就算沈时樾问了,这种话他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一向不是如此直白而热烈的人,他的感情总是晦涩而暗涌。好在这时,店铺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时樾抢先一步开口:“其中一杯招牌打包,其余两杯打开。”季延慢吞吞道:“我那杯想打包。”沈时樾这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晚上买的奶茶,你现在不喝,打包带回去,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再喝?还是准备不喝了,等他发霉长成标本?”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季延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为难。店员为难的看着他们,最后把打包的袋子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沈时樾视若无睹,撕开吸管的包装,直接打开奶茶,把温热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季延捧着奶茶自己回了寝室,沈时樾拎着齐铮要求的奶茶,往夜宵店走。齐铮一句“谢了”还没出口,沈时樾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帐篷的管理和分发是谁负责的?”齐铮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时樾突然问这个干嘛,只答:“没记错的话,是活动管理部负责的。有办公室钥匙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个部长,好像姓陈,还来竞选了下届副主席呢。怎么了?”“校辩周六开始招新,他们居然提前一晚上就把帐篷给了人家,害人家周五一整晚都在守夜。”沈时樾解释道。齐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说才明白过来,得,替他这小学弟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神仍然停留在烤盘上的金针菇那,手法熟练地撒上辣椒和孜然,不以为意道:“你知道是他们部门的人故意偷懒耍滑了?万一是校辩主动要求提前一天拿的呢?”沈时樾喝了口奶茶:“季延没那么蠢。要是换你,你会提前一晚上拿吗?”齐铮停下手里的东西动作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换我我也当天早点拿,总比守夜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四米乘四米的大帐篷,四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抬起来,只有专门放置帐篷的仓库是最好去处。提前一晚拿到它,不可能抬到寝室放着,教学楼的保安也不会准许寄存在教学楼大厅,总归是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铮再抬头看一眼他这挚友,笑着摇了摇头。他问:“你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届校辩的队长这么不待见你了吧?”这话牛头不对马嘴,沈时樾伸手拿了串牛油,难得有了点兴趣:“怎么说?”“校辩论队在咱们学校本来就地位低,人气也低,偏偏你这个分管主席还不帮衬着点。他们在这里一没资源,二没权力,在大学这个小社会只能是寸步难行。”齐铮吸了口珍珠,笑道,“他要知道你现在对校辩这么上心,估计得来跟你打一架。”沈时樾头也没抬:“我是季延的分管主席啊,我不管他谁管他?”齐铮便笑:“合着你去年一年不是校辩的分管?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双标啊,樾总。”“以不同标准对待不同的人,我以为这已经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了。要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那你最喜欢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齐铮摸摸下巴,居然头一回觉得沈时樾这些歪理还很有道理。他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八卦起来:“所以,你还真准备把你这小前男友追回来了?”沈时樾白他一眼:“你这思想觉悟能高点吗?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和谈情说爱,还能有点其他的吗?”看他强行转移话题,齐铮也不拆穿他,径直去买了单,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每周一中午的学生会例会。-周一中午。季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中午有一个四院联合的招新会,是把新生召集起来,供近期仍有新生需求的学生组织宣传自己。他紧赶慢赶做了份ppt,跟袁情去了现场。为了公平,宣讲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在这种宣讲会上,第一个讲的往往最有优势。越往后,能耐心听的人就越少,效果自然也就越差。有宣传需求的组织,加上校辩论队,一共有七个,其中声势最浩大的要属模拟联合国协会。不但排场大,手气也很不错,上手就抽了个1。而季延,则紧随其后,抽到了2。檐城大学的模联向来自视甚高,光介绍自己还不算,在宣讲的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段:“大家在大学,当然都是希望去到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资源,能够更好的一起成长;而不是去三无组织艰苦奋斗。尤其是某些向来没水花的组织……只能说,希望大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站在候场区的季延和袁情看了一眼。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轻蔑。袁情虽是文学院出身,但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立刻骂了句脏话。季延站在她身侧,没有动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台后,季延开门见山,当着全场的面,直截了当的回应了刚才的挑衅。他说:“好的组织、好的平台,是能包容并尊重所有人,而不是对其他组织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与其做世界警察,还是希望大家能专注自身吧。”大一新生哪里见过□□味这么重的场面,纷纷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那位神仙这么刚。袁情在台下,只差没跳起来了。原本的安排是,有兴趣的新生可以在宣讲会结束后,领取并填写纸质报名表,随后于规定时间内交到办公室完成报名,而通过扫二维码进入网上报名页面只是辅助手段。季延站在讲台上,忽然改变了想法。在介绍完校辩论队之后,他把ppt的最后一页投在大屏幕上,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二维码。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道:“这是校辩论队的网上报名渠道,大家扫一扫就可以参与报名。”停留十五秒后,他微一点头,对全场道:“校辩论队期待大家的到来。”语毕,他走下讲台,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袁情扬长而去,只留给全场一个清瘦潇洒的背影。袁情出了门,在他身后大声逼逼:“队长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对了,刚才我男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咱们校辩最近可能真的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