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十七子已然十六了。
萌萌也十岁了。
小苏的头越来越疼,时常有碎片画面闪过,夏极小心地看了几次,与她聊了几次,却是没有太大进展,
只是隐约的能知道,小苏之所以失忆,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夏极不知是什么样的大战导致了这情况,莫非是小苏对上了老祖?
老祖应该是不在这大陆上的,那么如今这新世界,究竟还有多少大陆?
夏极不会妄动,也不敢去逼迫小苏回忆,他只是小心地慢慢地为她疗伤,同时引着她让她回忆起更多的东西。
只不过,依然都是些零碎的画面罢了。
虽然零碎,其中的惨烈犹然可见冰山一角。
夏极陪着小苏,每当她头疼时,便是讲些其他东西逗她开心,转开话题。
因此,他除了不曾改变的变强之心,不曾转移的宏愿之志,不曾遗忘地静静等待妙妙,便是又多了一个目标。
他要帮小苏寻找到记忆。
然后,便是捅上了这天,也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逆鳞,碰不得。
而在这般地时间里,他终于抽出了时间,去到了万剑道场。
万剑道场的公羊长见他来了,便是匆忙跑出,神色里带着别人不理解的尊重。
是啊...
明明只是个皇子,为何这万剑宗的长老要入驻敬重呢?
道场的弟子只是想想便是明白了,这是看了金霸天大统领的面子。
夏极不解释。
公羊长也不解释。
公羊长为夏极安排了讲课教学的时间,夏极也是当仁不让,便是在这道场里当起了小先生。
起初,道场的弟子对这位年龄不大的小先生那是相当的不服气。
但夏极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教着教着,慢慢地就没有人说话了。
无他,近乎完美。
但小先生上课有一个特点,他不先教功法,而是教人“自省”、“慎独”、“养气”。
每日三省,睡前醒后,皆需反省以视良心不安,以致心中宁静。
独居独处,不可有违君子之法,否则便需自罚。
养浩然正气,生热血之心,怀风骨仁义。
这些念都是善念。
而若是不善,功法便不得寸进。
为何?
因为夏极重编了一册法门,这一册玄功上了一遍。
许铃铃抓过《天宪》翻了几翻,她是打定了主意,若这玄功只是个中上货色,那也不必多说,直接让人去焚了所有功法便是,无需费神。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无法挪开目光了。
许铃铃如今境界虽也是初入十四境,但眼界阅历心性都是远超旁人的,她看到的东西与别人自是不同,即便如此,她却无法看透这本书的玄妙。
她看着这本书,仿佛站在高山之巅上仰望着星空,只觉浩瀚玄奇,瑰伟无垠,锦绣铺张于眼前,却不得游于其中而得真妙。
良久...
再良久...
她在看,春山君便在等。
这一看,便是三天三夜,然而许铃铃终于发现自己竟未能穷极九牛一毛的玄妙,而显然她无法修行这一门玄功,因为这玄功的核心便是——善。
她不善,所以无法修炼。
这甚至让她生出了一种惋惜之心。
为什么不能修炼?
当这一念产生后,许铃铃便是心中又一惊。
产生此念,便是不该了,这便是心底开始出现破绽了。
但正因为如此,这本玄功的层次当真是极高极高了,至少许铃铃没有看到能与之相近的。
于是,许铃铃合上书。
春山君轻声问:“魔尊大人,此法如何?”
许铃铃慨然道:“此法无上,乃是天下第一功。”
春山君苦笑道:“那该如何处理?”
许铃铃托腮想了想,“为俞珑念地藏经的,还有初次在水岸城戴家救你的,都是他吧?”
“是。”
“嗯,如此...我便去见见他,之后再作打算。”
“那我为魔尊大人安排行程。”
“不必,我一人去便可。”
许铃铃食指摸着嘴唇,托腮看着远处的天,似乎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那天的雨很大,那个男人把她从棺材里拖了出来,之后便是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许铃铃咧开嘴唇,露出锯齿獠牙,以及一条分叉的舌头,喃喃道:“老师,你可能后继有人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是脸上有了欣喜的笑容。
她踏步而起,活动了一下左手,这只手在两年前与那西方一帝的对杀中受了伤,至今还未恢复,只不过那一帝的伤更重几倍罢了。
她走过春山君,便是未曾刻意释放气息,已入十四境的春山君也是不敢动弹...
只是任由她走过,才敢转身随她离去。
然后,他看到魔尊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庞大无比的躯体一踏虚空,便是往远飞射而去。
许铃铃双手托成小花,飞在半空,脚下风景急速倒退。
她口中喃喃道:“不要让我失望啊...小先生。”
若你真值得,我为你逆了天下所有宗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