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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47(1 / 1)

d要说动官府去抓前上大夫许子威的女儿和弟子,却实在差了许多斤两。当即,那校尉用力甩了下胳膊,将魏姓恶少甩了个趔趄。然后整理了一下臂甲,笑着向马三娘抱拳,“三小姐,在下张宿,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您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要动手为好。否则,若是有人跑去报官,在下也不能不管”“误会,我跟他能有什么误会”马三娘对这个校尉印象颇为深刻,眉头紧锁,沉着脸回应,“他害死别人的丈夫,霸占别被人产业,还连孤儿寡母都不访过。你们这些当官的,就全是瞎子么”“这,这,下官只管维持城中治安,不管审案啊”中城校尉张宿,当然知道魏姓恶少今天因何会出现在万谭的家,否则他也不会故意来得这么晚。然而,他心里更清楚的是,官场上的许多道理和规矩,跟眼前这急脾气少女根本讲不通,也不该把这些台面下的规矩,传到许子威和扬雄等“清流”耳朵里。所以,干脆苦着脸装起了委屈“那此事到底谁管长安城到底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马三娘仿佛一拳砸在了丝绵包上,浑身上去说不出的难受。扯开嗓子,继续大声质问。没有,绝对没有,您还真猜对了校尉张宿心中嘀咕,脸上,却摆出一幅小心翼翼模样,继续低声敷衍,“三小姐,打官司,也得苦主出面才行啊您跟苦主非亲非故,即便去了衙门,也替他们申不了冤。不如,您今天消消气儿,然后找人写了状子递到长安县衙去反正姓魏的家就在西城,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也罢,今天就让他多活一会儿”马三娘不知道对方在逃避责任,还以为真的可以去长安城里跟姓魏的恶少打官司。用力点了下头,转身走向万谭的妻子,“大嫂,您别光顾着哭。咱们写状子告他们去。您放心,要是长安县衙不接,我就替您去敲登闻鼓。就不信,皇上自己也不想要江山了,放任这些恶贼胡作非为”本以为,有自己撑腰,再拉上义父许子威、中大夫扬雄,怎么也能替万家讨还公道。谁料那万夫人闻听,却猛地抹了把眼泪,用力摇头:“不告了,姑娘,谢谢你的好心,我不告了。亡夫命中,也是该有此劫。我们娘俩现在只求转让了这栋宅院,平安回扶风老家就行了。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你,你这”马三娘哀其不幸,怒气不争,气得柳眉倒竖。万夫人却又擦了把眼泪,柔声打断,“他刚才也说过,看上百雀楼的是甄家。亡夫和我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没有尽早把百雀楼卖出去,赚到了无福享受的钱财。告他,我既没物证,也没人证。告甄家,更是痴心妄想。姑娘,多谢您了,我,我认命了”“你,你,你”马三娘气得直哆嗦,却找不出任何语言来说服对方。就在此时,刘秀默默地从身后走了过来,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道:“三姐,我看师父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你就别给他老人家惹麻烦了。更何况,师父即便使出全身力气,也未必揪出真正的凶手。就像扬大夫当日说得那样,官司打到最后,结果顶多也是拿几个恶奴出来顶账而已,。还不如听万大嫂的,先保住她们母子平安返回故乡”“你,你居然也跟她一样想法”明知道刘秀说得对,马三娘依旧无法甘心,跺着脚,低声咆哮。正懊恼间,却看到大哥刘縯默默地走到了门外,一剑刺向了魏姓恶少的大腿根儿。那恶少没想到刘縯当着官兵的面儿依然敢对他下狠手,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当场疼得昏了过去。“刘某无能”刘縯将剑刃在伤口处拧了个圈子,咬着牙说道:“无法替万大哥报仇,但是,谁要是敢再打孤儿寡母的主意,刘某即便拼着性命不要,也会让他血溅五步。有本事,他就整天躲在家中,或者出门时永远带足了侍卫。否则,早晚有被刘某找到机会那一天”说罢,猛地从伤口中抽出血淋淋的宝剑,朝着头顶奋力一挥。只听“喀嚓”一声,半个树冠应声而落。百炼精钢打造的宝剑,也从正中央断成了两截注1:聂政,春秋战国时著名刺客,刺杀韩国宰相侠累。仗剑从大门入,杀数人,然后杀侠累于阶下。随即自己毁容,自尽,以免被认出身份,连累家人。注2粗麻,汉代没有引进棉花,百姓通常穿麻布和葛布衣服。中等以上人家才穿得起丝绸。而苏绸自古便是绸缎中的上品。第六十五章 老柱欲擎将倾厦第六十五章老柱欲擎将倾厦“呀”众官兵蹦跳躲闪,然后眼望刘縯,个个倒吸冷气。大伙平素在军中,也曾经听人说起过什么千人敌,万人敌,但真正以一当百的勇士,却从来没亲眼见过。如今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小半座树冠,还有那断成了两截的宝剑,才终于相信,这世间真的有聂政、豫让一样的猛士存在谁若是惹急了他们,纵使每天身边上百名侍卫环绕,也一样寝食难安刘縯却没功夫理睬周围官兵的态度,赤手空拳,转身返回院子。沿途所有人都自动把身体向后躲避,唯恐不小心惹怒了这头老虎,落到跟树冠一样的下场。那中门校尉张宿更是心惊胆战,暗道:“这长安城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等满了此任,老子赶紧要求外放。否则,再这样下去,不夹在达官显贵中间被活活挤死,也得死在这等亡命徒手里真是何苦来哉”“嫂子,这几天,我会每天都过来看您。您尽管派人联系牙行去卖掉宅子。等拿到钱,我立刻送你们母子回扶风”刘縯的声音再度响起,愤怒中透着凄凉与无奈。“明天,叔叔只需要等一天,明天咱们就走”万夫人早把长安视作龙潭虎穴,先前是被魏家的奴仆盯着,才迟迟无法逃离。如今终于看到了活着返回丈夫老家的希望,立刻毫不犹豫牢牢握紧。只是,一天时间,哪里够卖掉这么大一座宅院分明存的是豁出去折本的心思,能卖多少就算多少。刘縯听了,忍不住又双拳紧握,怒火中烧。就在此时,门口处,忽然有人大声说道:“不用联系牙行了,这宅子老夫买了”众人齐齐扭头,只见一名身高八尺,鬓发斑白的老者,带着四名亲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而那中城校尉张宿,则像三孙子般佝偻着腰,跟在此人身后。嘴里不停地念叨:“侯爷,侯爷您慢一些。小心脚下,脚下有血迹,路滑”“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还在乎这点儿血”老者回头横了张宿一眼,大声呵斥,“滚门外蹲着去,别给老夫添堵。”“哎,哎您老走慢些,您老走慢一些”中城校尉张宿连声答应着,缓缓后退,最后,竟真的像只狗儿一般蹲在了门口儿,脸上看不出丝毫屈辱之色。“舂陵刘伯升,敢问老丈名姓”刘縯见老者气度不凡,走路带风,立刻知道其绝非寻常百姓。先拱手施了个礼,然后带着几分警惕询问。“老夫孔永,官拜宁始将军,你们在路上砍下来的马贼首级,都是由老夫派人查验并接受登记在册”老者稍稍侧下身体,大模大样地回应。“原来是宁始将军,草民刘縯,见过将军”刘縯听得心中一凛,赶紧退开半步,再度躬身施礼。外人也许不明白,他心里却非常清楚。那批所谓的马贼,全是新安县宰哀牢派人假冒。而孔永将“马贼的头颅”查验登记,就相当于坐实了贼人的身份。任凭哀牢再门路通天,也无法公然说出马贼是他的手下,更无法明目张胆地替马贼们报仇此乃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并非刘縯所欠,他却是直接受益者。所以,不能不对孔永表示感谢。而宁始将军孔永,也的确与刘縯平生所见的任何大新朝官员都不一样,明知道刘縯今天只是草民一个,却不肯再受他的拜见。而是笑着又侧开了身体,以长辈身份,拱手还了一个半揖:“罢了,老夫今天穿的是便装,你不必如此拘束。老夫当日还奇怪,以阴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马贼手里逃出生天今日终于明白,不是他长了本事,而是他运气实在太好”“晚辈当时只是路过,却被马贼围住要杀人灭口,不得已,只好拔剑自保。晚辈跟阴庶士虽然为同乡,以前却从无往来,更不知道他当时被马贼困在庄子里边”刘縯不想再跟阴家产生任何瓜葛,笑了笑,快速解释。“老夫就知道,姓阴的蠢材交不到真正的豪杰”宁始将军孔永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颔首,“此宅院内外三进,占地两亩半,老夫就占万家一个便宜,以五十万钱买了,壮士意下如何”“这”刘縯对长安城的房价一无所知,犹豫着将目光转向万谭的遗孀。“嫂子,您意下如何”那万夫人虽然家中遭了难,却不肯平白占仗义援手者的便宜。轻轻抹干眼泪,放下孩子,冲着老者敛衽施礼,“多谢老丈,但此宅位于城南下闾,顶多能值三十万钱。民妇急着携子返乡,您让人给民妇二十八万钱就足够”“那老夫岂不是与姓甄的成了一路货色”孔永愣了愣,笑着摇头,“这院子里的亭台都是半新,根本无需再收拾。五十万你不肯收,老夫与你四十万好了,切莫再争否则,老夫就不敢买了”“民妇多谢长者恩典”万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敢再多谦让,垂泪拉起儿子,向老者叩头道谢。万家小儿年纪尚幼,根本分不出四十万钱与二十八万钱的多少,更分不清,早走一天与晚走一天的有什么差别。见母亲忽然对老者跪倒,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哭泣俯首。宁始将军孔永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又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片玉玦,轻轻按在了幼儿手里,“老夫不白占你家便宜,这块玉,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孔双,你回去找管家取钱,换银饼,不要大布和大泉。孔奇,你今天就留在万家,免得有什么蛇鼠之辈再来啰嗦,弄脏了老夫的宅院”这,可是的的确确护身符万夫人闻听,抱着儿子,再度给孔永叩首。孔永却不肯受他的礼,闪开半步,叹息着道:“老夫只是从你手里买了处院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感激。你速速去收拾吧,别再耽搁了。这长安城内,蛇虫太多,老夫虽然有心管上一管,却未必顾得过来更保不住某些人会铤而走险”万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又坚持磕了三个头,起身抱着儿子走入后宅。宁始将军孔永目送她们母子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马三娘,笑着摇头:“你这女娃,可是真能惹祸老夫跟你们,只是走了个前后脚,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给得罪了遍许老鬼今后是有的头疼了,居然找回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晚辈见过长者”马三娘从孔永说话的语气上,隐约判断出此人与许老怪的关系,皱着眉头,上前施礼。”不知道您老跟我义父““三小姐,孔将军跟主人是同门师兄弟,主人早年曾经拜在孔将军父亲的门下”书童阿福从门外飞快地窜进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表功,“我去找主人的路上,刚好看到孔将军,就直接拦住了他老人家的车驾”“侄女小凤,见过世伯”马三娘虽然性子野,却并非不知道好歹之辈,立刻再度敛衽下拜。“好,好,好”孔永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你居然也叫小凤儿,这真是冥冥当中,自有天定以后打人时,记得多少问一下对方的来路。长安城里的官员比王八还多,有些人你父亲惹得起,有些人,你父亲和老夫绑在一块儿,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指头。”如果他摆起长辈架子,直接教训马三娘不要惹事生非,马三娘还真未必听得进去。而直接实话实说,告诉马三娘自己和许老怪的大腿不够粗,马三娘反倒觉得这位世伯和蔼可亲。于是乎,赶紧红着脸点头:“世伯教训的是,以后侄女打架时,先让对方通名报姓,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跑”“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孔永被马三娘的话,逗得展颜大笑。笑过之后,又将目光转向刘縯,“我看你身手不错,到老夫帐下做个侍卫如何此番陛下招老夫回来,是想发兵剿灭各地悍匪。你跟在老夫身侧,也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说罢,目光直直地落在刘縯身上,里面充满了对年青才俊的期许。如果这个提议发生于三个月之前,刘縯肯定会当场下拜谢恩。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拱手婉拒,“多谢长者厚爱,但草民还有老母在堂,不敢轻易投军”两个多月来,他已经看清楚了大新朝的官员是什么模样。更看清楚了所谓“反贼”,是何等的慷慨豪迈。而以孔永的身份地位,能让皇帝亲自点他为将前去征讨者,名气肯定不会输于翟义、马武。在刘縯心目中,这些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自己虽然不愿跟他们为伴,却也不屑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功名。“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武艺”没想到刘縯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孔永脸色微变,然后笑着摇头。“也罢,随你。反正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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