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面也不讲,拿着税务局的鸡毛当令箭,隔两日来割一回肉。在这种情况下,赵礼还不省心的来添乱。他本也不怎么成器,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偏偏喜欢自以为是,整日来店里指点江山,将已经不景气的生意搞得更糟,可他却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怪潘二娘“妇道人家连个店都看不好”。潘二娘满腔苦水往肚子里咽,她想在丈夫去世后继续撑起这个家,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没有男人的寡妇仿佛合该受欺负,何况她又是个再嫁过的寡妇。人人都觉得她十分好上手,毕竟看她耐不住寂寞,前头男人死了不想着守寡,反而又嫁了一回,必定不是什么贞洁人,应当很好勾搭。因此潘二娘看店时,那些地痞流氓就时常来调戏她,就连那些有了家室的巡警,也乐得口头上占些便宜。久而久之,一些风言风语就传了出来,长舌妇们又相互流传,一来二去本来没影的事也说成了真,而听过流言的混子就更想来占便宜。占了便宜就传出流言,传出流言又有人来占便宜,简直就是恶性循环。容真真临近毕业,早出晚归,都不知道还有这些流言,也不知道潘二娘被迫停止“抛头露面”,把店面全交由赵礼打理。赵礼是个何等样人早已把店铺看作是自己的财产,让他打理店铺,好比把肥肉放进狗口里。一日下来的那几个盈余,他时常就自己顺手拿走了,及至人家来收保护费清洁费营业税时,他又不出面,潘二娘只得忍受着人家的调戏,自掏腰包打发瘟神。可就算拿个铁笼子把自己关起来,潘二娘也止不住愈传愈烈的流言。直到半夜有人翻墙进来,容真真才发现形势有多严峻。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两点,我怕不是要死了有一件事很好奇,我这没有榜单又没蹭玄学,收藏居然还能涨,真是把我震惊到了,我还以为就那几个收会持续到完结呢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俏俏呀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7章过两日就是毕业考核了,容真真复习到很晚,她刚刚放下笔,准备休息时,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莫不是来了贼她谨慎的透过窗缝望去,看见一个黑黢黢的身影灵巧的从墙上翻下来,径直往潘二娘房门前摸去。她当即拉开嗓子,大喊道:“有贼,捉贼啦”潘二娘房内顿时传来一阵响动,这是笸箩被打翻的声音。潘二娘担忧女儿的安全,她怕那贼对女儿下手,想出来看看她怎么样了。容真真竖起耳朵,听到她娘的脚步声一直走到门边,连忙高声叫道:“关紧门窗,不要出来”潘二娘隔着门提心吊胆问道:“福姐儿你怎么样了”“我在房里,他进不来的,你也千万别出来。”这时左邻右舍听到了动静,都亮了灯,很快就有说话和走动的声音,翻墙进来的贼人原本是喝多了黄汤,一时头脑发热,被下半身管住了大脑,被容真真几声大叫吓得酒醒了一半,又听到邻居的动静,知道今晚是占不了便宜了,一面骂骂咧咧,一面翻过墙飞速逃了。这时邻居们也穿了衣裳过来,一家来了一两个人来询问:“贼呢贼呢”潘二娘惨白着脸:“跑了。”“跑了,怎么跑了”众人都问道,“瞧清是谁了吗”潘二娘摇摇头:“黑灯瞎火的,哪里看得清”布店的周太太嗤笑一声:“是看不清还是不想看清。”潘二娘抬头,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周太太冷笑道:“看我作甚”潘二娘强压着火气,又不敢轻易发泄出来,只得道:“我一个寡妇人家,您说话还是慎重些,我如今虽没了男人,却还是有儿子在的。”周太太冷笑,她轻蔑道:“你还真当是自己亲儿子不成”容真真听了,忍不住要上前骂她几句,却被潘二娘捏了捏手背,不许她出头。几个邻舍劝道:“天都已经晚了,都散了各自去睡觉吧。”周太太一面转身回去,一面大声嚷道:“咱们这地儿八百年没出过贼,怎么偏偷到你家去真个稀奇,难不成你那院子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旁人听了,虽然并未附和,却也在心里留下个疑影儿。潘二娘同邻居们道了谢,关了院门,锁好门窗,灌了半碗凉水,依旧惊魂未定,心里又闷又气。容真真气鼓鼓道:“娘,你为什么不许我骂回去。”潘二娘面上满是苦涩:“傻孩子,形势比人强,你今日下了她面子,日后咱娘俩就更没法活了。”“那也不能白让人欺负啊”容真真颇不服气,自从赵朋走后,她自觉肩负撑起这个家的重责,说话做事也比以前强硬了几分。“那你说她两句有什么用她往后只会骂得更厉害,其余街坊也会看笑话的。”容真真哑口无言,她又问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周太太阴阳怪气的在说些什么”潘二娘紧绷着脸,不肯回答:“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知道的事。”容真真委屈道:“还有什么事须得瞒着我么”看着她那伤心又不解的模样,潘二娘叹口气,却依旧没有动摇:“听话,早点去睡吧,没两天就要毕业考核了,别为家里这些杂事分心。”容真真固执道:“你不告诉我,我哪里静得下心”她看着潘二娘面上显出几分迟疑,又加了一把劲儿:“那我自己去打听了。”潘二娘这才无奈道:“外头的人都是胡说的,你不要随意听信,过来,我告诉你。”听了潘二娘解释了前因后果,容真真怒火中烧:“娘你怎么不早跟我讲,刚才你就不该拦着我,不狠狠骂她一顿,其他人还以为是咱们做贼心虚。”潘二娘眼眶微湿,忍气吞声道:“我怎么不想骂她可你越是争执,信的人就越多。”容真真呆住了。“你说人家是希望看到我洁身自好,还是希望看到我真如流言里那样做了龌蹉事儿呢”世人都病了,他们的眼睛只愿往污泥里去寻,但凡看到一张洁净些的白纸,都恨不得将它染脏。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潘二娘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她总是懦弱无能,也总是愚昧无知,可在有些事情上,她又看得比谁都通透。所以她说:“就是菩萨下凡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清白不起来了,人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容真真气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擦眼泪,边擦眼泪边哭,她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坚强点,至少要表现得像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当家人她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她根本忍不住。她那么认真,那么上进的读书,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己的亲娘都护不住。有时令人崩溃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努力之后依旧无能,你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我只要上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潘二娘反而止住泪意来安慰她:“福姐儿莫哭,忍一忍就无事了,等你读书读出了头,就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娘儿俩。”容真真哭道:“读书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在欺负咱们”潘二娘搂住她,细细劝道:“你怎么钻了牛角尖之前你二叔来争遗产,你不是就处理得很好娘觉得你很厉害,若是不读书,福姐儿能解决得了么”容真真闷闷的摇了摇头。潘二娘说:“等你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厉害,周太太就不敢说闲话了,娘还等着要靠福姐儿呢,福姐儿现在是不是觉得读书有用了”容真真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抹掉了眼泪。潘二娘拍拍她的背,“去睡吧,娘再给菩萨上炷香。”容真真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这桩事。族里立的嗣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若真靠得住,些许流言就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今晚也不会有贼摸进来,更不会有人在这时还说风凉话奚落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她以后会成为这个家的靠山关于娘的流言实在来得邪乎,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可容真真这几日要参加考核,也没空搞清楚是谁在弄鬼,只好请妞子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应对。到了毕业考核那天,容真真收拾好笔墨,配着腌萝卜吃了潘二娘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烙饼,又喝了半碗街上买来的豆汁,同她娘告别:“娘,我出门了。”潘二娘紧张的在罩衫上擦擦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容真真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潘二娘叫住了女儿,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想嘱咐两句,一时也找不出词儿,她一向只会料理家长里短那些事,对读书考试真是半分也不了解,只是瞎操心罢了。此时她亦深恨自己为何没有文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起不到半点作用,憋了半天,才道:“你笔墨都备好了”“昨晚就备好了,还有一套备用的,早上又检查了一遍。”容真真拍了拍书包,“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她干巴巴的嘱咐了一句。潘二娘目送着女儿离去,虽然知道她成绩好,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别看只是个小学的毕业考核,这可是顶要紧的大事,小学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读完小学,男子就能去做账房管事,不必再如那些劳苦人一般靠卖力气挣钱,而女孩识几个字,婚嫁上就提了许多身价,能嫁到更好的门户去。若是能再读中学、大学,那一般人简直不敢想,男孩还好些,女孩子几乎读了小学就完了,若是读完小学还没到婚嫁年龄,才有可能继续上中学,大学里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因为读书这么重要,所以即便许多女孩子只打算读个小学,也会好好完成最后一步参加毕业考核。但是今天同样要考试的赵珍并没有来,虽然她来了也多半过不了。容真真还敏锐的发现,不仅赵珍没来,连一直同她形影不离的周秀也没来。等到先生宣布马上就要开考时,周秀才神情黯淡的急匆匆赶到。周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焦黄,神思不定,她慌慌张张坐下时,还不甚将座椅勾到了,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明明只是件小事,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秀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监考的先生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自己的痛哭中,没有回答。监考先生劝解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慢慢小下来。先生说:“考试要开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就会影响其他同学,如若实在不能考,我派个校工先送你回去罢,明年再来参加考核。”周秀慌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能考的。”她努力忍住哭泣,只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容真真心里纳闷:她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第一回见她哭呢。周秀是个小官之女,家里条件一直很不错,父母兄弟都疼爱她,便养成了个直脾气,虽然心眼不算太坏,可一般人也受不住她的口没遮拦。她原先跟赵珍玩得好,就时时护着赵珍,也跟容真真互怼了几次,不过她也不是特别过分,因此容真真虽然有些烦她,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容真真很快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试卷,发现并无错漏,便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作答。作者有话要说:这糟心事儿也太多了,写得我心累,下一本还是写无脑轻松小甜饼算了第28章因音乐体育这些科目早已提前考过了,这几日只需考剩余的几门。考核科目一共有六科,分别是国文、算术、英文、历史、地理和绘画。除了算术和绘画,国文等科目容真真都学得很相当好。算术经她下苦功,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只是与国文这类有天赋的功课相比,依旧略逊一筹。但绘画这一门她实在没办法,绘画是需要练习的,学校上绘画课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想把这门课学好就只得课外再请先生教导,以她的条件,自然是请不起的。且容真真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出色的天分,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因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门科目多半只能得个中上,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也不气馁,虽说这两门功课稍微拖了点后腿,不过其余科目的分数足以弥补,且等到了中学,绘画课就成了选修,而不再是必修了。科目有些多,整整考了三天才算考完,而这三天里,周秀回回来学堂都是抹着眼泪来的,看她那模样,考试中多半也要受影响。容真真听到其他同学在背地里议论,说是周秀家出了大变故,她父亲因贪污下狱,如今正求救无门呢。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容真真才明白周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听了一耳朵,就不再关注了。考完等出成绩还有小半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