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容真真意外的发现,秦慕比自己少了几分,她顾不得为得到的奖金开心,就担忧的发现秦慕被先生叫到教员室去了。教国文的于先生一向严格负责,他看着秦慕的试卷,很是不满,“秦同学,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秦慕平静道:“因为我成绩不理想。”“不,你考得不错,但是,你本应有更好的成绩,明白我的意思吗”于先生严厉道,“你空着没做的几道题,其实并不难,只要好好听过课,就一定做得出来。”“很抱歉,先生。”见秦慕态度良好,于先生神色也缓和了几分,他又说了几句,才道:“你去吧,日后不许再犯。”秦慕从教员室出来时,看见容真真等在外面,看见他出来,似乎松了口气,神色不安的上前问道:“你没事吧”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美得如斯恐怖从前见到我的人,是抱着怎样的自卑心理在这世上艰难的活下去啊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第46章秦慕温和一笑,宽慰她:“没事,先生只是多嘱咐了我几句。”容真真略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你挨了训于先生可严厉了。”她上回上课走了神,就被说了一通,臊了她好几日。“他不过是负责罢了。”秦慕自然而然转移话题,“马上放假了,你找着工作了吗”容真真瞬间顾不得纠结先生的事儿,她发愁道:“还没呢,有些工作我明明能做,人家却嫌我年龄小,不肯让我做。”她说的还不止这些,大多数招工的,不仅嫌她小,还嫌她是个女孩子,连试也不肯让她试。秦慕沉吟道:“若是没找着合适的,我工作那里,就是昌隆航运,最近要招几个文员,你不妨去试试。”容真真闻言先是一喜,接着又是忐忑:“我怕人家不肯要我呢。”“没事。”秦慕宽她的心,“有我作引荐,虽不能包你进去,也可让你试一试,但之后就全凭你自己的本事了。”秦慕在昌隆航运做翻译助理,虽不管人事,可毕竟与主管混了个面熟,别的不说,至少要卖他个面子,给容真真一个机会。王主管是个面相精明的中年男子,他果真如秦慕所说的一般,愿意让容真真试试。其实这也不光是卖秦慕一个面子,王主管心中自有成算:别看这姑娘年纪小,要是个有真本事的,招了进来,不必花太多钱,却能干一样的活,秦助理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么他荐的人总不该太差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干不得活,他再把人辞了,也不能说打了秦助理的脸。秦慕帮容真真谈妥,约定试工三天,三天后,要是觉得合适,就签合同做正式工,不过工钱要低一点儿,只有五个大洋,其他文员有六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容真真一来是新人,二来年纪也小呢试工要从明日起,容真真问清了上班时间,就与王主管告辞。正在此时,一对年轻男女从门外并排走了进来。容真真的目光首先被那女子吸引住了,她穿了件立领蕾丝边衬衫,外搭一件英国造的呢子马甲,下身一条西装裤,头戴礼帽,行走间英姿飒爽。她旁边的男子,从头到脚一身白西装,梳着个大背头,不知打了多少蜡,显得油光发亮,和脚下擦得铮亮的皮鞋交相辉映,他瞧见容真真,挑一挑眉,冲她眨了眨眼睛。容真真心道:这穿得一身孝的怪人眼睛怎么一抽一抽的她没想太多,随着秦慕走了。王主管忙迎了上去,堆出一副笑脸,口里喊道:“少爷,小姐。”原来他们就是昌隆航运的大少爷席文毅和二小姐席文淑。席大少注视着容真真离开的背影,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个女孩儿是谁”王主管答道:“是今天新招的文员,据说是东明学堂的学生。”“哦,长得倒不错。”他妹妹席二小姐翻了个白眼,警告道:“你可消停点吧,还嫌被爷爷收拾得不够”席大少满不在乎道:“我又没做什么,再说了,我向来不强迫人,大家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妥”席文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压根儿懒得搭理他,回头对王主管道:“棉花厂的老板不是到了吗带路。”容真真不知她走后发生的这些事,她在王主管手下做事,帮忙管理账目、考勤发薪,整理档案诸般事宜无一差错,处处都细致妥帖,且她办事勤谨,不用人催就很有眼色的把事办好了。几天下来,王主管对她很是满意,招她一个,起码能当一个半用,工钱还比旁人少,这不是赚到了么容真真在昌隆的工作正式步入正轨,因为工作忙碌,每日下班时天都黑了,她一个人行走不便,秦慕做完事就来接她,同她一块儿去虎子的豆花摊上吃两碗豆花,再结伴回家。他们依旧住在学校里,同院的翠兰回乡下去了,高婶找了个给大户人家当厨娘的活儿,晚上还回院子里住,廖叔在假期里也得看守学校的器材,因此四个人住在一块,也不算冷清。这天容真真轮休,她想起自己很久没去看娘了,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也该趁着这个时间去看看,顺便说说自己的近况她找着月薪五个大洋的活儿了呢。潘二娘嫁的,是个开馒头店的男人,说是嫁,其实也没正式办酒,只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容真真去找娘的时候,心里十分雀跃,因为娘平日不许她去找她,怕自己的名声影响了女儿前程,容真真又一直忙忙碌碌的,实在抽不出空来,母女俩已经许久没见面了。她想:虽然娘不许我去见她,可真到了面前,大抵还是会很开心吧潘二娘现在的那个男人,叫老丁,在南门街菜市口开了家窄窄的小店,唤作老丁馒头店。老丁是个死了婆娘的老鳏夫,前头那个婆娘,留下一个傻儿子,二十多岁了,屎尿还得人伺候,连饭也得人喂,自然,也一直没讨着媳妇。老丁不愿绝了后,也放不下这个傻儿子,再傻,好歹也是自己骨肉不是他一把年纪了,起早贪黑的挣那几个钱,还不是想给儿子买个能干的媳妇,日后再生个孙子,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他同潘二娘搭伙,一来是看这女人长得漂亮,二来,也是他一个人干不动,忙着生意,就顾不得儿子,顾着儿子,生意就没法做。可两人一同过日子,潘二娘不必惧怕流言蜚语,老丁也多了个能做活的劳力。既然他把潘二娘看作是做活的,潘二娘的日子自然过得不容易,容真真看到娘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这才过了多久,不到半年吧,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丁馒头店有两层,再加一个矮矮的阁楼,上头是住人的,下头的店面不大,破破烂烂的,只有三人并排那么宽,放了几个大蒸笼后,就只容得下一个人打转身了。容真真只看到潘二娘一人,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忙活,她一个人发面、和面、醒面、揉馒头,再上蒸笼蒸,有客人来,也是她一个人在收钱。她手里忙着,都没歇过,容真真看着她佝偻着,明显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捶捶腰,捏捏手腕,就又继续一刻不停的和着面。容真真心里想: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替娘搭把手她愤怒又伤心,不知为何,竟不敢上前,那个弯腰驼背,满面风霜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么看着看着,她心中酸楚难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起先,她是走着,走着走着,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满腔郁愤促使她朝着前方,竭尽全力的奔跑起来,眼泪流了满面。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往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不知跑往哪个方向,也不知跑过了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娘把所有钱给了她,然后离开她,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容真真心里知道不该恨,也没什么可恨,可她依旧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怨言:娘怎么能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呢可亲眼见到娘过得并不好,她什么怨什么恨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哭过了,容真真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里的场景那样熟悉,是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了这儿来。离开半年,附近没有发生半点变化,粮油铺子、成衣铺子、豆腐坊一切一如往昔。她如幽魂一般走到那家熟悉的店铺前,红白喜事的牌匾还没换,连香烛、纸钱、花圈、鞭炮这些货物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高高的柜台后,有着一对乌青眼圈的赵礼昏昏欲睡,昨晚在赌坊奋战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容真真看着他,胸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平郁气,凭什么明明是他作了恶,却过得这样舒坦,而她的娘,却受苦受累,老得不成样子想到头发都白了的娘,想到她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她再也站不住了,发了疯一般,顺着原路又飞奔回去。她跑过宽宽窄窄的街道,跑过长长短短的胡同,沿着白河,跑过了玉水桥,跑到了菜市口。她扶住了膝盖,半蹲着喘着粗气。好半天,她将气喘匀了,才迟疑着走上前去。虽说是馒头店,但这里也不光卖馒头,还有饺子皮、面条、汤圆之类的生食,须得买回去自家煮。潘二娘揉着面,问道:“买些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潘二娘转身抬头,眼睛蓦然瞪大,泪水霎时唰唰往下流。“福姐儿,你,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又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容真真不顾她一身的面粉,猛地扑上去,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娘的颈窝,呜呜的哭起来。潘二娘手足无措道:“福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没钱娘给你,娘有呢。”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连忙将容真真带到旁边的巷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塞给容真真:“娘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容真真不肯接,“您别给我,丁叔知道了该不乐意了。”“傻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钱,都是娘抽空帮人做针线挣的,你安心拿着就是。”老丁一向吝啬,每日做了多少个馒头,和了多少斤面都数得清清楚楚,他信不过潘二娘,每晚睡前都要把钱点一遍,少了一分都不成,谁也甭想从他手里捞着半个子儿。可容真真还是没接,她说:“我找着活儿了,一月五个大洋,不缺钱花。”潘二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娘就知道福姐儿能干。书呢书读得怎样了”容真真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又得了第一,学里奖了我五块钱。”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秦慕已定,穷也爱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蒹葭泪白露语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潘二娘听了,笑着,也哭着,她说:“福姐儿,你好好读书,等日后有出息了,你爹在阴司里也高兴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取下一枚平安符,挂在容真真脖子上,藏进她衣襟里,“娘前儿去娘娘庙,给你烧了炷高香,顺带求了个平安符,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好好带着罢,保佑你平平安安。”容真真摸了摸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娘的体温,她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庙的高香贵着呢,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留着自己吃点好的吧,我看你都瘦了。”潘二娘对娘娘庙的仙娘很信服,“那儿的香火灵验,庙里的仙娘也算得准,娘跟你爹成亲前,专去问了仙娘,她说你爹是个好的,果然娘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回又去问了你前程,仙娘说你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便考了头名,只是会有些小坎坷这也不妨事,娘诚心捐了香火,菩萨必定保佑你日后顺顺当当的。”“还捐了香火”容真真瞪大了眼睛,“娘你花了多少钱你别信仙娘那一套,我有没有出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潘二娘见她这样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片心意不被理解,她讷讷道:“可、可她灵验呐,娘也只是盼你好。”“那这世上怎的还是有那么多穷苦人大慈大悲的菩萨为何却不保佑他们”容真真反问道。潘二娘却说:“菩萨也爱财哩,我听庙里的小师父讲佛说,连佛祖给人讲经,都要用金子铺地,不给够香火,菩萨怎肯保佑人”“那这算什么菩萨”“可菩萨收了香火肯办事呐。”而人却贪得无厌,只会想着如何榨出更多的钱,潘二娘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人竟然不比鬼神可靠了呢容真真知道她娘一向信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听,便干脆道:“还不如烧纸给爹呢,菩萨要保佑千千万万的信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