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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女[民国] 分节阅读 39(1 / 1)

d乌青,浑身上下没一点儿热气。人都在抖了,还得顾着表演,爬竿转碟走钢丝,样样不许有差池。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被驱赶着钻火圈,身子木僵僵的,不大利索,一个不慎,被圈子上的火燎着了头发,班主一瓢冷水泼下去不算,还用鞭子狠抽了他几下。容真真看得不落忍,从台上跳下来,口里道:“太狠心了些,这么冷的天,挨了这么一顿,还熬得过熬不过”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曼曼掏粪工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6章秦慕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这是班主故意的,那些孩子越可怜,看客们就越是愿意给钱,这孩子倒出不了什么大事”容真真疑惑的看着他,秦慕解释道:“命不硬的,哪熬得到今天况且班主调教出一个孩子也不易,真弄出什么毛病来,从头教一个也麻烦,你且看着,等这一波的打赏完了,那孩子就该下去了。”果然,周围的看客们有心肠柔软的,都摸出三五几个铜子儿丢到盘子里,口里喊道:“别打啦,这孩子怪可怜的。”等收过赏钱,班主脸上露出点笑模样,“既然诸位都替这小子求情,那便不罚他了。”话音一落,立马有个半大的小子上来,把浑身湿透的孩子带出了圈子,不知到那儿换衣裳暖身子去了。人有善心是好事,可有人却利用这善心赚不义之财,若是不发这个善心,那班主也许就不会故意闹这一出,叫那孩子在寒冬里被冷水淋得浑身湿透。可若真的没人发善心,这世道岂不是更可怕吗善也不该,恶也不该,还叫人怎么办呢容真真心中郁郁,彻底失了逛庙会的兴致。秦慕看出她情绪不高,只带着她四处闲逛,看些皮影戏之类的小把戏,渐渐的,她心中也舒散了些。两人约莫逛到中午,在小摊上解决了午饭,便闲闲散散的准备回去。忽地,打斜地里撞出一个人来,一把拽住秦慕的袖子,惊慌失措的喊道:“少爷,快回去看看吧,太太杀了人,跳湖了”什么杀了人跳湖了秦慕一时僵在原地,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不是被关着吗作为局外人,容真真倒是比他先反应过来,忙推他一把,催促道:“快去,快去,看看人还有没有救,别把警察招来了。”秦慕听了,立时回过神,连忙往家里奔去。来找他的,是他日前雇的一位看守他母亲的健妇,专门在秦太太烟瘾发作时看着她,不许她抽大烟。这回秦太太又发作了,两个看守妇人如往常一般,将她给绑了起来。许是这种事做了太多次,没有一次秦太太是挣脱了的,两人绑得有些漫不经心,又各自搬了凳子在门外坐着闲聊,并没有亲眼盯着,毕竟烟瘾发作时的模样也怪难看的不是但这次,她们为自己的不经心付出了代价。秦太太挣脱了绳子,拿起放在果盘里的刀,疯疯癫癫的冲了出来,她被烟瘾折磨得神志不清,见有人要拦自己,举刀刺了过去。她刺伤一人,另一人看着同伴血流如注的模样,吓得麻了爪,不敢拦她。于是,秦太太就这么跑了出来,她打哈欠、流泪、周身又冷又疼,暴躁得失去了理智,旁人看着她滴着血的刀,都不敢上前。她自己乱跑着,不知怎的跌到了楼外的大湖里,隆冬落雪,湖里结了薄冰,秦太太撞破了冰层,被刺骨的湖水包围。她还没来得及呼救一声,水就灌满了她的喉咙,叫她发不出声来,刀从手中滑落,她徒劳的在水中抓了抓,便沉了下去。往湖底沉去时,秦太太忽然恢复了一点清醒,但为时已晚,再清醒也无济于事了。只是不知,在这最后关头,回顾起这醉生梦死的一生,秦太太可曾感到后悔。当初秦慕租小洋楼时,是很喜欢这个湖的,他虽然心里不太待见自己的母亲,却也不愿亏待她,就算给她租房子,也要选个环境好,让人住得舒坦的地方。谁曾想到,这竟成了秦太太的葬身之处呢若是秦太太不曾染上烟瘾,或者不要得寸进尺,逼得秦慕忍无可忍,强制她戒烟,又或者这条道路上,她有无数个选择,只要有哪一次没走错,就不会面临今天这个结局。可是,她终究走到了今天。主家的太太落了水,在厨房里做饭的毛妈听着声儿赶出来,只见一个女佣捂着流血的肩膀哀嚎不停,另一个佣人不知跑哪儿去了,而湖边传来惊慌的呼喊。在喊什么“秦太太落水了”附近的邻居恰巧碰到秦太太落水那一幕,吓得当即尖叫起来。毛妈心中惊慌,顾不得受伤的女佣,三两步奔了出去,急切切问道:“是谁,是谁落水了”邻居惶恐无措道:“是秦太太,是你主人家。”毛妈眼前一黑,她看着湖面的窟窿,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可这附近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又值大年初一,大多都出门耍子去了,余下的人中,漫说没有会水的,就是有,谁肯在这时节下水救人自己的性命还要不要了毛妈越喊越绝望,拿着根长杆在窟窿处乱戳,却只是白费工夫。且说那不见人影的佣人,她跑出去本是想找街上的巡警的,谁知却在附近遇到了主家少爷。等秦慕叫了人来把秦太太捞起来,她已经没了气,只有一具尸身硬邦邦的躺在地上。容真真过来低声同他说:“那位受伤的婶子,我已经将她送到医院包扎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流了点血,养个把月就好了。”秦慕木然的点点头,容真真看到他这副模样,恐他没有心思料理这些杂事,便又道:“你母亲总不能就这么放着,还要找人来料理她的后事,今天定是来不及了,过了今天,初五才适宜下葬,你看这个怎么安排”“怎么安排”秦慕迟缓的重复一句,他的眼珠动了动,仿佛从梦里醒过来,“去请治丧的人来,叫人家看着办吧。”他养了母亲那么久,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从未亏待过她,如今人都死了,也没必要在丧事上抠抠搜搜。但同样,他也不想为她大操大办,实在是不值得。秦慕说让治丧的人全盘接手,但容真真却不敢真的放手让人家来,这样的日子找人来治丧,本就要狠挨一笔,再放脱手,到底花费多少就没得数了,只好她自己多看着点。说句不好听的,她都死了两个爹了,见过两回丧事,她那后爹又是专搞红白喜事的,见得多了,容真真对丧事的流程也知晓个大概。她叫毛妈去买寿衣、寿鞋,还有孝布、善单,又让另一个女佣买两糕三果、长明灯、油灯、香、乌盆、金山银山、童男童女她自己急匆匆的去找了小马也就是她爹的徒弟。容真真的后爹,赵朋死后,他的徒弟尽都散了,只有小马尽心帮扶过一阵子,但碍于“赵二爷”的威势,他也有心无力,后来便消失不见了。但容真真知道,小马学着她爹,在帮人办红白喜事,他虽然没有赵朋那样有名气,可操办丧事却不会有差池。小马初初看着容真真,还没认出来,直到听见那声“小马哥”,才开始仔细打量她。看了两眼,小马迟疑道:“你是福姐儿”见容真真点点头,他无措的站起身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歉疚,“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道:“师娘呢,你们过得怎么样”容真真眼眶一热,却强撑着不显露一丝悲伤,“都挺好的其实我这次来,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想请你帮忙办事,你有空吗”小马搓着手,有些尴尬的保证道:“有空有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办妥了。”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应事项办得妥妥当当,并且没有多收一分钱,有他尽心,纵然主家少爷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丧事也张罗得规规整整。在小马的操持下,灵棚建起来,灵堂搭起来,秦太太躺在棺材里,里面放满了她喜欢的衣裳首饰。她的灵前,是满满的贡菜:倒头饭一碗,馒头五对,金丝供一个,生公鸡一只,还有二荤二素,三酒三茶,筷子五双,果品若干。单论这些,秦太太的丧事办得不委屈,可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为她烧纸哭灵,只有几个和尚道士,呜哩哇啦的念着经文,念得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也是这些声响,才使这儿不显得那么冷清。容真真找到秦慕时,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默的,不发一言。楼下的灵堂里,传来念经声与木鱼声,热热闹闹的,而他仿佛与那片世界隔绝开,他自己一个人,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容真真踌躇良久,才下定决心上前安慰他:“斯人已逝,切勿哀恸过度,以至伤损身体。”秦慕注视着黑夜中的湖面,黝黑的,幽深的湖,埋葬了他的噩梦,埋葬了痛苦的根源。是轻松吗是解脱吗好像也不是。“我没想过她死。”他说,“我也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她那么恶毒,那么过分的逼迫自己的亲儿子,我一点都不待见她,甚至厌恶到不愿回家。”“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纵然远离她,不见她,我也好歹知道这世上有个不是牵挂的牵挂,可如今,连这个牵挂也没有了。”他好像看着那片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好像在同容真真说话,又好像没有在同她说,“我伤心,难过,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如今的我,真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作者有话要说:秦太太终于下线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c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秦太太的丧事办到初五,就正式出了殡。出殡的队伍里,有一群半大的小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穿着统一发的齐整衣裳,举着花圈、挽联、白幡,跟在棺木后头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几分伤悲,只有等着下了葬发钱的迫切。这也怪不得他们,死的又不是亲娘老子,那死了亲娘的少爷,也没见流过一滴泪哩。在哀哀切切的丧乐中,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尸骨,进入深坑,一切爱恨,都在泥土里腐烂,最终化作云烟。秦慕与容真真并肩站着,亲眼见证着尘土将秦太太掩埋,他们谁也没说话,只静默的看着,心中也许会因此生出些许感慨,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人一入了土,打幡的小子们就算完成了任务,纷纷领了钱,而后轰然散去,只剩下寥寥数人在收尾。秦慕在他母亲坟前烧了香和纸,又陪着容真真祭拜了她的两个爹,便离开了这里。当然,这一摊子事还没有结束,秦太太生时,靡费颇盛,她死后,因她的葬礼,又有了许多开支,为她这么个人,秦慕的积蓄耗得罄尽。他也没为此感到憋屈,毕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生母花钱,不必过于吝啬。只是秦太太落湖前,举刀刺伤了人,如今那倒霉佣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于情于理,秦慕得出医药费、误工费、补偿费虽然这桩事也有那两个女佣看守不力的责任在,可秦慕也知道,他母亲也不是个叫人看得住的人,这次没有出事,也一定会有下次,下下次。或早或晚,那一天总会到来。小洋楼里的家具如流水般拉出去,还有秦太太剩下的衣裳首饰,都从这里消失,换成一百多个亮锃锃的现洋。秦慕把这一百多个大洋,大多赔付给了受伤的女佣,剩下的作为毛妈和另一个佣人的遣散费。如今,他已不再需要用到她们了。小楼里变得空空荡荡,数日前还充满着烟火气的地方如今只余满地尘埃,秦慕把东西处理完后,将钥匙交给房东,便离开了这里。无所谓留恋,也无所谓憎恶。他心中无喜悦,也无悲伤。到了初八,秦慕没忘记容真真的事,他去报社,将她的稿子投给了一位认识的编辑卓通文。卓通文收到稿子一乐,调侃道:“怎么,咱们的大才子也写了文章”秦慕答道:“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卓通文略略翻了翻,不由发笑:“我观字迹倒像是个女孩子,怎么,是心上人”秦慕微微有些不自在:“是朋友请你帮忙看看,若是合适”朋友就他这脾气,什么样的人能做他朋友更何况是个是个女孩子卓通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真个拿起稿子看了起来。两刻钟以后,他放下手中一摞稿纸,沉吟道:“在新作者中,这一位已算十分出色的了,行文之间也很有灵气,唯有一点,笔力不够老成,不过这可以练,日后慢慢就好了。”虽说之前有几句调她叫毛妈去买寿衣、寿鞋,还有孝布、善单,又让另一个女佣买两糕三果、长明灯、油灯、香、乌盆、金山银山、童男童女她自己急匆匆的去找了小马也就是她爹的徒弟。容真真的后爹,赵朋死后,他的徒弟尽都散了,只有小马尽心帮扶过一阵子,但碍于“赵二爷”的威势,他也有心无力,后来便消失不见了。但容真真知道,小马学着她爹,在帮人办红白喜事,他虽然没有赵朋那样有名气,可操办丧事却不会有差池。小马初初看着容真真,还没认出来,直到听见那声“小马哥”,才开始仔细打量她。看了两眼,小马迟疑道:“你是福姐儿”见容真真点点头,他无措的站起身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歉疚,“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道:“师娘呢,你们过得怎么样”容真真眼眶一热,却强撑着不显露一丝悲伤,“都挺好的其实我这次来,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想请你帮忙办事,你有空吗”小马搓着手,有些尴尬的保证道:“有空有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办妥了。”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应事项办得妥妥当当,并且没有多收一分钱,有他尽心,纵然主家少爷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丧事也张罗得规规整整。在小马的操持下,灵棚建起来,灵堂搭起来,秦太太躺在棺材里,里面放满了她喜欢的衣裳首饰。她的灵前,是满满的贡菜:倒头饭一碗,馒头五对,金丝供一个,生公鸡一只,还有二荤二素,三酒三茶,筷子五双,果品若干。单论这些,秦太太的丧事办得不委屈,可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为她烧纸哭灵,只有几个和尚道士,呜哩哇啦的念着经文,念得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也是这些声响,才使这儿不显得那么冷清。容真真找到秦慕时,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默的,不发一言。楼下的灵堂里,传来念经声与木鱼声,热热闹闹的,而他仿佛与那片世界隔绝开,他自己一个人,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容真真踌躇良久,才下定决心上前安慰他:“斯人已逝,切勿哀恸过度,以至伤损身体。”秦慕注视着黑夜中的湖面,黝黑的,幽深的湖,埋葬了他的噩梦,埋葬了痛苦的根源。是轻松吗是解脱吗好像也不是。“我没想过她死。”他说,“我也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她那么恶毒,那么过分的逼迫自己的亲儿子,我一点都不待见她,甚至厌恶到不愿回家。”“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纵然远离她,不见她,我也好歹知道这世上有个不是牵挂的牵挂,可如今,连这个牵挂也没有了。”他好像看着那片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好像在同容真真说话,又好像没有在同她说,“我伤心,难过,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如今的我,真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作者有话要说:秦太太终于下线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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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秦太太的丧事办到初五,就正式出了殡。出殡的队伍里,有一群半大的小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穿着统一发的齐整衣裳,举着花圈、挽联、白幡,跟在棺木后头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几分伤悲,只有等着下了葬发钱的迫切。这也怪不得他们,死的又不是亲娘老子,那死了亲娘的少爷,也没见流过一滴泪哩。在哀哀切切的丧乐中,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尸骨,进入深坑,一切爱恨,都在泥土里腐烂,最终化作云烟。秦慕与容真真并肩站着,亲眼见证着尘土将秦太太掩埋,他们谁也没说话,只静默的看着,心中也许会因此生出些许感慨,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人一入了土,打幡的小子们就算完成了任务,纷纷领了钱,而后轰然散去,只剩下寥寥数人在收尾。秦慕在他母亲坟前烧了香和纸,又陪着容真真祭拜了她的两个爹,便离开了这里。当然,这一摊子事还没有结束,秦太太生时,靡费颇盛,她死后,因她的葬礼,又有了许多开支,为她这么个人,秦慕的积蓄耗得罄尽。他也没为此感到憋屈,毕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生母花钱,不必过于吝啬。只是秦太太落湖前,举刀刺伤了人,如今那倒霉佣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于情于理,秦慕得出医药费、误工费、补偿费虽然这桩事也有那两个女佣看守不力的责任在,可秦慕也知道,他母亲也不是个叫人看得住的人,这次没有出事,也一定会有下次,下下次。或早或晚,那一天总会到来。小洋楼里的家具如流水般拉出去,还有秦太太剩下的衣裳首饰,都从这里消失,换成一百多个亮锃锃的现洋。秦慕把这一百多个大洋,大多赔付给了受伤的女佣,剩下的作为毛妈和另一个佣人的遣散费。如今,他已不再需要用到她们了。小楼里变得空空荡荡,数日前还充满着烟火气的地方如今只余满地尘埃,秦慕把东西处理完后,将钥匙交给房东,便离开了这里。无所谓留恋,也无所谓憎恶。他心中无喜悦,也无悲伤。到了初八,秦慕没忘记容真真的事,他去报社,将她的稿子投给了一位认识的编辑卓通文。卓通文收到稿子一乐,调侃道:“怎么,咱们的大才子也写了文章”秦慕答道:“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卓通文略略翻了翻,不由发笑:“我观字迹倒像是个女孩子,怎么,是心上人”秦慕微微有些不自在:“是朋友请你帮忙看看,若是合适”朋友就他这脾气,什么样的人能做他朋友更何况是个是个女孩子卓通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真个拿起稿子看了起来。两刻钟以后,他放下手中一摞稿纸,沉吟道:“在新作者中,这一位已算十分出色的了,行文之间也很有灵气,唯有一点,笔力不够老成,不过这可以练,日后慢慢就好了。”虽说之前有几句调她叫毛妈去买寿衣、寿鞋,还有孝布、善单,又让另一个女佣买两糕三果、长明灯、油灯、香、乌盆、金山银山、童男童女她自己急匆匆的去找了小马也就是她爹的徒弟。容真真的后爹,赵朋死后,他的徒弟尽都散了,只有小马尽心帮扶过一阵子,但碍于“赵二爷”的威势,他也有心无力,后来便消失不见了。但容真真知道,小马学着她爹,在帮人办红白喜事,他虽然没有赵朋那样有名气,可操办丧事却不会有差池。小马初初看着容真真,还没认出来,直到听见那声“小马哥”,才开始仔细打量她。看了两眼,小马迟疑道:“你是福姐儿”见容真真点点头,他无措的站起身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歉疚,“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道:“师娘呢,你们过得怎么样”容真真眼眶一热,却强撑着不显露一丝悲伤,“都挺好的其实我这次来,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想请你帮忙办事,你有空吗”小马搓着手,有些尴尬的保证道:“有空有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办妥了。”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应事项办得妥妥当当,并且没有多收一分钱,有他尽心,纵然主家少爷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丧事也张罗得规规整整。在小马的操持下,灵棚建起来,灵堂搭起来,秦太太躺在棺材里,里面放满了她喜欢的衣裳首饰。她的灵前,是满满的贡菜:倒头饭一碗,馒头五对,金丝供一个,生公鸡一只,还有二荤二素,三酒三茶,筷子五双,果品若干。单论这些,秦太太的丧事办得不委屈,可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为她烧纸哭灵,只有几个和尚道士,呜哩哇啦的念着经文,念得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也是这些声响,才使这儿不显得那么冷清。容真真找到秦慕时,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默的,不发一言。楼下的灵堂里,传来念经声与木鱼声,热热闹闹的,而他仿佛与那片世界隔绝开,他自己一个人,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容真真踌躇良久,才下定决心上前安慰他:“斯人已逝,切勿哀恸过度,以至伤损身体。”秦慕注视着黑夜中的湖面,黝黑的,幽深的湖,埋葬了他的噩梦,埋葬了痛苦的根源。是轻松吗是解脱吗好像也不是。“我没想过她死。”他说,“我也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她那么恶毒,那么过分的逼迫自己的亲儿子,我一点都不待见她,甚至厌恶到不愿回家。”“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纵然远离她,不见她,我也好歹知道这世上有个不是牵挂的牵挂,可如今,连这个牵挂也没有了。”他好像看着那片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好像在同容真真说话,又好像没有在同她说,“我伤心,难过,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如今的我,真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作者有话要说:秦太太终于下线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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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秦太太的丧事办到初五,就正式出了殡。出殡的队伍里,有一群半大的小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穿着统一发的齐整衣裳,举着花圈、挽联、白幡,跟在棺木后头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几分伤悲,只有等着下了葬发钱的迫切。这也怪不得他们,死的又不是亲娘老子,那死了亲娘的少爷,也没见流过一滴泪哩。在哀哀切切的丧乐中,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尸骨,进入深坑,一切爱恨,都在泥土里腐烂,最终化作云烟。秦慕与容真真并肩站着,亲眼见证着尘土将秦太太掩埋,他们谁也没说话,只静默的看着,心中也许会因此生出些许感慨,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人一入了土,打幡的小子们就算完成了任务,纷纷领了钱,而后轰然散去,只剩下寥寥数人在收尾。秦慕在他母亲坟前烧了香和纸,又陪着容真真祭拜了她的两个爹,便离开了这里。当然,这一摊子事还没有结束,秦太太生时,靡费颇盛,她死后,因她的葬礼,又有了许多开支,为她这么个人,秦慕的积蓄耗得罄尽。他也没为此感到憋屈,毕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生母花钱,不必过于吝啬。只是秦太太落湖前,举刀刺伤了人,如今那倒霉佣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于情于理,秦慕得出医药费、误工费、补偿费虽然这桩事也有那两个女佣看守不力的责任在,可秦慕也知道,他母亲也不是个叫人看得住的人,这次没有出事,也一定会有下次,下下次。或早或晚,那一天总会到来。小洋楼里的家具如流水般拉出去,还有秦太太剩下的衣裳首饰,都从这里消失,换成一百多个亮锃锃的现洋。秦慕把这一百多个大洋,大多赔付给了受伤的女佣,剩下的作为毛妈和另一个佣人的遣散费。如今,他已不再需要用到她们了。小楼里变得空空荡荡,数日前还充满着烟火气的地方如今只余满地尘埃,秦慕把东西处理完后,将钥匙交给房东,便离开了这里。无所谓留恋,也无所谓憎恶。他心中无喜悦,也无悲伤。到了初八,秦慕没忘记容真真的事,他去报社,将她的稿子投给了一位认识的编辑卓通文。卓通文收到稿子一乐,调侃道:“怎么,咱们的大才子也写了文章”秦慕答道:“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卓通文略略翻了翻,不由发笑:“我观字迹倒像是个女孩子,怎么,是心上人”秦慕微微有些不自在:“是朋友请你帮忙看看,若是合适”朋友就他这脾气,什么样的人能做他朋友更何况是个是个女孩子卓通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真个拿起稿子看了起来。两刻钟以后,他放下手中一摞稿纸,沉吟道:“在新作者中,这一位已算十分出色的了,行文之间也很有灵气,唯有一点,笔力不够老成,不过这可以练,日后慢慢就好了。”虽说之前有几句调她叫毛妈去买寿衣、寿鞋,还有孝布、善单,又让另一个女佣买两糕三果、长明灯、油灯、香、乌盆、金山银山、童男童女她自己急匆匆的去找了小马也就是她爹的徒弟。容真真的后爹,赵朋死后,他的徒弟尽都散了,只有小马尽心帮扶过一阵子,但碍于“赵二爷”的威势,他也有心无力,后来便消失不见了。但容真真知道,小马学着她爹,在帮人办红白喜事,他虽然没有赵朋那样有名气,可操办丧事却不会有差池。小马初初看着容真真,还没认出来,直到听见那声“小马哥”,才开始仔细打量她。看了两眼,小马迟疑道:“你是福姐儿”见容真真点点头,他无措的站起身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歉疚,“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道:“师娘呢,你们过得怎么样”容真真眼眶一热,却强撑着不显露一丝悲伤,“都挺好的其实我这次来,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想请你帮忙办事,你有空吗”小马搓着手,有些尴尬的保证道:“有空有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办妥了。”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应事项办得妥妥当当,并且没有多收一分钱,有他尽心,纵然主家少爷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丧事也张罗得规规整整。在小马的操持下,灵棚建起来,灵堂搭起来,秦太太躺在棺材里,里面放满了她喜欢的衣裳首饰。她的灵前,是满满的贡菜:倒头饭一碗,馒头五对,金丝供一个,生公鸡一只,还有二荤二素,三酒三茶,筷子五双,果品若干。单论这些,秦太太的丧事办得不委屈,可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为她烧纸哭灵,只有几个和尚道士,呜哩哇啦的念着经文,念得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也是这些声响,才使这儿不显得那么冷清。容真真找到秦慕时,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默的,不发一言。楼下的灵堂里,传来念经声与木鱼声,热热闹闹的,而他仿佛与那片世界隔绝开,他自己一个人,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容真真踌躇良久,才下定决心上前安慰他:“斯人已逝,切勿哀恸过度,以至伤损身体。”秦慕注视着黑夜中的湖面,黝黑的,幽深的湖,埋葬了他的噩梦,埋葬了痛苦的根源。是轻松吗是解脱吗好像也不是。“我没想过她死。”他说,“我也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她那么恶毒,那么过分的逼迫自己的亲儿子,我一点都不待见她,甚至厌恶到不愿回家。”“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纵然远离她,不见她,我也好歹知道这世上有个不是牵挂的牵挂,可如今,连这个牵挂也没有了。”他好像看着那片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好像在同容真真说话,又好像没有在同她说,“我伤心,难过,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如今的我,真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作者有话要说:秦太太终于下线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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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秦太太的丧事办到初五,就正式出了殡。出殡的队伍里,有一群半大的小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穿着统一发的齐整衣裳,举着花圈、挽联、白幡,跟在棺木后头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几分伤悲,只有等着下了葬发钱的迫切。这也怪不得他们,死的又不是亲娘老子,那死了亲娘的少爷,也没见流过一滴泪哩。在哀哀切切的丧乐中,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尸骨,进入深坑,一切爱恨,都在泥土里腐烂,最终化作云烟。秦慕与容真真并肩站着,亲眼见证着尘土将秦太太掩埋,他们谁也没说话,只静默的看着,心中也许会因此生出些许感慨,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人一入了土,打幡的小子们就算完成了任务,纷纷领了钱,而后轰然散去,只剩下寥寥数人在收尾。秦慕在他母亲坟前烧了香和纸,又陪着容真真祭拜了她的两个爹,便离开了这里。当然,这一摊子事还没有结束,秦太太生时,靡费颇盛,她死后,因她的葬礼,又有了许多开支,为她这么个人,秦慕的积蓄耗得罄尽。他也没为此感到憋屈,毕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生母花钱,不必过于吝啬。只是秦太太落湖前,举刀刺伤了人,如今那倒霉佣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于情于理,秦慕得出医药费、误工费、补偿费虽然这桩事也有那两个女佣看守不力的责任在,可秦慕也知道,他母亲也不是个叫人看得住的人,这次没有出事,也一定会有下次,下下次。或早或晚,那一天总会到来。小洋楼里的家具如流水般拉出去,还有秦太太剩下的衣裳首饰,都从这里消失,换成一百多个亮锃锃的现洋。秦慕把这一百多个大洋,大多赔付给了受伤的女佣,剩下的作为毛妈和另一个佣人的遣散费。如今,他已不再需要用到她们了。小楼里变得空空荡荡,数日前还充满着烟火气的地方如今只余满地尘埃,秦慕把东西处理完后,将钥匙交给房东,便离开了这里。无所谓留恋,也无所谓憎恶。他心中无喜悦,也无悲伤。到了初八,秦慕没忘记容真真的事,他去报社,将她的稿子投给了一位认识的编辑卓通文。卓通文收到稿子一乐,调侃道:“怎么,咱们的大才子也写了文章”秦慕答道:“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卓通文略略翻了翻,不由发笑:“我观字迹倒像是个女孩子,怎么,是心上人”秦慕微微有些不自在:“是朋友请你帮忙看看,若是合适”朋友就他这脾气,什么样的人能做他朋友更何况是个是个女孩子卓通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真个拿起稿子看了起来。两刻钟以后,他放下手中一摞稿纸,沉吟道:“在新作者中,这一位已算十分出色的了,行文之间也很有灵气,唯有一点,笔力不够老成,不过这可以练,日后慢慢就好了。”虽说之前有几句调她叫毛妈去买寿衣、寿鞋,还有孝布、善单,又让另一个女佣买两糕三果、长明灯、油灯、香、乌盆、金山银山、童男童女她自己急匆匆的去找了小马也就是她爹的徒弟。容真真的后爹,赵朋死后,他的徒弟尽都散了,只有小马尽心帮扶过一阵子,但碍于“赵二爷”的威势,他也有心无力,后来便消失不见了。但容真真知道,小马学着她爹,在帮人办红白喜事,他虽然没有赵朋那样有名气,可操办丧事却不会有差池。小马初初看着容真真,还没认出来,直到听见那声“小马哥”,才开始仔细打量她。看了两眼,小马迟疑道:“你是福姐儿”见容真真点点头,他无措的站起身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歉疚,“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道:“师娘呢,你们过得怎么样”容真真眼眶一热,却强撑着不显露一丝悲伤,“都挺好的其实我这次来,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想请你帮忙办事,你有空吗”小马搓着手,有些尴尬的保证道:“有空有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办妥了。”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应事项办得妥妥当当,并且没有多收一分钱,有他尽心,纵然主家少爷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丧事也张罗得规规整整。在小马的操持下,灵棚建起来,灵堂搭起来,秦太太躺在棺材里,里面放满了她喜欢的衣裳首饰。她的灵前,是满满的贡菜:倒头饭一碗,馒头五对,金丝供一个,生公鸡一只,还有二荤二素,三酒三茶,筷子五双,果品若干。单论这些,秦太太的丧事办得不委屈,可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为她烧纸哭灵,只有几个和尚道士,呜哩哇啦的念着经文,念得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也是这些声响,才使这儿不显得那么冷清。容真真找到秦慕时,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默的,不发一言。楼下的灵堂里,传来念经声与木鱼声,热热闹闹的,而他仿佛与那片世界隔绝开,他自己一个人,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容真真踌躇良久,才下定决心上前安慰他:“斯人已逝,切勿哀恸过度,以至伤损身体。”秦慕注视着黑夜中的湖面,黝黑的,幽深的湖,埋葬了他的噩梦,埋葬了痛苦的根源。是轻松吗是解脱吗好像也不是。“我没想过她死。”他说,“我也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她那么恶毒,那么过分的逼迫自己的亲儿子,我一点都不待见她,甚至厌恶到不愿回家。”“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纵然远离她,不见她,我也好歹知道这世上有个不是牵挂的牵挂,可如今,连这个牵挂也没有了。”他好像看着那片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好像在同容真真说话,又好像没有在同她说,“我伤心,难过,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如今的我,真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作者有话要说:秦太太终于下线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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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秦太太的丧事办到初五,就正式出了殡。出殡的队伍里,有一群半大的小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穿着统一发的齐整衣裳,举着花圈、挽联、白幡,跟在棺木后头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几分伤悲,只有等着下了葬发钱的迫切。这也怪不得他们,死的又不是亲娘老子,那死了亲娘的少爷,也没见流过一滴泪哩。在哀哀切切的丧乐中,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尸骨,进入深坑,一切爱恨,都在泥土里腐烂,最终化作云烟。秦慕与容真真并肩站着,亲眼见证着尘土将秦太太掩埋,他们谁也没说话,只静默的看着,心中也许会因此生出些许感慨,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人一入了土,打幡的小子们就算完成了任务,纷纷领了钱,而后轰然散去,只剩下寥寥数人在收尾。秦慕在他母亲坟前烧了香和纸,又陪着容真真祭拜了她的两个爹,便离开了这里。当然,这一摊子事还没有结束,秦太太生时,靡费颇盛,她死后,因她的葬礼,又有了许多开支,为她这么个人,秦慕的积蓄耗得罄尽。他也没为此感到憋屈,毕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生母花钱,不必过于吝啬。只是秦太太落湖前,举刀刺伤了人,如今那倒霉佣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于情于理,秦慕得出医药费、误工费、补偿费虽然这桩事也有那两个女佣看守不力的责任在,可秦慕也知道,他母亲也不是个叫人看得住的人,这次没有出事,也一定会有下次,下下次。或早或晚,那一天总会到来。小洋楼里的家具如流水般拉出去,还有秦太太剩下的衣裳首饰,都从这里消失,换成一百多个亮锃锃的现洋。秦慕把这一百多个大洋,大多赔付给了受伤的女佣,剩下的作为毛妈和另一个佣人的遣散费。如今,他已不再需要用到她们了。小楼里变得空空荡荡,数日前还充满着烟火气的地方如今只余满地尘埃,秦慕把东西处理完后,将钥匙交给房东,便离开了这里。无所谓留恋,也无所谓憎恶。他心中无喜悦,也无悲伤。到了初八,秦慕没忘记容真真的事,他去报社,将她的稿子投给了一位认识的编辑卓通文。卓通文收到稿子一乐,调侃道:“怎么,咱们的大才子也写了文章”秦慕答道:“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卓通文略略翻了翻,不由发笑:“我观字迹倒像是个女孩子,怎么,是心上人”秦慕微微有些不自在:“是朋友请你帮忙看看,若是合适”朋友就他这脾气,什么样的人能做他朋友更何况是个是个女孩子卓通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真个拿起稿子看了起来。两刻钟以后,他放下手中一摞稿纸,沉吟道:“在新作者中,这一位已算十分出色的了,行文之间也很有灵气,唯有一点,笔力不够老成,不过这可以练,日后慢慢就好了。”虽说之前有几句调她叫毛妈去买寿衣、寿鞋,还有孝布、善单,又让另一个女佣买两糕三果、长明灯、油灯、香、乌盆、金山银山、童男童女她自己急匆匆的去找了小马也就是她爹的徒弟。容真真的后爹,赵朋死后,他的徒弟尽都散了,只有小马尽心帮扶过一阵子,但碍于“赵二爷”的威势,他也有心无力,后来便消失不见了。但容真真知道,小马学着她爹,在帮人办红白喜事,他虽然没有赵朋那样有名气,可操办丧事却不会有差池。小马初初看着容真真,还没认出来,直到听见那声“小马哥”,才开始仔细打量她。看了两眼,小马迟疑道:“你是福姐儿”见容真真点点头,他无措的站起身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歉疚,“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道:“师娘呢,你们过得怎么样”容真真眼眶一热,却强撑着不显露一丝悲伤,“都挺好的其实我这次来,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想请你帮忙办事,你有空吗”小马搓着手,有些尴尬的保证道:“有空有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办妥了。”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应事项办得妥妥当当,并且没有多收一分钱,有他尽心,纵然主家少爷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丧事也张罗得规规整整。在小马的操持下,灵棚建起来,灵堂搭起来,秦太太躺在棺材里,里面放满了她喜欢的衣裳首饰。她的灵前,是满满的贡菜:倒头饭一碗,馒头五对,金丝供一个,生公鸡一只,还有二荤二素,三酒三茶,筷子五双,果品若干。单论这些,秦太太的丧事办得不委屈,可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为她烧纸哭灵,只有几个和尚道士,呜哩哇啦的念着经文,念得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也是这些声响,才使这儿不显得那么冷清。容真真找到秦慕时,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默的,不发一言。楼下的灵堂里,传来念经声与木鱼声,热热闹闹的,而他仿佛与那片世界隔绝开,他自己一个人,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容真真踌躇良久,才下定决心上前安慰他:“斯人已逝,切勿哀恸过度,以至伤损身体。”秦慕注视着黑夜中的湖面,黝黑的,幽深的湖,埋葬了他的噩梦,埋葬了痛苦的根源。是轻松吗是解脱吗好像也不是。“我没想过她死。”他说,“我也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她那么恶毒,那么过分的逼迫自己的亲儿子,我一点都不待见她,甚至厌恶到不愿回家。”“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纵然远离她,不见她,我也好歹知道这世上有个不是牵挂的牵挂,可如今,连这个牵挂也没有了。”他好像看着那片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好像在同容真真说话,又好像没有在同她说,“我伤心,难过,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如今的我,真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作者有话要说:秦太太终于下线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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