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天真,觉得自己只要嚷嚷两句就是在反抗,就是在争取,就能得到平等,自由。然而,在这个父权,夫权为主的社会里,用这样的天真去讨要自己的权利,更大可能得到的,不是施舍般的纵容,而是血淋淋的教训。她们必须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平日里玩笑般的撒娇,而是不见硝烟的战争,战争中没有多余的怜悯,只有血在流淌,火在燃烧。卓编辑一愣,笑道:“我没有叫你一定要改的意思,我们觉报也不是利欲熏心的地方,只是我想着,如果改一改,既有立意,又能赚钱,不是两全其美吗”容真真道:“我费了那么多功夫,写了这本小说,要说一点也不想赚钱,那是假的,可也不能光为了赚钱,若是照您说的改了,自然也有立意,可跟我最初想写的比起来,意思就变了许多。”卓编辑默然片刻,终于叹服:“在我所遇到的作者里,你年纪差不多是最小的,却已经有很多老作者都比不得的文人风骨了,咱们觉报虽然以学习西方思想,呼吁民众觉醒为宗旨,可作者们也都要吃饭,他们大多会把自己的思想包装一下,柔化一下再发表出来,真正敢不加掩饰的宣扬自己观点的还是很少的。”就比如容真真,她的小说发表出去,的确会有一部分人很欣赏,可更多的,不是理想化的赞美,而是斥责与痛骂。如果再让人知道这样的文章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写的,迎来的不会是才女神童这样的好名声,而是理所当然的轻蔑与嘲笑。很多时候,并不是写出了一部好的作品就能得到赞誉,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大部分人是欣赏不到或者拒绝欣赏作品的灵魂。一个真正的作者,应该用心打磨自己的作品,指望一飞冲天,成为文坛巨匠是不现实的。容真真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说:“我便是一字不改,难道就能有人把我咬死了吗世界之大,总有容得下我思想理念的地方,就算有人看我不顺眼,最多也就是诋毁中伤罢了。我在报纸上连载的时候,有许多人写信来骂,也有作者靠写骂我的文章吃饭,可只要我自己不放在心上,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不改动了,照原样发出去。”卓编辑又问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算出新作呢”容真真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伤感,“新作品的名字已经定下了,叫胡同深深,不过我如今没有时间写,起码要再过两个月才有空。”卓编辑笑眯眯道:“那我就在这儿期待你的新作了。”把出版的事谈妥后,容真真立马就要启程去燕京,在去燕京之前,还有一件必做的事上坟。她有两个爹,一个亲爹,一个后爹,若论感情,后爹却比亲爹要深得多。容真真对她的亲爹没有什么好印象,按理说,有她亲爹的记忆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应该淡忘了才是,可她不知哪来的好记性,把那些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她亲爹有时抱着她,和蔼可亲的说:“咱们福姐儿要快快长大,招个女婿,生下男丁,把咱们家的香火延续下去。”有时抽了大烟,喝了酒,却又扇她耳光,揪她头发,踹她,骂她,恨她不是个儿子,没有把儿,养不了家,等自己老了何人奉养就这么一时好,一时坏的,容真真年幼的心时刻浸泡在恐惧中。其实她那亲爹完全不必考虑这些,因为他还没活到需要儿女养老的时候,就抽大烟把自己给抽死了。容真真的后爹呢,温和又宽厚,真正把她当亲女儿培养,她觉得自己要是有个爹,就该是这个样子。虽然赵朋的思想还是“好好上学,将来继承家业,招个女婿,生个儿子,延续香火”的老一套,可他毕竟有个爹该有的样子,爱护妻子,教养继女,容真真很喜欢他。谁知好人不长命,她后头的那个爹,竟然那样早就死了。潘二娘特地带着女儿给两个爹上坟。她觉得,一个爹有生恩,生恩大于天,便是这个爹再怎么混账,做儿女的也不能断了他的香火。另一个爹呢,有养恩,养恩厚于地,即使只有短短几年,也应该孝敬他,拜祭他。容真真在两个坟前都烧了纸,上了香,喊了爹。潘二娘絮絮叨叨的说:“你现在出息了,我带你来拜拜你两个爹,日后我不带你了,你也要记得常来看看。”她这两年开阔了些眼界,对再嫁的女人要被锯成两截这种说辞并不像以前那样相信,只是心里还有些发虚,觉得自己对不起人。这种心虚使她虽不至惶恐到不敢入睡,但在坟前却显得拘谨局促,不敢高声。容真真认认真真的磕了头,轮到后爹时,还额外多磕了一个,她心里默默说:爹,我长大了,要考大学去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老呆、晶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钟陵人、酒红色眼影 10瓶;冰山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8章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孩子,独自一人出现在火车站,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看起来很重,甚至将她的手勒出了红痕,这使她不断的将箱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周围的行人行色匆匆,也不知是谁将她撞了一下,本就提得不稳的箱子霎时脱手而出,在地上翻滚半圈,停留在一步之远的地方。她连忙跑去,将箱子捡了起来,谁知低头的时候,头上的宽沿遮阳帽却掉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捡,那帽子就被人踩了一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哎呀,真是讨厌。”她恨恨的跺了跺脚,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笃笃”的声响。“要是早知道。”她嘟嘟囔囔的说,“要是早知道,我就请个脚夫来,这箱子真是重死个人。”她原本觉得离家在外不能大手大脚,所以想省几个钱,谁知她现在后悔极了。“梅双”好像有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字,“梅双”梅双慌慌张张的抬起头,难道是家里追来了她的心咚咚跳的飞快,几乎想立时抬脚跑了,可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了一眼,她脸上立刻露出喜色来。梅双蹦跳着,惊喜的喊道:“真真,真真”她一边跳着,一边拼命的挥着手,两人都朝着对方的方向挤去。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秦慕左手拿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容真真的,右手拉着容真真,从人群里挤过去,好不容易才和梅双会合。梅双狐疑的打量了秦慕两眼,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她看着他们俩拉着的手,冲着容真真眨眨眼,促狭道:“你不老实。”先前她们一块在昌隆航运上班时,席大少曾追求过容真真,但容真真拒绝了,梅双见她和秦慕天天一起上下班,就猜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容真真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可现在看来容真真耳朵有点发热,她强作镇定的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坐的什么班次”“去燕京。至于班次嘛”梅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容真真瞅了一眼,感到十分惊讶:“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火车。”“哎呀,真巧。”梅双也睁圆了眼,直说,“真巧,咱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虽然在同一节车厢,座位却并不相邻,梅双和一位老先生换了位置,换到了容真真对面,正好方便一起说话。梅双好奇道:“你们是去燕京参加考试吗这段时间有许多学生都赶去燕京呢。”容真真点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我打算去燕京找工作。”梅双避重就轻的说。“找工作你现在不在昌隆航运做事了吗”“我早就不在那儿了。”梅双显得有点吃惊,“你不知道吗昌隆航运早就没了,现在倒有个昌隆商号。”昌隆航运再家大业大,也有争不过的主儿,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能被几家洋人开办的航运公司挤兑得没法立足呢席家眼见得航运公司实在没法子开下去了,就只好转行开了百货公司,当然,也不只是百货公司,还有面粉厂,服装厂之类的,可以直接为百货公司提供货源。昌隆二字,依然是平京响当当的招牌,可跟从前比起来,就实在差得太远了。梅双说:“你是不知道,先前席二小姐嫁给了候家的公子,本盼着夫家能摆平日法两家航运公司施加的压力,谁知道她丈夫不仅不中用,还自个儿投靠了洋鬼子,险些把二小姐的娘家给卖了,二小姐一气之下离了婚,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现在的昌隆商号,就是她跟席大少一块儿办起来的。”“所以说啊”梅双总结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与其盼着他们能顶用,还不如自己立起来。”秦慕听见她这样说,微笑着不说话,但梅双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般。”她调侃容真真:“先前我就说你和秦助理之间必定有猫腻,你还不承认,说你们是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天天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可不是露馅儿了”容真真有点羞,她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转而把火烧到梅双身上去,“你先前不是说你娘要给你相亲吗这都过了两年了,不知是嫁了呢,还是没嫁呢”她这么一问,梅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心虚之色,她避开容真真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容真真狐疑道,“我难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梅双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说:“我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逃了出来。”逃容真真十分震惊,“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梅双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苦恼,“我也不想逃的,可我要是不逃,就得被我爹娘按着头嫁人,我才不干呢,嫁了人,就不能再出来工作了,只能待在后院,所有花用都要从丈夫手里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岂不受气”“你爹娘知不知道你逃了”容真真急切道。“当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哪里走得掉我骗他们说是去南城探望姑母,才走出那扇门。”容真真蹙着眉,“可你这样偷偷走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动向,会担心的。”“没事没事,我都想好了。”梅双的眼睛亮晶晶的,显露出几分狡黠,“等我到了燕京,再拍份电报回去,叫他们知道我在外头平平安安的,只要不留地址,谁能找得到我”“你就没同家人好好谈谈吗”梅双撇撇嘴,“我怎么没谈我当然谈了,要不是谈失败了,我也不至于自己跑出来。”她冷笑一声,“要说长辈们思想老派也就算了,亏得跟我相亲的那位还是个留了洋的公子哥,既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新式女子,又要我温柔贤惠,安安心心的给他打理后院,最好再生两个大胖儿子,真是什么便宜都占完了。”“我跟他说婚后要出去做事,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在长辈们面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叫他们来为难我,忒不像样了些,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婚后去工作,叫人说他养不起老婆,面子上不好看,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和这种人结婚”容真真叹息道:“你胆子可真大。”梅双虽然跑了出来,可她此前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她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逃家的,可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明心先生曾说,一个人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也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心先生。容真真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梅双掏出一沓裁剪好的报纸,是按每一期的顺序装订的,集成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她兴奋的说:“明心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者,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你真该去看看她写的小说,既有趣又很有道理,我正是看了她的文章,才下定决心离家的。”容真真僵着脸,看着她手里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心二字正是她的笔名,她这个笔名没有费心隐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在觉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普通的读者却只知道这个笔名,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听着梅双滔滔不绝的夸赞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明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可尴尬之余,又有一些欣慰: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自己写的文字,是有价值的。她和秦慕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断梅双。梅双连连对容真真说:“明心先生写的故事特别震撼人心,你可一定要去看啊。”她有些惋惜道:“只是这样好的小说,却没有出书,我只能从报纸上剪下来,自己订成册子。”出书的事容真真前两天才刚刚谈了,要等书店里正式上架,起码得半个月后。容真真咳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