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视的看着她,唇角含着温润的笑,仿佛连他身边的寒风都跟着暖了几分,“臣在这里,是专门等着给娘娘赔罪的。”齐月盈黛眉一挑,“哦不知道您什么地方得罪本宫了本宫怎么不知道”“其实臣也不知道。但是娘娘既然说要打杀了臣,那臣自然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娘娘了。所以虽不知道往日错在哪里,但主子觉得错了,那就是错了。故而,臣特来请罪赔礼。”洛修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口中称臣,可是在抬头仰视她的时候,却半分低人一等的自觉都没有。仿佛他才是这偌大的宫宇中,真正的主人。齐月盈:“那您想怎么请罪怎么赔礼”洛修再次躬身作揖,“但凭娘娘吩咐,万死不辞。”他态度十分诚恳,半点倨傲挑衅也无。所以,他不是来警告她的,也不是来威胁他的,他是来向她投诚的吗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她固然仗着自己身后娘家的势力作威作福,但也不敢真的和洛修这样的老狐狸纠缠。她的对手是刘宜,是小皇上,她动动手指就能把这些同辈人玩的团团转。但是至于这位位高权重历经两朝的司礼监掌印,她觉得,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她还真的挺有自知之明的,洛修这种对手,还是留给她父亲齐昇去对付吧。免得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于是她也堆起真诚的笑,“洛先生说笑了。我当时不过是看皇上受伤,心中一时气愤而已。我年纪小,小孩子的气话当不得真。我跟您赔个不是,您别和我计较。回头我会亲自挑一份礼物,着人送到您府上,还请您别跟我一个小丫头计较。”她连本宫都不说了,把自己的身份摆到了晚辈的位置上。这番话客气的把他的投诚之意婉拒了,她料想着,洛修就算是有再深的城府,应该也挑不出她的毛病了吧可是偏偏她料错了,洛修还真能挑出毛病。“娘娘,臣今年也才二十七,当不得您的长辈。您要是以晚辈自居,那可真是折煞臣了。”齐月盈:“”她瞪大圆圆的杏眼,像只呆住的小猫,她实在是想不到,面前这个家伙,居然嫌她把他说老了她分明就是在抬举他啊长辈晚辈的,难道不是以权势论,而是以年龄论洛修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啊。齐月盈自幼千娇万宠,敢在她面前耍厚脸皮的,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同辈人,她是万万没想到,洛修会这样。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偏洛修还不放过她,继续说,“而且娘娘气愤并没有错,皇上受伤,的确是臣护主不利。但要说臣玩忽职守,那臣可是冤枉的。因为臣不过是照着皇上的吩咐做事,皇上就想受伤,难道臣还能拦着不成吗”齐月盈:“”她并不想听这些,谢谢。皇上是故意受伤,故意给她看,故意让她出头,这些事她心知肚明,不过这些不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吗何必说出口呢,那谁下的来台以皇上如今的城府段位,他也就只能想出这样的招数,她装作不明所以顺水推舟,反正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就好。但是现在洛修偏偏把这层窗户纸挑破,那岂不是把皇上的脸面撕下来仍地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想利用这件事继续向她投诚,还是说,想要挑起她对皇上的不满,然后从中牟利第7章 不死不休在越来越多的狐疑中,齐月盈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那双黑曜石般晶莹剔透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洛修,等着看他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既然明知道自己的段位不如人家,那她就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娘娘这样看着臣,是不信臣所言吗”洛修与她对视,眼里又浮现出了温柔真诚的笑意。齐月盈:“本宫自然是信了。不过洛先生为何要跟本宫说这些呢”她又把称呼变回了本宫,同时摆开了上位者的气势,拉开了与洛修之间的距离。“臣只是想让娘娘知道,臣确实对娘娘有愧。”“洛先生不必如此,既然事情说开了,那也就算了,这一页就算是翻过去了,本宫并不计较,先生也无须挂怀。本宫还有事,就此别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然黑了下来。洛修行礼,“臣恭送娘娘。”回到荣华宫之后,齐月盈让常远给父亲齐昇写封信,把这几天宫里发生的事都跟父亲说一下。尤其是洛修的态度。常远领命,随后齐月盈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但显然,她想把这一页翻过去,洛修却并不想。打从这天开始,洛修便三不五时的前来荣华宫登门拜访,他并不是每天都来,但是却每天都变着法儿的往荣华宫送礼。名贵的有,有趣的有,齐月盈见过的有,齐月盈没见过的也有。对于司礼监掌印如此大张旗鼓的讨好荣华宫的做法,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怀疑是不是洛修想要投靠齐昇朝中的风向都因此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原本站在刘焦那一派却并不坚定的官员,在背地里暗戳戳的打起了小算盘,虽然刘焦如今号称刘半朝,可是如果洛修和齐昇联手的话,刘焦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啊,那他们真的还要站在刘焦这边吗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到时候刘焦倒台,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投靠齐昇或者洛修对于这些风向变化,齐月盈心里都清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洛修那边送礼过来,她照单全收,洛修登门拜访,她想理就出来陪他说两句话,不想理就称病不出。洛修从来也不恼,脾气好的简直像个神仙。但她这边沉得住气,刘贵妃那边可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自常远带着人将她手下的两名宫女腿打折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气恼又恐惧。气恼是因为齐月盈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这还是她头一次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偏这件事她不敢闹大,真说不出去她并不占理,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相打皇上,只不过脾气上来了,又被萧允宸顶了两句嘴,一个没忍住,才掌掴了他。其实打完之后,她也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打皇上,而是后悔指甲留太长了,在萧允宸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只要皇上一公开露面,她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到时候她爹是首辅也很难住保她不受责罚。而恐惧则是因为常远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她不过是刚刚起个念头,才托人往家里传递了消息,让她母亲悄悄帮她留意着,连她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常远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边或者刘府她母亲的身边,有承恩伯府的细作可她偏偏没法揪出来是谁这让她惊恐至极。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一旦抖出来,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一旦让人拿捏住证据把柄,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自打那天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一直等着齐月盈那边再出招,她好见招拆招,可是偏偏齐月盈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皇上脸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就待在皇极殿,哪里都没去,一个妃嫔都没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洛修频繁讨好荣华宫的举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是放大。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一天,刘贵妃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以自己母亲病重为由,向皇上递了省亲折子,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皇上当然是准了,为了让刘家面上好看,还特意吩咐人好好准备了贵妃仪仗。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记恨她打他的那巴掌。惶惶不安的刘宜以盛大的贵妃仪仗出宫,回到了刘府,才一进家门,就被刘焦拉到了他的书房。“好好的,你怎么回来省亲了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你偏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你这是怕别人不把眼睛盯到我们刘家身上吗”刘焦关上书房的门,上来就好一通的抱怨。刘宜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她那副骄纵跋扈的脾气全随了刘焦,所以刘焦平日里也真的是非常宠爱这个嫡女的。现在见她红了眼眶,又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赶忙软了声音,又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受委屈了出了什么大事那个淑妃欺负你了是不是她都把秋萍如意的腿打折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真当我刘焦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刘宜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父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焦手忙脚乱的赶紧哄,但他的态度越是好,刘宜就越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往外说。最后她像小时候一样,先是让她爹保证,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保证不打她不骂她,她才把实话说出来。“我我只是着急,一直怀不上龙嗣,谁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下皇长子”“我给皇上灌了很多助孕的药,我自己也喝,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拦着他不让他雨露均沾,我是真的怕。承恩伯就要回京了,齐月盈肯定不会再沉寂下去了。万一到时候她先我一步生下皇子,那我们刘家这么多年的盘算可不全都落空了”“所以我一着急就想了个昏招。我听说,前朝曾有妃嫔为了争宠,以雄伟男子假冒太监,充入内宫待受孕之后,再杀人灭口于是我就脑门一热,托咱们在宫里的人手给家里递了个信,让母亲暗中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如果可以”“我只是想移花接木。但是没成想,这件事居然让荣华宫那边探听到了消息,那个齐月盈身边的狗奴才还拿这件事要挟我我想到身边的人手中可能会有承恩伯府的细作,我就觉得寝食难安,以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万一他们要借此发难,我们该怎么办我越想越不安,又不敢再通过宫里的人手传递消息,所以我才以省亲的名义回来,想亲口告诉您这些,让您帮着拿个主意。”刘焦听着女儿的话,脸色越来越沉,刘宜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她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但是没想到父亲只是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对她发脾气。过了许久,刘焦才嘱咐她道,“我会派人彻查我们在宫内和府里的人手,一定会把细作揪出来。这件事你不用再理会了,你想的没有错,这争权夺利的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却也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住,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咱们赢了,谁还回去在乎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父亲并未因此责难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刘焦又道,“这件事唯一的错,是不应该走漏消息,让承恩伯府那边得知。不过你还没真的做,他们知道消息又怎么样有什么证据况且他们既然明着拿这件事威胁你,也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更高的价值,在你面前说出来,威胁一下你,警告一下你,让你担惊受怕,仅此而已。真正有价值的把柄,他们才不会轻易抖出来呢。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只管安心回宫,好好过你的日子,除了早日生下皇子这件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听父亲这么说,刘宜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真的放下来了。于是她的小脾气也就上来了,嗔了她爹一眼,“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您还骂我”“我之前想差了,还想着咱们低调点,就能在这风雨前夕少些是非。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些,我又觉得没必要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的女儿就是要嚣张跋扈,就是谁都不能惹。包括在宫里,你也不需要看那个淑妃的脸色他齐昇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刘焦的女儿还是九天玄女呢你不需要忍让她,她再惹你,你就直接教训她事情闹大了有爹给你兜着,咱们谁也不怕”刘焦说着,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刘宜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听了他爹这话却也觉得不安,“爹,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破釜沉舟了呢”“不是我要破釜沉舟,而是人家承恩伯府,要跟咱们不死不休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第8章 掌印的讨好刘宜不解,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刘焦盯着自己书房的一面墙,眼神渐渐阴沉,那面墙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他为官多年来,搜集的各种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罗的,伪造的,关于承恩伯齐昇通敌叛国的罪证。现在这些罪证还不够完善,无法做到万无一失,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他本以为齐昇与他之间的决战还能再拖个三年五载,但是现在看来,齐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埋在他们身边的眼线细作点出来。这个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表达对刘家的不屑与蔑视,第二是打草惊蛇,告诉刘家,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齐家全然不惧。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