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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1)

他冲到沙县小吃店那儿,果真看见杨聿朗站在路边。我靠不是做梦也没听错,杨聿朗真来了啊!他感觉自己心跳似乎骤停了片刻。杨聿朗身着一件休闲款中袖圆领白衬衫搭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裤,过于白皙的面庞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笼罩着一层淡淡黄色光晕,看上去不似往日苍白。见了江城,远看他似舒了一口气。他冲到杨聿朗面前:哥,大半夜的你怎么来这儿了?不等杨聿朗回答,他又连珠炮发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不是,这地儿你怎么找来的?就你一个人,易哥呢?开车来的吗?杨聿朗没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看着走近的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似乎确认了什么后才微叹道:你没事就好。江城愣愣的看他收回去的手,他刚刚是碰了自己耳朵吗?你没事就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明所以的看杨聿朗。杨聿朗:走吧,去你家看看。?江城有点手足无措,你到底干嘛来了?他眼神有点飘忽,我家里又乱又小的,有什么事咱去别的地方说吧。走吧。杨聿朗推着他的肩颈,照着他来的方向走去。赶鸭子上架啊,江城无奈了。杨聿朗跟着江城通过狭窄黝黑的楼梯,一直爬到五楼才见他拿钥匙开了一扇年久失修掉漆生锈的铁门,里面逼仄狭小的空间让人喘不过气来,墙上掉漆严重,顶上还有大片漏水造成的水渍,不过除此之外其他桌子椅子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小客厅东西不多,两个房间门都关着,老旧的沙发上折叠着一床薄被和碎花枕头。此刻外公和颜瑛都睡了,颜瑛晚上喝了不少酒,已进入熟睡状态。江城抓抓头发,仍旧无措:呃,地方太小,你你不嫌弃就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水。你晚上就睡沙发吗?杨聿朗虽然在易风的调查之下早对江城的情况心知肚明,却远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认识了江城那么久,他清楚这孩子自尊心强,不会随意接受别人施与的好意,可眼下这也太这沙发长度至多一米五,他窝在这儿怎么睡?江城将水放他面前,对这点却丝毫不见局促:是,我睡得挺好的。杨聿朗按了按硬邦邦的沙发,睡得好才怪!你妈妈和外公已经睡了?嗯,晚上老唐阿海他们来陪着喝了酒,江城指了指小房间的门,我妈睡这屋,旁边那个是我外公的。杨聿朗看了一眼,拿起水杯没说话。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江城拉了把小椅子坐他对面。杨聿朗:没事不能来找你吗?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城忙道,你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就是让我直接去你那儿就行了,这里不太适合你来。杨聿朗看了眼前方墙上的一大块黑渍,没反驳。江城摊手:是吧,那我们走吧。去哪儿?江城:回你公寓啊。杨聿朗摇摇头:既然来了就聊会,不急着走。江城无奈了,他想了想:那我带你去顶楼坐坐吧,这地方隔音不好,江城怕两人在这儿会吵醒外公,老人家一醒就睡不着了,而且屋里很闷热,就这么一会江城就汗湿了后背,所以他补充了一句,上面更凉快。杨聿朗没反对。上去后看见地上骨碌碌滚动的七八个酒瓶,杨聿朗眸光暗了暗:都是你喝的?他走到边缘处,八层楼高的顶楼,往下看一片黑黝黝的,似深渊,看的人心一寸寸往下沉。不是,前面老唐也在,他喝的比我多。江城弯下腰把酒瓶收拾到角落,将带上来的折叠椅展开让杨聿朗坐。两人坐下来看远方,这顶楼没什么好风景,四周全是旧楼,高高低低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夜风吹着稍微凉快些。哥,你还没告诉我来这干嘛呢?他盯着杨聿朗双眼,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想着,若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杨聿朗铁定不会这时间跑来的,可刚刚在有限的时间里他绞破了脑汁也没能想出到底是什么事。杨聿朗看着他:认识你这么久也没来过你这儿,今晚从家里出来没什么睡意,所以过来看看你。江城:就这样?杨聿朗反问他:不行吗?江城: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我搬来这儿没多久,没和你说过这地儿吧?杨聿朗闻着他身上呛人的酒气:你喝醉了?没有,他这么一问江城顿时想起自个喝了一晚上酒,出了一身汗还没洗澡,立马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点距离后对着别处道,我挺清醒的。杨聿朗:那你自己发的定位这么快就忘了?定位?江城茫然的看他一眼,拿出自个手机,听手机传来低电量的提示音,屏幕也变暗了,他点开微信想看自己什么时候发了定位了,却先跳出唐原的好几条信息,他顺手就点了进去。唐原:阿城我的好兄弟啊,同性恋真的不能玩啊!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撤!你怎么能喜欢男的呢?杨聿朗这种人是你能喜欢的吗?咱别闹了啊!明天酒醒了你跟我说一句今晚都是开玩笑,安抚一下我这脆弱的小心脏成不?江城:他迅速将手机塞进兜里,免得不小心被杨聿朗看到什么。杨聿朗却没留意他的小动作,他心里在想别的事。哥。嗯,杨聿朗看着他,明知故问道,你父亲和弟弟呢?噢对,江城顺口道,刚想告诉你,我父母离婚了,他们住元和那边的房子。杨聿朗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江城,口气里有些许不确定问道:你还好么?不能再好了,江城咧嘴一笑,不瞒你说,我等他们离婚这一天等了很多年了。杨聿朗悲喜难辨的看着他,半晌才道:难为你了。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没什么,江城搓了搓脸,酒意上头让他眼前有点重影,反正我现在是解脱了。杨聿朗视线不离他:什么原因离的?认识以来江城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毕竟没什么好说的,只那次让他看见额上伤疤,才说了一些,那点事件对于这十八年的人生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剪影罢了。杨聿朗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在杨聿朗决定推荐江城去安然工作时易风就已经对他来了个详细调查,因为凡是亲近杨聿朗的,他都得做到知根知底方能放心。这些,江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早该离了,也可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杨聿朗看他神情伤感,安抚道:他们不结婚我怎么认识你?第49章 哭了江城诧异的看他,大晚上杨聿朗跑这儿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说出这话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仗着酒劲上头,大胆玩笑道:哥,你今天不会忘记吃药了吧?杨聿朗:他扶额,把话题转回之前那个,你父母,怎么就离婚了?江城干干一笑:我妈拖了十几年都不愿离,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住几天就奇迹般的想通了。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离了好啊,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们了。他转头看一眼杨聿朗,突然笑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大约是今天喝多了,话也多了,他这个笑话是把颜瑛之前告诉他的那段前尘往事向杨聿朗复述了一遍,也就是自己为啥不受待见的那个原因。就因为这个,你能信吗?他看着杨聿朗,自嘲的笑。杨聿朗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城被他这么一揉,又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着,脑中有根弦感觉快断了,对视了片刻,他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杨聿朗眼神闪了闪,转开了视线。热吗?好半晌江城才问他。还好。杨聿朗将袖子往上提了提,江城见状又给他拉下来,这儿有蚊子。杨聿朗:你父亲没对你好过吗?呵,江城冷笑一声,反正我是不记得有的。说了这话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这种委屈难过在颜瑛告诉他往事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恨又可笑。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要成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错?难过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今晚自己的情绪真是多变,自个都不适应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家里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动手,还有江庆理在他身心上加诸的所有伤痕痛苦,烙印一样留在心头。小时候因为打破一个碗就让他在地上跪半天,他骂江池一句就会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和江池起了冲突最后被胖揍一顿的永远是他,家里所有脏活累活苦活江池没碰过可纵然如此他也从不与外人言,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有了选择,可以不再傻傻承受,就开始不回家,去朋友家留宿,去老房子那儿,有时候实在没地可去宁愿露宿公园也不回去。那些过往他原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不在乎了,可一涌上脑海就跟突然打开了一扇黑暗之门,所有痛苦记忆席卷而来,撑得他脑门发胀,头痛欲裂。杨聿朗见他按着前额,知道他心里难受,遂抬手在他身后上下轻抚,以此安慰着他。江城低着头,一只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挡住了大半张脸。杨聿朗将椅子移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城掩着双目,摇摇头。没必要都藏在心里,杨聿朗半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咳,江城依旧掩着双目,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什么就说,我都听着。杨聿朗捏捏他的后颈,不用有所顾忌。江城瞟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想起一事,于是道:我初中那会,有个杀马特在学校欺负女生,当时碰见了我就把那杀马特给揍了,后来他家长找到学校,又叫了我妈去教务处处理,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杨聿朗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这还没完,江城目光遥远道,回了家老头子知道这事后立马拿了一个酒瓶砸过来。他拉开肩上的t恤,指着一处伤疤,这是那酒瓶砸出来的。杨聿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哥,那件事我没做错,江城看着他,可大家都觉得我错了,说我不应该下手那么狠,不应该打人,不应该话没说完,杨聿朗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江城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的被杨聿朗抱着,良久后,眼眶红了,有种叫泪水的东西涌了出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也不在乎的他,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一个八岁后再也没哭过的铁骨男儿,在此刻哭了。他觉得好丢人,想推开杨聿朗,杨聿朗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么一来江城情绪就完全失控了,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他紧紧回抱着杨聿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隐忍的无声流泪转为低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滔天委屈将他紧紧包围。江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杨聿朗的大片白衬衫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了,而且因为太用力宣泄情绪没注意到哭的猛的时候杨聿朗亲了亲他的额头,也没注意到杨聿朗抱着他的那股力度。宣泄完了,杨聿朗为他擦干净脸上泪痕,眼神柔软:今晚别睡沙发了,跟我回公寓。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易风在驾驶室等着。车上,杨聿朗拿了湿巾擦汗,他看着江城:这地方没法住人。江城:?杨聿朗顿了顿,话语里带着点犹豫:我在荔林区那边有一套三居室,之前工作需要置办的,现在一直空置话说到这儿江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看不下去自己一家人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杨聿朗觑着他的反应,顿了顿才接着道:那边环境还行,附近就有公园菜市场,交通也方便,适合老人家养病,我想反正也空着不如--你想把房子租给我对吧?江城打断他。呃杨聿朗无言半晌,无奈道,这么说也行。租金多少?江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聿朗有点摸不透他,想了想才问:你们这儿租金多少?一个月六百,水电自付。六百,杨聿朗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对于这地方来说算贵了还是便宜了,荔林区那地方具体租金多少也没概念。那套三居室说是工作需要置办的,其实不是,是这几天才让易风找来的,原业主原本是准备给他儿子作为婚房用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这哪能难倒易风,不就是钱吗,不卖就加钱,不够再加,加到你卖为止。原业主被易风钞票一摞一摞往桌上拍的行为惊呆了,眼前这人黑衣黑裤,外套口袋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神情举止颇为霸气,开口闭口都是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的气势,而且大有一股你再不卖就要惹恼老子的不耐,原业主觉得他像黑社会,给吓的不轻,到最后价格反正已经远远高出期望,卖出去的这笔钱能马上买一套更好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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