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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的尾巴》TXT全集下载_7(1 / 1)

司机摇头,他说里边全是一人宽的小道,根本走不了车,他关上窗飞一般走了。妈的服了,叫你没事找事凑热闹。我看着红绿灯干脆单脚跳,平时可以潇洒走,但腿脚不便还是注意一下交通规则,万一被撞残了都不给赔偿费。好不容易扶着墙走到海鲜市场尽头,我头上全是冷汗,一半累的,一半疼的,我照着他说的走到小道口,果然闻到呛鼻的花椒味。我咳嗽几下,呛的我嗓子发痒,口袋铃响,我边咳边接起杜庭微打来电话。“小烛,你和金叶榆出去了吗?你怎么咳着,出去穿衣服了没。”看来是已经到家了,我和他出去个屁,没把他脸撕破就算我心善了。“没,花椒面太呛了。”“哪来的花椒,你在哪儿?”“我嗯...”“小烛!”电话砸在地上,我后颈挨了重重一刃,没能再给他回上一句。第25章 小屋脸上被泼了一桶水,带着陈年铁桶残留的铁锈味,湿了我的衣物,周围还是那股挥之不去的花椒面味儿,我实在不知道这年头卖花椒都是这样接客的。“喂,醒醒。”大腿被踢了一脚,之前从楼梯滚下时的淤青还未散,这脚踢的恰到好处,生生给我踢出眼泪来了。“小白脸娘们兮兮地,一脚就哭,一会给你来上几刀子我看你怎么办。”看不见人,他在我背后,可能从小听这种话听太多了,没什么威慑力,我要是不怕疼,我绝对要潇洒地喊一句,这世上想砍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我甩了下眼上的水,环视周围,一间破旧的房子,放着老旧的一张桌子,几个板凳,跟几十年前的客栈似的,窗子上的灰尘重到屋里像傍晚一样,周围除了花椒味外,还有恶臭的海鲜腥味,一点嘈杂声像是隔了无数度堵墙。啊,我应该是还在海鲜市场的不远处,大概屋子外还有一棵花椒树,废弃的屋子,杜庭微说过海鲜市场要向后扩张,这应该是属于旧房拆迁的那一批,那周围就没人。妈的,今天的运气,不是,这一周的运气,烂到死。我还在咒骂上天不公,就被人揪着头发从地面上拉起来,一个肤色稍黑,五官痞气的人冲我吐了口烟,若不是他不要脸地伤害我,他这脸我得给他打高分。鼻子被花椒味刺到还没通气,又被迫吸入了烟,我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嫌弃地将我摔下去,撞得我后脑勺嗡嗡作响,常言道,心底美才是真的美,常言一点没说错。他退后坐到板凳上,黑色短袖露出结实的肱二肌,长腿翘起,一口烟又吐向空中,我也嫌弃地别过眼去,我想要是杜庭微,他就是死也不会坐在那张看起来跟沾了屎一样的板凳。背上被踢了一脚,我才发现原来房里还有一个人,怪不得那位神清气闲坐着抽烟,原来是有小弟动手。“就你这穷逼样子,一边给女人卖,一边给希望工程捐钱,你以为自己谁啊,烂吊的雷叔叔吗?当婊子还立牌坊,他妈的。”我被骂懵了,“我动哪个女人了?”我在脑袋里回想一圈,我真没什么喝醉了上错床的记忆啊,我才破处几天啊。男人将剩下半截烟扔在地上,沾上灰的皮鞋将一点星火踩灭,大步迈到我身旁,半蹲着,又撕着我的头发将我揪坐起来。啥破逼毛病啊,抓胳膊能死啊。“哪个女人?”,他嗤笑着重复。我睁着宛若失忆的眼睛看他,他一拳突然砸在我腹上。太久没这么疼过,生理泪水堆积在眼角,没吃早饭,食道里涌起酸水,烧的食管像被腌在硫酸里,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逼得我将快要吐出的浊液又全部咽回去,倒流时的恶心胜过腹部挨过的那一拳。“要我帮你想想吗?”他放开我,手搭在膝盖上捏响骨节,亏我他妈以前看电视觉得黑帮老大说话极其性感,现在觉得自己瞎了狗眼。眼泪还是不可控地掉下来,这次没带情绪,是真被疼的。小狗腿估计新来的,急着在老大面前表现表现,从后边撕着我头发,拉着我的头倒仰,倒着给了我两耳光,眼角也被他的指甲划到,整个脸上没有一处皮肤是不在灼烧的。倒着就脑充血眼花,我还是努力看清了他,看能活着出去的话就指认下凶手什么的,尖嘴猴腮短脖子,长得跟鹌鹑似的,打人都用这种招数,到底谁他妈娘们兮兮的。“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碰我们老大的女人。”我舔了下嘴唇,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他老大吗?”鹌鹑转到我前面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使力,他打完后手疼的抽气,我脸上却意外没反应,我睁开眯住的眼一看,原来鹌鹑手腕被男人抓住了。什么情况,分赃?还是,良心发现,要不,怕把票子打死。“头儿。”“出去。”鹌鹑被一把甩到门口,捂着手腕恨我一眼,然后关上门出去了,坐在门外台子上跺脚。“你,你说我动了你的女人?”我有些后怕,他的女人的话,我估计吃不下。“你在加西娅顶层餐厅打工?”他不答反问。我算是明白了,完全搞懂了,一时怒火中烧,臭老娘们,草,你他妈钓个凯子,老子差点把命搭上。“大哥,讲点道理,我...”两腮突然被有力的手指掐住,下巴被他捏到差点脱臼,不能闭合的嘴巴流下口水来,他看了一眼自己虎口上透明的液体,居然抬起手,将虎口处那口水又抹回我的嘴唇上。一画一画的摩擦,我后背起了鸡皮疙瘩。“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在那里打工。”他摆明了就不想听道理,我疼的点头,他放开我,我赶紧张了几下口松动腮帮,再等会我就真的合不上嘴了。“有人雇我收拾你,说是你动了他的女人。”靠,不是他女人就好。“你跟那外那个不是一伙的?”他的老大是你雇主?这关系略微有些乱啊。“我只听命于钱。”我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就是窦娥他也不会放过我。“可我真没碰她啊,我躲她还来不及啊。”我还是卑微求生,他很个性,万一再个性一下放了我哪。“跟我有关系吗?”有他妈的个性。“你就不能跟他说一下,我还想求求他让尊夫人放过我。”他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他妈一个gay 能跟女人上哪门子床啊!”我急着吼,他审视着我,明明没有透露任何情绪,我却觉得有点大难临头。“巧了。”“....啊?”他的食指在我脸上拍着,我感觉像狗舌头一样粘腻恶心。“我也是。”艹。第26章 牙齿后背的鸡皮越起越多,“是,是啊,呵呵,挺巧啊。”“他说让我教训你。”“啊。”“没说怎么教训。”我把腿悄悄向后撤了些,可下一秒就被他反绞着手,像条狗一样按着脖子压在地上,右眼沾到地上的灰,眼前都模糊了。我咽了咽口水,实在怕了,我不怕他打我,不怕他杀我,可我怕这种奇怪的举动,我声音颤的不像话,问他,“大哥,这是干什么?”他从后边附到我身上,腹部顶着我被迫撅起的屁股,右手捏着我的手腕抓在腰上,左手抚摸着我的下巴,我像被毒蛇爬了身。“前面不是挺镇定吗,我以为你见过大场面哪,这就怕了。”“大嗯...”口水又流下来,疼得我恍惚,麻痹的他真的把我的下巴卸掉了。“干什么?当然是,干你。”我连指尖都开始震动,我想过被打,被砍,被杀,我没想过这种结局,太恶心了。“拿了钱又能爽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拒绝哪?”我嘴里发出几口不成音的气,我害怕到死了,照理来说我这种人就是再遇到什么事情也该平静地面对了,可唯独这个我很怕,我想象我今日的后果,没想起金叶榆会如何,居然在想,我要是真被他上了,那杜庭微要怎么办?我听到皮带抽落的声音,猛地抬头却被他一拳将脑袋砸在地上,我被砸到耳晕目眩。“老实点,我从不杀人,也不喜欢奸尸。”眼睛上的灰尘被泪水沾湿成脏雨,就因为我四肢跳脱几下,这个畜生操他妈干脆把我的四肢关节全卸了,而那只包着纱布的脚踝因为看着像废的而幸免于难。背到身后的手腕被皮带紧紧捆住,我不知道我现在跟一只蚕一样为什么还要绑上我。我在想怎么脱身,可脑袋被撞地一片空白,又被吓得信号中断,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脖子被他从颈后掐住,一丁点力也使不上,全身上下只能用鸡皮疙瘩来呼救,可又有什么用,谁能看得见。他没兴趣给我做上床前的爱抚,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爱情,我的裤子被粗暴的拉下去,运动裤连期待也没有,轻轻一拉就投降,皮肤暴露在空气里被凉到心慌,我在想我卧室里的窗,还能坐在那里看楼底下的小树苗吗。一根指头直接插进了后边,终于把我从混沌里拉出去,从来没有在性事里用过那里的我痛到脚背崩直,却因为脚关节脱位而连晃动都做不到,我呼呼大叫,口水流了一地,却只能像哑巴一样刺激无人看见的神经。“放松点,太紧了夹痛我。”他按着我的头撞了一下,让我听从他的命令,可我现在感觉已经遁入空门了,况且,你他妈被拉成这个姿势插入还能放松吗?就这么想着,我居然想起金叶榆,我对他真好啊,我想,他即使不喜欢我我也对他挺好,起码床上我给他做足了扩张,而且没有内射,但我想我逃不掉了,他做不好扩张当然也做不好别的,这都是一套的。他绝对会射在我里边,要是没人发现我,我会发高烧,然后走不出去这个门,把脑子烧坏,或者我干脆会死在这里了,那样的话我就是装着一肚子精液的死鬼,过奈何桥都要被众鬼笑话。我要是没死在这里,有人救了我,我被送上救护车后,精液会从我大腿侧流出来,染了担架上的白床单。那个床单和杜庭微的一样干净,或许杜庭微会坐在旁边,怒吼着让车开快一点,一车子救护人员被吓得不敢说话,他会抓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或许会把我抱在怀里哭泣。两根,三根,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经,他根本没给我适应的机会,我感觉我那里褶皱都被撑平了,等第四根插进去,我早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泪水还是口水。完了,我想,完了,这样的我,连小时湖面上那两只交合的野鸭子都不如,狗一样,这样的话,还不如死掉,干净点死掉,杜庭微在葬礼上也能体面些。手指贸然拔了出去,干涩的后穴根本吸不住入侵的异物,我连一声水泽声都听不到,只是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大概是血吧,我想。他开始拉链声响起,我努力尝试把舌头放到两齿中,之前颤颤悠悠多次只咬到了边,这次大概会成功,因为我会用尽全力。既然他不喜欢奸尸,那我就别让他如愿了。牙齿高高举起,像劈柴时蓄力的斧子,我在心里默默说着再见,没有设置接受对象。刀刃快要落在木头上的那一际,门被一脚踹开,门外的花椒味裹着风吹进来,我牙龈突然放松了下来,力全部泄尽。门外那只鹌鹑的哭喊声变成乌鸦,嘈杂的脚步,喧闹的人声,身后的人发出闷哼,门窗被重物击落,然后我被温暖的风衣裹起,被抱入一个宽敞的胸怀中,那里的味道盖过花椒,让我安心。牙齿像慢镜头下的流星一样缓缓掉落,上下碰撞,安全地合在一起。我睁开疲惫的眼睛看他,凌乱的头发,擦伤的眼角,眉间的灰层,是谁把我那纤尘不染宠辱不惊的杜庭微,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哪个滚蛋做的。“哥。”他在抱着我奔跑,我在风中模模糊糊得发音,听不出来一个音调,和快要死去的老狗一样变成呜咽,他却知道我在叫他。“哥错了,哥不该把你扔在家里,乖,睡一会,哥哥……哥哥带你去医院,睡醒就好了,小烛,坚持一下,哥哥...”他说话好难,总被风糊住嗓子,我艰难地摇摇头,我不想这副模样去医院,我会被媒体报道的。“好,不去,哥哥给你请医生,我们,我们自己看。”明明卸掉下巴的是我,可他的声音的声音听起来比我还要模糊无力,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了好长时间,到最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砸在我脸上。他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啊。我从自己渐渐闭上的眼缝里看着逐渐缩小的蓝天。我想,金叶榆说的那句话,其实在我身上是反着来的。恨自己和爱别人,我都得活着来。第27章 怀抱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天花板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家里,不是医院,是酒店,杜庭微居然把我弄到酒店来了,我说不去医院,他还真没去。手背上胀着疼,我不看也知道插着针头,往期苦痛经历,我想看一下我有没有回血,低眼却看见坐在床边闭眼扶额的杜庭微,大概怕压到我,他都不敢趴着睡,只担了一条胳膊。眼下乌青明显,眼角的擦伤还在红肿,胡子长出了新茬,嘴唇苍白到无色。没休息,没吃饭,连脸都没空洗,他寸步不离。我心里一刺一刺的,他这么漂亮干净的人,可我看过的每一次狼狈,都因为我而生。我哪一点对得起他,做弟弟不合格,做朋友不匹配,做爱人,根本无望。窗外有只鸟在叫,轻轻一声他便被惊醒,他连深睡都不敢。我闭上眼睛,不敢面对他,他见过我最好的样子,也见过我最惨的样子,我在他面前更加懦弱,也更加依赖,所以我实在不知道,要把这份依赖寄托在什么上,才会对大家都合适,才不会伤到每个人。杜庭微,你哪怕有一次出现得稍微晚一些,我都不会这么舍不得你。他用食指温柔地擦我的眼,嘴里轻轻哄着,“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又哭了。”眼泪不停,他就站起来低身为我擦,每个指头都用上。“你可能没发现,我以前都用拇指给你擦眼泪,后来用中指擦,再后来,我用无名指擦,现在到食指,以后再到小指,最后,最好什么也用不上,所以你要听话,跟上我的节奏,眼泪要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我的手上有很多薄茧,所以这双手,我不想给你擦眼泪,这双手,我想和你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一起弹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几遍就会了,要是实在懒得学,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弹。”“你知道卡农吗?我的钢琴是妈妈教的,她那时候告诉我,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弹一次卡农。““卡农,妈妈把它称作the song of love,弹奏的时候两双手会时而靠近又时而分离,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可分分合合,一个声部会永远追着另一个声部,一双手也永远在追随着另一双手,直到最后,他们会交叠,会相容,音乐的尽头,生命的尽头,他们都永不分离。”我抖动睫毛,他紧张地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生怕说多了一个字让我听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我不是不愿意听,我是不敢听了。把眼睛慢慢睁开,他激动地摸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看我,好像怕我睡醒突然缺了一块儿一样。“小烛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就住在隔壁。”我张开嘴,想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他一看此情,着急得转头就去找人,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指。他我握着我的手哄我,“哥哥去叫医生,马上回来,或者我打电话,手机在外边客厅,我去取小烛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水,安回来的下巴第一次用,跟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着说话一样,十分不适,活动起来脸颊有点酸疼。“我马上去倒。”他又疯跑,我无奈地再次拉着他,指指床头柜,柜子上就放着一杯热气不高的水。他看了一眼,解释:“这是我喝过的。”我扯着嘴角笑,他摸摸脖子才坐下来,两人都吃过一个丸子,居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他将我微微扶起,我其实觉得身上没那么疼,除了那一拳外,其他也没重伤到我,被卸掉的关节就疼在当时,晕过去后就没知觉,醒来都不知多久了,我前面伸展了一下,早就好了,只是有些无力。他抓着水杯被我喂,一口那么小心,像给麻雀喂食一样,我心急,叼着杯沿猛地一抬,结果呛进久不使用的气管里,呛进去的水灌了一胸口,咳的我肺都要出来了。他急的乱了章法,把我按在他怀里急一下缓一下地拂着我的背。慢慢就不咳了,抖动的身子也稳当了,可他像耍赖一样不起来,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忽地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孩子气起来,居然可爱的要命,我也贪心,因为杜庭微怀里好暖啊。嗓子一干一涝 ,又振动了半晌,终于好了。“哥,有点冷。”他不情愿地将胸膛离开了些,准备给我拉上被子。“所以你抱紧些。”他手停在被角,随即紧紧抱着我,久别重逢一般,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手臂还搭着我输液的那只手,怕针尖伤到我的手背。所以我依旧不知道,我这声抱紧,成全的到底是谁。一首歌总会到结尾,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抱下去。他问我,“饿了吧,哥去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哥,明天能把小提琴带来吗?”“想听吗?”“嗯,睡觉前哥要给我演奏安眠曲。”我们都很自觉地没提金叶榆,尽管拿小提琴要回去一趟,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窝着,我们也没提那天的记忆,包括我说过,要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钢琴要吗,酒店楼下有一台,我让他们搬上来。”我嬉笑着摇头,“那大可不必。”“小烛。”“嗯。”“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就唱给你一个人听。”我把脸放松搭在他肩头,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个词很美妙,我一个人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这种好事情,好像做梦都会笑醒,“那你开始写了吗?”还好嗓子哑着,听不出来心情。“等你好了我就写,挑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屋里的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来。”“我要翻出我最爱的那只钢笔,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的,吸墨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很漂亮,我要用牛皮纸,写的时候可能会染墨,但写出来有时光感,像上个世纪写的,这样看着比较值钱。”“写的时候要把牛皮纸垫在钢琴上,边想着曲子边写,笔尖用力的时候钢琴会随机伴奏,可能会给我作曲的灵感。”“等写完了,我就把它叠成纸飞机,我在窗口守着,等你下班了,我就从窗子里飞下去,你到时候就在下边接机,写的不好了,你就返航给我飞回来,写的好了,你就揣到兜里,亲自回家递给我。”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做这么久的设想,拉这么长的调子,以至于我耳朵陌生,一时间难受到听不清字字句句,我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听到这些,因为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我都不敢答一声好。“哥。”“嗯。”“我要吃虾。”“我去问医生,他让吃就给你吃。”“那我要吃皮皮虾。”“你吃什么虾都行,只要它在这个世界上长了。”我笑的咯咯不停,完全模仿他的行径,然后他跟着我一起笑,两个相拥的人抱在一起抖动,像两只难舍难分的海马。“哥。”“嗯,怎么了?”“我要什么你会不给。”他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人总怕抓住自己把柄的人,而杜庭微,他却爱着自己的把柄。“那我,那我要是要死哪。”他的臂膀倏地僵硬,我察觉说错了话,我想安慰他几句,可他紧紧抱着我,我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感受的到。“那就一起吧。”他说。我把眼角的分泌物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衬衣上,忽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嫉妒来。我嫉妒的不是被金叶榆爱着的杜庭微,我嫉妒的,是爱着杜庭微的金叶榆,因为只有他可以完全抛却肉欲、情谊、道德和伦理,不管不顾地,去把杜庭微捧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会不爱哪,爱上杜庭微,好像比死还容易。在?小杜忙着照顾没空,打钱给我让我做枪手写的词在微博@第9号archer,有空过来伴个奏第28章 尾巴我们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一个月,完全忘掉了外边的世界,忘掉了我们身边的纷纷扰扰,他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我们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没有杜庭微,也没有夏烛深,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是治疗人心的医师,专为我疗伤。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伤痛,我彻底好了,杜庭微说他会替我处理好一切,所以我一个月没有开机,乐得清闲自在,结果今天早上一打开,上百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一半是金叶榆,一半是同事。我忽视金叶榆,好像暂且忽视他变成我的潜意识动作。大体浏览全是问候信息,我懒得一条条去看,于是按了全选,全部删除,再给几位关系好的报声平安。给陈洁的信息一发过去她就打了电话来,我一接通她都快哭了。“师父。”尾调拉的长长,真是小孩子哪,谁会这样跟一个男人撒娇。“哭丧哪。”“师父,你今年是不是撞小人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连着出事啊,我联系人给你跳个大神好不好?”前面的话我挺赞成,但我想象了下后边那句的场景,浑身不舒服。“别了,别到时候鬼没赶走,再把大神附身上,两个天天打架,我得虚死。”“说的也是啊,对了师父,我上周休息去南山上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要戴着啊,保佑你伺候平平安安,那个山上的大仙很有名的。”是,挺有名,平安符十块一个放淘宝上卖,批发九块。“嗯,好,我回来就缝工作牌上戴着。”“啊?师父,你回来戴?”“不然哪,你送来?”不过送酒店来好像不太好吧,还是对面对家酒店。“我刚刚给杜哥了。”“杜哥?”这哪门子认的杜哥啊,上次还说看不顺眼哪,要不要改口改这么快。“就你哥啊,同居那位,特别帅那个冰山大美人。”我懒得反驳同居,直接问,“美人,啊不是,我哥去酒店了?”我住的这家就在我工作那家对面,比它还高一星,杜庭微闲的没事串门去了?去那里干嘛。“对啊,收拾你的东西,办理你的离职手续。”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玩意,离职?”“你,师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踢了一脚沙发帮,“我知道个屁啊,杜庭微说是我的意思?”“那倒没有,就是,杜哥态度特别坚决,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干了,杜哥说这个酒店你再干几天,他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我滑坐下来,冷静想着,确实是这样,这次这个不要我命,就要我一个菊花,那个婆娘不知道多少个情人,万一下次来一个也不要我命,要我一个鸡巴,你一下我一下,我最后还有骨架吗?杜庭微做的是没错,他也是担心我,不,他最担心我,但是,我一不会写作文,二不会写歌词,我不干这个,我靠什么活啊。“师父?”“啊,我知道了,他跟我提过这个,我迷迷糊糊答应了,刚想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多嘴让你们起误会了,那我得愧疚死。”“大可放心,我和我哥生不起误会来。”“那就好,师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离职了不能离心啊,我做不成你徒弟也要做你朋友,你可不准拉黑我。”“我名单一共几个人啊我就拉黑你,拉了都空了,放心,我不拉你。”“这话....”我被自己无意识的顺嘴逗笑了,“反正不会不理你,听见了吗?”“嗯嗯,知道, 哎,来了来了,师父,黄领班叫我干活去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多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是他们家的哪。”黄石是和我轮班的领班,我两工作没交集,相处还行,就算经理偏爱我,他也没给我使过绊子,这下我走了他就是唯一领班了,就算招新他也是老人了,他当然得神气,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我也神气。“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敢瞎扯,你跟好他,黄领班这人除了有个小骄傲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还能好好带你。”“啊,我知道,我就表下忠心嘛,你还不领情。”我笑起,“知道,等有空请你吃饭奖励你,好不好?”“说定了,不许赖哈,那我走了师父。”我挂上电话,发了会呆,开始正式接受自己已经是下岗职工的事实。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他妈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把手机扔了。响了十几秒,电话挂断,滴滴两声短信音。我想着短信应该伤不到我,于是才爬过去捡起手机。“我是于燕。”于燕我知道,是杜庭微工作室的负责人,五十多了办啥啥靠谱,一点没更年期症状,杜庭微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但这也没法验证这就是本人啊,那女的情人连我希望工程捐助的事儿都扒出来了,结果还不是假的。手机再次打过来,我下意识就要扔手机,叹口气又把手伸回来,妈的,被这么一下搞成被迫害妄想症了。我不会被引诱,更不会被骗,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接通电话。“喂。”“是小夏吧。”声音好像没错,不过,这客客气气的,听着怎么更像诈骗的。“啊,是的。”“啊,打扰你了小夏,我想问一下,你办公室里的电脑想要什么牌子,墙壁桌子柜子什么的,都喜欢什么色?”我满头的问号,我有个尼玛的办公室啊。“我办公室?”“小杜没跟你说吗?”你们今天是跟这个句式杠上了怎么的。“他前些天忙来忙去的,刚给我打电话说等下会有惊喜给我,这不姐您就打来电话了,就这个吧?”于燕笑笑,“小夏,套我话哪?”被识破好没面子,“哪有,这不心急吗?”“你就问我好了,小杜榆木脑袋,估计要等你上班那天早上才跟你说。”“就是就是,那姐你跟我说说呗。”“他之前一个月,非要在北京开个画廊,让我挑个离你们公寓近点的地儿,还要治安好,环境好,这不为难我吗?我急急忙忙找,后来他实在急得等不住,就出来和我一起找。”“姐,是不十月二十多号。”“对啊,怎么了?”“没怎么,你继续。”正是我摔下楼梯在家休息那几日,我说每天早上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干这个去了。“找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让我一个月内把画廊开起来,我是真服了他了,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没一天让我省心,全工作室陪着他忙,那边招聘画廊工作人员,我这边操心装潢,过钱嘛,我不放心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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