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听到走这个字,萧云泉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有些恍惚的看着手里的鹰,看了半晌才意识到,这鹰居然两只翅膀长短不齐。景墨如今以旁观者的心态再看当日的情景,突然有些懂了萧云泉为什么不愿离开。从小便被父母漠视着长大,突然有一天父母自尽,自尽前却还要拉上他,嘴里说着什么万生皆苦,不如就此离开,再不理世事,无欲无求方能长久...就在景墨感慨的空档,记忆中的自己又出现了,这次他手里还握着柄小刀,毫不犹豫的戳进了胸口。随后,他蘸着胸口流出的心尖血,在草鹰上涂抹片刻,草鹰竟然真的动了动,接着歪歪斜斜地从萧云泉掌心飞起来,盘旋两圈,冲向火海之外。景墨趁着萧云泉望向草鹰愣神的刹那,以掌为刀,径直劈向萧云泉颈间,在萧云泉晕倒的同时稳稳接住了他。随即景墨按了按自己被扯痛的胸口,抱起萧云泉冲出火海。再之后,他回身看向火光中的长空厅突然愣了片刻,对着自己下了个符咒。这恐怕就是自己失忆的原因了,景墨睁开眼睛久久没有回神。“你醒了啊?”宁知非看他睁了眼睛,对着他晃晃手指。“怎么又是你?”景墨有些嫌弃地看看他,突然环顾四周:“萧寂呢?”闻言,宁知非脸色倒是有些诡异,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做饭去了。”“什么?”景墨愣了。“给你做饭去了。”宁知非撇撇嘴:“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谁,半梦半醒的,每次把粥端到他嘴边,他就一直嚷嚷难吃。”“是我?”景墨诧异地问。宁知非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答对了。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毛病,之前明明病的伤的快死了,都能一言不发地啃干粮。现在倒好,只不过灵力耗尽,就昏睡不愿意醒不算,好心给你喂粥还能被你挑三拣四。”“你喂的?”景墨说完下意识摇头:“不对,肯定是萧寂喂的吧?”“谁喂的也不影响粥的味道。”宁知非翻了个白眼,突然明白过来。如果是孤身一人,那再重的伤病都可以硬抗。但如果身边还有另一个可以依赖的人,那心底里那点柔弱便终于寻到了宣泄之处。粥不好吃,床褥太硬,光线太亮,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不舒服,我很难受这话的代替。宁知非看着景墨,无奈地再次翻个白眼,没想到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也能软弱至此。“你那是什么表情。”景墨有点尴尬。他试着给自己辩解:“可能最近变挑食了,你也知道,萧家比较有钱嘛。”“头好晕啊,寂寂。光线太亮了,寂寂。这粥难喝死了,寂寂,我要喝小米粥,之前喝过的那种,你亲自熬的,软软糯糯的小米粥。”宁知非学者景墨的语气说完,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景墨错愕半晌,咂砸舌。“行了,说正事。”宁知非看他傻愣愣的样子,最终发了善心:“既然知道了连理枝的解法,你解不解?”景墨闻言眨眨眼睛,忽然道:“你怎么不急着去救宁渊了?这聚龙山一共四道大阵,如今还只破了两个吧。第三阵和第四阵,之前从未开过,我真不知道破解之法。”“在等人。”宁知非明显不欲多言,把话题又转了回来:“之前你说跟萧云泉不熟,没法解,如今这么熟了,连理枝总能解开了吧?”景墨闻言,默默摸了摸右腕,沉思良久才道:“解。”随后他看着出现在帐外的蓝色身影,轻声补充道:“解是要解,但要偷偷解。”“醒了?”萧云泉端着粥碗进来,看见景墨已经坐了起来,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他把粥碗放好,又伸手探向景墨额头,试了一会儿才说:“终于退烧了,吃点东西吧。”景墨抬头看他,慢慢笑了起来:“寂寂,你好贤惠。”萧云泉闻言没什么反应,宁知非倒是蓦地瞪大双眼。随后他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保持着平静的面容起身告辞,离开营帐走出好远,才忍不住放声大笑。说萧云泉天赋过人的,说萧云泉端雅无双的,甚至说萧云泉冷血冷情的都有不少,但说萧云泉贤惠的,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寂寂啊,如今我恢复了记忆,我们不如?”景墨看了看萧云泉欲言又止。“不如什么?”萧云泉闻言以为他终于愿意把话说明,耳根微微泛红。景墨倒是没注意看他神色,而是偷偷从背后拿出坛酒:“不如我们痛饮一场?”萧云泉看着景墨跃跃欲试的样子,略微有些期待地点点头。“寂寂,你之前喝过酒吗?”景墨把酒坛放在桌上随意问道。“没有。”萧云泉摇摇头。景墨回忆了一下,果真每次在宁王宫里偷看萧云泉赴宴,都没见过他喝酒,于是他好奇地问:“为什么从来没喝过啊?”萧云泉倒是看了看他,顿了片刻才说:“无人相伴。”“啊?没事没事,以后我陪你。”景墨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想了想,举杯说到:“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萧云泉端起杯子,一口干了。“有点忧国忧民是吧?”景墨笑着给他重新倒满:“哎,对了,我发现你还真敢说啊,还什么总角之交,随口就来。在那之前,你怕是都不认识我吧...”景墨说完,自顾自也喝了一杯。萧云泉也跟了一杯,笑着摇摇头:“略有耳闻,但没见过真人。”“你果真不记得了。”景墨喃喃自语。“什么?”萧云泉问。“没什么,再来。”景墨重新倒酒。酒过三巡,景墨看着萧云泉清澈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好。他本是打算将人灌醉,偷偷解了连理枝,但看现在这情形,究竟谁先倒还真不好说。于是趁着萧云泉不备,他偷偷往自己那坛酒里丢了个东西。就这么又喝了两坛,萧云泉才终于目光迷离起来。“喂,寂寂,你还真厉害啊。”景墨扶着他躺在床上,长出口气。想他自许酒量不错,但这次要不是有从宁知非那儿借的避酒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得手了?”帐外等候多时的宁知非看见信号,快速闪身进来。景墨点点头,伸手在萧云泉眼前晃晃,萧云泉眼神迷离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开始吧?”宁知非道。“等等,等等。”景墨小跑着出去打了盆水,替萧云泉擦好脸又喂了点醒酒汤,这才拉起他袖子看向腕间的连理枝红纹。“果然和你的不一样。”宁知非也伸着脖子看过来。“开始吧。”景墨坐定,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开始画符,片刻后,暗紫色的符咒便将萧云泉整个笼罩起来。“成了?”宁知非看看萧云泉,又看看景墨,最近目光落在二人的手腕上:“怎么还在?”“不行,解不了。”景墨错愕地看着他,沉思片刻道:“难道,每个连理枝的解法都不一样?”宁知非还未等开口,帐外突然传来声惊呼,随即一柄通体青翠的剑对着景墨就直直刺了过来。景墨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反应不及,眼看着要被剑光所伤,突然凝光凭空出现,横在他面前挡了这一剑。景墨看见凝光心下大惊,凝视看去却见萧云泉双眼紧闭并未清醒,他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帐外。“你们想对他做什么?”苍尔持剑而立,眉眼间全是怒意。“误会误会。”景墨连连摆手,余光突然瞟见躺在床上的萧云泉忽然动了几下,侧身翻向床边,眼看就要滚下床。他赶忙俯身把人抱紧,又挪回床上,谁知道萧云泉在他怀里居然微微睁开了双眸,眯着眼睛说了句难受。景墨听了这话心尖发颤,又想到他是第一次饮酒却被自己灌了这么多,顿时心疼得不行,一边拍他一边安抚道:“好了好了,乖,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想喝水。”萧云泉怔怔地看着他,说完又霸道地改口:“不!不要水!要喝茶。”“好好好,你先躺在别乱动啊,我去给你倒茶。”景墨扶着他躺好,走到桌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帐内还有宁知非和苍尔这两个人。“你们究竟想对云泉做什么?”苍尔低声呵道。“倒茶。”景墨晃晃手里的茶壶,发现已经空了,于是他对着床上的萧云泉道:“你等等啊,我去给你重新沏一壶。”“我跟你一起。”一直没说话的宁知非突然出声,也不等景墨回话,直接跑了。景墨拎着茶壶回来的时候,苍尔正蹲在床边跟萧云泉说话。景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苍尔开口时闪身躲在了门边。随后,他就听到苍尔问:“云泉,景轻尘从始至终都没承认钟情于你,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第36章 哪敢劳你大驾景墨听了这话呼吸一顿,随即想到以往种种,不得不承认,苍尔这话的确没说错。失忆前的口是心非暂且不论,失忆后先是顾及着连理枝不敢承认,后来更是忆起预见到的未来,不能承认了。躺在床上的萧云泉并没开口,但微睁的双眸也不像是已经昏睡。苍尔不甘心地继续追问:“他就真的那么好?”这次萧云泉倒有反应了,他微微颔首,说了个好字。“为什么?”苍尔突然提高音量:“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琴鼓山和周府那么多条人命,你忘了?刚刚又...为什么,你为什么宁可背负骂名,背弃一切也要护着他?”萧云泉听了这话先是摇摇头,接着便沉默下来。沉默到景墨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轻轻说道:“骂名又算什么,他曾只为我一人赴火海,那我就算为他挡下所有生灾死劫又有何妨?”“要是,他并不是为了你呢?要是他是为了其他目的呢?”苍尔高声质问。景墨手里的茶壶陡然坠地。“你就真打算一直躲着他啊?”宁知非眼看景墨再次有溜走的趋势,不得不开口。“是他先不理我的。”景墨看了看由远及近的蓝色身影,心知跑不掉了,下意识往宁知非身后躲去。自从酒醒之后,萧云泉就对他不理不睬,他又因为心里有鬼,不敢凑上去,两人已经两天没说过一句话了。萧云泉原本也不想理他,但看着他和宁知非拉拉扯扯,微微皱眉,突然对着宁知非俯身施了个礼:“请宁公子转告他,云泉明白了。”景墨原本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但眼见他留下句明白了转身就走,心里突然又不是滋味起来。“你明白什么了?”等景墨反应过来,这话已经脱口而出。萧云泉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背对着他缓缓说道:“苍家与宁家早有婚约,苍慕珠又是我表姐,恕我不能对此事不闻不问。但景公子请放心,我会尽力不碍公子的眼,待此事一了结,我即刻起身返回临川,自此,一别两欢。”“不是,我...”景墨话还没说完,萧云泉便再次抬腿,径直走了。“你们到底怎么了?”宁知非疑惑不已。“还能怎么?”景墨叹了口气:“恐怕苍尔已经把连理枝的事情告诉他了吧?”宁知非闻言略一思索,马上说道:“不可能,就算他看见我们在下符咒,也不至于猜到连理枝,毕竟这种禁术十分少见,他不会知道。”“管他知不知道。”景墨蹲下揪了跟狗尾草叼在嘴里,突然问:“你说,景家预见到的事情,还能不能改?”宁知非闻言愣了一下,犹疑地问:“怎么突然问这个。”“突然想起来的。”景墨道。宁知非知道他没说实话,也没再问,只是肯定道:“不能。”“真的不能?”景墨不死心地追问。“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宁知非神色凝重地问:“你可是预见了什么?”景墨随即笑了笑:“你想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景家的预见能力。”宁知非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说正事,你这两天怎么都不急着救宁渊了?”景墨站起来推了他一把,转移了话题。宁知非闻言,脸上神色暗了下去,沉默片刻道:“不是不急,只是他的未婚妻已经到了,此事自然由她主持。她说有法破阵,但需要再准备两日。”“未婚妻?你是说苍慕珠?”景墨想了想,瞬间了然:“也是,苍尔和她一路,苍尔到了她肯定也到了。”随即,他又想到什么,疑惑地问:“说起来,这降苍山离聚龙山,比临川离聚龙山还近些,他们怎么比我们还晚到?”“不知道。”宁知非不愿多提苍慕珠,低声叹了口气。景墨一想到宁知非和宁渊的事情,也替他叹了口气,叹完才想到,自己这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于是再次叹气。“别叹了。”宁知非瞟了他一眼:“ 你跟萧云泉,就这么着了?你明明...他也...”景墨摇摇头:“你不懂,我能入了他的眼,只是因为他以为当日我一心救他,别无所求。”“你本来不就是一心救他,别无所求?”宁知非盯着他。“可是...”景墨摸了摸右腕,再怎么别无所求,有了连理枝牵绊,都会变了味道。“对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个事情。”景墨突然话锋一转,疑惑地问:“你知道萧家的生死符吗?”“那是什么?”宁知非一脸迷茫。“连号称博览群书的你也不知道?”景墨微微皱眉,半晌突然道:“他又骗我!”“你说什么?”宁知非问。“没什么。”景墨撇撇嘴,抬腿往前走去。萧云泉自从说完那番话之后,整整两日竟然真的没再出现在景墨眼前。用膳他不出现,讨论破阵之法他不出现,甚至,眼看着已经布置妥当就要攻阵了,他还没出现。景墨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眼巴巴地跑到苍尔身旁,试探着问:“苍少主,这破阵之法可是已经妥当?”苍尔看看身边的苍慕珠,不情不愿地对景墨道:“明知故问,我姐姐亲自出手,管他什么五行八卦生死门,绝对万无一失。”“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景公子请放心,等会儿布置妥当,只需一人进阵略阵,我在阵外根据试阵情况推演出生门即可。”这次开口的是苍慕珠。“那可用我做什么?”景墨问。“用你?你别添乱就好!”苍尔瞪他。景墨撇撇嘴,仍不死心:“那,可用萧宗主做什么?”苍尔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头扭到一边,这下连瞪都不瞪了。“真的需要他做什么?”景墨诧异地看向苍尔,最终直截了当开了口:“说到萧宗主,苍少主,你可知道这几日萧宗主在忙些什么?”就算萧云泉躲着他,他原也不至于如此心焦,但昨日傍晚,宁知非说他曾在萧云泉帐外,见过一汪血水...“怎么,害他至此还不够,你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苍尔听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眼冒火。“他怎么了!”景墨瞬间惊了。“怎么了?你景公子凭什么管他怎么了?与你何干?”苍尔冷冷放下这话,扭头再不看他。景墨心跳漏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拔腿就往萧云泉营帐冲,谁知道冲到一半,竟然迎面遇上了缓步而来的萧云泉。“你怎么了?”景墨张口就问。萧云泉往旁边挪了半步,躲开了景墨,随后继续缓步向前,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你回答我!”景墨快步跟上,伸手就拉他手腕。萧云泉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轻轻一避,轻易躲开了景墨的手,脚下却不停。景墨急了,站在他身后大吼一声:“萧云泉!”萧云泉置若罔闻,直接走了。“刚刚怎么了?他还是不理你?”宁知非看景墨跟在萧云泉身后回了阵前,压低声音询问。景墨看着萧云泉,叹了口气。“云泉?”苍尔见萧云泉缓步而来,马上凑过去。萧云泉对着苍尔和苍慕珠施了礼,缓声开口:“已经布好了?那开始?”“我也一起去吧?阵内情况不明,何况你还要...你们又没...多个人进结界照应总是好的。”苍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吞吞吐吐继续道:“只不过是去结界里呆着而已,我没问题的。”“不用你。”萧云泉说完对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云泉,进阵之后注意些,千万记得我们的谋划。”苍慕珠拉住了还想开口的苍尔,对着萧云泉拜了拜:“此番,辛苦了。”萧云泉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唤出凝光。景墨一直在盯着他看,见状连忙纵身拦在他身前,张口就问:“你要做什么?”萧云泉这次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轻挽凝光,用剑尖侧面拍了他手臂一下,借着巧力将他逼退半步。趁着这个空档,萧云泉提气凝神,食指狠狠擦过剑尖,以血为媒画了个符,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符拍在了五行八卦阵的结界上。景墨看着萧云泉滴血的指尖双眸微缩。萧云泉却根本不管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结界上慢慢出现的缺口轻轻一笑,抬腿迈了进去。景墨眼见他进阵之后,剑身的蓝色灵力顿时变暗,哪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冲进了阵里。在他进去之后,结界的缺口快速缩小,最终彻底闭合。“那什么,萧寂,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景墨有点尴尬地盯着萧云泉背影,欲言又止。“景公子跟进来做什么?”萧云泉终于回身看了看他。“啊,那什么,大敌当前我也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嘛。”景墨说。“那请景公子自便。”萧云泉提剑在地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这是什么?”景墨厚着脸皮凑过去,眼睛却盯着萧云泉的食指。食指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雪白皮肤上暗红色的一小片看着让人心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萧云泉用剑指着尖头,沉声道:“景公子,请选吧。”景墨连忙摆摆手:“要我说啊,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我如果不愿意呢?”萧云泉问。“萧寂,你...”景墨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何况,就算我愿意,又哪敢劳你景公子大驾?”萧云泉看他愣住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话往回圆了圆。“我...”景墨一直自诩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萧云泉,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对我无话可说?”萧云泉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眸色却冷得如同寒冰:“既然如此,景公子又为何要跟来?”景墨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他抬头张嘴,突然余光扫见一抹可疑的绿色...第37章 八卦阵景墨下意识唤出暮紫挡在萧云泉身前,谁知却被萧云泉再次用凝光拍开,眼看着藤蔓缠上一点灵力也没有的凝光,景墨急了:“萧寂!”萧云泉挽剑连刺,硬是用毫无灵力的凝光将藤蔓悉数砍断。砍完藤蔓,他再次指着两个箭头道:“景公子,请吧。”“我不选,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墨见他来真的,干脆开始耍赖。“不选?”萧云泉问。景墨狠狠点头。“你要跟着我?”萧云泉再问。景墨再次点头。“不行。”萧云泉道。这拒绝的太过直接,景墨迷茫地眨眨眼睛,下意识就问:“为什么?”萧云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说呢。”萧云泉说完深吸口气,也不等景墨回应便随意选了个箭头,抬腿向前。景墨愣了一会儿,再次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了半晌,萧云泉身形突然晃了晃。“你怎么了?”景墨赶快伸手欲扶他,不料又被他躲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灵力出了问题?”景墨试探着问。他记忆恢复了,自然也知道连理枝疑似的影响,但第一自己灵力灵魄无碍,再怎么也影响不到萧云泉,再者,连理枝就算影响也很轻微,萧云泉这个情形,这么看也不算轻微影响。“不劳景公子费心。”萧云泉稳住身形再次向前。景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对着萧云泉的背影大喊一声:“萧寂!这种时候,你先别闹了!”萧云泉闻言脚下一顿,随即猛地回头厉声道:“究竟是谁在躲谁?”景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反驳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是啊,你景公子是谁?失忆时信誓旦旦不离不弃,一恢复记忆,先是对我字字诛心,后来甚至不闻不问。既然你一意与我划清关系,那对如今情形岂不是应该喜闻乐见?”萧云泉说完,垂下了双眸。景墨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萧云泉闻言抬头狠狠瞪向他:“那敢问景公子,我的茶呢?”“什么?”景墨愣了一下。“我的茶。”萧云泉瞪完,双眸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委屈:“当时我醉得不省人事,你借着倒茶没了踪影。”“我...”景墨顿时语结。“没影了不算,还把我随便扔给苍尔,自己则跑去宁知非营帐再不回来。早知...”萧云泉控诉到一半,突然身旁冒出几根藤蔓。他将灵力注入凝光,两下解决藤蔓,瞪了景墨一眼,又不说话了。“你先跟我说,你灵力究竟有没有问题!”景墨见状,突然有种疑似被骗了的感觉。萧云泉听了这话可疑地顿了顿,随即看着新涌出来的藤蔓,干脆收了凝光,以肉身相搏。“你想做什么?”景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提着暮紫就去支援。萧云泉也不理他,跟藤蔓搏斗几下,故意露出个破绽,将胳膊直接送到了藤蔓前。藤蔓顺势缠了上去,触手中间仿佛有数根小刺,萧云泉感觉手臂微疼,接着灵力就被慢慢吸了出去。他动了动手臂,将更多灵力凝聚在伤口之上,藤蔓吸了灵力,竟然有些冻住的趋势。景墨根本不知道萧云泉想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选择砸烂藤蔓。藤蔓消失之后,景墨看着萧云泉月白色衣袖上漫漫渗出红色,随即皱着眉强硬地握住了他手臂。萧云泉不说话也不抽手,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不理会,颇有一副打算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两个人僵持一会儿,景墨看着血越渗越多,无奈地放软语气哄道:“寂寂,别闹别扭了啊,我们先检查伤口行不行?”可能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萧云泉这次倒是没躲,甚至还配合地把胳膊往前递过去。景墨轻轻撸起他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几个红色的小圆洞异常明显,虽然伤口都不大,但血一直没停,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很疼吧?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景墨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眼看着伤口又往外冒血珠。他皱着眉头再次拭去血迹,在怀里摸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于是只能对着萧云泉道:“你有药吗?”“没有。”萧云泉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景墨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再次向萧云泉确认:“真的没有啊?寂寂,你这伤不止血不行的,真的没有我可用土办法啦?”萧云泉愣了愣,犹豫地问:“什么土办法?”“就是烧点草木灰什么的。”景墨边按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边用眼睛在地上寻觅枯枝败叶。想到黑乎乎脏兮兮的草木灰,萧云泉表情凝固了片刻,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景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宁知非的乾坤袋,他下意识就问:“怎么是宁知非的?”萧云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且用力将胳膊抽了回去。“你干什么?血还没止住呢!”景墨不由分说地把他胳膊拉回来。萧云泉再次往回抽。景墨突然间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症结所在,他柔声道:“乖啊,这袋子上画了他的印记,我才知道的。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好不好?”见萧云泉没再往回抽胳膊,景墨连忙轻轻替他挽好袖子,就开始涂药。景墨涂得小心又仔细,萧云泉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垂眸轻声道:“景墨,我们和好吧。”景墨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以萧云泉过往的性格,要他说出如此放低姿态的话来,需要多大勇气。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这种敷衍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萧云泉看他不说话,再次垂眸半晌,继续说道:“景墨,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也总该给我个缘由吧?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一直看不惯我的装腔作势?”“我没有。”景墨听了这话,猛地看向他。“我知道。”萧云泉突然笑了笑,接着席地屈膝而坐,将头枕在了腿上。“你怎么了?”景墨连忙蹲下看他。“一报还一报。”萧云泉说完,闭上了眼睛。景墨愣了一下,伸手试探着推推他:“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可是萧云泉已经放慢了呼吸,明显已经睡沉。景墨再推了两下,见他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慌了神。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萧云泉在一片迷雾中醒来时,瞬间记起了苍慕珠的话。他按照方位大概查看一番,并没看出什么名堂。然而八卦阵已启,八门皆开,他不得不随意选了一道门。门后,居然是一片火海。景墨围着萧云泉转了两圈,强自稳住心神,随即仔细回忆起之前种种。进阵之前,苍慕珠提过谋划,那究竟是什么谋划?还有,这阵既然叫做五行八卦阵,为什么进来之后,任何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仿佛还根本没有进阵?景墨垂眸良久,忆起萧云泉的那句一报还一报,突然眉头紧锁。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抓起萧云泉放在地上的凝光,轻轻划过自己掌心。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景墨以掌击地,围着萧云泉和自己画了个保护阵,又将大半灵力附在阵中,眼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灵力也消耗大半,他这才感觉有些发困。于是他挨着萧云泉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身上呢喃道:“寂寂,你这个小气鬼,我马上来找你啊。”景墨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周围八个奇怪的门,其中一个门已经打开。他探头往门里看了看,烟雾缭绕得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萧云泉已经进来了,那他势必就在门里,想清楚这一点,景墨抬脚就迈了进去。门里的情景似成相识,竟然是烈火之下的长空厅!景墨只晃了一眼长空厅,就往里冲,谁知刚刚要触碰到火焰,四周景色突然变了。再次睁开眼,是一片萧瑟的冬景。景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水塘,再抬头看向过分高大的柳树,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不是柳树过分高,而是自己变小了。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自己的小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样子。孩童时代,还在结了冰的水塘边,景墨冒出个不太好的预感。随即,身后被谁猛地一推,他一点措施都来不及做,就栽倒在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