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台手机，前天刚买的，苹果的。”一个小孩弱弱地举手。另几个小孩都鼓起勇气提供信息，粗略算来陈端这一天的收入就有近一万块。“一万，敲诈勒索，加上猥亵未成年人，”谢逸低头看着陈端，“够你去拘留几年了。”“什么猥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猥亵——”陈端嚷起来。谢逸却不理他，仍旧以冷淡的音调说：“陈端，你满了18岁了吧？我听你爸说过，你是圣诞节那天出生的？”陈端脸色大变。岑巍也是一脸恍然大悟，原来谢逸迟迟不来初中部抓陈端的现行，是等着陈端跨进成年的那条线呢。“成年了，你就不再受未成年这个身份的保护。”谢逸说。“谢逸，你用不着这样吧，我今天拿了他们的，可以都还给他们，咱们私下和解，行吗？”陈端开始求饶，“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的，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我进去了他怎么办？”“我说的只是今天你勒索到的金额，据我了解，你每天放学来初中部，一个月时间，你猜会不会已经达到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量刑标准？”谢逸说话的时候看着岑巍。岑巍马上会意地点头：“那必须有了，一天一万，一个月就是三十万，哇，估计能判十年以上了。”陈端涨红了脸咆哮：“你——放屁！”“你也知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爸每天起早贪黑，一天打两份工，前几天他还跟我爸说，不知道你能上个什么样的大学，无论如何也要把你送进大学的校门。”谢逸冷笑了一声，“我应该让我爸劝劝他，趁早对你这个儿子死了心。”陈端红着脸对着谢逸胡乱地挥了几下拳头，但却没有挨着谢逸。他仰着脖子喊了一声，然后垂着头蹲在地上不动了。岑巍也鄙夷地看着他：“你每天在这里搜刮这么多钱，怎么也不让你爸的生活能过好一点？你爸养你这么个儿子，还真是不如养条狗。”谢逸朝岑巍皱了皱眉头。岑巍耸了耸肩，收声了。陈端最终还是被他们送去了派出所。几个被欺负的小孩也被劝说着去录了个口供，接着被闻讯赶来的家长接走了。谢逸和岑巍原本这时候就能离开，但谢逸站在派出所门口，一直到陈端的父亲出现。陈端的父亲在谢宇烽的公司里担任看门人的工作，原本因为身体原因并不很适合这个岗位，但谢宇烽念在他家境贫寒，给了他这个工作的机会。谢逸去谢宇烽的公司时就曾见过陈端的父亲。他想，他把陈端送进派出所了，这事儿也该由他来告诉这位佝着背的中年人。岑巍在派出所门口抽了一根烟，回头一看，谢逸沉默着走了出来。他给谢逸递了根烟，自己又拿了一根，两人站在派出所门前的路灯下，把那根烟抽完了。谢逸的侧脸冷峻而柔美，岑巍也不知道这两个截然相反的词语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浮现在了他的脑中。大概是他的确见识过谢逸在于辰身边时温和的一面，也看多了谢逸冷酷的样子。岑巍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并且说了出来：“要是于辰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会怎么看待你？”谢逸刚点燃第二根烟，吸了一口。他把面前的烟雾吹散了，低声说：“我不会让他看到。”23、第23章不能被于辰看到的一面，谢逸始终藏得很好。包括他学霸的这一面。于辰考完试很是紧张，心里没底，就来找谢逸对答案。“明天还有两门要考，你确定要这么早就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谢逸问他。于辰又有些犹豫了，抓了抓头，再叹了口气：“好吧，我等考完了再跟你对答案。”谢逸就又避过了这一考验。岑巍也来找他对答案，凑热闹似的，就在于辰已经决定了不谈论考试相关的话题之后。他们一同走在通往校门的这条路上，岑巍莫名地非要跟着他们，于辰的左边则是许戈。“你为什么要找谢逸对答案？”于辰第一个表示不懂，“你成绩那么好，应该找跟你势均力敌的人来对啊。”岑巍愣住，看向谢逸的时候，发现谢逸的眼神正看着别处。谢逸的嘴角微微勾起，明显在看笑话。可岑巍也不可能当面揭了谢逸的底。许戈本来不愿意参与岑巍挑起的话题，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以表示他的立场：“岑巍找谢逸，才是势均力敌吧。”但“一班谢逸”这个人物在于辰的意识里就像是一个梗，基本是破不了了，也就没让于辰发现出不对劲来。岑巍无奈之下，绕到于辰的左侧，搂着许戈的肩膀给自己解围。“行吧，我找许戈给我对答案，虽然我们差了二十多名——”岑巍欠揍地笑着，“聊胜于无嘛。”许戈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别找我，高攀不起。”就在岑巍和许戈追追打打地闹腾时，于辰已经走到了路边，他看到了自己爸爸的车子已经在等着了。“我该走了。”于辰轻声说。“嗯，回家给我发消息。”谢逸说。“以后就没有晚自习了。”于辰忽然有些沮丧。“我可以去你家找你。”谢逸倒是没怎么感到困扰。于辰转头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你来我家，你会很烦的。”之前因为晚自习让谢逸的四叔送自己回家，爸爸借机请谢逸来家里吃了一顿饭。那一顿饭让于辰决定再也不让谢逸在爸爸在家的时候过来了。他知道爸爸作为一个精明的业务人员，很懂得拉拢一切于自己业绩有利的关系。可谢逸毕竟不是那位谢市长，为什么也要被拉到那个关系圈的里面？他可以只把谢逸当成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爸爸为什么不能把谢逸只当成是他的朋友呢？于辰对爸爸显而易见地生出了一些意见。回家的时候，于辰闷闷不乐地问：“爸，你什么时候会再出差呀？”爸爸梗了一下，有些受伤：“辰辰，这是希望爸爸不在家里吗？”“不是。”于辰没忍心，还是否认了。“爸爸还真要出差一段时间，等你寒假的时候去了奶奶家吧。”爸爸又说。“要去奶奶家吗？”于辰猛地抬头。“你都快一年时间没去了，奶奶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想你了。”爸爸说。于辰低着头，很轻地嗯了一声。期末考试所有科目都考完，虽然于辰的爸妈对他的考试都不太关注，于辰还是挺期待自己的成绩的。他一考完就迫不及待找了谢逸，想要先通过对答案了解一下自己的成绩。虽然谢逸也不一定全是正确答案。但他就觉得找谢逸对过之后能安心一点。谢逸看了他的几道大题的答案，没告诉于辰自己是怎么写的答案，而是沉吟了一会儿。“嗯，能及格了。”最后谢逸点了点头。于辰找谢逸对的正是自己难以攻克的几个及不了格的科目。他马上大喜：“都能及格吗？”“可以，至少是及格。”谢逸微微笑了一下。“太好了！”于辰突然从他们坐着的长椅上站起来，搂着谢逸的肩膀用力抱了过去。由于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他们放学的时间早于平时，来接他们的车子也还没赶到学校，于辰特意拉着谢逸在学校广播站那边的花坛对答案。这块地方位置比较偏僻，又因为期末了没人会来广播站点歌，正是两个人独处的好去处。于辰这会儿太开心，更不用担心自己的过激反应会被其他路过的同学看到，就遵循自己的内心，以拥抱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他站着弯下腰，而谢逸坐着，谢逸的脸贴着他的胸前，于辰都能感觉谢逸听到了他猛烈起来的心跳声。这心跳声是有些太激烈了，甚至让他感觉到两阵交错出现的心跳。“不好意思，我太开心了，”于辰有些羞赧地说，“这都是你帮我的，谢逸，谢谢你。”他说完这句便想松开手，却没想到谢逸拿手压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身子往下一矮，就又坐回到了长椅上。谢逸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微微用力，就把他扣在了怀里。“不是我帮你的，是你自己的努力，”谢逸在他耳边说，“别忘了，这些题都是你做的。”于辰听了这句话又有些激动起来，他眼睛有些发热，于是偏过头，脸在谢逸的衣服上蹭了蹭。“我从来没想过能这么快就实现，我还从来没有全科及格过……”于辰轻声说。“我爸妈，他们都对我的成绩不抱什么期望了，他们以为我是想向他们证明自己，”于辰说，“其实不是的，我对自己的成绩一直就很着急，不光是因为比不上哥哥，他在的时候我也很想努力学习啊，只是因为我笨，他们又不愿意教我……”“以后不会了，”谢逸低声说，“我教你。”于辰感动地抱着他：“谢逸，你怎么这么好啊。”他们相互拥抱着坐了很久。于辰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才猛地惊觉。他怎么就搂着谢逸不愿意松手了？于辰很有些不好意思，放开谢逸的时候满脸通红。“明天开始就放寒假了。”于辰跟谢逸往校门的方向走，回头看了一眼校园，还有些恋恋不舍。“嗯，寒假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谢逸问他。“有啊，还挺多的，我想睡一整天，还想去山上住一晚，第二天起来看看日出，画几张画，”于辰说得兴致来了，“对了，我以前就自己去山上露营过，那时候我才上初一，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出国去玩了，我就一个人，背着帐篷上山了，是不是很厉害？”谢逸看着他，点了点头。“你呢？你有没有想做的事？”于辰问他。“有，就是明天。”谢逸说。“明天？”于辰想起明天什么日子，“是因为跨年夜？”“嗯，跨年夜，还有我的生日。”谢逸很淡地笑了笑。“啊？你生日？真的吗？就是明天？！”于辰惊讶地喊了一声。“是的。”谢逸说。“怎么办？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呢？我还没准备礼物！”于辰着急了。“不用准备礼物。”谢逸说。“不准备礼物怎么行！”于辰睁大眼看着他。“真的，我不要礼物，你人过来就行了，”谢逸也看着他，“所以，明天晚上，你能出来吗？”24、第24章“没问题啊，”于辰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别说他爸妈对他和谢逸的来往从来都是支持的态度，就算爸妈不支持，那也拦不住他的。“可能会在外面待得比较晚。”谢逸又补充。“哎？”于辰有些意外，“会很晚吗？”“嗯，我想一起跨个年。”谢逸说。谢逸的生日是年末最后一天，过了晚上12点就是跨到第二年了。真是个特别的日子。于辰觉得这也挺正常的，略微想了想，答应了：“没问题的，我都出来了，一定陪你跨完年再回去。”谢逸很开心，露出了笑容。于辰一回家就把明天晚上要去参加谢逸的生日会的事情跟爸妈说了。爸爸自然没有反对，他只是有些意外：“谢逸的生日是明天？我今天刚跟谢总通了电话，他现在还在海滨市出差回不来，难道谢逸生日谢总不陪着？”“我不知道啊。”于辰有些茫然。关于谢逸家里的事情，爸爸比他还了解得更多。但于辰不想借由爸爸的人际关系去刺探谢逸的秘密，而且那是谢逸的家人，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谢逸没有爸爸陪着过生日，不要紧，他陪着谢逸就可以了。于辰没告诉爸妈自己会跨完年再回来，爸妈也没问起。看来得知自己要去找谢逸，爸妈都是全然的放心。这大概是自己这么几年以来，第一次要求晚上一个人出门，而爸妈都没有提出反对的吧。于辰刚走出家门就接到了谢逸的电话。谢逸就像是在他家里安插了眼线一样。“出门了么？”谢逸问他。“刚出门，我正要去拿自行车呢。”于辰感觉这个冬夜里有一点冷，说话的时候都能看到呵出来的白色气体。“不用拿自行车，你走出小区就能看到我了。”谢逸说。“你让四叔开车过来了？这太麻烦他了吧。”于辰有些惊讶，但也没去取自行车了，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四叔没来，是我自己来的。”谢逸在电话里说。“你自己怎么来……”于辰脑海里浮现出谢逸蹬着自行车来接他的情景。竟然还挺帅气的。估计是因为谢逸太过于英俊的脸，就算谢逸蹬个三轮也是帅的。于辰被自己的联想逗得笑了几声，飞快地跑出了小区。但谢逸蹬的——不，骑的是一辆重型机车。黑色的车身，在夜色下有些发亮，冬夜里的风卷着叶子盘旋在车子周围，让倚靠在机车上的谢逸带了些亡命天涯的灰茫茫的酷感。于辰不太会形容，就感觉谢逸这亮相，校草足以被他比下去。“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一辆车？”于辰有些惊艳地摸了摸车子的坐垫。“向岑巍借的。”谢逸说。于辰疑惑地抬起眼睛，正看到谢逸把安全帽戴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岑巍把车子借给了你，那他开什么？”于辰拿手扶着头顶的安全帽，提高了一点音量，“哦，他已经去饭店了吗？”“他在家待着。”谢逸说。于辰还有点没懂，就在谢逸的示意之下坐到了他的身后。谢逸没戴安全帽，很显然这辆车唯一一顶安全帽已经给他了，于辰没来得及把安全帽摘下来，谢逸就发动了车子。他们俩的影子在疾驰的路上，跟风卷在了一起。谢逸把车子开到了桐宁湖附近，锁好车之后，带着于辰去了湖边的一家饭店。于辰好奇地左右看看，上了饭店的三楼，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湖心落下的一排光线，就像是连上了线的烛火，十分好看。于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不舍地落座，发现小包间里仍旧只有他和谢逸两个人。“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其他人呢？”他好奇地问。“什么其他人。”谢逸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淡淡地反问。“你其他好朋友啊，没有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于辰说。“没有。”谢逸垂眸说。于辰想起昨天爸爸说谢逸的父亲去了外地，可能谢逸过这个生日，就只有自己来陪他了。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谢逸，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啦。”谢逸看了看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你是16岁生日吧？”于辰眨了眨眼。谢逸嗯了一声。于辰忽然把椅子搬了起来，凑到谢逸身旁坐下，挨着谢逸，歪着头笑着说：“叫哥哥。”“什么？”谢逸有些吃惊。“我，六月十五过生日，”于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大了半岁呢。”“看不太出来。”谢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叫看不出来啊！”于辰顿时就有点想炸毛。“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谢逸找补了一下。于辰忽然就有些脸红。服务生推门进来点菜，打断了他们两人的闲聊。谢逸点了个烤乳鸽，文丝豆腐汤，清蒸鳕鱼，把菜单递给于辰，于辰点了份炒饭。谢逸挑了挑眉。“我很喜欢吃炒饭，但是家里不爱做，也不让我吃。”于辰小声说。“这个好办，”谢逸说，“想吃很容易，我点给你吃。”谢逸说着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到了于辰嘴里。于辰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咬着奶糖眼睛眯起来笑。“对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于辰忽然想起来，转身从自己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说了声，“生日快乐。”“是我妈自己烘烤的，味道还不错，因为你过生日嘛，就烤了一袋小羊形状的奶油饼干。”谢逸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揭开袋口看了看，笑了笑说：“这小羊饼干也很适合你。”“对啊，我们同年嘛，”于辰笑着说完，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我妈老拉着我在客厅里坐着，没机会溜进书房去画画。”于辰都觉得自己的创意乏善可陈，想不出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不是说过么，你能来就行了，不用带礼物。”谢逸说。“那怎么行呢，”于辰抓了抓头，“其实生日礼物延迟了也不太好，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逛会儿，有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喜欢的？”谢逸勾了一下嘴角，“可以。”于辰和谢逸吃完了饭，沿着楼梯走出饭店，两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来桐宁湖了啊，谢逸。”于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一次？”谢逸问他。“当然记得啊，其实我也不怎么跟人出门，许戈挺宅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拍视频什么的，玩游戏他都只爱玩电脑游戏，单机的那种。”于辰说。谢逸想了想，又问：“你喜欢玩什么游戏？”“街机，投币的那种，在游戏厅里玩，一堆人在你后面看，还有人给你喝彩。”于辰摩拳擦掌。“那我们去玩吧。”谢逸说。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游戏厅，在这跨年夜，游戏厅里挤满了出来跨年的小孩，闹闹哄哄的声音比机器的音乐声还要响。谢逸和于辰选了一台篮球机。原因是于辰一看到篮球机就不愿意走了，还想起自己曾经跟谢逸约球赛来着。谢逸拿着篮球站在机器前，只把袖子微微挽起一点，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淡漠，跟这种热血游戏还真有点不太搭。于辰转头看他，笑着说：“谢逸，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声哥哥啊。”“这是赌注吗？”谢逸反问。“是啊，愿赌服输嘛。”于辰点头。谢逸说：“好。”一局下来，于辰手都扔酸了，投进去650分，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转头一看，谢逸还差2分就到700。于辰睁大眼，哪怕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三局两胜！”谢逸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第二局谢逸又赢了。第三局自动取消。于辰揉着手腕跟谢逸走出游戏厅，有些不可思议：“我的投球准星算不错了，在这个游戏厅还没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呢，谢逸，你好强啊。”谢逸在隔壁的商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时候笑了笑：“谢谢。”“可惜了，没赢过你。”于辰仰头灌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时，于辰发现谢逸还在看着他。“怎么了？”于辰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谢逸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输了，叫哥哥。”25、第25章于辰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怎么行！我比你大。”谢逸勾起嘴角：“愿赌服输啊。”“我说的是我赢你的赌注啊。”于辰开始狡辩。“我也是说的我赢你的赌注。”谢逸鹦鹉学舌。“啊——”于辰抓着水瓶蹲在了地上。谢逸蹲在他面前，那手中的水瓶在于辰脸上碰了一下。“很不愿意？”他低声问。“也不是。”于辰耷拉着脑袋，“只是哥哥这个词，我哥哥……”谢逸眼神一顿。“哎，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提不开心的事儿。”于辰一手搭着谢逸的肩膀，“行吧，我愿赌服输，谢逸哥——”谢逸却拉着他站了起来：“不欺负你了，走吧。”谢逸和于辰又去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坐在石桌旁看着于辰吃，买了一些好看的好玩的，看着于辰边走边玩。于辰发现自己的小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疑惑：“谢逸，今天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有什么区别吗？”谢逸只是笑了笑。“可我还没有买礼物给你，你不是说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啊。”于辰说。“不急，”谢逸看着他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就要到跨年了。街边的商店逐渐开始关门，等着跨年的人们聚集到了商业街的大荧幕下边，或是到桐宁湖或者沿江一带。谢逸骑着车载于辰到了沿江路，他们没加入到江边那群等着放天灯的人潮中，而是沿着沿江路朝观景平台走过去。观景台上也有不少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怕是不容易了。谢逸拉着于辰走到观景台的最右侧，至少这个位置暂时是安静的。“是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吗？”于辰的眼睛在夜色里也仍旧发着亮，亮晶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还没出来跨年过呢。”“其实我也没有。”谢逸说。“你也没有？那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啊。”于辰靠在栏杆上跟他闲聊。“在家，或是朋友叫出去吃饭，没到跨年就得回去。”谢逸说，“在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吃完饭就该看书了。”“你在家，是不是压力挺大的，”于辰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爸挺——严格的。”其实于辰也没听到爸爸说严格这个词儿，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觉得谢逸的个性应当是被家里的严格要求所限制成这样的。否则，谢逸也应该和他一样，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好，他很少在家。”谢逸笑了笑。于辰凑到他耳边说：“寒假的时候，等我爸出差了，你还来我家里玩儿啊，我也不老是拉着你学习了，我教你玩游戏，你玩游戏那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谢逸弯起嘴角，说：“好。”到了跨年的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等着倒计时了。他们耳边全是附近的人群的高声呼喊，说话的时候需要贴得很近。等到一分钟到了，就根本没办法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仿佛全世界都在尖叫，呐喊，挥别旧的这一年，给新的一年最明亮最灿烂的开端。于辰本来还只是想远远地看看烟花，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对着远处的烟火大叫了两声。他转头看向谢逸，发现谢逸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看着自己。于辰指了指自己，给谢逸做口型：“一起啊！一人说一句最想说的话！”他伸手过去想拉着谢逸。谢逸微微笑了笑，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于辰没看懂。他估计谢逸也没看懂自己在说什么，干脆拉着谢逸的手，朝着远方绚丽的天空把手臂举起来欢呼。等天空逐渐安静了，天空下欢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于辰的手还和谢逸拉着，他估计是太激动了，感觉手心有些冒汗。于辰不想弄脏了谢逸的手，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谢逸紧紧握住了。“新年快乐，于辰。”谢逸说。“新年快乐，谢逸。”于辰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我可以一起要么？”谢逸问。“可以啊，”于辰说，“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其实他问这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脸大，谢逸想要的，未必是他能给得出的呀。谢逸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要买给你，你这会儿才说，我可能只能等明天商店开门了再买给你了。”于辰有些苦恼。“不用买。”谢逸却说。于辰这就更不懂了，迷茫地看着谢逸。这会儿观景平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烟火熄灭的气味，也没再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俩的声音是这片夜空下仅剩的了。“给我抱一下就可以了。”谢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看着于辰的眼睛，然后把手臂微微张开。“抱？”于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要礼物的方式……于辰感觉自己只有在特别小的时候才会索要抱抱。在自己走路不稳摔了跤之后，受了伤之后，额外地需要抱抱。所以，在这冬夜里跟他要抱抱的谢逸，看起来也是怀有一丝脆弱似的。“不可以么？”这时谢逸小声问了句。“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于辰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地把谢逸抱住。谢逸往后靠了一点，腰抵着栏杆，手环着于辰的腰，用力地扣紧。他在于辰的耳边轻轻呼吸，明明是很冷的冬夜，说话间全是白色气体，可他的呼吸让于辰的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通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就让他们俩都很紧张。于辰感觉他们抱了很久，比昨天在花坛的那一次还要久了。他也不敢提前说要不咱们别抱了吧，毕竟这是谢逸自己提出来的礼物。谢逸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于辰还有点懵着，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谢逸是叫了他一声。“怎，怎么了。”于辰窘迫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逸接着说，“你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生我气么？”于辰看不到谢逸的脸，但感觉谢逸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了。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不会的，而且你好不好我很清楚啊。”“如果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呢。”谢逸又问。“能做错什么事啊，”于辰有些着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逸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啊，乖。”这声乖似乎把他们俩之间诡异的僵硬的氛围给打破了，谢逸轻轻放开他，抬起眼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于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好点了吧？心情好了，咱们就回家吧？”26、第26章于辰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谢逸说的那句话。但他想到睡着了，也想不出来谢逸能做错什么事儿，才导致谢逸会表现得有些害怕。他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向谢逸问清楚。如果谢逸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却错失了帮助谢逸的机会，他估计要后悔一辈子的。锦文中学高一学生领成绩单是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于辰都待在自己家里，在去学校之前他都见不到谢逸。于辰一方面对成绩单上的数字有些忐忑，一方面又很想尽快见到谢逸。为了不让谢逸在这三天里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辰一有空就给谢逸发消息。于辰坐在沙发上陪妈妈看电视，手里就捧着手机按个不停。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了解于辰，也确信于辰的聊天对象是谢逸，于辰这状态真是像极了早恋。他吃个早餐也要拍照给谢逸，还在拍完早餐之后给自己拍一张自拍，笑眯眯地对谢逸说早上好。元旦那天他问了谢逸一句：“16岁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这个问题上把天数改一改，问问题的语气总是一如既往地朝气蓬勃。于辰是想把自己的朝气带给谢逸。谢逸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很消极。于辰在这三天里没办法来找他，他也没有得到于辰的允许去于辰家里，第一天他把岑巍等几个朋友约出来补过了生日，后来的两天他就都在和岑巍四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