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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之下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1 / 1)

唐岑离开英国以后,回归到平静生活的艾森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试着忘记唐岑,交了新的女朋友,为她全心全意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但对着女朋友艳丽动人的脸蛋,他却再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直到在酒店里,唐岑撞到他怀里的那一刻,那颗死寂多年的心脏才剧烈跳动了起来。大量从心脏泵输到大脑的血液冲昏了艾森的脑袋,一向清醒冷静的人在唐岑面前做尽了浑事,就像青春期偷偷扯着暗恋女生的头发,拼命想要引起对方注意的男孩一样。“那天在酒店里碰到你,一起在酒吧里喝酒,甚至连这里的公寓都是对门,这么多的巧合,我怎么舍得再放手?”艾森亲吻着唐岑的脸颊、唇角,把隐藏在心底的感情一点一点展现在唐岑眼前,“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唐岑坐在沙发上,听着面前这个英俊的英国男人向他讲述着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他的倾慕、他的爱恋,与他有关,他却从未知晓。在过去的那一个多月里,唐岑用着锐利的尖刺武装自己,把所有的脆弱都藏了起来,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他和艾森之间的隔阂也因此越来越深。艾森爱他,会想他索取,但也逐渐摸清了他的喜好,会在他走向悬崖边缘的时候把他拽回来。在他封闭自己的时候,艾森一直尝试和他交谈,摸索着相处方式,但他一直拒绝回应这一切。在艾森把他的喜好习惯全都摸透的时候,他对艾森依旧毫不了解,不知道艾森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只知道不管他怎么赶,艾森都会陪在他身边。他自始自终就是一个可耻的胆小鬼,一边肆无忌惮地享受,一边懦弱地逃避现实。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里,自怨自艾的同时,还用尖刺狠狠地戳伤了艾森。等现在唐岑慢慢尝试接近艾森之后,看到被他伤得鲜血淋漓的人依旧可怜巴巴地等待他的回应时,他才明白艾森对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缓缓收起了锐利的尖刺。而在唐岑卸下武装后,之前与感情一同被隔绝在保护壳之外的问题也随之接踵而来。艾森的温柔让唐岑害怕,他侧过脸躲开了艾森的亲吻,“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离不开你。”“我很自私,可能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在利用你,把你当作陆晟的替代品。”唐岑不想离开艾森,想和他好好说话,一起生活,就算他知道自己对艾森不是那么单薄的感情,但是他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贪恋艾森的温柔,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也不敢像艾森那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就算被我利用你也愿意吗?”哪怕亲耳听见艾森的承诺,唐岑也不敢相信。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值得被人这样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护着,明明他是个不知爱为何物的人。或许是艾森的原生家庭给了他过多的幸福,才让艾森有无穷无尽的感情可以供他挥霍。在明知自己对他没有爱的情况下,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还是会亲吻他的嘴唇、他的无名指,用最温柔的声音向他许下承诺。“我愿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背上,唐岑却像被烫着了一样,猛地抽回了手。他摸着艾森亲吻过的地方,错开视线,不太自然地说道:“你带我去瑞士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以为...你要把我关进医院里。”艾森一时没反应过来唐岑说的是什么事,但看到他泛着红的耳朵又突然明白了。他抬手揉着唐岑的头,直到把那一头柔顺的头发揉得乱翘才收手,“说什么傻话。”这安抚地动作却让唐岑难堪不已,他把艾森的好意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之后又拿到他面前炫耀,可是艾森还是不介意,甚至还能对着他做这样亲昵的动作。这安抚地动作却让唐岑难堪不已,他把艾森的好意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之后又拿到他面前炫耀,可是艾森还是不介意,甚至还能对着他做这样亲昵的动作。唐岑说过自己只是在利用他,把他当作陆晟的替代品,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他也确实这么做。可是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同样的动作陆晟也做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让唐岑有这样的感觉,不管唐岑怎么催眠自己,艾森终究不会是陆晟的替身。他不需要成为陆晟的替身,陆晟根本比不上他。事已至此,唐岑也不想再瞒着他了,他该知道了那些黑暗难堪的过往。“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我还没有和陆晟分手。”唐岑隔着衣服绞着自己的手指,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连余光都不敢落在艾森身上,“他出轨了,但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和他分手,所以跑到英国,想散散心。”“我和他一样。”和陆晟一样,唐岑对欺骗来的感情没有忠诚可言,但他必须告诉艾森这个事实。之前艾森已经隐约从唐岑的态度才猜出一二,但他猜出来的和唐岑亲口说出来的,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性质。艾森挑起唐岑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没有错,是我趁虚而入。”那个时候他们都喝了酒,但他还算清醒,在唐岑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做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唐岑默许的,这都是他的错。这个回答完全在唐岑意料之中,但亲耳听他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唐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艾森这样被人践踏感情还能不知疲倦付出的人。“我不怪你。”艾森给了他台阶,唐岑也顺着下来了。那次到底为什么会变成最后那样,对已经处在交往状态中的两个人来说,已经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过去的事情越早翻篇,唐岑才能越快走出阴影。现在最重要的依旧是唐岑的病情,那些已经离开的人可以当做不存在,但时不时复发的病情是挡在他们面前完全无法回避的问题。艾森捏着唐岑脸颊上的肉,唐岑没打开他的手,连动都没动,任由他玩着自己的脸颊,但这亲昵的举动掐得那颗本就被戳得血肉模糊的心脏更加疼痛。明明身体已经被酒精麻痹了,为什么他还会觉得疼?第59章唐岑低垂着眼,盘着腿侧坐在沙发上。被胃彻底吸收的酒精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唐岑甚至能听见被酒精浸泡过的脑子里发出了咕咕冒泡的声音。带着酒气的泡泡冲散了他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片段,以及从心脏传来的阵阵疼痛。他还有很多话要和艾森说,也知道自己还想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清醒的,但是现在大脑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唐岑只能坐在那儿,放空自己的大脑,任由艾森的手指一下下蹭着他脸颊光滑柔软的皮肤。这段时间唐岑消瘦了很多,藏在衣服下的腰上肋骨根根分明,唯独脸颊上的肉没有完全消下去,勉强维持了他原来漂亮的皮囊。略带弹性的柔软触感让艾森爱不释手,之前他无意间蹭到过唐岑的脸颊,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再摸摸。他恨不得每天都能和唐岑这样亲近,那时的唐岑却十分抗拒和他做这样亲昵的动作。也许是顺从的性格给唐岑带来了太多的痛苦,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唐岑在艾森面前很少表现出温顺的一面。但唐岑也并非完全无法接近,艾森依稀记得他从酒会上偷溜回家的那个夜晚,把给他开门的唐岑按在门后,无视他的抗拒和挣扎,不停亲吻他。唐岑的指甲在艾森的脖子上挠出了一道道血痕,但当他的手沿着大腿往胯骨上摸去的时候,唐岑突然安静了下来。不愿意靠近任何人的唐岑,唯独在他提出**的时候不会推开他,在深陷欲望时还会顺从地露出柔软的腹部。唐岑不会拒绝和他上床,喝醉之后也不哭不闹,意识涣散的时候只会安安静静地跟着身边的人,这或许也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温顺导致的。所以艾森只能不断地索取,趁着唐岑意乱情迷的时候放肆地和他亲近。但唐岑的身体越来越消瘦,腰上的肋骨根根分明,就连膝盖蹭着他的腰侧时都有些疼,精神也逐渐走向了崩溃的边缘。艾森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病态的,畸形的,但直到被唐岑赶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唐岑分不清什么该顺从,什么该拒绝,而他为了短暂的温存对此放任不管,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艾森的目光落在桌上喝了一半的酒瓶,他很想和唐岑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但唐岑现在的样子就算愿意听,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醒来之后甚至不会在大脑里留下一点记忆。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拧上瓶盖,艾森拿着酒瓶和杯子正要站起来,却被唐岑一把拉住了。“你去哪?”唐岑勾着他的手肘,不敢用力也不敢松手。艾森准备离开的动作让唐岑心里升起了一股危机感,他害怕艾森离开,又不知道这恐惧为何而来,才下意识地拉住了他。艾森不明白唐岑为什么突然又露出了惶恐的表情,但他还是顺着唐岑向下扯的力道坐了下来,摩挲着唐岑的手背,温声道:“我去给你倒水,嗓子都哑了,疼不疼?”喝了太多酒,又哭哭啼啼了好半天,唐岑的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了。唐岑自己听不出来,艾森听着他越来越沙哑的声音,几次都想起身到厨房倒水,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一直拖到了现在。喝了太多酒,又哭哭啼啼了好半天,唐岑的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了。唐岑自己听不出来,艾森听着他越来越沙哑的声音,几次都想起身到厨房倒水,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拖到了现在。唐岑听到艾森问他疼不疼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喉咙里不适感。意识到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又多么丢脸,唐岑窘迫地松开了手,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艾森越走越远。艾森在厨房里兑了一杯温水,他将杯子塞进唐岑的手心里,等他慢慢喝完。看到他泛着红的眼角时,艾森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时间不早了,今晚先睡吧。”唐岑捧起杯子抿了几口,温热的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从胃里升起的暖意融化了脑海里翻涌的泡泡。“怎么了?”唐岑突然捧着杯子一动不动,艾森心里咯噔一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唐岑抬起头,看着艾森眼里的担忧,喉咙里才被压下的酸涩又开始翻涌。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堵在唐岑的心里,弄得他心绪不宁。他知道艾森看出来了,所以一直想和他谈谈,但他本就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和想法,只会用回避来解决问题。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总有一天他还是要面对这些,那不如趁现在借着酒劲全部都说出来。哪怕他说得颠三倒四,只要听的那个人是艾森,肯定还是能理解他的。他肯定会理解的......“之前我一直觉得身体是好是坏,病情加不加重都无所谓,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做那么多努力也只能让它不那么糟糕而已,不会变得更好,没必要再挣扎了。”唐岑一直在被动接受各种外界强加于他的感情,他不能在恶意中保护自己,却学会了抗拒善意,他的温顺成了伤害自己的利器。“我习惯过这种乱七八糟的日子,不想改,可是今天到医院的时候我又后悔了,明明你那么担心我,我还一直糟蹋自己的身体。”唐岑的手不停颤抖,杯子里的水泼在了他的手上,艾森赶忙抽了纸巾帮他擦去手上的水,却又听见唐岑说道:“我本来以为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可是真的看到你的反应,我又不那么想了,我甚至想过为了让你不那么担心,好好养病。”这要是放在半个月前,唐岑大概还会冷笑一声,把这些统统抛掷脑后。但不管他怎么对待艾森,对待自己的身体,艾森总是会露出那副担忧的表情,就像现在,明明杯子里水一点也不烫,泼在手上连红印都没留下,艾森还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他有没有被烫伤。就算是石头都会被捂热,何况是唐岑,他开始会因为让艾森担心而难过。但艾森对他越好,他越害怕。“但是可能没多久我又忘了,又是原来那副德行。”唐岑喉咙哽咽得几乎说不清话,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才不会哭出声,“我真的改不了,我也不知道我该变成什么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就和上次一样。”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浴室的镜子也还没来得及换,那个被生生砸出来的坑还留在那。唐岑每次看到那面破碎的镜子,都会想起来那一地的碎片和满手细碎的伤口,想起那个歇斯底里发疯的自己。“我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对着艾森的眼睛,唐岑颤抖着问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只会给你添麻烦,就算是这样你也喜欢我吗?”只有过一次的惨痛经历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唐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唐岑对艾森知之甚少,但他知道,艾森有自己的梦想,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人生茫然而不知所措,或许在他混沌度日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但艾森还可以走得更远,唐岑不想拖累他。“喜欢。”艾森捏着唐岑的下巴,吻上了被咬出了血、微微颤抖着的唇。舌尖描摹着唇瓣上的纹路,舔舐着上面星星血点,直到将上面的血迹完全舔去,艾森才松开唐岑,“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是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艾森根本想象不到,唐岑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他也从来都没想到,这段感情不是他一厢情愿。唐岑认真想过,也尝试过改变,但他做不到,这些要他一个人来完成还是太难了。“陆晟也是自说自话地追你,你答应了,那我呢?”艾森握着唐岑的手,望向他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能不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和他不一样!”艾森这一问让唐岑彻底慌了,他不知道会为什么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到了陆晟身上,这超出他的想象。他试图辩解,却始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只能不停地重复着:“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为了让艾森退缩的话最后又砸向了唐岑,他后悔了,后悔说这样的话伤害艾森。艾森看着唐岑慌乱的样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拍了手背两下,“我知道。”看着唐岑的反应,他就什么都知道了。“你真的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吗?”唐岑手指动了动,大脑却抢先一步压下了下意识要抽回手的动作。手放在艾森的手心里,唐岑靠了过去,头枕在艾森的颈窝里,用带着叹息的声音问道:“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我?”“因为我喜欢你。”不管唐岑问多少次,艾森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他同样的答案。他知道唐岑对自己没有信心,才会反反复复地确认,从他的回答里寻求短暂的安全感。唐岑一遍遍不停地确认,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到最后他干脆放弃挣扎了。喜欢就喜欢吧。唐岑趴在艾森的肩膀上,小声抽了抽鼻子。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第60章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双人床上,在深色的绒被上印上了不规则的金色波纹。那条金色光带的尾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的脸上,略微灼热的阳光很快就将他从熟睡中唤醒。唐岑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阳光才会如此刺眼,看光照进来的角度,唐岑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了。踢开卷在身上的被子,唐岑往阳光照不到眼睛的地方挪了过去。时间不早,一连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唐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葡萄酒的度数不算高,以他的酒量喝下半瓶还不至于到烂醉的地步,但醉酒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唐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迟钝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大脑里残留的记忆里混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翻腾冒泡的沸水,又像是抽象的色块,但唐岑勉强还能从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昨晚大致的对话内容。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唐岑知道自己很胆小,需要借着醉酒才能和艾森沟通,所以才不计后果地灌醉自己。但是喝醉之后,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说出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唐岑不知道是颠三倒四说不清话更丢人,还是对艾森恶言相向更糟糕,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太差劲了。唐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向着唐岑的脸上爬起。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唐岑抓过被子往自己脸上盖,将脸上的表情,那些微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唐岑的动作很轻,被子蹭过衣料发出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惊动了屋外的艾森。艾森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唐岑,嘴角微微勾起。他坐在床边,把唐岑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醒了?”折腾了好几天,唐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刚从睡梦中醒来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哭过的眼睛也微微肿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艾森说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唐岑额头的温度,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一片苍白的皮肤时,唐岑突然受惊似得往里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那是唐岑下意识的反应,在躲开的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了往回缩的动作。唐岑看着悬在面前的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慢慢蹭了回去,主动贴上了艾森的手。他拉高被子挡住脸上的表情,含糊地道了声:“抱歉。”在唐岑还没醒之前,艾森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唐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但现在手上微凉的触感和唐岑的动作让艾森彻底放心下来。艾森俯身把唐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以为你睡醒就忘了。”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不带一丝旖旎,唐岑摸了摸被艾森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还没习惯。”还没习惯主动靠近他,习惯和他亲昵。“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艾森把他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着他细腻柔然的皮肤。在痛苦里孤独挣扎了半生,现在平淡的生活对唐岑而言更像是虚幻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斥着痛苦的喜悦,唐岑一边做着美梦,一边提心吊胆,害怕梦醒,或是突然袭来的噩梦。或许噩梦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活在虚幻的梦境里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害怕梦醒的时候,自己又会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唐岑在边缘不停徘徊,随时都准备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可艾森却说他们还有时间。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艾森在规划他们的未来,这样大的差距,越来越显得他懦弱胆小。心脏一阵阵抽痛着,负面的情绪又一次笼罩着唐岑,自责将他包围,愧疚将他吞噬。“对不起。”唐岑抱着自己的膝盖,视线落在艾森手上,他不敢去看艾森的眼睛,怕他看见自己的心虚和懦弱,即使这早已暴露在艾森的眼前。“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希望你消失。”这样矛盾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无理取闹,就连唐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无理取闹,作践艾森的感情。“我真的很讨厌你,整天围在我身边自说自话,烦人得很。”但唐岑更讨厌自己,讨厌被情绪操控、被痛苦驯服的自己。从唐岑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艾森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唐岑第一次陷入崩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艾森很清楚过去积压的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解决,但这样密集地爆发,他害怕唐岑会撑不下去。艾森看见了唐岑颤抖的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看见了他的脆弱和敏感,也看见了他的挣扎。“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唐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但是和你待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唐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保证那天醒来,他会不会突然对艾森发脾气,像之前那样要他滚出去。艾森已经承受了很多来自他的恶意,不管是他习惯也好,喜欢也罢,唐岑都舍不得再伤害艾森。“我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唐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艾森能亲口告诉他。“我不知道。”艾森不能理解唐岑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他可以包容。“以后你想一个人待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回对面住,你想我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艾森拉过唐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回来。”“好不好?”唐岑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样,用力想把手抽回来,艾森却死死地握着,不让他挣脱一丝一毫。“我做不到。”唐岑握着被抓着的右手手腕,小声地呜咽着。他在不停地退缩,不断地把艾森推开,可艾森还是不停地向他许诺,向他保证,现在甚至斩断了他的退路。唐岑委屈地小声抽泣的模样落在艾森眼里,让他徒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感,明明唐岑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还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唐岑。”艾森松开了唐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捞进了怀里,“我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你说想我,我就原谅你了。”他也会难过,但他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唐岑给他一点点的回应。“我会尽我所能去理解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艾森说着蹭了蹭唐岑的颈窝。“控制不了就告诉我,我陪你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岑被他蹭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艾森更用力地搂着,从腰上慢慢收紧的力道告诉唐岑,不是他一个人在担心,艾森也在害怕。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抱久了,不管是被艾森抱着,还是主动靠在他肩上,唐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隔着衣物透过来的偏高的体温,温暖又有安全感,驱散了他的恐惧。“我尽量......”虽然这很难,但就像之前答应艾森的,唐岑想试试,试着学会去喜欢他,和他好好说话。“但是我做不到你不能怪我。”唐岑趴着他肩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怪你。”唐岑委屈的嘟囔听起来有些可爱,艾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唐岑无力地瞪视下,把苍白的皮肤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明白了。”艾森放开了唐岑的脸,把缠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有一点晚了,还是先起来吃午饭。”唐岑被他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胃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咕——”脸上和耳朵都泛起了红,艾森戏谑的眼神看得唐岑浑身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别笑了。”艾森被他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也不恼,牵起他的手往餐厅走去。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午饭,唐岑突然觉得所有的困惑和迷茫都被飘散在空中夹着香味的热气驱散了。唐岑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梦醒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或许等到梦醒的那一天,所有的困惑也会跟着梦一起消失,说不定到那时,经历过两次分手之后他就能彻底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清醒地活着太难了,所以在梦彻底醒来之前,就让他暂时迷失在像泡沫一样虚幻的美好里吧。※※※※※※※※※※※※※※※※※※※※评论区在问的案件是陆晟的凶杀案,牵扯到唐岑,和艾森无关,番外有be的单人故事,也有he的故事,正文是oe,主角有三个人,要让你们安心又不完全剧透,剩下我不说了。第61章吃过饭,艾森收走了盘子进了厨房。唐岑本来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他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厨房里除了流水的声音,偶尔还有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不过十来分钟,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艾森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这么早?”唐岑看了眼时钟,还没到下午五点,而且他刚吃完饭,这个时间吃药有些早了,“不是晚饭后吃吗?”“医生说第一天要观察一下,看具体的情况调整。”艾森从药箱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药,翻着药盒看着上面贴的标签,然后从包装盒里抽出两张说明书递给唐岑,示意他看上面的说明,“有两个,中间要隔半个小时,你先看一下。”等唐岑接过说明书,艾森才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唐岑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上写了什么,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好奇地抬头一看,却被艾森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看着他拿着刀朝餐桌走来,唐岑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拿刀干什么?”“切药。”艾森把刀放在桌上,转头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扁平的药片,放在干净平整的包药纸上。见唐岑半天没吭声,艾森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没切过吗?”边说还边拿着刀对着药片比画,灯光打在冰冷的刀背上,折射出的光在唐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唐岑从小到大生病要么打针输液,要么一口气吞下好几颗完整的药片或胶囊,哪里见过这架势,当下就被吓住了:“没有,为什么要切?”艾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唐岑同样诧异的眼神。他无奈地放下刀,从唐岑手里扯出说明书,摊在他面前,手指了指其中一行,“看这个。”唐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摄入量的注意事项。他扯过说明书,反复读了两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艾森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说明书,头疼道:“你之前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吃一整颗吧?”唐岑被艾森这问题问得脸上一热,尴尬地放下手里的说明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从生病以来,唐岑换过很多次药,那些说明书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已经被副作用搞得心神不宁的他光是看副作用就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心思算所谓的剂量。而且之前给他开药的医生没有提醒过,陆晟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唐岑怀疑过,但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人,只能凭医嘱和感觉吃药。难受就自己撑着,撑不下去就擅自停药,停药之后精神又出了问题,只能继续吃药,熬着漫长的适应期。周而复始,唐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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