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再见(*  ̄3)(e ̄ *)第25章诸位公主郡主的诗文是被贾元春用托盘捧着端进来的,贾元春的文学造诣非常的高,前面的女眷让她做了评委,加上她还是女官,端着托盘进来就顺理成章了,司徒越要的就是顺理成章,她舞剑弄了一身汗,把宝剑放回剑鞘里,讨饶的说“诸位弟弟们,哥哥实在是尽力了,就放哥哥一马吧,等会放灯,哥哥挨着给你的灯点火如何?”众人都答了一声好,才放司徒越回到位置上,司徒越从程掬的手里拿过湿毛巾,胡乱擦了脸,把宝剑交给他,让他小心的收起来,明日做个架子,放在书房就可以了。贾元春这才大大方方的上了台阶,把托盘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上面第一篇就是郁贵人的词,词牌就是沁园春。皇帝看了,眉头邹了几下,自己把郁贵人的词收了起来,塞进了袖子里,接着看了诸位公主的,公主们的师傅一直是那么几个人,然而,每个人的悟性不一样,诗词有好的有不好的,好的皇帝一人赏了一只金凤钗,不好的一人赏了一只金镯子。轮到郡主们的,皇帝不管好不好,统统一对嵌宝金镯子,惹得女眷那边满堂欢喜,还有几个颇为得宠的公主被宣召过来,对着皇帝一番撒娇,不管今天来的是公主还是郡主,每人又加赏了一匹上进的大红的缂丝牡丹纹布料,这下子,女眷那边是真高兴了。毕竟一寸缂丝一寸金。事情就发展到这里,贾元春含笑端着托盘就要退下,转身的时候被地上的地毯勾住了裙边,只要用力大步走出去贾元春就能把裙子从上面扯下来,不用动手手不用回头,然而她回头了一下,头上的一枚金钗一下子掉到了六王的怀里。六王本来不留意,谁想到一枚带尖的金钗就这么掉下来了,起初吓了一跳,杯子里的酒差点倒了,再看是一枚金钗,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就打趣这是美人投怀,贾元春已经呆掉了。皇帝也觉得有意思,当场下了旨意,让六王纳了贾元春做侧妃。司徒越在事后对着六王遥遥的举杯,六王回以一笑。侧妃已经算是高位了,贾元春是个五品郎官的女儿,按理说也不能一进门就是侧妃,尽管六王妃不高兴,六王府的女眷也把不欢迎写在脸上,但是,贾元春当天还是从宫里出来,直接到了六王的府上,中秋团圆夜,六王再一次做了新郎。甄妃和贾府的联盟岌岌可危,这和司徒越没啥关系,倒是贾府的人,以为得了天大的脸面。在路上遇到了承岳贾府的子弟也敢上去攀亲戚,贾政在工部也自觉比别人的脸面大了很多。于是,就做出了这种敢不投帖就登了荣王府大门的事儿。司徒越一直没有把贾政包括荣国府放在眼里,也没搭理贾政,第二天,天不亮,骑上马就去了早朝,他夜里已经收到了消息,北方的大军大破敌军,一个叫做蒋钦的将领俘获了匈奴的左贤王。当兵部把这个好消息宣布出来的时候,满朝沸腾,有人主张收拢外族人心,把这个左贤王放了安抚一番,赐下些钱粮让他们知道我□□富足强大。对于这个说辞司徒越恨不得给他一拳,没想到支持这个说法的人还很多。但是反对的也有很多,一时间朝廷上面的诸位公卿吵成一团。皇帝就问儿子们该怎么办。就连皇子们也分成了两派,三王和六王要求押回来,在太庙献俘。八王要求放了那左贤王。左贤王在匈奴的地位就如太子在朝中的地位,以司徒越来看,那个时候蒋钦就不该生俘了他,装作不知道直接在战场上砍了,一来震慑敌军,二来除了心腹大患,带着首级回来就好。也避免了如今朝堂上这些没领过兵的吵吵嚷嚷。皇帝就问司徒越“君明以为如何?”“孙儿就想问,将士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若是还要调拨粮草,国库的钱粮还要防着来年二三月的青黄不接赈济灾民,不如,哪些同意把那左贤王放了再赏赐钱粮的大人把家底给捐献了。赏赐外邦这种事国库实在是无能无力了,只好让各位大人们出力了,本王代表户部上下谢谢您呐,户部自愿出资给您家送一块匾额,不如这样,本王亲自题写,保证给诸位大人写的非常有诚意。”朝廷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人吗?刚才诸位大人还言辞凿凿的说了那么多呢,李大人,您先说的,您觉得本王这个办法如何啊?待会下了朝本王就派人去您家清点财物,您放心,户部的官吏做这个太熟了,哎啊,您居然晕了......这该如何是好,杜大人?您觉得呢?又晕了,这二位大人的身子骨不好,说晕倒就晕倒,哎,整日的为国操劳真难为他们了。”皇帝冷笑了一声,诏令吏部革除二人的职位,贬为庶民。早朝就这么结束了,司徒越顾不得和那些朝臣们一样,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一番,他还要回户部坐镇。马上就要进入腊月,各地的庄头们开始动身去京城主家们交一年的收入,司徒越早就派了人在各处城门那里盯着,想要以此来摸清各家的家底。等到户部闲下来的时候司徒越就开始清理往年的旧账,那些所谓的死账坏账挂满了户部的大堂,最多的还是当年太-祖朝那些功勋们借银子修府邸的账。这些功勋们有些没落了,估计也收不回这个账了,有些还在挣扎,像是贾家,司徒越向来没有人死账消的想法,那些没落的还真是没办法收回来,只好从那些还在挣扎的人家身上加倍的收回来。这一段户部在清点的是江南近五十年的税收,消息传出去后,昨天晚上存放账册的几处房屋起了火,幸好户部有人连夜的加班干活,账册没有任何的问题,倒是找出一个干活不认真的小吏,说是失手打翻了蜡烛。司徒越这一辈子就恨的就是夜半起火,一场大火让她一家子人命丧火海,如今还要再起一场大火想要烧了证据。司徒越默默的把满腔的怒火忍了下来,可是还是忍不住,吩咐户部日夜需要有人值班,将院子的的大缸注满水,冬日用火烤着不让结冰,日后所有账册,都要照着抄写一份以备万一。存放账目的院子每日有五十日轮流守候,如有意外,这五十人皆处以重罪。若是平安无事,每日每人发两倍的钱粮。吩咐之后,夹着账册,司徒越骑马去了皇城的崇政殿。大殿里面兵部的官员站了一屋子,刘金子请司徒越去偏殿坐了,亲自给他端了点心来,司徒越没吃早饭,也不嫌弃点心干,就着盘子吃了起来。过不一会,甄妃的宫女端着一瓦罐粥过来了,说是甄妃亲自熬的,请皇爷尝尝,此刻刘金子不敢给她通报,那宫女气呼呼的,也没办法,过了半个时辰,兵部官员匆匆走了。连兵部老尚书自己都跑的跟一溜烟一样,看的出来,事态比较急。司徒越站起来就去了崇政殿,刘金子掐着点给甄妃宫里的宫女通报了,皇帝看司徒越嘴角的点心渣子还没擦干净,就顺便把粥赏给了荣王。司徒越也不客气,端着一口气喝了,对着宫女谢过了甄妃,祖孙两个就说起了户部之事,那宫女不敢停留,小碎步出了崇政殿。“每到年关,地主都要收粮,咱们也不列外,如是有那家里贫苦的,也就算了,孙儿不是那种为了要粮能逼人家卖儿女的人。可是要是那种日子过的滋润的,还欠债不还,孙儿就要请你做主了,”说完把一本账册拿出来,“这是历年旧贵们的欠债,从太-祖朝起直到您前几年,所有欠债的人家都在上面,黑笔写着的是那些有钱不还的,蓝笔写的是还不起钱的。”皇帝翻开账本,甄家的欠债就在第一张上,皇帝打了哈哈,“你刚喝了甄妃的粥,这会就要追着甄家要银子了。”“祖父说的什么话,我明明喝的是咱家的粥,管甄家何事啊?难道甄妃娘娘是用甄家的米熬得粥,孙儿明明喝下去的是贡米,贡米。再说了,甄妃进了宫就是咱家的人,还向着甄家不成,要是这样,我也没见到可儿把米家给我搬空送回荣王府啊,每次都是带着孩子来,连吃带拿从荣王府顺走了多少东西。”皇帝笑笑,翻开了第二页,上面写着镇国公牛家,欠银三十万两,历年利息共计四十五万两三千。钱息共七十五万三千两。“牛家,怕是还不上这么多啊。”“要是他们家的孙子少纳几房妾,少赌几次球,少换几回衣裳,每年还一点,如今已经还完了。”皇帝接着看第三页,上面是蓝字,太-祖朝吏部尚书借的五万两。“这家人绝户了,钱都打水漂了。”司徒越闷闷的说。皇帝点点头,第四页就是宁国公贾家,欠银加上利息一共是一百二十万零四千五百两。“怎么如此多?”皇帝自己都惊呆了。“太-祖朝那会朝廷穷,□□想着是为了老臣能住下好房子,大方的借出去了,但是国库就那么点,也借的不多,五万两。到了太宗朝,国库里有钱了,宁国公这一脉借了四次共二十万两。到了你当家做主这会,宁国公这一脉特别是最近二十年,共借了十六次五十万两。祖父,这钱是必须要回来了,这次出兵,耗费银钱二十万两,如今大军还没回来,伤兵还未安抚,这笔钱也不是小数。韩山要修水渠,运河要清淤,各处的城墙还要加固,各级官员的俸禄要发,哪个地方都要花钱。这些人,如是借钱为了正事儿也罢了,他们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吃穿更好,那宁国府,父子挂个虚职,领着禄米,借着国库,于家国无功,于社稷无利,不追回这笔银子,日后宁国府彻底没落了,这笔银子从哪儿找补回来?”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就一章,最近很忙,更新就慢。第26章皇帝有点犹豫,把账册留了下来,把司徒越赶出了皇城。他作为一个皇帝,自然知道这这些钱早点要回来会更好,然而,他已经步入了暮年,回忆过去这种事情变得越来越频繁。那些逝去了人和事情萦绕在心间,让他变得故意不去看不去听,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让司徒越动手,昔日的功臣之后就要流落街头,哪怕是滚滚骂名也拦不住司徒越追债的步子。皇帝站起来走到崇政殿的门口,揭开香炉的盖子准备要把账册扔进去,想了想又收了回来,就算烧了账册也不济于事,荣王早晚有一天要把这笔钱收回来的,他能拦了一次两次,拦不住他驾崩之后的事情。罢了,朕护你们一时护不住你们一世。皇帝起驾去了甄妃的宫中,晚上甄妃宫里的一个太监出宫去了三王的府上,三王当即派人去了江南。到了晚间,承岳来请司徒越,说是六王府新排了小戏,请司徒越去共赏。六王的爱好影响到了承岳,爷俩一闲下来就相携着去听戏,但是司徒越内心是不愿意去的,耐不住承岳的再三相邀最后还是去了。到了六王府已经是晚上了,六王妃让他们用了晚膳再去听戏,六王允了,跟往常一样,中间竖起屏风,这边是六王带着哥俩,那边是六王府的女眷。女眷那边也就有王妃一个人敢高声说话,其他人都安静无声。司徒越就问“承岳弟弟的婚事筹备的如何了?可需要我帮忙?”“不必,到日子了你跟着你叔父宴客就行了。如今承岳也大了,我急着抱孙子呢,想要催着他们早早的把日子定下来,可巧选了来年的春天,三月份,急虽急了一点,但是,想着明年冬天都能抱上孙子,我也觉得不急了。”司徒越被她这一番急或者不急的论调给弄的脑门疼,然而也含笑接了话,“成亲是大事,承岳也大了,合该如此。承岳,要做新郎官了,是不是很高兴?”六王笑着喝了一杯酒。“你大兄说的对,成亲是大事,以后也是为人父了,该如何教养孩儿应早早的打算。”转头看看司徒越,“我似乎听说,父皇要给你定下一户人家,你拒了?”“六叔,如此良辰美宵说这话岂止不美?”举杯敬了六王。六王也停了话头,转而说起了小戏。如今谁跟荣王说婚事,司徒越就当场撂下脸来,这事皇室的人都知道,独独六王为此费了心神,胞兄留下的三个孩子,他自认为对小的这两个没有亏待,唯有司徒越让他有点愧疚。饭毕,众人移到一处叫琳碧馆的地方,内里和外边的戏园子是一样的,女眷上了楼,大堂里坐了叔侄三,内侍们在后边站立,刚坐下,锣鼓声响,一出游园惊梦开场了。六王舒舒服服的倚着椅子,闭上眼睛听了起来,司徒越起初没觉得有意思,很多人评价这出戏用词华丽曲调婉转,到了她这儿,那是真的欣赏不来,只看这些戏子的装扮。这一看看出点问题了。这些戏子都有点眼生,哪怕司徒越自己对戏剧不太熟,然而听的多了,也听出来这腔调不是北方的,更像是苏杭一带的,那唱闺门旦的戏子每次转身眼睛都在承岳身上,对着承岳唱的是情意绵绵。司徒越心下大惊,再看承岳,他前倾着身子,抬起头看着那个戏子,一脸的少年心思。司徒越倚在椅背上,看着那个戏子对着承岳甩了一下水袖,谁知承岳居然做出了一个去接着的动作,那水袖也就那么长,承岳坐的位置是和台子有一丈远,怎么也不会接到那戏子甩出来的袖子,然而承岳傻乎乎的做了这个动作。这戏子好大的胆。司徒越再忍不下去,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孩子被狐狸精勾引了感觉,她看六王,六王还是闭上眼睛在听戏,手指点着扶手,一下一下的随着丝竹声打着拍子。司徒越站起来,朝着六王的内侍总管祝骏示意了一下,祝骏跟着出了琳碧馆。“六叔和六婶知道那个戏子吗?”司徒越问垂着头的祝骏。“回荣爷的话,知道的,王妃娘娘当时要把那人逐出王府,王爷拦了下来。”司徒越就有点不理解了,六王夫妇一向是把承岳当成眼珠子看待,夫妻两个怎么会有不一样的处理方式呢。是六王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种事情本就是小事一桩还是说这种事情太司空见惯了。“君明。”就在司徒越想事的时候,六王披着一件黑色长毛狐裘背着手走过来,他如今三十多岁,个高肩宽,胡子修剪的极为漂亮,气度从容。自廊下的宫灯下走出,带着点漫不经心。“君明是问那个戏子是吗?是我和承岳从江南带回来的,起初是她有个好嗓子,当时采买的时候以为我们是富商,也就跟着回京了,到了王府,才引得承岳对她高看了三分。”六王摆摆手,祝骏带着程掬往琳碧馆的方向走去,六王看着他们走远了,才低着声音说,“道理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让承岳经历一遭,咱们都知道那女子想要攀龙附凤,可在承岳心里她就是命不好,沦落至此,要是按你六婶的说法,把她逐出府去,落在有心人手里,捏着她勾的承岳犯错该如何是好。承岳还小,得不到的才觉得好,这戏子还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比活着更害承岳,以后有人知道了这一段事,按着这个戏子的模子养上几个,往承岳面前一送,也是一桩麻烦事。”司徒越看着六王,“您想着是让承岳得到,然后把那女子的贪婪之心养大,最后让承岳动手处理了她。”“一个皇帝,不该被美色迷惑。等他养了儿子,他就明白了。”司徒越承认他的方法对,但是对于承岳来说这是一段痛苦的经历。两个人一起回了琳碧馆,台子上换了一出戏,是热热闹闹的八仙过海。承岳看的无聊极了,用手撑着脑袋,他束发的金环镶嵌着红宝石,在烛火下折射出红色的光纤,看到六王和司徒越进来,立即站了起来,埋怨“父王和大兄去了哪里?我一回神就剩自己了。”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六王让祝骏把身上的狐裘给收了起来,笑着坐下来接着看戏,司徒越也坐了,看着承岳穿着一身带箭袖的锦衣,头上戴着用宝石拼出来花鸟鱼虫的抹额,整个一个富贵公子的打扮。司徒越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摁住心神专心看戏。腊月里户部比其他衙门更忙一些,除了年终例行的盘账以外,各处皇商云集户部。皇商在平民百信心里很多是给皇帝家送用物的商人,比如说宫中宫女每年耗费的绸缎,宫花,脂粉这些。但是最大的作用是调整整个帝国的商业布局和物价高低,必要的时候,为朝廷办差,比如秋季运粮,倒卖棉花以供军用。每一个皇商,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司徒越对皇商资格的审查早一个月就开始了,借着此次他们年底交差的机会,要删掉一批办事不力的,启用一批肯下功夫的。这个消息同样早早的放出去了,最近几天户部衙门外也云集了不少想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成为皇商的商户要把自家的家底给亮出来,有些事世袭的皇商,这些人没有压力,除非皇帝把这个资格收回去,一般户部不会主动去申请抹掉这些人的资格,商户们要角逐的是户部直接任命的皇商,这类皇商才是能捞到油水的,户部凡是有大动作都需要这些人,世袭的反而很少得到机会。让司徒越惊讶的是,江北漕帮的新任帮主邱氏也来了。司徒越一直以来在户部大堂办公,地上站了一群商人,邱氏一个女子十分的明显,司徒越就歪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她,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浪荡子将要调戏良家的样子。下面的几个等着审批的老头子们互相对视几眼,对着邱氏带着几分鄙视。“漕帮,说起来这个,漕帮给朝廷运了四次粮食了,没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本王可是听说过的,你们漕帮可是几次传言要散伙是吧?”邱氏也不辩解“有奴家在,漕帮不会散伙,若是散伙,必是奴家已经死了。”司徒越点点头,这姑娘也有一股子狠劲儿。抓起大印,盖了章,给了一旁的小吏,嘴里还是带着点调笑“邱姑娘可是要好好谢谢本王,本王给邱姑娘出力...很多啊。”邱氏装作听不懂,从小吏手里接了文书,恭恭敬敬的说“若是王爷差遣,奴家必会听从。”看着邱氏出了大堂,司徒越问“下一家是谁?”“小人紫微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一个书递了上去,司徒越低头看了,这是世袭的皇商,拿着文书也就看了几眼,这类人不犯错户部是不会申请剥掉他们皇商的资格的。只不过薛家,略有些耳熟啊,“你们和王子腾王大人是什么关系?”“小人的内兄是王大人。”司徒越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薛宝钗她爹啊,薛家,没欠国库,司徒越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求收藏,求地雷,凡是有的,都给我吧。谢谢小天使们了。第27章过了腊月二十三,朝廷开始封笔放年假,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始去衙门,除了紧急的事情,没有紧急的事情衙门如今已经没人当值了,但是近年户部和兵部例外,大军还在外边,兵部的人开始轮休,兵部尚书一直坐镇,户部早早的把大军过年用的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好,还要准备大量的粮草供应北方,相对于兵部来说倒是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日常的操劳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商除了交差,还把一年来和户部合作的赚的银子也一起送来了,司徒越让人清点了之后,送到国库存放了起来,这笔银子非常的可观,相信来年会好过一点,但是打这笔银子主意的人特别的多,往年都是靠着勋贵们都是等着这笔银子入了库到户部打欠条借银子,如今还想着如往常一样再借。因着户部在过年期间还有人,有些旧贵们找到了户部值班的长官,一出手就是豪礼,话里话外和往年一样要从国库借些银子好周转一下。值班的侍郎们当然是不敢轻易许诺,哪怕是有哪位王爷居中说情,也不敢吐口,每个人都说若有急需,去找荣王,没有他的手书和大印,谁也别想从国库里提出来一两的银子。还真有那种自以为脸面大的,请了北静王去司徒越那里说项。承岳的婚期在三月,一些琐碎的事情已经开始准备了,司徒越在大婚当天是要陪着六王给宗室们敬酒,她负者执壶,为了避免出错,司徒越带着一干家将和王府官员在演练这个。封高亭正指点司徒越该怎么倒酒,怎么说吉祥话,侍卫通报说北静王登门了。“本王和他没什么交情啊?”“北静王一向是和那些开-国的功勋之后走的近,他们家祖上也是那时候的人物,估计是那些人有所求,故来找王爷探探路。”“八成是来借银子,到了年关,各家开始攀比,自然是想着多准备一些银钱好过年。”这几位是王府的幕僚,司徒越也需要一些幕僚处理来往的文书起草一些奏折之类的,她的学问,估计现在还没她名义上的徒弟林瑜高。司徒越换了见客的大衣裳,到了正殿见了北静王。北静王单论长相是个美男子,如今刚刚丧妻,老王妃满京城的给他寻摸继室的人选,动静比较大,让司徒越这个不关心后院的人都听说了。“不知道水兄驾到,未能远迎,请水兄宽恕。”司徒越见面也就客气一下,也不放在心上,说的极度随意。北静王比她更随意,上前拉着司徒越的手,“咱们彼此兄弟,何用讲究这个。”握草,司徒越把手抽出来,我这是假基碰上真基了,哪有一上来就拉人家手的。“水兄可不经常登我的门啊,今日有事?”“无事,是我一个忘年交,要在家里请人喝酒,我想着咱们素来和睦,就请越弟一起去吧。”司徒越看着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这是一堆的事情缠身啊,不知道水兄要去哪家喝酒,不管去哪一家,替小弟带个话,如今该还国库欠银了吧。前几日兵部的曹老大人,堵着我的户部大堂,提着佩刀,要是我不答应给他银子打造箭头,他就能坐一天,国库是真没钱啊,我说这话的时候,曹老大人恨不得给我一刀,看我就像是误国的奸佞之臣,我是最冤的,银子是我花了吗?没有,打本王生下来就没借过国库,本王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挪用过国库。”实际上太宗当年是想挪用来着,只是国库没钱,后来自己就攒了小金库,这个小金库就传给了皇帝,皇帝在攒钱这一块也很厉害,据说现在私库比国库有钱。北静王笑了一笑想要说话,司徒越就截了话头,“王爷什么时候还?本王看了,您家里还要往国库里放十一万两白银啊。”北静王面色尴尬,推说回去筹钱,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们自屏风后转出来。“王爷,那北静王是不会还钱的。”“本王知道,大家都没还呢,他这个明哲保身的更不会做这出头的椽子。再说了,欠银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还,其他家是不会还的。”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饼。百姓去外边砍一担祡才卖十文,上千万两的银子能够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辈子,却不能让那些借钱的人过上五十年。“甄应嘉什么时候到?”秦二回话,“已经到了通州,明天就能进宫面见皇爷。”司徒越冷笑了一声,皇帝把自己要追债的事儿透给了甄妃,甄妃告诉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给甄应嘉递了信儿。如今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无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诉日子艰难,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贵手,能免去债务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还在江南,筹出来二三百万的银子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经成了习惯,挤出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们总会有门路的。“往宫里递话,明日请皇爷出来逛逛,夏天的时候皇爷还说带本王去看斗鸡呢,如今皇爷也得闲了,本王就请皇爷带着本王去见识见识。”程掬应诺,自去往宫里传话。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着簇新的蓝色棉服,领口镶着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间系着锦带,挂着荷包,带了一只皮质发冠,皇城门口等着皇帝。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司徒越等的烦烦的,就坐在皇城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暖烘烘的。过了很久,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正中了,才听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来,堂堂贵胄,坐地上失了体统。”司徒越站了起来,转过身后,盯着皇帝背后的方云吃惊极了,“表哥,你脸怎么好了?”“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涩起来,低下头“江湖秘技罢了,这叫易容术。”司徒越走近了看,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当听不见,方云的脸上伤疤一样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的皮肤,仔细凑近了看,能看出来和原本的皮肤是不一样的。倒是显出来他这个人十分的英俊。“简直是妖术,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学会的?”司徒越自认为前世今生也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不靠谱的武侠小说里说过□□和易容以外,现实中单靠化妆是不能把一个人的十分巨大的伤疤一样的皮肤给遮盖住,近距离观察还几乎察觉不了。“我前几个月去剿匪,在他们的老窝里发现的,用蚕丝做的,一次用一张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我做了很多,藏了起来,表妹,别这么看着我。”“走不走?你们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兴的在前面催着,司徒越就放弃研究方云的面具,跟着皇帝从皇城经过内城到了外城。“咱们看斗鸡为什么要去外城吗,祖父,咱们也可以找几只斗鸡在家里斗啊?”三个人在街上闲逛,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如今要买年货,外城此刻非常的热闹,这种热闹还要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了年,各种的庙会和街会把人从家里引来,在街上花上几个铜钱,买上几件东西,全家都乐淘淘的。“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让着我,没什么乐趣,那些鸡看着威武霸气也不过尔尔,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鸡,这些斗鸡一旦上了擂台都是至死方休。”司徒越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着给他普及,“你们啊,都不知道多读书,有记载,斗鸡起源于春秋,兴盛于汉唐,王勃为何遭到贬斥,王勃你知道吗?”“知道知道,写了那个滕王阁序的王勃,里面有个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齐飞的那个。哦,秋水共长天一色。”皇帝在路上走着也忍不住回头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与武后有四个儿子,其中李显和李贤酷爱斗鸡,当时的王勃写了一篇文章来说这件事,被唐高宗认为是在挑拨两个儿子,于是发配了王勃。具体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说了,估计也你没读过。”方云就在一边笑了,司徒越恼羞成怒的说“笑什么,你读过?”“《檄英王鸡文》”方云小声的说。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凑到皇帝身边,“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为斗鸡和人发什么檄文,六叔肯定会教训他一顿,再把给他作檄文的人赶出王府。不过,祖父,斗鸡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态平和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斗法,要是心不静的人,恨不得两只鸡斗到两败俱伤。子固,带银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