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刚开始决定混科考这一片江湖的时候给自己编了来历预备着和人交际的时候说出来。如今有人问了,是迫不及待的要讲出来。“老朽家里就一个孙子,如今三十多了,是个生意人,整日的在外行商,也不着家,平日里只有老朽和老朽的老妻老妾住在一处。”为了加一点可信度,还把自己的地址说了出来,“上水门外的曲记生丝铺子就是老朽家的。老朽和家人住在铺子后面。”鸨母脸上的鄙视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了,上水门那是外城门,那边是商人们进城的地段,繁华是很繁华,但是这个社会讲究士农工商,在鸨母看来,那地方和贫民窟没啥两样。人家站起来提着酒壶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抱怨,“老娘居然看走眼了,这老货看气度算的上是贵人了,没想到是个开生丝铺子的。”上皇此时的心情不知是何,但是一个伙计打扮的暗卫钻了过来,“老太爷啊,可找到您了,赶紧家去吧,咱们家大爷把人打了。”“我大孙子打谁了?”“用大爷的话说是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哈,求营养液,不知道小伙伴们还有没有,我的话给我吧。第83章户部在南苑也有办公的院子, 同样也有大量的人员在上值,但是说起来,能用到的大部分数据还是在京城的衙门里,需要什么, 自有户部的小吏骑马去取, 但是这就太浪费时间了, 户部不可能为了等一个前几年的税册整个院子都不办公。所以,很多时候, 司徒越还是会去户部衙门的。这一日,中午的时候从衙门里出来, 看着头上的太阳实在是太大, 别说人了,马匹都不愿意迈开四肢奔跑起来。司徒越就决定回王府去,最起码, 王府里能自在的躺在有风的地方, 吃着冰镇的水果, 怎么也比顶着烈日去秀野园强。于是, 司徒越骑着马,自朱雀大街转方向,一路向南, 再转两条街就能到荣王府。就在转弯的地方,司徒越打了人。当时他懒洋洋的骑在马上,前面的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一脸鼻涕眼泪的往前冲, 被王府的侍卫当场拦下了。“奴才的主子是十七长公主。”那小厮打扮的太监哭哭啼啼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前因说了。原来是因为十五长公主生了一个儿子,众位公主组团看望去了,十五长公主生孩子这件事前几天程掬也告诉了司徒越, 毕竟十五长公主这一胎生的艰难,太医院已经委婉的说了些准备后事的话,后来情况反转之下,才终于把孩子生下来。赵王妃还说要把给婴儿过九的时候送的礼物加厚三分呢。“我们长公主从十五长公主家里出来,眼看着太热,就说先回西苑,等明儿天一亮,再去南苑,谁知道,在路上遇到了赵家的人。”“赵家?”司徒越知道了十七姑姑遇上麻烦就立即派人拉他们的车架过来,如今身边的侍卫也不多,邹着眉头问小太监“哪个赵家?不会是赵灵妃家吧?”小太监立即点头,“是赵灵妃家的弟弟,赵三爷,嘴里不干不净的,还说要去请今上给咱们长公主赐婚。”正说着,十七长公主的马车已经到了,她出门的时候是从南苑出发的,和十六长公主一起,因着十六长公主和十五长公主是同母所出的姐妹,要住在十五长公主家几天,侍卫和大批宫女太监留在了十六长公主哪儿。这会回西苑也就带了十几个人。赵家确是出动了二十几个健仆。赵家的健仆跟着十七长公主的车架一起到了司徒越面前,赵灵妃的弟弟长得面相还可以,毕竟赵灵妃长的倾国倾城,赵家人没一个长的丑的。“知道我是谁吗?”赵三郎趾高气昂的问司徒越。“不知道。”“小爷是你未来的姑父,我姐姐说了,姐夫要把你姑姑嫁到我们家呢。”“是吗?就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模样,还想让公主下降,也真能想啊。”“说谁呢,小样,知道我姐姐是谁吗?”“知道,我叔叔的一个宠妾。”对面的赵三郎怒不可遏,“哼,别以为你嘴上占几句便宜就能怎么了,我告诉你,只要我姐姐一张嘴,你这个王爵都保不住。”“本王的王爵是因为本王是的祖父是上皇才有的,你姐姐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张嘴就能让本王爵位不保。”“君明,别和他说那么多,咱们赶紧走。”十七长公主立即在马车里劝司徒越。“娘子,咱们见了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十七长公主气哭了,她的乳母战战兢兢的进了车厢。赵三郎上前就要掀帘子。司徒越立即让侍卫拦着他。赵家的健仆也围了上来,司徒越心想好大的胆子,寻常人家看到了王府侍卫,都是远远的躲开,如今,赵家的人敢围上来,比当初的甄家还要嚣张三分。左右看了一眼,路边除了远远躲着的人群还有一辆牛车,拉着瓦当远远的避开,司徒越不管眼前的局面,径直走到牛车前面,直接拿了一块,“老丈,这车瓦当本王买了,等会去王府结银子。”返回赵三郎前面,因为找三郎背对着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司徒越直接拨开人群,拽过来人,一手揪着领子,一手举起瓦当,直接盖在了赵三郎脑门上,赵三郎一下子头破血流,司徒越把沾着血的瓦当扔了,还颇为可惜的说了“可惜不是板砖。”赵家的健仆直接抬走了赵三郎。等上皇回到南苑,十七长公主和司徒越也回到了南苑,十七长公主跪在上皇面前说了一遍今日之事。司徒越这会被除了金冠,披着头发跪在下首。今上坐在上皇旁边,和太后中间隔着上皇,屏风后边是赵灵妃在哭哭啼啼,间隔着细声向刘太嫔赔罪。十七长公主是刘太嫔的女儿。“君明,朕今儿罚你是因着你太冲动,打一个登徒子,还是为了你姑姑,何必自己动手,你的侍卫是死的吗?记得你身份,也该有个主子样,别万事自己做,你自己做了要你的奴才有什么用。”司徒越恭敬的应了。“把那些今儿去十五哪儿的公主们叫回来。哼,总有人为了讨好兄长,把朕这个做父亲的忘了,朕是死了还是糊涂了,让你们随意拿捏你们妹妹的婚事?”十七长公主抽噎了一下,带着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上皇。上皇气的恨不得拍这个傻女儿几巴掌,“你也是个傻子,十六为什么不回来,还不是因着她们让你落在这个圈套里。侍卫也不给你带走一个,你在路上被人拦着调戏了,名声还要不要?到时候功勋之后,重臣子嗣,谁敢迎娶你。”十七长公主哭的更伤心了,因着上皇在盛怒之中,连哭都不敢大声的哭,呜呜咽咽的,太后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屏风后刘太嫔细碎的哭声也透了过来。今上赶紧离座,单膝跪地,“不敢如此,父皇,妹妹们的婚事还是让父皇拿主意的,儿等怎么敢私自做主。”上皇也不看他,对着外边的嬷嬷们说“拉走赵灵妃,打入冷宫。”“父皇,不可,不可父皇。”今上双膝跪地,膝行了几步,“赵氏如今怀了儿子的骨肉,如今月份尚浅,受不得这份罪啊。何况赵家之事与她何干,父皇,看在您未来孙子的份上,放过赵氏吧。”司徒越低着头,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表情。上皇的表情开始了犹豫,末了,“赵氏就饶过这一次,但是赵家可不能这么就放过了,君明,赵家如今有几人在朝啊?”“十五人。”“吏部发文,统统革职。”“是”司徒越无心管长公主们的内斗,她披着头发走在南苑路上,背后程掬捧着她的金冠,一路行不停,先是去吏部传了太上皇的旨意,接着回到了秀野园。南苑之中,不到一个时辰,赵灵妃有孕的事情传遍了各个角落。赵灵妃有两个妹妹在南苑,第二天,一个被封为赵嫔,一个被封为赵美人。赵氏姐妹联手霸占了后宫。而上皇,对昨日之事伤心了许久。再出去和人议论学问的时候,也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变得沉默了许多。他这段时间倒是交了几个朋友,别人虽不知道他的真是身份,问起了只说是家事所累,朋友们当他还在生他孙子的气-----他孙子至今没有儿子的事儿大家都知道,相约着安慰了他一通。后来说到学问,有人就说了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年轻的羡慕司马相如的艳福,多愁善感的就感慨陈皇后的遭遇。只有上皇觉得平阳公主才是最最可恶的,再想到自己的女儿们,更是对赵家恨的入骨。司徒越想着再直隶修建几条水渠,形成网络,以后的日子里灌溉方便,但是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要考场地形,计算费用,征发劳役。如今她正在谋划这件事。且,东南水军最近申请银子造大战船,又要配一些兵器,户部的钱串子们再一次计算用度了,算盘一响,整个户部的院子安静无比,司徒越的心情也越发的平静。尽管在南苑,司徒越仍不敢放松政务,上午去户部下午去吏部,官吏的考核不是很顺利,因着赵家曾经大肆的安插亲信,如今清理起来也耗了一番功夫。来年要开恩科,又有新鲜人加入到了吏部的考核里面,司徒越对着吏部那些如山一般的履历,觉得头都是大的。这个时候,承岳还来添乱,他把他的长子福源送到了司徒越身边,还说了任凭大兄打骂,只管教他就是了。司徒越觉得头更疼了,七八岁的一个小人儿,能教他什么。但是福源确实非常的早熟,他很对如今的形势认知非常清楚。东宫的地位看似牢固,但也是岌岌可危的一种状态。他也是抱着为父王分忧的决心来的。司徒越就把他当成随侍的小吏使唤,不过每做一样工作,总会给他讲清楚。“你看看这个,这份履历上写了,这个人生于寒门,看这里,祖,父,皆是白丁。而他的籍贯上,看这里,这是籍贯,籍贯这样看,他是生于乡下。如今,用了十五年,已经成了一方要员,你的脑海里对这个人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比如说能干,有本事这一类的,你想想,等会和伯王说。伯王教你看一个人的考评和履历,判定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官员,当然这个不准,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是这个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因为以后调查的方向就是你如今有疑问的方向。比如说,这个人是怎么升迁的这么快?你就查他的升迁。”看着福源点头,司徒越愉快的合上履历,马上就能散值了,一天的活儿又干完了。“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来一遍的,只有封疆大吏才有这份殊荣。”“伯王,我能不能问另一个问题。”“说”“您说,祖父会废了我父王的太子位吗?别人都是这么说的。”“嘴在别人的身上,你的手在你的身上,放心,你父王不会让这件事儿发生的。赵匡胤为何会陈桥兵变,曹孟德为何会甘做奸雄,只不过他们是没有回头路,只要敢回头,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而是刀剑,来自己方的,来自对方的都有。多少人的利益寄托在你父王身上,他们会替你父王扫清障碍的。话又说回来了,也有人把利益放在赵灵妃身上,他们也不会让你父王好过。只看谁道高一尺谁又魔高了一丈。记住,别说,去做。”“做什么?”“你现在什么都别做,现在做事的是大人,你跟着学就行了。别说就可以了。做的话”司徒越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用折扇挡着嘴,“赵灵妃这个孩子生不下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伙伴们感谢盛宴昨天投了一个地-雷昨天就翻了一下评论,说真的,没入v之前我是天天看评论,如今入了v我反而不敢看评论了。真实的心路历程是这样的,担心大家撕我写的不好。对于这个我真的很没有信心,咱们约定一下,如果撕,请轻撕,下手太重我会受不了的。爱你们(*  ̄3)(e ̄ *)如果有地-雷,营养液,都给我吧。非常感谢,鞠躬下台。第84章福源对于皇室来说, 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礼法上未来的继承人,在家族地位上来讲,甚至超过了他的叔叔伯伯们, 但是与他的地位不匹配的是, 他在家族里说的话没人愿意听, 年龄是一方面,更多的是, 家族中凡是男丁,都想对至尊之位存在着妄想。承岳目前的现状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四面楚歌, 东宫阵营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太子妃贾氏整顿内务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如何教养一个继承人显得力不从心。承岳担心太多的负面情绪影响到福源,所以, 停了翰林院每日给福源的讲经, 改为五天一次, 让福源吃住跟在司徒越身边。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司徒越对此非常的理解。她不愿让一些阴私之事影响到福源, 福源作为太子长子,该学的是称量天下,而不是对后宫之事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司徒越带着福源回到了秀野园, 吃过晚饭,听着福源背了一会书,让他睡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司徒越自己坐在书房对着一张白纸一条一条列出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她最擅长的是内政,关于治理庶务,司徒越凭着冷静的头脑和细致耐心做的非常的好,有的时候, 她的眼光长远之处比上皇和今上更加值得赞扬。她的短板如今也是非常的明显,司徒越没上过战场,她不懂行军之事,不懂排兵布阵,对于一个整日在京中忙着钱粮之事的户部尚书来说,这些算不得缺点,但是如果将来福源也是这样的话,绝不是好事,上皇曾经亲临战场,今上如今手握三军。他们对于行军,不说精通,也算是了解了。眼光,气度,谋略,胸襟这些是一个圣明天子的魅力所在,司徒越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着仲夏夜的夜空,月光皎皎如练,婷婷洒满人间。第二日,福源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来到司徒越跟前请安,他的贴身内侍一个也没带来,以前的师傅们也被拦了,司徒越安排一个功夫不错的家将教他骑马练武。乔乔因着和福源一般大,也被提溜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活动,因着福源见识了宫中的一番变化,如今比一般的孩子性格坚韧了很多,日常并不叫苦叫累,也不闹着要回东宫,司徒越也没找人教他子曰诗云的东西,日日带着他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休沐,上皇来到了秀野园,自从福源出生,包括承岳在内,一干人比着福源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倒退了一射之地。上皇见着了福源,直呼黑了瘦了,问了日常吃什么,干什么,止不住的埋怨承岳,“你老子心狠,知道你伯王不是个手软的主儿,就让你受这份罪。”“倒不是受罪,我如今已经能拉开小弓,射中靶子了,骑着小马能奔跑一上午。跟着伯王看了诸位臣工的条陈,也知道了些事情,比以前明白多了。若是户部有事,伯王先让我出主意,再指出不足之处,我也是受益良多。”上皇颇为欣慰。然后几个人一起进城,福源在马车上睡着了,上皇和司徒越骑马,上皇就问“福源哪儿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能教的也是处事之道。”“处事之道要教,更要教忠孝仁义信。这些是为人之本,不可懈怠。虽说翰林院是些读书的酸才,教的东西也是软绵绵的,但是该学的,该知道的,还是要让福源去学,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镜.......”司徒越在马上欠身,一起往上水门走去。城门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外城分九门,内城分五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王子腾,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帝王心腹。这种时代下,讲究特别多,什么人进什么门,乡下的田舍郎进了该贵人们走的城门,遇上给贵人驾车的车夫就无辜被甩几鞭子,若是要讨个公道,进了衙门先定一个冲撞之罪,大板子打上几十下,人给扔出衙门。所以,城外的人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绕上很久来到某一个城门,接受了盘问才能进城。上皇此时的身份是一户商户家的老太爷,虽说可以科举,但是此时家中晚辈经商,家中花费靠行商得来的银子,还是商家。在那些清流们看来,还是鄙视他的出身的。他们特意绕到了上水门,上水门和水有关系,是运河的一端,漕运的船队直接在上水门外卸货,在上水门外讨生活的人便推着独轮车或者是用肩膀扛着把东西运到城内。外边人声嘈杂,乔乔和福源趴在窗口往外看,眼见到人烟繁盛,耳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看的是目不转睛。城门的差役验过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凭路引,放他们入了城,先去城门内不远处的曲记生丝铺子坐下歇了歇,司徒越捧着生丝铺子的账本交给福源如何看账,福源如今打算盘还不熟练,平时对户部的大账看的是头昏脑胀,如今再看一个铺子的账目,则觉得清爽多了。到了中午,上皇换了衣服,带着孙子和两个小的,一摇三晃的出门访友去了。上皇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也是这几个月来结识的友人,一个姓冯,一个姓周。两个也是富家翁,平日里也是有钱有闲的主儿,有的不是大钱,但是吃喝足够,三个人约在一处巷子里的茶馆里,看着上皇带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先笑了,指着上皇打趣了一番,其中的周老爷就说“老曲看着你老冯今儿做东,这是要吃大户了。”冯老爷也不以为意,点头道“使得使得。”“今儿把我大孙子带来了,还有旁人的重孙子和我的重孙女。两位听我一言,今儿让我大孙子请了,算他的孝心。”两个人也不推让,纷纷说好。三个老头加两个孩子,坐在桌上吃的心满意足,苦了司徒越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倒水,间接的劝几句酒。酒过三巡,周老爷说了一个好消息,“听说了吗?今上要开恩科呢,来年就又有一会状元公了。”其他人纷纷表示没听过啊,连福源都板着小脸要听因由。“这个事儿是从我媳妇的娘家侄子哪儿听说的,”周老爷夹起一根青菜,“他的小舅子的一个同窗和赵家的人是熟识,赵家,就是刚被撸了职位的赵家,他们家的娘娘有孕,今上高兴,要开恩科呢。只是还没下旨,如今看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位老兄也要准备一番,咱们考上了是咱们的事儿,当不当官儿另说,但是必须去考一考。”“是极是极”上皇第一个点头赞同,惹得福源和乔乔看着他,两个小孩子的脸上对此表示出了疑问,福源开口就问,“往年开恩科,大半是新君登基,太后寿辰,或者是天下丰收,出了祥瑞加之一年以来国泰民安。从没听说过宠妃有了身孕要开恩科的啊。”冯老爷就说“今上开今上的恩科,咱们去考咱们的。想必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盼着想多子多孙吧。”上皇在一边狂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老朽做梦就想抱重孙子呢,”瞪了司徒越一眼,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才有一个姑娘在家。”司徒越“......”冯老爷和周老爷一起劝,还说孩子们在呢,说话当回避些,没的让孩子在小辈前抬不起头。两个小辈已经风中凌乱了。司徒越仰天长叹,有个随时给自己加戏的戏精祖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说了,今上为了庆祝赵灵妃有孕要加恩科这回事祖父您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吗?如今装的跟刚知道一样。现在吏部上下已经开始想方案怎么安置来年考恩科进入仕途的新人了。还有,您三位如今连举人都不是,弄的跟已经蟾宫折桂了一样,这样好吗?吃饱喝足,开始告辞,司徒越扶着上皇在巷子里走着,两个小的跟在左右。上皇心情很好,连着哼了几句小曲,远远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跪下来报喜,“太子妃娘娘查出有孕。”上皇挥退了人,对福源说“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福源的小脸上带出笑影,“伯王,我想回去看看母妃和弟弟。”司徒越点了点头,请示了上皇准备回去。出了巷口,遇到熟人了。贾赦坐着车从前面大路上过去,车帘子没放下,车子过去了一段路,贾赦便跑过来了。“贾恩侯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路上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在是贾家的队伍太庞大,轿子马车过去了许多。“去庙里上香呢。城西有一家尼姑院,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验。赵灵妃的娘亲自去给赵灵妃求的好丸药,如今赵灵妃已经坐下了胎,我们家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我们家娘娘求上几丸。”司徒越心想就是治不孕不育也要病人亲自上门吧,这种见不到人就敢开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药吧。贾赦不安的看了司徒越几眼,司徒越不敬神佛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生怕她听了生气,贾赦立即讨好的对着上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总之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体会了一把心跳。但是慢慢的会平静下来。今天周末,大家可以出去转转,苦逼的我还是要加班的,尽量保持上午更新。(づ ̄3 ̄)づ╭?~爱你们。第85章贾赦不仅对着上皇讨好的笑了笑, 还悄悄的往上皇那边挪了挪,跟着贾赦的小厮们不明就里,还在后面催着贾赦,“大老爷, 咱家的人都走远了, 咱们也赶紧跟着去吧, 回头去的晚了,老太太生气。”小厮说完, 他身后的大叫骡不安的踢了几下蹄子,接着嘶吼一声, 就要挣脱小厮手里的缰绳, 乔乔从没见过骡子,还很好奇的扯着上皇说话,“太爷爷, 这也是马吗?”上皇呵呵笑笑, 大手摸着乔乔的头顶, 回答她“不是, 这叫骡子,比不得马。”司徒越想着果真是乔乔见识太少了,不经意的往乔乔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巷子口人家的土院墙簌簌的往下掉细小的尘土。而贾家的小厮还在费力的弹压骡子,动静不小,因着在上皇面前这种行为多少带了点不敬, 加之他们自认公侯是之家,祖宗曾经是靠马上功夫得到的爵位,贾赦此时又觉得丢人,便大声的喝骂小厮。司徒越伏在上皇耳边, “祖父,看左边的墙,似乎是将要地动。”上皇马上把头转向左边,压低声音,“你带上福源,朕带着乔乔,走。”说完,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司徒越大步走在前面,推开贾赦,便找开阔之处,向着街心走去。贾赦被推的一个踉跄,小厮赶紧丢了缰绳去扶他,骡子边嘶吼着跑了,街上许多的马匹也在惊惧不安,很多马匹的主人拿着马鞭开始打骂。司徒越看到一处人家盖着高高的门楼,再看看街上众多的人群,推着福源往人家的墙根处走,按着福源蹲下下去,“别动。”上皇扯着乔乔也随后赶来,“君明,如何待在这里?”司徒越还没说话,刹那间地晃山摇跌倒在地,除了福源好好的蹲在墙根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司徒越爬起来,推着上皇和乔乔爬到福源身边,四个人贴着墙,乔乔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父王,咱们回家,呜呜......”上皇左边是乔乔,右边是福源和司徒越,老人家立即把两给孩子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楼上的瓦片扑棱扑棱的擦着面皮往下掉,灰尘起了一人多高,乔乔吓得连哭声都停了。片刻之后,大地不在动摇,司徒越站起来看了看,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人群尖叫声和祈求神明的声音到处都是,无数人哭喊踩踏。刚才还是热闹街市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祖父,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出城或者是赶快赶回宫中。”上皇和两个孩子还蹲在地上,司徒越上前扶着他,上皇看着远处有几个人奔着他们这里来,坚定的说“自然是回宫,政令出自崇政殿。户部要立即彻查,受灾的地方都是那些,多少人口无家可归,重要的是,要立即遣人去直隶大仓,看看大仓如今可还好,如是无恙,立即往京中调拨粮食。此时稳定人心最重要。”几个暗卫奔了过来,上皇被暗卫拱卫在中间,随后几个暗卫弄了几匹马来,上皇带着暗卫和两个孩子直奔宫中。司徒越立即赶往户部。在南苑的今上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崇政殿,和上皇在崇政殿中一顿争辩。“遇到此事,必是上天降罪,父皇,自古以来,牝鸡司晨就是凶祸之兆,依儿臣看,让君明回她的王府修养一段以平息上天怒火。”“牝鸡司晨的确是凶祸之兆,如今上天已经警示了。只是,皇儿啊,到底是上天警示的是哪一只牝鸡,咱们还是要掰扯掰扯的。”上皇这会还穿着白天会友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尘土,他随意的弹了几下下摆,“当初,祭天祭祖,君明都去了,祭天的时候,她跟在朕后边磕头,祭祖的时候,她给祖宗们倒酒。如今十多年了,上天怎么偏偏早不降罪晚不降罪,此时此刻偏又降罪呢?还是说,赵氏想要效仿武曌,踩咱们司徒家于脚下,惹得祖宗怪罪,才有了朕今日这一劫。”“赵氏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伤心半天,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父皇多虑了。”“你也多虑了,君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要说私心最少的,当数君明,就是你,也不敢拍着良心说你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是吧。”父子两个一边一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对着默默无言,夜幕垂下,殿外的太监们提着灯笼,排着队站在外边,没一个人敢进去点灯。祝骏看着刘金子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看看后边,所有人都低着头,再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祝骏跺了跺脚,鼓足了勇气在外边喊了一嗓子,“老皇爷,皇爷,天晚了,可要传膳?”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传。”太监们立即奔了出去,刘金子接过了烛火,颤巍巍的走进了大殿里,从外边往里,一盏一盏的开始点灯。祝骏提心吊胆的走到父子两跟前,“今晚上有粥有面,老皇爷和皇爷有想吃的,吩咐下来,奴才这就让人去通传。”“不必,朕随意用点。”上皇要站起来,刘金子很神奇的赶了过去扶着他站了起来,上皇直接往外走,也不管今上跟上了没有。“朕也不用,”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让人告诉赵灵妃,朕这两日住在宫中了,让她安心的养着。”又提高了声音:“告诉米兴,这几日宫门不必关着,若是有事立即报进来,朕这几日待在宫中,随时处理事情。”正说着,户部的折子递了进来,今上立即翻开,上面写了有多少户民房倒塌,有多少人受灾,请今上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且户部请求,京中这三日不必宵禁,让百姓尽量睡在院子中或者是街上,怕夜里再次地动。今上看了,批准了请求,户部随着递上来的折子附加了开仓放粮的数量,今上直接盖了印,准了此事,运粮之事交于兵部,奏折出了宫中,自有各部交接,今上处理完事物赶往偏殿,哪儿摆着晚饭。上皇早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今上赶过去的时候,上皇已经吃了八分饱了,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喝汤。“要说,还是君明厉害,如积年的老臣一般,折子写的简明扼要,账目算的清清楚楚,说起来,还是父皇会调-教人。”今上端起杯子,“儿臣自愧不如,敬父皇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