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打了?”杨恭谨摇摇头:“我身上都是其他人的血。”谢嘉杭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湿泥,抬脚踢踢地上石化的小丫鬟:“过来帮我抬着殷正期的脚……你在干嘛?这只蠢猫怎么也一动不动?”小丫鬟,张大嘴巴,和小猫一起盯着褐发男人,流出了口水。半晌,小丫鬟从美色中苏醒,和谢嘉杭一起把浑身冰凉的殷正期抬进房间。褐发男人好脾气地拎着猫跟在后面。小猫刚恢复神智,就被他拎起来正对着脸,再次被美颜暴击陷入呆滞状态。淑慧昨夜宿醉,直到现在还在呼呼大睡不省人事,邵公子和鲁欣妤又都不知去了哪里。黄少爷只好纡尊降贵帮忙烧热水,水房里“砰!啪!咚咵!哐啷啷……”一阵乱响。那褐发男人自称来自西凉,是个普通车夫,车技高超,姓沈名辙辕。在进宫路上偶遇背着殷正期的杨恭谨,顺手捎带了他们一程。下车时这两人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是个零蛋,他跟到冷宫来是为了车费。车费?谢嘉杭这个粗神经或许看不出来,小丫鬟瞄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料。保守估计至少值四五万钱……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杨恭谨去殷正期房间里找钱,小丫鬟翻出谢嘉杭的旧衣裳,做了个简易猫窝。可怜的小野猫就这么因为偷吃冷宫烧烤残羹而失去了自由。谢嘉杭和芙荻为了给它取自己喜欢的名字而争论不休。芙荻:“贱名好养活,叫咪咪多好啊。”谢嘉杭不屑道:“中国人十只猫有八只叫咪咪,一点创意也没有!我的猫必须和国际接轨,就叫特朗普好了!”小猫,舔舔爪子:“咪呜~”愚蠢的人类。谢嘉杭:“你看!它在答应我!喂,特朗普!”芙荻:“胡说!明明因为咪咪才有反应的!咪咪,过来让姐姐摸摸~”谢嘉杭:“特朗普!这里有上星期吃剩的烤蘑菇和上个月吃剩的馒头,馒头上也长了蘑菇哦!你想吃哪个?蘑菇?还是长蘑菇的馒头?”芙荻瞪大眼睛:“天哪!公子怎么能给咪咪吃这些变质食物啊?”这些食物为什么能保存下来也很让人奇怪吧!谢嘉杭,用长满绿毛的馒头逗猫:“喂,吃吗?你不是垃圾都吃吗?吃点这个也不会有事吧特朗普?”小猫,嗅了嗅,拱起脊背:“喵哇!”吃你个头!绝对会毒死的!爪子噗地拍飞绿色馒头片,求生本能让小猫后腿摩擦地面,预备逃跑。“靠!特朗普脾气还真大!”谢嘉杭转身去捡,“喂!那个车夫,拜托捉一下特朗普!”那个车夫从善如流,用两根手指捏住小猫的后颈皮把它提了起来。“喵呜咦噶……”放开老子!就是被你的美色迷惑老子才会被人捉住!小猫四肢乱挥,和昨晚陆远的心境达到了惊人的同步。沈辙辕把它放在眼前,勾勾唇角,露出一个微笑。“咪!”老子才不会重蹈覆辙呢!唔,动,动不了了!“喵……”谢嘉杭蹲在旁边,问:“这到底是公猫还是母猫啊?”沈辙辕朝它下.身瞄了一眼:“公猫。”“哇!特朗普你老色.批了,你可是公猫,为什么会看帅哥看到痴呆啊?”谢嘉杭用绿馒头片戳戳它的屁股,“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老男同了?”沈辙辕:“张嘴,啊——”小猫张了张嘴,芙荻来不及阻止,谢嘉杭就迅速将馒头塞进它嘴里。“喵呜!!!”“谢公子!你怎么能真的给咪咪吃这个啊?作孽呀——”小猫发出一声惨叫,在院子里上窜下跳。小丫鬟到处抓它,跑得气喘吁吁。黄少爷提着水壶从水房走出来,一只猫飞过来啪地贴在他脸上,他顿时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刚打好的水洒了一地。噗嗤。沈辙辕尽管非常克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用余光感应到谢嘉杭直勾勾的视线,他将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你看什么看?”“看你……”谢嘉杭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脸色一僵,脑子拼命阻止,可嘴却违背他的心意把心里话完完全全吐了出来——“你笑起来真好看。”如果说杨恭谨吸引男人,邵斤琦吸引女人,那么沈辙辕的吸引力就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无差别攻击。都是美人,杨恭谨就像带刺的艳丽玫瑰,不识相用手去握的人会被扎伤。沈辙辕却并非区区鲜花能形容的人物。硬要说的话,他就像出鞘的利剑,如果用手去握,后果就是……手直接报废。陆远作为手直接报废俱乐部的最新成员,不得不到处替沈辙辕打听昨晚宫宴上打扮成甄姬的家伙的下落。“怎么可能没有?你们确定已经找遍了许昌的大街小巷家家户户了吗?”他咬牙切齿用力拍击桌面,好像这桌面是沈辙辕那张可恶的脸。沈辙辕出门前单手托着下颚,笑眯眯地对他说:“陆队长,你这个效率似乎不怎么高啊?”的时候,生而为人的本能告诉他,他要是再找不到线索,沈辙辕回来就要把他剁了!“沈辙辕进宫去了!皇宫,皇宫里找了没有?”负责皇宫的线人一回来立刻直奔到陆远面前,凑近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你说什么?你……你确定吗?谢嘉杭?冷宫?男的?!”半晌,陆远的表情从绝望到凝重到惊疑到思索到呆滞再到狂喜,挥手屏退手下们,一个人在房间里狂笑起来。“灭哈哈哈哈!沈辙辕!你也有今天!”出使两个月是吧?梦中情人是吧?对男人不感兴趣是吧?西凉断袖犯.法是吧?“哼哼,我们魏都许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陆远打开窗户,猎猎秋风中他长发飘逸,对着巍峨的远山对着奔腾的长江,露出反派想出坏主意时标准的笑容:“西凉皇子?我要你有来无回!”第19章 趁虚而入1院子里长了一株含羞草,绒球状的叶子。用爪子碰一下,叶子萎了下去,过一会儿又鼓鼓地立起来,颤颤巍巍,真好玩!再用爪子碰一下,又萎了下去。小猫玩性大发,轱辘轱辘轱辘轱辘佛山无影连环爪!可怜的含羞草被拍得破破烂烂,彻底萎顿。咦?叶子呢?小猫歪歪头,疑惑地看着光秃秃的茎秆。谢嘉杭打个哈欠,戳戳猫尾巴:“叫你特朗普你也不回答,看你这么喜欢含羞草,就叫含羞草好了。”小猫回过头,“咪呜”一声。芙荻挠挠头:“看来含羞草很喜欢这个名字啊……可是这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像在哪里听过……”小猫:“咪呜!”新出炉的含羞草摧残完含羞草,抱住沈辙辕的手指舔舔舔。谢嘉杭翻个白眼:“换个名字也改不了你老.色.批的本质!”杨恭谨在殷正期房间里翻箱倒柜,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给人事不省的殷公子擦擦脸,又褪下他的湿衣服准备给他擦擦身体,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杨恭谨回头问:“怎么了?”小丫鬟指指殷公子赤.裸的上半身。杨恭谨凑过去一看,这软蛋的身上居然都是流畅优美的肌肉,从胸口到腰间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他伸手碰了碰,凉凉的指尖触及高热的身体,殷正期紧闭双眼,胸口的肌肉颤了颤。这家伙这么看起来……居然还挺有男人味的。停停!杨恭谨拧了自己的胳膊一把,他是眼瘸了吗?怎么会觉得这跟人当街斗殴还要自己出马的怂货有男人味?小丫鬟无辜地眨了眨眼:“杨公子,这……”杨恭谨白她一眼:“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知不知道?等他醒来再好好盘问他。”仔细想来,冷宫里所有人他都知根知底,就只有这家伙的过去是一团谜雾。心头蹿起一股无名火,杨恭谨狠狠往昏迷中的人脸上盖了一巴掌,“死穷鬼,要造反啊?房间里一文钱都没有!”房间里画具和各种颜料凌乱地堆放在一起,这是什么?宝箱?杨恭谨打开箱子,一只蟑螂凌空而起。这个是……梳妆盒?这软蛋怎么留着女人的东西?杨恭谨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灰扑扑的贝壳海鸥羽毛炭块三国杀卡牌,还是最老的那一套。这软蛋,到底收集这些东西干什么啊?钱在哪里?杨恭谨把目光转向紧闭的衣柜,衣柜上挂着一把煞有介事的大铜锁。钥匙放在哪里?杨恭谨扫视一周,顿时失去重新翻找的兴趣,砰啪!一脚踢烂铜锁,衣柜敞开,里面的东西如山洪暴发哗啦啦地冲了出来。小丫鬟连忙跑过来收拾,杨恭谨掏空衣柜都没有看到一分钱,没好气地踢了地上那堆山洪一脚,还不解气,又连踩好几脚。小丫鬟赶紧护住:“杨公子不要啊!这些都是你的肖像画!”杨恭谨一愣,抬起脚,被自己踩得脏兮兮的绢布上,自己微笑着的脸与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打了个照面。“九十八、九十九……”小丫鬟把画一幅一幅整理出来,“加上公子脚下那副,一共是一百幅,全都是杨公子你的肖像。”最后还是谢嘉杭拿出上回韩修赏赐他的一箱金银,代付了车费。杨恭谨把昏迷中的殷正期骂个狗血淋头,俨然忘了自己也是身无分文的穷鬼。秋凉夜寒,就算力壮如牛的家伙淋一场雨也不好受,何况殷正期淋了一晚上。他发起了高烧,看病买药还得花钱。杨恭谨写了个欠条给谢嘉杭,底下欠款人姓名签着殷正期的大名。谢嘉杭拿来欠条一看,个十百千四位数:“你借这么多干嘛?”杨恭谨理直气壮地说:“我手头也很缺钱好吗?那软蛋害得我不能开荤又当街斗殴,自己烧昏迷了还要我背他回来,难道不要给我表示表示?”谢嘉杭:“你不是说后宫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吗?”“我家里人知道我被男人搞,早和我断绝关系了。”谢嘉杭:“……”和家里断绝关系之后要有稳定对象也就罢了,可他到处勾引男人,还从宫里跑出去过夜。所以为什么还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啊……“不过我可不会赖账,”杨恭谨摇摇手上一张薄纸,“这是我从那小子房间里找到的钱契,你看看,”往谢嘉杭眼前一展,“我看走了眼,他还是有一点钱的嘛。”谢嘉杭接过来一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还没完……殷正期何止是有钱啊?明明就是有亿点钱好不好?不过这钱契上的钱庄名字……“杨、杨氏?”“啊?”杨恭谨得意洋洋的表情立刻一僵,夺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四个小字“杨氏钱庄”,下面还跟着一行:许昌最大的钱庄,全魏国连锁。“哈哈,哈哈,”他干笑两声,团吧团吧塞进怀里,“这么多年不见,样式都翻新了啊,一下子没认出来。”谢嘉杭望着他干笑而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你突然发现和你住在一个大杂院的伙伴一个是亿万富翁,一个是全国最大连锁银行行长的儿子,是什么体验?而且银行行长的儿子还为了给亿万富翁看病,向他借了两千块?人生真是处处充满迷幻。就算酒水免费也不能太贪杯,从噩梦中惊醒的杨淑慧深刻体会到这个道理。梦中,她骑着通体火红的赤兔马正在大草原上驰骋,突然发现前面是个悬崖,悬崖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她骑着马到近处一看,居然是皇帝陛下!新婚之夜被迫做一字马的疼痛奔涌回脑海,她刚要逃跑,韩修淡淡一笑,霎时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赤兔马被冻成了冰雕,一动也不能动。“马儿?”他一步一步靠近,笑着说,“怎么不跑?”“啊啊——我怎么下不去啊?死马,要跳崖你自己跳,别带着我啊啊啊!”在坠入万丈深渊之前,杨淑慧吓醒了。她扶着抽疼的脑袋推开房门,赤兔马……不,谢嘉杭就站在门口,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淑慧,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发誓一定要说实话!”杨淑慧:“啊?”“你其实是波斯明教的圣女对不对?”杨淑慧:“???”冷宫院子里这只猫过得比人都滋润。杨淑慧和芙荻抱着它爱不释手,小宫女们送来很多御膳房的剩菜剩饭喂它,邵公子还没回来,但她们每个人都为这只猫多停留了一会儿。“哇!真可爱!”“姐姐这里有小鱼干哦,要吃吗?”“好乖哦~叫一声来听听?”“咪呜!”好多美女姐姐,还有好多小鱼干,真爽!险些被谢嘉杭用绿毛馒头片毒死的含羞草被美女环绕,大快朵颐,好不惬意,猫生巅峰也莫过于此。谢嘉杭也很高兴。穿越前他哪有机会接触这么多异性?每个小宫女撸猫的时候都会跟他聊上一两句,撸猫撸得心满意足,许多带来送给邵公子的礼物就这么到了他的手里。只有黄少爷提出反对意见:“谢嘉杭!我警告你,有它没我有我没它!”谢嘉杭正和含羞草扮演父慈子孝,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有缘再见。”黄舒:“……”重色轻友!呸!他蹲在角落里默默画圈圈,画着画着突然疑惑地想:咦?重色?谢嘉杭不是断袖吗?全国赛在即,魏国各州代表团接连抵达京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皇帝陛下政务一下子繁忙得要命,就连在御花园散步的时间都顺便见了两个州推举上来的人才。昌平公主自从京城大师赛上当众斗殴,就被韩修下令在公主府关禁闭,就连宫宴都没让出门,昌平公主在府里气得跳脚,给他连写十二封信撒娇。作为亲哥,妹妹闹脾气还是必须哄的,结束了会面,韩修吩咐亦步亦趋的宦官总管道:“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摆驾公主府。”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来到御花园那个本是喷水荷花池的地方,丑陋的假山像一堆小孩子垒起来的桂花糕。韩修微微一愣神,宦官立刻拖着声音说:“陛下,咱家给您捏捏肩……”黄舒说这宦官从韩修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他效力,其实不尽然。准确地说,在韩修还在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人就从宫里私下给他传递过许多关键消息。只不过世事难料,就在韩修以为这场激烈的太子之争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他娘从冷宫杀出来了。没错,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杀”了出来。韩修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太难看太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笑里藏刀暗中操纵,他娘却是另一种风格。当年其他女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耍嘴皮子,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在搞你推我我推你流产滑胎那一套,何太后在磨刀霍霍。其他女人挖空心思勾.引先帝,何太后托杀猪的哥哥偷运几十斤毒药进宫,突然发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威胁他太子之位的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宦官当时正负责着宫内外物品运输,因为帮忙遮掩毒药而成了大功臣。韩修对他很是宠信,可这人心眼不少,对他产生了些其他的想法。“不用。”韩修抬起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你亲自去准备。”要是只对他产生多余想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当年他能两面三刀暗中给自己递消息,如今就能串通西凉玩弄起权术来。此一时彼一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野心却远胜从前。韩修信步在后宫游走,看到几个宫女呼朋引伴提盒携篮向同一个方向而去,便远远在后面跟着她们,一路来到冷宫附近。第20章 趁虚而入2韩修遥遥一望,冷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一大堆宫女,将什么东西团团围在中间。他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听见一个小宫女问:“它叫什么名字啊?”谢嘉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含羞草。”含羞草:“咪呜。”“含羞草?”“喵呜!”猫猫对这个名字随叫随应,翻出肚皮让美女姐姐们蹂.躏。小宫女们撸着猫,面面相觑,发出和几个时辰前的芙荻相同的感叹:“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芙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激灵跪地发起抖来:“陛……陛下!”“啊,没错!我想到了!”那个问名字的小宫女一拍手掌,“和我们陛下的名字同音诶!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同伴拉拉她衣袖,她回头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呜呜呜……”韩修走过乌压压跪满人的宫道,拍拍那个小宫女,诱哄着说:“不要怕,朕不会惩罚你们所有人。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小宫女指谢嘉杭,谢嘉杭指芙荻,芙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嘉杭。“陛、陛下!”她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奴婢不是,唔……奴婢没有……”小丫鬟语无伦次,抬头看看韩修,韩修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她再也承受不住,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黄舒终于找到报仇的好机会,跳出来大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谢嘉杭你还是不是人?”黄少爷一转攻势,韩修满意地笑了。谢嘉杭还想狡辩:“特朗普!我给它取的名字是特朗普!不信您问它……唔,救……”不等他说完,黄少爷捂住他的嘴,宫女们一拥而上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捆成粽子毕恭毕敬呈给皇帝陛下。谢嘉杭“唔唔”闷哼着被韩修拖走,众人双手举过头顶下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含羞草:“喵呜?”韩修把谢嘉杭单手扔上马车,自己坐进去啪关上门,“开车。”马车咻地扬长而去,把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刚才陛下是不是扔了个麻袋上车?”同伴掏掏耳朵:“什么?马岱?马岱改了技能后真强啊!”侍卫无语:“我说的是麻袋!麻袋好不好?你是不是三国杀玩太多了?”同伴大声说:“是啊!”侍卫:“……”韩修一跳上车就压在谢嘉杭身上,开始扒他的上衣。谢嘉杭睁大眼睛拼命蹬腿,腿腿往韩修要害部位使劲,可惜皇帝陛下会武功,简简单单一出手便握住他脚腕,脸上还露出一个微笑。他这一笑在谢嘉杭眼里就是色.情,这直男脑中警铃大作,使出吃奶的劲乱动。马车在挣扎间摇摇晃晃,谢嘉杭脑袋砰地撞上座位,“唔……”他眼前发黑,头顶金星滴溜滴溜转起圈圈。就这么一瞬间不察,“嘶啦”的一声,上衣被韩修扯开报了废。谢嘉杭眼里的金星刚一散去,就喷出火来怒视施暴人,誓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韩修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脸。谢嘉杭虽然嘴被塞住,可脸上却写着答案:救命啊!有人强制猥.亵祖国的花朵!韩修把他翻了个身,彻底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一把扯下他上衣。背上肌肤时不时被陌生的指尖滑过,谢嘉杭寒毛直竖,正要暴起全身力气跟这猥.亵.犯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韩修打开车窗说:“把荆条拿来。”“遵命,陛下。”一根带刺的荆条从窗子里递进来。谢嘉杭:“……”为什么马车夫会随身带荆条啊?谢嘉杭+荆条+破掉的上衣=?古有廉颇袒胸露乳负荆请罪,今有谢嘉杭被迫效仿古人,被绑上荆条扔在韩修脚下。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戏实在太多,韩修好心替他取出封口的布块。谢嘉杭刚得到说话自由就用尽全力大喊道:“救命啊!皇帝要强.奸我!唔唔唔……”嘴再次被塞住。韩修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还是闭嘴吧。”马车夫听到动静,迟疑道:“陛、陛下?”韩修心平气和地说:“没事,把车开快点。”“……”马车急速奔驰起来。韩修绝对无愧杨恭谨对他的评价:心理扭曲加小心眼。事实上,他把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在公主府下了马车,命车夫把赤.裸上半身背着荆条的谢嘉杭跟马一起拴在石狮子旁示众。临走之前,他还伸手摸了摸谢嘉杭的脸颊,凑近他耳边低声唤道:“马儿?”要是没有被塞住嘴的话,谢嘉杭就是咬也要咬烂他的脸。可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韩修一刻不出来,他就只能多接受一刻路人诡异的注目礼。“额滴娘啊,谁把这好好的小伙子造成这样?作孽呀……”大娘,知道是作孽能不能帮他松松绑?“这个哥哥好可怜,是不是被坏人抓起来了?”是啊小妹妹,快点给他松绑!“嘘——他是个有特殊爱好的哥哥,不是被坏人抓住了哦。别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其实他心里肯定很爽啦……哎呀他在看这边,我们快走吧……”阿姨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要教小朋友这个行不行?“他皮肤看起来好滑哦,可以摸吗?”不可以!滚远点,死基佬!“好大胆哦,而且他真帅,我觉得我有点可以!好想马上把他拖进破庙里oo再xx……”喂喂!公主府的门卫!有变.态从门口经过啊!你们不管的吗?!谢嘉杭看门卫,门卫望向高远的蓝天:嗯,今天天气真好……谢嘉杭:“……”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套食物链。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谢嘉杭不要命又不要脸,以为自己稳坐金字塔之巅,却没想到金字塔之巅早已站着个韩修,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爬都爬不上来那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许昌没什么熟人,认识他的人都住在冷宫,离公主府有十几里。若是这个状态遇到熟人的话,那才叫杀人诛心的公开处刑。事实证明,谢嘉杭庆幸得太早了点。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屠户的猪肉铺就在公主府附近。这天秋高气爽,他昨晚在兄弟家喝了几杯酒,早上起来辞别兄弟,提着杀猪刀回家开张杀猪,忽然发现公主府的石狮子旁边有什么正奋力蠕动,还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唔”(岳母他哥!快救我!),声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定睛一看之下,饶是这见过大场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扭曲了一下表情,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离开。谢嘉杭:“……”苍天啊……鲁欣妤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春光满面,一进冷宫的小院子就宣布:“本姑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咦?人都去哪里了?”在院子角落喂猫的小丫鬟啪啪拍起手,棒读道:“啊,鲁小姐真厉害呢。”黄少爷老神在在,坐在院子最远的另一个角落自己跟自己打牌,抬头道:“你回来了?邵斤琦说好和我玩三国杀,他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啪,门开了,杨恭谨眼圈发青从殷正期的房间出来,冷漠地跟她打招呼:“哦。”随后扭头朝水房大喊,“李睿!你在里面干嘛呢要这么久?那软蛋又发热了,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硬闯了啊!”他根本没打算等,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水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是杨淑慧响遏行云的尖叫:“啊——你个死断袖偷看我洗澡!去死,去死!”杨恭谨摔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水瓢木盆刷子不断扔在他身上。相邻的隔间整个抖了两抖,李睿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完事了。”鲁欣妤:“……”她假装没看见,左顾右盼,“谢嘉杭人呢?”黄舒头也不抬:“他死了,有事烧纸。”小丫鬟没有说话,起身默默回了房间,鲁欣妤听见她房里传来“钉钉”两声,附带一串碎碎念:“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诅咒黄少爷断子绝孙……”黄舒跳起来:“我去你妈的!”那猫没人投喂,一下子蹦跳过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啊,救命——最亲爱的鲁欣妤姑娘,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小猫跳上鲁欣妤臂弯,在她丰满的胸口蹭了蹭,乖乖地“喵呜”一声。鲁欣妤摸摸猫头,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好像之前见过类似的……正思索间,两个宫女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物体走了过来,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掀开白布,露出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啊,想起来了。鲁欣妤的这桩大生意没谢嘉杭不行。她一边按宫宴那晚的规格给他梳妆打扮,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就正常打牌就行了知道吗?陆队长特别嘱咐,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要说,听见没有?”谢嘉杭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摆弄。这聒噪的家伙如此配合,鲁欣妤自己先不习惯起来,锤了他肩膀一下:“讨厌,现在还没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她给谢嘉杭戴好绢花,又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他颈间,“陆队长要你围个丝巾遮住喉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打扮完毕,她带谢嘉杭上了马车,一路上还不停地对他说:“人家要的就是高贵圣洁冰雪美人那种感觉……”谢嘉杭也不知又受了韩修什么折磨,整个人魂飞天外。“对对对,就是这样,还要有仙气,像仙女下凡那种……”谢嘉杭,缓缓扭过脖子,看破红尘的眼神。“很好!最后还要笑一下,来一个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微笑!”谢嘉杭,嘴角抽搐,生无可恋地一笑。鲁欣妤热烈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果然他一跟我描述我就知道你很符合……”第21章 趁虚而入3两人在一个小茶馆下了车。谢嘉杭一副洛神赋的打扮,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过经历了前一天韩修的摧残,他对这些眼神已经可以完全地淡然处之。不止对路人淡然处之,走起路来还真的有一种凌波微步,太空漂浮的感觉。鲁欣妤带他到一间屋子前,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上下扫了谢嘉杭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从神态到动作都流里流气。鲁欣妤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凉州代表队的队长陆远陆老板,”嗯,出钱的就是老板!一指谢嘉杭,“这位是谢嘉杭谢公子,京城大师赛亚军。”谢嘉杭没精打采地笑笑,伸出手来,感觉虎口被这男人挑逗性地捏了捏,诧异地看了鲁欣妤一眼。鲁欣妤小声对他说:“放松点啦,陆老板出资五万让我找你来跟人一对一打牌,不管输赢……”不是跟这流氓打牌就好。谢嘉杭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他仙气四溢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好,那,那我们四六分……”陆远给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临街而坐,在房间里熏起香来。谢嘉杭打个哈欠,用手支着下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习惯性翘起二郎腿。鲁欣妤赶紧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现在是仙女好吗?翘什么翘!把腿放好!一会不注意你就要出问题……也不许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