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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1 / 1)

左诗萱迷惑,洛青鸢这是想干嘛?随后便听乐小义道:我如实说了自己水平不够,洛师姐便叫我找个水准够的人来,还说若我找的人能教她下棋,她就指点我剑法,哎呀,左师姐,我是想跟洛师姐学个一招半式的,可我也不认识什么棋技精湛的人啊。我就对洛师姐说要不你问问执事长老什么的,老前辈们不都厉害着呢?乐小义皱着鼻子,龇牙咧嘴,可洛师姐又说前辈们都忙于宗务和修炼,哪里有时间天天陪小辈下棋,这我也没辙了,可我也不好直接拒绝帮忙,便想来问问左师姐你知不知道咱们居内有谁棋下得好?左诗萱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个姓洛的简直没事找事,表妹你别担心,明天我陪你去会会她,看她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乐小义惊喜不已,朝左诗萱道了谢,转身下楼的时候又偷偷在心里告罪:表姐,对不住啊。如果左诗萱没答应她帮忙,她就决定第二天去把这个事情推了。好巧不巧,左诗萱要亲自出面帮她解决问题,乐小义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左诗萱挡在前面,她总算不用独自面对洛青鸢那张冷脸和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第二天一早,乐小义和左诗萱结伴来东院,要去东三阁拜访洛青鸢。一路走来,乐小义时不时便观察一下左诗萱的脸色,东三阁的环境和南三阁如此相似,左诗萱可有看出什么来?若左诗萱发现异样,会不会掉头就走?然而左诗萱来到东院后就一直微微笑着,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和往常并无不同,乐小义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乐小义心里有点矛盾,她既希望左诗萱能帮她解决现在的问题,又非常担心洛青鸢是不是设了什么针对左诗萱的圈套,所以她至此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左诗萱提个醒。正当此时,一个东院的小姑娘跑来,在左诗萱面前站定,飞快作了一个长揖,高声道:见过左师姐!说完,也不等左诗萱回话,她兀自面红耳赤地跑走了。左诗萱人生得好看,笑容温柔,态度也亲切,不少东院的弟子主动上前向左诗萱问安,左诗萱一一应了,和缓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年纪小一些的弟子红着脸来,被左诗萱一笑,连脖子也一起红了,话都说不利索,支支吾吾道了声左师姐好就仓惶地躲开。乐小义抹了把眼睛,再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昨天我来的时候人也多,可他们都只想着看热闹。乐小义愤懑不已,先在南院的时候人少,除了院内公课之外弟子们很少聚在一起,乐小义的感觉还不明显,现在来了东院,她才知道左诗萱到底有多受欢迎。道路两旁时不时有弟子走过,一见乐小义二人来,他们都自发地停下脚步,几乎每个遥遥望着她们,不,是望着左诗萱的小弟子们,眼睛里都冒着小星星,写满了明目张胆的欢喜。左诗萱听闻乐小义的抱怨,一双柔美的眸子笑盈盈地弯了弯:你才刚入门露面的机会少,还没来得及让同门师兄师弟们了解你,认同你,就抢了洛青鸢的风头,自然是看热闹的居多。可师姐你不也是深居浅出?也不怎么在公开场合露面呀?乐小义忍不住回嘴,何况这里还是东院,左诗萱应该很少到东院来,但东院的弟子全都认识她。毕竟有时候人长得好看也是一种天赋。左诗萱笑意更深,斜了眼乐小义,玩笑道,比如说我。乐小义:长得丑是我的错。她终于发现了,但凡聪明又好看的女人,都有一个相似的品质。坏心眼!不论是古灵精怪的姬玉泫,还是温温柔柔的左诗萱,甚至,一言不合就笑里藏刀的洛青鸢。乐小义咬牙切齿,只有她一个小可怜,天天看姐姐们的脸色行事。第93章乐小义和左诗萱抵达东三阁的时候, 院子里又一次聚满了人,但昨日看热闹的东院弟子这一回完全是本着见左诗萱来的。小楼二层上那间屋子的房门再次打开,洛青鸢居高临下, 看着院内引起东院弟子围观的两人, 神情清冷。若不是昨日洛青鸢亲口说要让左诗萱过来教她下棋, 乐小义都要以为左诗萱是来寻仇的, 不然洛青鸢为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左诗萱扬眉, 朝楼上之人笑了笑:洛师姐,我二人专程自南院来寻师姐品茶论棋,不知师姐可欢迎啊?自是欢迎。洛青鸢眸心闪烁了一下, 你们上来吧, 我给你们泡茶。说完,她以与昨日同样的借口再次遣散了围观群众就转身进了屋。乐小义嘴里小声啧了啧, 洛青鸢在东院的名气显然极高,那些想看热闹的人也都要看洛青鸢的脸色, 但凡洛青鸢表现出点不高兴,他们就纷纷散了, 也不来触洛青鸢的霉头。得了清净,乐小义和左诗萱并肩上楼, 洛青鸢开门迎客, 抽了两只圆凳出来:坐。言罢, 她又神态淡然地去倒茶,乐小义循着她的动作看去,不经意间瞅见洛青鸢的提水壶的手抖了抖。乐小义心里疑惑更甚, 要说洛青鸢怕左诗萱当然不可能,那洛青鸢在紧张什么?明明是她主动要请左诗萱过来作客,为什么她又表现得如此生硬别扭?棋盘还摊在桌上,棋面并非昨日那一局,昨天乐小义离开后,洛青鸢又独自钻研了一会儿。左诗萱依言于桌旁坐下,示意乐小义坐她对面,神态轻松写意。乐小义看看还在倒水的洛青鸢,洛青鸢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她刚看过去,洛青鸢便回她一句:乐师妹,坐吧,你们下一局,我取取经。洛青鸢既然发话了,乐小义也不好矫情,于是在左诗萱对面落了座。左诗萱坐着洛青鸢昨日的座位,从棋盒里捻了一枚黑子,轻轻点在棋盘上,落子后对不远处洛青鸢的背影笑着说:洛师姐这屋跟我那间简直一模一样,我进来就感觉像回到自己的房间。乐小义明显感觉洛青鸢的肩膀颤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复下来:那可真是巧了。她娴熟地沏好茶,转身端了托盘过来,将两个茶盏分别放到左诗萱和乐小义手边,然后自己也在桌旁坐下来,观摩左诗萱和乐小义对弈。乐小义瞅瞅好像一点也没感觉哪里奇怪的左诗萱,又看看表情平淡的洛青鸢。明明洛师姐昨天还煞有介事,今天就说只是巧合吗?真的是巧合吗?乐小义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事实上又是一头雾水,如果她不小心说漏嘴,会不会被洛青鸢灭口?愣着做什么,下棋。左诗萱轻敲桌面,唤回乐小义不知什么时候溜走的心神。乐小义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对付棋面上一盘稀里糊涂的残局。这棋有点意思。左诗萱左手手背撑着下颌,跟在乐小义落子后又添了一子。乐小义抬头,疑惑地眨眨眼。乱七八糟,哪里来的意思?何解?洛青鸢也扭头看向左诗萱。不知是不是乐小义的错觉,她感觉洛青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好像藏了一抹晦暗的光彩。左诗萱笑了一下,但没立即答话,而是问洛青鸢:洛师姐想学下棋?怎么?洛青鸢眼睫微掀,不行?当然可以。左诗萱道,要不这样,我来教你,如何?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洛青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眼里透出些笑意,仿佛有一阵柔软的春风吹到洁白的雪原上:你很厉害吗?乐小义有点牙疼,昨天说左诗萱棋技精湛,指名道姓要让左诗萱教的是洛青鸢,现在左诗萱主动提出教她下棋,反而又质疑起左诗萱的也是洛青鸢。厉不厉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诗萱话里带笑,示意乐小义继续落子。乐小义不敢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于是听话地拿起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上。看着。左诗萱这句是对洛青鸢说的,然后下一子落下,乐小义刚刚布下的阵线被突然连贯的黑子截断,一手好好的活棋莫名其妙就死了一片。刚刚白棋构筑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黑棋开始反扑。乐小义:她甚至怀疑刚才左诗萱是不是趁她发呆偷偷挪棋子了!可理智告诉她,左诗萱不可能那么做。没一会儿,乐小义就输了。因方才两人是走的洛青鸢留的一副残局,左诗萱提议再开一局,乐小义沉了气,依言再次落子。岂料,这一局杀招来得更快,乐小义几次试图设阵都被左诗萱提前破解,乐小义垂死挣扎,但黑棋很快兵临城下。又片刻过去了,乐小义无处落子,终于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地将没地方安放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朝左诗萱抱拳:佩服。左诗萱弯了眼睛:承让。别。乐小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我可半点没让你,甚至还费尽心机想着能不能赢,最后那几步,我以为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一出去就被端了大龙!她和左诗萱的水平差距太大了,昨天她坐在这里,白棋虐了黑棋两个时辰,今天她还是坐在原位,还是执白,结果她请来的救兵原来是敌方卧底,左诗萱真的不是来替洛青鸢报仇的吗?!洛青鸢眼里藏着闪烁的异彩,评价道:好像是有点真本事。那我够资格教你吗?左诗萱笑。论下棋,她若称第二,则樾清居内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包括轩和柳清风等一众长辈。够了。洛青鸢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个微笑,她眼睫一眨,好奇发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棋有意思是何意?洛青鸢若不说,乐小义都快忘了,此时被提起,她也看向左诗萱,等着左诗萱给她们解惑。有意思呀左诗萱弯了弯唇,眼里淌出些温柔的笑意,看着这盘棋,想起了些往事。说是往事,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哪一年。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去尉迟氏府上拜见,正与左云琴弈棋,忽听得一阵嚎哭之声,便中断棋局前去查看。原来是来府上做客的小姑娘迷了路,又路遇不知何故跑出来的恶犬,本就惊慌,再被恶犬狂吠吓了一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跑一边哭,就来到这偏僻的院子了。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其实和左诗萱差不多大。左诗萱像个大姐姐似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宽慰她:妹妹,你别怕,这里没有恶犬,也没有坏人。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院中,向姑母告罪。左云琴和蔼地摆了摆手,笑问那小姑娘:会不会下棋?小姑娘摇头,也许是在人前哭过的缘故,她很害羞,腼腆地垂着头,两只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几乎将绣在上面的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揉碎。叫什么名字?左云琴又问。小姑娘回答了,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时隔太久,左诗萱已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了。左云琴招呼小姑娘过去,手把手教她下棋。小姑娘很聪明,上手非常快,不过一炷香就大概了解了规则,因走失迷路的恐惧也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没再哭了,但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活像个乖巧的小白兔。途中左云琴有事暂离,小姑娘独自与左诗萱对弈,那棋便像今日这局,用一塌糊涂也不足以形容。左诗萱从没见过这么乱的棋面,当真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候她虽然也只有十几岁,但因生于世家,又是嫡系,家教甚严,不止要背四书五经,还要习武修炼,弈棋是她繁忙的生活中仅存的一点闲适,故而自小便颇为钟爱,小小年纪,棋技已有所成,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左云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带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期间一直是左诗萱陪着小姑娘下棋,小姑娘明明下得乱七八糟,偏偏还兴致勃勃,家人把她接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左诗萱就没见过那姑娘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左氏老祖坐化,临终时给左氏后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送左诗萱去剑神宗历练,一走就是十余年。左诗萱来了剑神宗后,回家省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趟尉迟府,自然无缘再见。久而久之,连小姑娘的脸她也不记得了,仅仅是今日看到这盘棋,意外想起来罢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乱的棋局,竟还有些怀念,故道了声有趣。洛青鸢和乐小义只听左诗萱说了句想起往事,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反而莫名奇妙地笑起来。乐小义一头雾水,但洛青鸢却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将学棋之事拍了板:那可就说好了,你教我下棋,我指点乐师妹剑法。左诗萱闻言抿唇笑了,玩笑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我教你下棋,受益人却是乐师妹,要不你拜个师吧。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像要占洛青鸢的便宜似的。洛青鸢挑眉,并不中招,唇角也勾起来,冷笑道:好呀,那也让乐师妹拜个师,这样乐师妹就能管你叫师祖了。乐小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第94章左诗萱本就是玩笑话, 没想到竟然被洛青鸢反将一军,噗的一声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乐小义:乐师妹, 叫声师祖来听。乐小义短暂愣怔后忽然灵机一动, 眉眼弯弯, 甜甜地唤了声:师祖。没人想到乐小义居然这么听话, 左诗萱闻声肩膀一颤,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牙酸地不行,服气地制止乐小义:我错了, 你停, 多听两遍我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乐小义哈哈大笑,她在左诗萱手里吃了那么多瘪, 终于也给左诗萱下了一回套。姐妹俩笑笑闹闹的,忽听耳旁响起一声笑, 洛青鸢看来心情很不错,主动撤了棋盘上的散子, 问左诗萱:你打算怎么教我?左诗萱于是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洛青鸢:你们两下,我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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