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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 / 1)

姬玉泫把玩着绣囊,不是刻意要这么做,而是她安静下来,就自然而然地抓起此物,像是已经刻进她骨子里的一种习惯,轻轻拉扯绣囊上的细绳,囊中一枚小小的紫玉葫芦若隐若现。她把那紫玉葫芦拿出来看过,里面刻了一个义字,是乐小义的义。明明是那么熟悉一个人,看着她的眼睛就忍不住想亲下去,可是为什么,有关她的一切,好像平白从自己脑中消去了似的,总隔着一层窗户纸,看不真切。若刚才还是有些惊疑,但听姬玉泫这么问,砚如初彻底震惊了。你怎么会这么问呢?由于太过惊讶,砚如初忍不住直起身。我不知道。姬玉泫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明明我知道她的名字,可我好像忘记了以前是如何与她接触相处的,这个乐小义,她是玄天宫的人吗?砚如初沉默半晌,忽然想起乐小义要带她离开天牢时,她问起姬玉泫,乐小义那时的沉默。原来如此。看样子,是姬玉泫身上发生了未知的变故,以至于,她竟然忘记了乐小义。会与这次月牙村的劫难有关吗?是梅如君的手笔吗?乐姑娘不是玄天宫的人。砚如初如实道,她和玄天宫也没有直接接触,但她与你关系很亲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忘记乐姑娘呢?姬玉泫还是摇头,如果她知道缘由,就不会来问砚如初了。刚才在林子里看见乐小义她就想起来,她们是队友,从同一个五雷阵来到这里。她们一起替月牙村的村民收了尸,然后在月牙山下的客栈分别,她独自去月寒宫要替月牙村的百姓报仇,却在那儿遇见了梅如君,此后她因愤怒失去理智,再醒来时,已在月寒宫的地宫里。梅如君跑了,而后她回了一趟客栈,方知她在月寒宫的地宫里居然躺了一个月,乐小义和戚绝刃早就走了。可任务还没完成,乐小义二人恐怕已遭不测,她便独自赶来皇都欲救砚如初,倒是不料正好碰见乐小义闯天牢。她以为真相就是这样,乐小义与她只不过一个任务的关系。可绣囊从何而来?刻着那姑娘名字的紫玉葫芦为什么在她手中?或者,紫玉葫芦上的义字只是凑巧和乐小义的名字一样?见到砚如初,听砚如初提到乐小义的语气,她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判断不对,砚如初明显在这次任务之前,就见过乐小义了。姬玉泫将自己发现月牙村变故和月寒宫遭遇梅如君的事告诉砚如初,玩笑道:可能是和梅大人交手伤了脑子,记不住事儿了,你与我说说,你之前还见过她吗?见过一次,你在我那儿养伤,为了躲她,还上房梁上哭。砚如初回忆着那时的情形,仍忍俊不禁。姬玉泫却颇为震惊,拂袖打断她的话:打住!胡说八道什么呢?!她会哭?不可能!她都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而且,她为什么要躲乐小义?还上房梁?砚如初果然不再说了。姬玉泫倚靠着庙里香台,姬玉泫搓手里的绣囊,一脸闷闷不乐。砚如初没理由骗她,正因为她信任砚如初,从砚如初口中听到这些她完全没有印象的内容,才让她感到烦躁。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忘记了什么?两个时辰过去了,姬玉泫就一直在捣鼓她的绣囊,将紫玉葫芦拿出来看看又心烦意乱地放回去,周而复始。天亮了,莫江流也醒过来。看见姬玉泫,他起身要拜,姬玉泫拂了拂袖,阻止了他的动作。姬玉泫站起身,一跺脚,准备带砚如初二人离开皇都。这时,她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笑容,以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轻快语气朝破庙外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呢?莫江流朝庙门看去,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来。姬玉泫皱眉,正当她要自己去破庙外看看时,乐小义便领着一个小姑娘走进来。乐小义?姬玉泫嘴角笑容更甚,轻佻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桃花眼里笑意盈盈。乐小义别别扭扭地撇开头,脸上神色挣扎,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对姬玉泫道:姬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请。姬玉泫蓦地打断乐小义。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与之前面对乐小义时的轻快愉悦截然相反。乐小义话音戛然而止,震惊地看向姬玉泫,似是不相信姬玉泫会说出这样的话。片刻后,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释然了,面露苦笑地咬着唇,朝姬玉泫微微躬身:贸然打扰,很抱歉。说完,她就牵起身旁那小姑娘的手,转身离开了破庙。砚如初偏了偏头,明明身上的伤很痛,可她却忍不住笑出声。少宫主怕不是个傻子。姬玉泫心里一阵无名火,脸色更冷了几分。你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气氛不对了,砚如初不得不忍住笑,调整了自己的语气,以免触了姬玉泫的霉头。姬玉泫没吭声。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她不该是这样的脾气,怎么会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见到乐小义,她感觉自己由内向外分裂成两个人,那个冷静自持的自己被藏起来,变得急躁且荒唐。可她就是不乐意听乐小义唤那一声姬姑娘。以及乐小义当着她的面,牵着别人的手走了。第164章姬玉泫咬着牙没答话, 砚如初却好像看明白了她的心思,道:方才乐姑娘来,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听其脚步声, 像个小姑娘, 应非习武之人, 也是乐姑娘此行救下来的吧。乐小义来找他们所托之事, 无外乎就是安置那小姑娘罢了。因她已经知道姬玉泫忘记了她,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地与姬玉泫说话。砚如初虽然不知道姬玉泫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遭遇对乐小义而言未免太残忍了。她见过姬玉泫为乐小义流泪, 亦见过乐小义和姬玉泫举案齐眉, 她们曾是那么登对,彼此依靠信任的一对璧人。曾经亲近之人一夜之间忘记过往, 性情大变,不管是谁都难以接受。砚如初摇了摇头, 她承过乐小义的人情,既如此, 也乐意帮帮她,便道:乐姑娘人生地不熟的, 怕是不知如何安置那小姑娘, 才勉为其难向我们开口, 这会儿她出去,不知又在何处落脚。姬玉泫敛眉,沉吟良久, 忽而起身:我出去看看。话没说完,她已大步迈出破庙。乐小义和她是一起救出砚如初的队友,哪怕看在砚如初的面子上,她也不应该对乐小义那么冷言冷语。若乐小义真只是要替那小姑娘寻个去处,于自己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还能将那小姑娘留下来照顾砚如初。姬玉泫如此思量,原本沉重犹豫的步子立即就变得轻快起来。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姬玉泫突然语塞。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乐小义叹息。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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