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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1 / 1)

乐小义不过这众多才俊之中稍受期待的一个,然则在她之外,此次北冥之行, 还有不少她或知其名, 又或者全然不识的年轻人, 不仅青帝窥伺在侧, 这些大家子弟之间, 也少不了明争暗斗。比起对未知境况的担忧,乐小义更多的还是期待。先天风云榜无疑是宇内最高的盛会,不仅由云海同盟牵头,受邀之士更遍布五湖四海, 比当初天山之行更加热闹。北冥大陆与神荒大陆之间隔了一片汪洋大海, 距离最近的港口设在天圣, 乐小义从剑神宗出发, 先北上及至天山脚下, 再往西行, 跨过两国交界,取道天圣, 借天圣的船只前往北冥。去北冥并非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乐小义没带多少人手,仅溯源境的吴拓和另一位通穴境巅峰的剑影卫, 三人乔装打扮,一路无波无澜。到达边界小城时天色已晚, 因两国交界之处防卫森严,夜里有宵禁,出不了城, 故乐小义一行需在这小城中暂留一夜,待隔日天明之后再出城。得知城门已闭,吴拓向乐小义提议:少宗主,我们已入玉沙门的属地,可要寻个人来替少宗主安排下榻之所?便是在这偏远的边城,依然有隶属于龙吟山同盟的势力,乐小义要想找到住的地方很容易。但乐小义听他说完却摇了摇头:随便找个客栈住一晚便好,无需劳烦玉沙门的前辈。是。吴拓对乐小义的安排不发表任何异议,跟在二人身后的剑影卫更安静,几乎完全化作乐小义的影子,除了乐小义的安危,其余任何事情他都漠不关心。他们随意进了一家客栈,一问掌柜,竟然只剩一间客房。因风云榜赛事将开的缘故,行经此地前往天圣的人很多,城中客栈近段时间几乎日日客满。那就一间吧。乐小义拍板,在小二的带领下正要往楼上去,忽然店门处传来刀剑交击之声。不仅乐小义三人驻足,客栈大堂内正进食的酒客也纷纷回头,探头好奇张望,不知又是哪家后辈起了冲突,大打出手。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事,爆发矛盾,而人又总是喜好看热闹的,特别是那些大家子弟的热闹,观者无不兴致勃勃,寻常时候可见不到这些世家宗门子弟交锋。然而比起酒客们唯恐天下不乱,客栈掌柜却惊出一身冷汗,一旦打斗转移到店里,少不得一番破坏,损坏桌椅饭菜事小,若伤了人,闹出人命,可就真的难以收场。听见这声音,掌柜的立马叫了店里的打手到门口候着,万不可让闹事之人闯到店里来。然而打手们刚到店门前,迎面便砸来一道黑影,队伍尚未成型就被冲散了,再一细看,这打横飞来的人,竟穿着一身朝廷军的皮甲,掌柜的脸色更是难看。哪儿来的不长眼的,连朝廷军的人也敢招惹?乐小义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客栈大门,越过门前乌泱泱的一片打手,可见门外几个朝廷军的高手正围攻一人,却久久未能将之拦下,反倒进一步退两步,却始终未能近其人之身。这些人像仅仅只是路过,待当中那人跃上楼阁,几个起落脱身,朝廷军的人立即跟上,没一会儿便不见了。方才摔倒在客栈门前的朝廷军高手踉跄着起身追去,客栈掌柜见状松了好大一口气。堂中酒客见这热闹来了又去,没几个人看清中间被朝廷军围攻那人是什么身份,纷纷摇头叹息,一脸无趣,也有不少人开始小声议论,猜测此人是否是与轩辕柔有仇的那几个皇子手下的杀手。乐小义收回视线,神情寡淡地上了楼。进屋后,听吴拓问了句:方才那人,可是崇郡王世子,轩辕恪?应该是他。乐小义点头,轩辕恪也是有胆量,明知朝廷军容不下他,还大摇大摆地来。怕是嫌命太长,还想再死一次。照理说遇见这种情况,乐小义合该出手助轩辕柔擒拿轩辕恪,但经历了前阵子俸城一战,乐小义心中戚戚然,对战争升起厌恶之心,天下归于谁手她毫不在意,也不想再参与。何况,这本就是龙都皇室内部的争斗,与她这外人,有甚相干?他们走进客房,剑影卫站在门后,吴拓立在窗前,乐小义则在床上盘膝打坐,静待明日城门打开。但乐小义没想到,她不想多管闲事,麻烦却要自投罗网。是夜,窗外一阵异响,片刻后,窗户从外面打开,一道人影翻进屋里,只一瞬间就被吴拓制伏,封住穴位,擒住喉咙,按在墙上。乐小义亦收功睁眼,斜眸瞥向那飞进屋里的苍蝇,漠然道:世子殿下不好好躲着仇家,偏生主动往在下刀口上撞,是为何意啊?轩辕恪想说话,奈何吴拓两指如铁钳钳着他的喉咙,根本出不了声,憋得他一张素白干净的脸孔一片通红。吴拓手稍松一些,轩辕恪倒了口气,开门见山:在下来与乐少宗主做笔交易,乐少宗主替在下挡住朝廷军,在下卖乐少宗主一个有关龙都的重要消息。朝廷军的眼线遍布整个边城,轩辕恪根本躲不了,放眼这座小城,只有乐小义这一处,能称得上是灯下黑。可我对龙都并不感兴趣。乐小义无所谓地说道,世子殿该知道轩辕柔所领的朝廷军隶属于龙吟山同盟,我今日擒了你,自当转头扔给轩辕柔处理。轩辕恪却道:倘若如此,我或许会有一些麻烦,但朝廷军不仅取不了我的性命,相反,你们会因为失去了我所知的这条情报而丧失先机。轩辕柔就此前往龙都,必定大败亏输,甚至全军覆没。乐小义闻言扬眉:若世子殿下拥有这般重要的情报,何不直接交给轩辕柔,换取生机?轩辕恪耐心耗尽,冷了脸:我以为乐少宗主足够聪明,没想到也只是喜欢明知故问的草包。被轩辕恪反讽,乐小义并不动怒,她其实很好奇轩辕恪的来意,方才那句话也并不全是戏弄的意思。虽然经过上次两人一同完成候选者的任务,乐小义明白轩辕恪重塑肉身之后虽然记得自己与他有仇,似乎没有要计较的意思,但毕竟有仇怨在前,她不会轻易相信轩辕恪,轩辕恪也绝无信任她的可能。这样的前提之下,轩辕恪遭遇朝廷军围追堵截,竟然主动来找她寻求帮助,这让乐小义颇为意外,同时也很疑惑。轩辕恪不可能不知道剑神宗和朝廷军是一伙的,乐小义很有可能在擒了他之后转手将他交给轩辕柔,便是不直接擒了他,也大概率要给轩辕柔递消息。如真像轩辕恪所言,他知晓龙都的情报,或可避免朝廷军的失败,乐小义能理解轩辕恪不去找轩辕柔的原因,因为轩辕柔不可能相信他说的话,甚至可能直接把他扣下来当人质,用以威胁轩辕崇,这个办法或许更行之有效。但归根结底,轩辕恪不站在自己父亲那一边,出卖三皇子这一行径本身就足够惹人生疑。这位世子殿下死过一次之后,不仅性情大改不同往常,连做事的风格也一并变了许多,乐小义拿不准他的想法,更不想惹麻烦上身,所以最初她的确想过要将轩辕恪扔给朝廷军。但现在她改主意了。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追兵已至,乐小义听着门外声响,朝吴拓使了个眼色。下一瞬,吴拓攥住轩辕恪的衣领,将他扔到乐小义的床底下。随即,房门被人敲响,剑影卫拉开屋门,几名朝廷军闯了进来,正要搜寻屋子,吴拓手腕一翻,取出一块腰牌坠在手中,出示给领头那朝廷军的高手看。此人脸色一变,认出这块牌子所代表的身份,正要开口,却见吴拓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惊扰了乐小义休息,快快退走。那人惊慌地扫了乐小义一眼,忙低下头,向屋内三人行了抱拳礼,转身招呼其余朝廷军众一同离去。吵闹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房门便重新关上,乐小义再次睁眼,吴拓又将狼狈的世子殿下从床下扯出来。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轩辕恪受制于吴拓,明明是他有求于人,神态却还清清冷冷。便请世子殿下说一说,朝廷军此去龙都,怎么会全军覆没呢?就当还了先前在万仞山时的人情,乐小义打算听听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第562章乐小义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 本以为轩辕恪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愠怒。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稍稍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半个月前,在仟州与锦州交界之处的俸城发生的事, 乐少宗主想必已然悉知经过。提及此事, 乐小义的神情也不由严肃几分, 凝神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她没把话说全, 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那场战争,在下倒有一事不明。轩辕恪要说的话,乐小义其实不着急听,此人既然找上门来, 自然会主动开口。少宗主何事不解?轩辕恪果然接了乐小义的话。乐小义托着下颌沉吟道:我听说俸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但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报废墟之上有非常重的魔气, 而且天塌地陷, 满目疮痍, 绝非两军对垒所能为, 轩辕柔也险些死于非命。我写信相询,轩辕柔便告于我说那日战场上有异兽出没, 且此兽听命于俸城军, 不知世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缘故?乐小义面不改色地把本属于岳晚秋的责任推到俸城军队身上,反正岳晚秋听命于三皇子, 召唤永夜兽本也是龙都的计划,这么说并无偏颇。轩辕恪听乐小义说完, 神色微变,而后乐小义见他脸色比起先前更加清冷,心道轩辕恪要与她说的事恐怕也与俸城有关。果然, 轩辕恪开口的话立即印证了她的猜测。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寻乐少宗主,便是为那异兽之事。乐小义眸光一凝,追问:世子殿下知晓异兽来历?轩辕恪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乐少宗主解了我的穴道,好叫我坐下来与少宗主细说。乐小义便朝吴拓去了个眼色,差他解开轩辕恪的穴道。有吴拓看着,轩辕恪便是想对乐小义不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他想跑,乐小义也没打算留他性命。吴拓替轩辕恪解了穴,又顺手擒了只椅子过来,扔在轩辕恪身后。轩辕恪从容落座,方开口回答乐小义刚才那个问题:原本此事我是不知晓的,但我日前在书房温书,不慎触开一个暗格,看到了我父亲与三皇子的书信。乐小义意外于这个答案,颇为惊讶地调侃:世子殿下不与崇郡王站在同一阵营,却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剑神宗对令尊不利吗?轩辕恪闻言果然沉默,许久后才又道: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才想保他的性命。乐小义更加疑惑了:此言何意?轩辕崇自身有涅槃境修为不说,青龙军里也是人才辈出,高手无数,什么人能威胁到轩辕崇的性命?乐小义自认没有让轩辕恪说出这种话的能量。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轩辕柔?所以轩辕恪才不可能直接同轩辕柔交涉。俸城的异兽仅是一个开始。轩辕恪道,我父王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三皇子所图只是大禹的皇位,可我父王却有更大的野心,他不介意牺牲所有人,成为第二个青帝。乐小义心尖一颤,眸光猛地一沉,三皇子于崇郡王而言,也是棋子。她从轩辕恪这句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召请永夜兽现身俸城,牺牲了敌我将近十万兵马,寻常百姓不计其数,在轩辕崇眼中,还仅仅只是开胃菜。乐小义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愧是与尉迟氏为一丘之貉的崇郡王,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产生的血气和冤魂提取凶煞之力,用以突破往生境。唯有这般,他方可行事无忌。所以,死的人是敌是友,他全不在意,他只要因战争而死的人足够多。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更疯狂的杀戮计划。乐小义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恍若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风,阴嗖嗖的,不寒而栗。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这是乐小义今日最大的困惑。怎么说崇郡王都是轩辕恪的生父,便是轩辕恪忘却前尘,这血缘摆在那里,乐小义不能理解轩辕恪为什么这么做。然,轩辕恪垂眸,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我既已死过一次,那前尘过往便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世的我无关。乐少宗主既有侠义之心,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禹天下变成尸山血海。说完,他又抬眼看向乐小义,眼神澄澈,虽清清冷冷,却有一身真龙血脉的浩然正气,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他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自然也不记得崇郡王为了他做过些什么,既为一张白纸,就不存在依附于谁的选择,所有行动都只是出于本心。刹那之间,乐小义被轩辕恪说动了。可这感动也仅仅是一瞬间,理智须臾回笼。乐小义捏住眉心,暗暗懊悔,心道哪怕轩辕恪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该轻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意,若她选择相信轩辕恪,就必定要同轩辕恪合作。轩辕恪所说若是真的,那有有对崇郡王颇为了解的轩辕恪作为内应,要破龙都城门必然轻松许多。可万一,轩辕恪诱她入局,故意如此,她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以道里计,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平息她的罪孽与世人的愤怒。最可怕的是,或许连轩辕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却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乐小义无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段话,以崇郡王的心智,竟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重塑肉身之后是怎样的心性?又怎会轻易让轩辕恪发现他书房中的暗格,甚至任由轩辕恪在外行走。他要么该将轩辕恪打磨成他要的样子,要么,便是将计就计,给乐小义,乃至朝廷军、龙吟山同盟所有人设局。思及这个可能,乐小义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觉后怕,并且十分笃定,真相怕是恰巧如她所料。没有证据,全凭一种直觉,可乐小义的直觉向来很准。她需很努力才能维系表面上的冷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此来掩盖她心底的犹疑与震惊。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吴拓忽然觉得,乐小义此刻这个笑容,颇有几分姬玉泫的味道,特别是有几次,吴拓单独面对姬玉泫,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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