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外围的一人猛冲出去,刀抵在林净然脖子上,将他夹在腋下。林净然脸上求表扬的得意神色甚至还没有消退。兔崽子,你他妈不是反叛军的!星寇双目赤红,alpha的精神压力让那些小团子真的变成了滚的。林敬也举起枪,那个星寇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枪那是贾放新得的玩意,功率大得很,比出枪速度星寇必输无疑,所以他用刀压着林净然的咽喉,野兽般嘶吼,发出无意义的示威咆哮。在他们的对峙中,忽然有个小小的影子冲到门边,飞快地把小孩子们拽进去,活像在扒拉果子的小松鼠,嘴里还念念叨叨:快点快点,都把暗号对一对!叽里咕噜的小孩子在她面前举起手,露出掌心已经融化的巧克力豆。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看见这个,女人就好像确认了这是自己人,一本正经地把那些小孩往逃生舱里塞。星寇脸色难看,再次咆哮一声,女人终于被吸引了注意,抬起头赫然与林净然惊惧的小脸对上。啊啊啊!女人顿时尖叫一声想要扑出去,被林敬也抬手挡住。你快把我儿子抢回来,抢回来!女人哭得前所未有地大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一把黑色的小东西,你把我儿子救回来,这些都给你,都给你!巧克力豆落在甲板上,发出轻微而杂乱的声音,显得很不合时宜。刀在林净然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少年林敬也喝道:住手!星寇的眼神示意着甲板,林敬也动作缓慢地将枪支平举,同时他说:你把人放下。你扔掉武器!你先把人放给我!少年回以低吼,否则我可以和你比比是枪快还是你刀快!横竖是死,我不介意带你一起!那个大汉居然被面前清瘦、甚至有点营养不良的少年镇住,那双黑色的眼里不再平静,而是一种被鲜血浇灌出的疯狂。人放下!他再次喝道,星寇粗重地喘息了片刻,权衡之后阴沉着面色将小孩慢慢放下,与此同时林敬也亦把手中武器轻缓地向地面放下。咔哒,武器轻轻磕在甲板上,星寇的刀慢慢后撤,孤注一掷的少年与星寇死死对视,然后少年慢慢起身,星寇也同步把刀别回腰间,当枪支被站起的少年踢到远处,星寇也一把推出了小孩。那个疯女人猛扑上来一把抱住了林净然,然后站在她身旁的林敬也同时动了,他迅速一个转身环抱两人,左手发力把他们猛地推向内舱门里,一把刃上还闪着光能的短匕在同一时间贯穿他的右肩。高温的光刃切割出的伤口不会流血,但林净然依然被哥哥肩上突然穿出的刀尖吓得呆住,林敬也左手直接伸到背后一把抽出,甚至还对林净然微微弯了弯唇角。小然别怕,你帮哥哥保护妈妈,好吗?他把林净然塞到母亲怀里,女人懵懂地抱住自己的儿子,发现她抱不动,只好拉着林净然的小手努力爬起来,开始一个一个把那些小孩子的逃生舱关好,锁死,再发射出去。林敬也敏捷地转身扑向星寇,星寇都没想到这少年反应如此迅速,他自以为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袭,居然被少年早早防范,那小孩一点没伤!被激怒的少年像失去理智的疯狼,他冲向星寇,凭借着身形瘦小灵巧,刀刃频繁划过那人的身躯,这个距离过长的光能枪反而没有刀杀伤力大,抓不住对手的alpha狂怒地胡乱攻击起来,砰砰的拳头砸在舱壁上,管道都被砸得扭曲,星寇船上到处堆着杂乱的物资、弹药箱、劫掠来的奇怪东西,随着他们的厮打被撞得满地都是。一个闪身,星寇觉得腰间被大力撕扯,他低下头,惊恐地发现那个小疯子竟然扯走了他腰间的等离子雷核那东西是空战用的,是用来给单兵驾驶机甲的战士潜入敌方舰只引擎或维生装置附近,将之启动黏上去的,连星舰外壁都能击穿。你别乱来!星寇的惊呼还没说完,一把光刀已经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咽喉。脚步声远远从走廊尽头传来,他们刚刚的动静并不小,况且他母亲发射了逃生舱,再蠢的都该猜到他在哪。光能枪远距离击中林敬也的肩膀,擦过他的手臂,本就受了伤的右手徒然一松,那枚夺来的等离子雷核滚落在地,不知滚进哪个角落。哥哥小孩子的喊声从背后传来,女人正努力把他往林敬也先前准备好的飞船里塞,他扒住舱门大喊,哥哥你快回来林敬也在杂物之间潜行,飞快向逃生舱撤回,远处的星寇似乎配有红外视物仪,他们洞悉了林敬也的逃跑路线,最前面一人举枪打向了上方,一个高高悬挂在管道下的置物架被射线击穿,管道破裂喷出强气压,那个碎裂的钢铁结构吱嘎嘎地响着,向下坠落。少年一惊,纵身跃起,试图从那巨大铁架砸落前通过巷道。远处再次一枪,打在了他脚旁,远距离攻击移动中的人体是很难的,所以这一枪幸运地打在甲板而不是腿上,但他仍然被冲击力向旁边一推。伴随着那声巨响,少年的呼吸骤然停止。直到眼前黑雾散去,林敬也才终于颤抖着吐出这口气,他缓缓转头,林净然的尖叫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听得到更远处敌人靠近的脚步声,听得到甲板共振的嗡鸣与爆裂的火焰烧起的声响,也听得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他的大半个右臂都被压在了铁架之下,手腕被直接砸断,几乎动弹不得。作者有话要说:元帅:我的人从那么小就那么好看了啊啊啊!舰长:其实,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当少将了。属下们:别骂了别骂了,我们知道自己都很废了。第89章不知道是不是林净然的哭闹终于让女人招架不住, 或者她混乱的思维有一瞬间的迷惑,小小的男孩飞快挣脱,那边的少年正尝试着用左臂挪动那个架子, 好把压在下面的手臂抽出, 小小一只的林净然扑上去, 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推。那一边的脚步声伴随着各种怒骂声越来越近,林敬也开始感觉到甲板的颤动。他抓住母亲的手腕, 少年人平静的声音终于露出了伪装的痕迹, 隐约流出了些许紧张:带你儿子先走!把他带走!女人呆愣愣的,眼角挂着泪痕, 然后嗫嚅着看向了林敬也:我、可我不会开飞船呀,你给咱们三个留的不、不是个能自动发射的逃生舱呀, 呜呜少年的额发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躺在甲板上看着哭泣的女人, 慢慢眨了眨眼睛,思维终于彻底从疼痛中找回。脚步声震耳欲聋,几乎就在一架之隔。他忽然对女人说:把孩子眼睛挡住。林净然懵懂地被遮住了双眼,他听到光刀划过物体的声音, 然后他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哥哥抱起他转身冲向飞船。哥哥。林净然呆呆地抱住哥哥的脖子, 他幼小的眼睛里倒映着兄长空空如也的右肩,光刀切过的伤口平整干净,没有血液。但很快那片衣服依然被某种透明的液体湿透。不远处传来星寇们搬动铁架的声音, 隐约还有怒骂那个射击人动作慢反而给自己人添堵的呵斥声。嘘,别怕。林敬也低声说,快速将林净然塞到了飞船后座,嘱咐他将安全带扣死, 同时仅剩的左手快速在操作台上打开无数个控制阀,飞船的引擎开始轰鸣加压,他转身去拉那个慢了几步的女人。他拉了个空。那个女人闪开了,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林敬也推入了飞船。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肉痛。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林,敬,也。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肉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林敬也一呆:谁的?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林敬也:啊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元!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雷恩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我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含着笑意,他看了看自己被雷恩抓住的右手腕,我刚刚想的借口是丢卒保帅,断尾求生,是收益最高的选择,幸亏刚才没说。雷恩眯起眼睛:幸亏你刚才没说。不然大概当场咬死吧,雷恩愤愤地想。所以,这就是你这十多年里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原因?一个缺少右臂、右眼不能正常视物的beta,到底要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才会在蔚蓝的系统里留下那颗金色的星星?他从接管927运输舰开始,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保住他的属下,他是一步一步地算计,才等到了那个孤军营救的机会,这里面与运气没有办法关系,甚至运气是拖他后腿的那个。林敬也微微挣扎:元帅,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战场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您觉得有指责我的资格吗?又跟长官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