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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1 / 1)

张敬:“也不是为了学习。”喻冬和宋丰丰同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张敬:“……不是不是,确实是为了学习。听我解释啊!”“拜拜!”喻冬转头冲他喊,“吃了你的鱿鱼他们就会答应让关初阳嫁给你了!”路灯下张敬的脸都涨红了:“哎呀,你们对我好一点行吗?”宋丰丰乐坏了:“他怎么越来越傻了?”喻冬心想你们彼此彼此吧。“下次教你窑番薯。”宋丰丰说,“不叫张敬了,傻乎乎的。”喻冬:“好。”他答应得很平静,实际上心里都快乐出海啸了。宋丰丰说到做到,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似乎憋足了一口气,要把自己心里所有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都跟喻冬分享。两人晚饭也不吃,挑了个晴朗的天,拎着一袋番薯,骑着自行车就往海边去。七叔孙子吃着冰棒,奶声奶气提醒:“番薯,吃多会放屁。”宋丰丰:“你这个啊,吃多会拉肚子。”小孩震惊了,盯着手里的冰棒露出斗鸡眼。海边的人不少,宋丰丰很有经验,找到了一个僻静的海滩。他完全不需要喻冬动手,自己就做完了所有工作。喻冬:“我是来做什么的?”“吃。”宋丰丰言简意赅。趁着他把番薯埋到热腾腾的沙堆里的时间,喻冬坐在一旁看海。海滩上斜躺着几首搁浅的旧船,海鸟在渐渐沉下来的暮色里来回低飞,声音回荡。住在螺壳里的寄居蟹在沙子里钻进钻出,忙碌不堪。白浪涌上来,将所有痕迹抹平,但很快,沙面上又出现了新的洞口,移动的螺塔一耸一耸地钻出来。喻冬看得入神,连宋丰丰走到自己身边都没发现。“这个不好吃的。”宋丰丰说。“我又没想过要吃它们。”喻冬笑着说,“看它们跑来跑去,很开心。”宋丰丰左右看了一眼,海滩上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也只能看这些小东西了。喻冬蹲在沙滩上看寄居蟹,宋丰丰蹲在沙滩上看喻冬。他怀疑这一片海可能都跑到自己心脏里去了。忽而平静,忽而震荡,但永远涌动不息,永远翻滚着细细的波浪。那个可怕的,他从未察觉过的答案,就藏在海水里,一点点浮上来,一点点显露了痕迹。宋丰丰总是想,要是早点儿认识喻冬就好了。他有那么多事情想跟喻冬分享,想跟喻冬一起做。他喜欢看喻冬高兴的样子。喻冬一高兴,他心里头盛装的那片海也会晃荡起来,让他浑身充满力气,一瞬之间,什么都不畏惧了。“我抓两只回去玩玩。”喻冬起身想去找工具,但才站起来,宋丰丰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没握住,只能堪堪勾紧喻冬的小拇指。喻冬:“?”宋丰丰自己也吃了一惊:“不是……我……”但他没放开,反正抓得更紧了。夕阳把他的脸照亮,也把喻冬的脸照亮了。喻冬盯着他,眨了眨眼睛,白净面皮上一分分浮起紧张的潮红。“想干什么?他低声问。”“不、不知道。”宋丰丰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什么都想不了了,海浪在他耳朵里来回冲刮,声音震耳欲聋。所有岩石都露在空气里,所有答案都噙在舌尖。宋丰丰舔了舔嘴巴,忽然松劲,在温热的手指尚未离开他手心的时候直接一把攥住了喻冬的手。第38章宋丰丰的手很热,也许是因为他每天都要进行大量锻炼,也许是因为紧张,或者今天天气很热。总之在他攥住喻冬的手的时候,喻冬就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地要把手抽回来。但宋丰丰不放。两人沉默地对抗片刻,宋丰丰把他的手握得更紧,脸上浮现了他惯常流露的表情:“喻冬……”“干什么!”喻冬周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连忙蹲下来,“搞什么,放开。”宋丰丰终于能和他平视了。他开始时很庆幸暮色成了掩护,他和喻冬之间发生的事情别人看不到,连老天都看不到。但是当喻冬来到他面前,他又开始埋怨这降临到天地的暮色了。他看不清喻冬的表情。“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喻冬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人。”但他说得底气不足,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宋丰丰慢慢地放开了手。指节相碰的地方,他还能摸到喻冬皮肤上沾着的细小沙粒,有点点粗糙,但很舒服。“我这里不对劲。”宋丰丰指指自己脑袋,想想不太正确,又指指自己的心脏。喻冬吓了一大跳:“哪里不舒服?我都说过了今天这么热,你还去踢球,很容易中暑。回去吧,你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吗?”“可是碰碰你就好了。”宋丰丰认真说,“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喻冬:“……”宋丰丰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文学习成果,试图准确表达。“也没彻底好,还是跳得很快。”他声音渐渐低了,“喻冬,我病了。”喻冬也没比他好哪儿去。他蹲在宋丰丰身边,蹲在细细软软的沙地上,像被什么重重打了一记,半天都没法把宋丰丰的话和他的行动联系起来。“你……你被吴曈影响了。”喻冬试图扳正宋丰丰的想法,“你老跟他一起玩,被他感染了。”“那我应该去喜欢郑随波。”宋丰丰小声说,“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盯着你啊。”喻冬:“我怎么知道。”他喉咙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稳的。金红色的霞光几乎消失了,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留着一道灿烂光线。喻冬盯着那道光,心里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剧烈搏动,如同鼓号队里被敲打得浮现伤痕的鼓,震得他的骨头血管都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切都不对,可是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该发生的正在发生。那种隐晦又激烈的感情如同本能,似乎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与人类的灵魂密不可分。他们只是苏醒了,仅此而已。“……黑丰。”喻冬说,“我,我也……我也病了。”他太紧张了,满腔的话拥堵到喉头,却一个字也没办法准确表达。在残存的暮色里,他俩都有着一张发红的,羞怯的脸。宋丰丰的手指又勾上了他的,一根,又一根。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喻冬没有反对之后,他越来越大胆,完全覆盖了喻冬的右手背,并且将自己的指节嵌入喻冬指节的缝隙之中。手指之间的那片薄薄皮肤碰上了,一样的热。喻冬闭上了眼睛,手动了动。宋丰丰以为他要抽离,连忙加重了力气:“别、别动,我……我紧张!”他只顾着笑了,抿着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似的动起来,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好。喻冬的手握着沙子,他握着喻冬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飞快移开,怕被对方窥见心里头过分饱足的雀跃和欢喜似的。海滩上渐次亮起了灯。光线给了小寄居蟹错觉,它们又开始纷纷爬出来,在沙滩上奔波来去,背着小塔似的壳。番薯熟了,皮和肉分开,一揭就掉。这是海边种的番薯,宋丰丰他们都叫它“海薯”,纤维少,瓤白,甜度一般,但特别粉,吃的时候不喝两口水能直接把人哽得翻白眼。喻冬和宋丰丰就坐在海滩上,一个接一个地吃番薯。两人都伸直了腿,脚尖一会儿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傻不傻。”喻冬说。“不傻不傻。”宋丰丰把鞋底的沙子蹭到喻冬小腿上,被喻冬踢了一脚。他们没带够饮料,喝着喝着就剩了最后一瓶雪碧。宋丰丰先拧开灌了一半,然后递给喻冬。喻冬接过来正要喝,随即意识到宋丰丰刚刚接触过瓶口。他犹豫了,并且飞快看了一眼宋丰丰,脸上微红。宋丰丰心想,喻冬知不知道他脸红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他甚至开始懊恼:喻冬在自己面前脸红这么多次,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敢不敢喝?”宋丰丰想起了张曼那些少女读物里的说法,“这是间接接吻。”等到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滚到沙滩上。喻冬被他气笑了,又抬腿踢他一脚。“靠!”宋丰丰张开手脚躺在沙子上,冲着挂着星星的天空大叫,“怎么那么开心啊!”喻冬没有直接喝,他把瓶口悬空,直接将饮料倒进了嘴巴里。宋丰丰从沙地上爬起看着他喝,目不转睛地。喻冬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宋丰丰挪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还剩一点点液体的塑料瓶,在瓶口舔一圈,慢慢喝完。“收敛一点。”喻冬红着脸说,“别老盯着我。”“怎么收敛?”宋丰丰问,“没学过,不懂噢。你教我。”喻冬凉凉地瞥他一眼。可惜因为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落在宋丰丰眼里反而起了别的效果。他又盯着喻冬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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