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造化图小说网>历史军事>三伏> 第 45 章(“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45 章(“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1 / 1)

45山顶沸腾的人群在零点过后的几分钟里一直处于持续的兴奋当中, 四周人群松动一些后,段非凡把奔奔放到地上,夹在了腿中间。江阔看着他, 还处在新年到来的兴奋情绪里,但段非凡躲那一下给他带来的尴尬和不爽还没有散去。董昆是这帮人里最兴奋的, 刚抓着丁哲亲完, 这会儿还想抓了刘胖来亲,刘胖骂骂咧咧逃开了。江阔看着董昆, 像是获得了某种灵感。“你刚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他一点儿也不委婉地问了一句。段非凡看了他一眼, 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挤着狗了啊。”“少放屁。”江阔低头看了一眼奔奔,这狗那么话痨, 被挤着了它不得念叨个五分钟的。“行吧, ”段非凡笑了笑,“董昆总发疯, 我有点儿条件反射……”江阔虽然并没有董昆那种发神经的习惯, 也没打算亲段非凡, 他以往跟人相处的方式里, 甚至不存在肢体接触这一项。但此时此刻,他看了一眼段非凡的脸,感觉真要上去亲一口, 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段非凡蹲下给奔奔把牵引绳扣好, 抬头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指了指江阔:“你这儿怎么了?”从江阔这个角度看过去, 段非凡指的是他裤|裆。……这儿怎么了?没怎么吧!大庭广众的, 这儿能有什么怎么的!没等他反应过来,段非凡伸手摸了一下。江阔顿时感觉自己大腿上侧一阵尖锐的疼痛:“啊!”他往后退了一步, 低头想要看看怎么了,但山顶这个观景平台只有一圈用木棍儿挑起来的串灯,光线也就够不摔跤的。他摸了一下裤兜,想把手机拿出来照一下。没摸到。与此同时,段非凡的手机灯亮了,照在他腿上。江阔第一眼看到的是段非凡再次伸过来扯他裤子的手上有血,第二眼看到了自己裤兜位置往下的裤子上有一片血迹。新鲜的,湿润的。“……我操?”江阔非常震惊,甚至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段非凡迅速按了一下他的裤兜,接着小心地扯了一下,可以看到他裤子上有一道平整的横向切口。“你被人割兜了。”段非凡说。“什么?”江阔差点儿没听懂这句话,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割兜偷东西?而且他今天因为要上山,专门穿的厚牛仔裤。所以这是……割兜的时候用力过猛把他腿给切了?“有贼!”段非凡吼了一声。江阔跟着这一嗓子呼吸都顿了顿。四周的人顿时有些混乱,纷纷往这边围了过来。“怎么回事?”大炮冲了过来,看到他裤子上的血时顿时又是一声暴喝,“谁!”丁哲他们也挤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我试一下,”段非凡拿出纸巾递给他们,在手机上戳了两下,“可能已经关机了。”江阔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就在旁边!”大炮喊,“手机!在他妈谁身上!自己过来!让老子找到你就他妈死定了!”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在老北风中辨认着铃声传来的方向。仿佛某种应该被报警的活动现场。几秒钟之后,奔奔对着江阔的脚叫了两声,还扑了一下。一个站在旁边的小女孩指着江阔的裤脚:“在那里。”……什么?江阔低头,奔奔的鼻尖已经顶在了他裤子上。段非凡伸手摸到的时候,江阔同时感觉到了,在脚踝上有东西。手机响着铃从他裤腿r />围观群众发出了一片感慨,没抓着贼的失望和手机居然还在身上的惊讶。大炮没有放弃,坚持连骂再放狠话地骂了半天,才终于停下了。“这他妈怎么回事儿?”江阔实在不能理解。“口袋上面太紧了,手伸不进去,”段非凡分析了一下,“只好割开bsp;“但是因为太蠢了,把裤兜和我的腿全割了,对吗?”江阔说。“对,”段非凡点点头,“然后手机掉进了裤管儿里。”江阔有些无语,他今天穿的是个短靴,裤腿有点儿堆着,要不可能直接掉出去了,贼也就捡着了。一种另类的偷捡结合的盗窃方式。“伤要不要处理一下?”丁哲问。“感觉应该……不严重。”江阔稍微活动了一下腿,要不是段非凡提示,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那是冻麻了,”大炮说,“进屋暖和点儿看看,起码看看多大个伤。”“嗯。”江阔应了一声。跟着往旁边的农家乐过去的时候,他有点儿郁闷,看了段非凡一眼:“那么多人就偷我的?这么高的难度是怎么想的?”“比直接从手上偷的难度还是小点儿的。”段非凡说。江阔看着他。“唯一一个手机没在手上的就是你了吧。”段非凡笑笑。“靠。”江阔更郁闷了。他看了看手机,未读消息只有三条,江总一条,还有两条估计是运营商和商场的vip经理。他叹了口气。大炮和丁哲他们先一步进了农家乐,跟老板说了一下,问有没有酒精之类的。江阔进了屋的时候,他们几个一字排开,一块儿看着他。“怎么个意思?”江阔愣了。“脱啊,”刘胖说,“老板拿药箱去了。”“什么?”江阔震惊了,先不说眼前这五个人,他回头看了看,外面还有很多没散去的人。“厕所你不会想去的,不太干净。”大炮说,“唰!脱开看一眼,唰!再穿上。”“要不我们给你围一圈儿?”段非凡说。“滚。”江阔一咬牙解开了裤子。他本来觉得没事,但进了屋暖和了之后,腿上那种尖锐的疼突然加剧了,这伤可能挺深。开车回去得两个小时,不处理一下不太行。他往里走了点儿,避开了大门的位置,飞快地,唰!刚唰完。老板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箱。老板居然是个女的。“……操。”江阔连蹦带跳地转过身。“给我吧。”段非凡接过纸箱,挡在了他和老板之间。“看着这伤口很深啊,像刀片割的,”老板说,“不行得去医院看看,打个破伤风安全些。”“嗯。”段非凡应了一声。几个人同时都围了上来,一块儿弯腰看着江阔腿上的伤。这场面过于一言难尽,江阔催着段非凡:“快点儿,随便泼点儿酒精消个毒就行了。”“碘伏。”段非凡动作已经很快了,消毒棉球倒了碘伏飞快地在他伤口上一下下点了过去。消完毒,他在老板的指点下用胶带把一片纱布叠好遮在了伤口上。江阔赶紧把裤子提上。返程的时候段非凡坐进了驾驶室。江阔坐在副驾,系安全带的时候段非凡问了一句:“有什么要交待的吗?”“交待什么?”江阔问,“后事吗?”“这嘴,”段非凡发动了车子,“损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你一个拿着大货本儿的人,”江阔说,“还怕开不了这个路么,这么平。”段非凡笑笑,跟上了前面大炮的车。江阔打开了音乐,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他妈的,新年第一个小时就见血了。”“挺好的,”段非凡说,“红红火火。”“我还恍恍惚惚呢,”江阔拿出手机看了看,又猛地转过头,“你给我发的这是什么?”段非凡笑了起来:“电子相册,段凌给我发了一个,我顺手就用你照片做了一个。”“我妈都不这么玩。”江阔笑着说。“新年嘛。”段非凡说。“嗯。”江阔点点头。三个消息里,除了江总和vip经理,还有一个就是段非凡发的那个土味电子相册,里面都是他兼职那几天段非凡给他拍的照片。回到学校已经大半夜了,大家兴奋过后都带着疲惫,连奔奔都在后备厢里睡得不省人事。江阔也是睡了一路,段非凡把车停好了,他才猛地一下坐直:“到了?”“醒得挺准时啊,”段非凡说,“到了,大炮带奔奔已经回去了,他几个也直接回宿舍了。”“赶紧回去睡,”江阔下了车,“你几点去陪你爸吃饭?”“十点半过去,走的时候我叫你起床,去校医室看看伤。”段非凡锁好车,把钥匙放好。“我起得来。”江阔啧了一声。的确是起得来,而且醒得很早。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太好,梦特别多,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但有几个片段记得特别清楚。他仿佛电影里慢镜头似的亲了段非凡一下,并且在梦里自我感觉画面很美好。但段非凡严辞拒绝了他,并且还说了一句话。“这样不卫生。”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神经病!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啊小马。”江阔说。“早。”马啸说。“新年快乐。”江阔说。“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哎……”江阔翻了个身。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我一会儿就去。”他说。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有教练吗?”老爸问。“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我学得快。”段非凡说。“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嗯。”段非凡点点头。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嗯。”段非凡应了一声。“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我要坐窗边。”江阔说。“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滚啊。”江阔说。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那行。”刘胖点点头。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进去都不用等箭道。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搭箭,勾弦,推弓。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瞄准。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这多少米?”他问。“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