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明目送秦萧他们上了暗绿色越野车, 转身,迈动大长腿快速穿过人流,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打算回基地跟江大夫友好讨论下秦队长的“病情”。——兄弟的终生幸福, 我得帮忙啊!郭朝明拉住把手,白子皓转动档位,慢慢往后倒车, 郭朝明正盘算着刚才的事, 目光不经意扫了眼后视镜, 眼神微微一凝:“等等。”郭朝明悠闲坐着的身体微微坐直,按住手套箱, 眼里满含兴味的笑意收敛了去。惯常吊儿郎当的表情褪去, 微微蹙眉, 眼神盯着后视镜。镜子里,倒映出加速离去的越野车。越野车驶过街道, 经过一辆黑色面包, 小面包在越野车经过后, 几乎是前后脚地紧跟上去。前后差极短,短到几乎没有。宋页和白子皓也发现了跟在秦萧的车后头的黑色面包车。那辆车外表普普通通, 完全看不出来异样。郭朝明手扣住车窗,声线陈沉凝冷淡:“继续倒车, 跟出去, 我下去看看。”白子皓点了点头, 也不说话,快速发动汽车。郭朝明脚踩着地面, 按住车门刹那, 目光不经意扫过四周环境, 刻意盯着那黑色面包车看了一眼。边指挥白子皓倒车,边心里琢磨回忆,那黑色面包车什么时候来的?郭朝明仔细回想,可他来时的大部分心神,全都放在了秦萧身上,还真没怎么注意四周环境。勉强回忆,也没有记起任何东西。“暗中跟着,别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出任务,抓过太多亡命徒,什么隐藏特务,甚至是各种邪教分子。总之,犯到他们手里的都是大奸大恶,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种情况下,他们招惹的仇家不知多少。不过,所有队员档案保密,能查到他们的极少。能上门寻仇的,更是少之又少。当然,不是没有。现在,似乎就出现了一个。郭朝明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有家伙冒头了。白子皓开着车飞快驶入街道,经了两个红绿灯,黑色面包车拐向了左边儿,而秦萧继续直行朝前。这群人,似乎还知道怎么跟踪人。“副队,咱们继续跟吗?”郭朝明想了想:“跟那辆黑面包。”秦萧今天才出军区到省城。这群人居然就找到了,很可能,在翠莲山那边就有人盯着呢。第一天到,这群人应该不会贸然出手。他先跟过去,看能不能摸清楚这些人的底细。至少找出一两个,确定下身份。以秦萧的能耐,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栽了。“好嘞。”白子皓嘿嘿笑了声,摩拳擦掌:“还真有傻子,非犯到咱们头上来。”郭朝明翻了个白眼儿:“好好盯着这群人,估计没那么好对付,就怕是……”郑家那边的。郑南平是进去了,牵累了一大帮子人。可毕竟,郑家没有全倒下。郑南平扛了大半责任,多多少少给留了点儿底子。郑家人这会儿,怕是恨毒了秦萧。能找上门来的秦萧仇家,真的很少。就算不是郑家的,有胆子对秦萧下手的也不会是善茬。“这群人盯了秦萧有一阵子了,怕是已经有了详细计划,待会儿,别一股脑冲上去。”“明白!”宋页和白子皓都很冷静:“副队,你放心,咱们又不是刚出任务的愣头青。”该怎么办,他们都清楚。对方能盯上秦萧,能查到了秦萧的身份,肯定不可能单枪匹马闯上来送死。敢对军人动手,都是胆大包天的亡命徒,没一个好对付的。“队长可真可怜,好不容易约会,谈个恋爱,又要被搅黄了。”白子皓突然有点儿担心:“那小姑娘娇滴滴的,年纪也不大。可别给吓跑了……”宋页也想起这茬儿,淡定消失不见,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是啊!副队,要不,咱们还是跟着队长那边儿吧?”关键时刻,好歹给秦萧帮把手。这些人迟早要冒头,抓秦萧那边儿的也行。就怕秦萧一个人单枪匹马,护不住那姑娘。这些人对秦萧下手,肯定毫无底线的。万一伤着姑娘,或者给人家吓跑了……秦队这可是二十多年铁树一开花,这才开花得,就撞上这种破事儿。“秦萧那儿你们别担心了,他肯定没事儿。”郭朝明冷哼:“他们谁吓唬谁还不一定呢。”那姑娘要真是个普通人,这会儿郭朝明铁定着急上火,立刻追上秦萧,提前离开。不能搅黄了秦萧的好事儿。可现在……啧啧。之前,郭朝明还没想到这茬。忽然想起小白同志,这家伙蔫儿坏还小心眼又记仇。可能有人要倒霉。倒大霉的那种。谁吓唬谁,不一定呢。“阿嚏。”白夏夏摸了摸鼻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秦萧停下车,寻了家条件不错的招待所。这条街离机关大院很近,白夏夏没有身份证,他得去找秦正泽帮下忙。一想到秦爸爸,秦队长就微微蹙眉。薄唇微微抿紧,他不太想见那老家伙。只要他一开口,秦正泽铁定要提各种各样的条件。“同志,麻烦开间房。”招待所前台的服务员闻声抬头,露出了个笑:“麻烦出示下身份证。其他身份证明文件也行。”“一间还是两间?”这时候开房间,只需要开房者的身份证明文件。甚至,很多旅店都不会要什么证明文件,收了钱就可以开房间。所以,白夏夏没身份证明也没事,照样能住。“一间。”白夏夏理所当然回了句,秦萧眼皮子跳了跳,在招待所的女服务员目光瞟过来时,按住白夏夏肩膀,声音沉稳:“不好意思,同志,我们要两间。”女服务员没说什么,目光在这对颜值远高于旁人的年轻男女脸上转了圈儿,取出一大串钥匙,引着他们上了二楼。“这边儿。”“207、208。”白夏夏扭开房门,进门后,秦萧四处检查了下。最后,他站在窗户边儿上,身形隐藏在窗帘后头,贴着墙往外头看,看了,三四分钟都没动弹。招待所靠着的街道很平静,也没有什么特殊可疑的人员经过。秦萧微微蹙眉。他身经百战,遇到特殊状况,被人跟踪或是遇到危险时,都会生出一种异样感,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之前在市集上,人来人往,人太多了,他还没怎么注意。回来时,那种被人盯着的异样感越来越重。转头,秦萧又没发现任何异常。“秦萧,你看什么呢?”清甜的声音传过来:“赶紧过来躺一下,休息会。你不累吗?”“我可以帮你按摩下,算是酬谢你背我的谢礼。”秦萧回头,女孩儿正四仰八叉窝在了柔软的大床里。这会儿,她趴在床上,两手撑着下巴,歪脑袋对他甜甜地笑。小腿晃悠着,悠闲的不得了。“不用,我不累。”白夏夏扁嘴,就知道你这家伙不识趣。一点都没有情趣。白夏夏琢磨,她要不要发动攻势呢?当猫那会儿她就很心动,奈何硬件条件跟不上。现在变成人,她似乎可以动了,可这家伙……粗神经啊!真能感觉到她喜欢他吗?系统:“……”也不知道粗神经的是谁。秦萧话声顿了顿,心思都在那种异样感上,没注意到白夏夏看过来的目光。这会儿,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先别告诉白夏夏。免得白同志自己动手,再次闹出那些乱哄哄的事情,搞得满城风雨。报道倒是小事儿,秦萧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以免暴露了白夏夏的身份。“我下午去趟机关大院儿,你要跟我一起吗?”“我变成猫,可以吗?”人身就算了。白夏夏还不想就这么冒头出来,没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当猫的时候,白夏夏努力挖掘当猫的好处,心心念念着变回人。可是,她现在真正可以变回人了,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突然又感觉到了当猫的好处。这会儿,她觉得当猫挺好的。不需要处理人际关系,不需要考虑分寸和距离,不需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她可以大喇喇出现在秦正泽面前。唉。人果然都是贱皮子。“不行,从现在开始,没我同意,你不准变成猫。”若是之前,秦萧可能会考虑。但现在情况不明,他出来时,把猫隐藏了起来。若是白夏夏变回猫跟着他,可能会引起暗中人的注意。不管是不是错觉,秦萧处理这种状况,都会当真正有危险情况来进行各种判断。谨慎,不会出错。白夏夏哀叹了声,重新倒进被窝:“那你自己去吧,我不要。”其实,她还挺想念老秦的。秦正泽学识渊博,性格爱好有点儿跟江平相似。可他是活了半辈子的人,阅历见识、待人接物远远都胜过江平。就算是当猫,跟秦正泽相处,也能感觉到他深厚的文化底蕴,相处起来特别舒服。天文地理各种知识,秦正泽都是信手拈来,听他讲故事,有一种听百家讲坛的新奇。可惜,秦萧这家伙,一点儿也不像他爹。不爱讲话。让他讲个故事,也硬邦邦的。卧室里,秦萧在琢磨着今天的事情,回忆街上遇到的那些人和各种车子。与此同时,招待所东南角的游戏厅人声鼎沸,各种游戏的音效砰砰砰乱响。三个吊儿郎当、发色斑斓的混混蹲在游戏厅门口吞云吐雾。呛人的烟味儿,让很多行人都往后避开了些。烟气弥漫,其中两人好似在交谈,目光却都盯着不远处的招待所门口。“确定是他?”“车牌号一样,是部队的车。”部队里的车牌跟普通地方车牌不一样,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他们接这个盯人跟踪的任务很久了,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就是跟踪一下,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就算是拉长线,因为给钱多,大家伙儿也愿意干。这些年严打,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赵哥,人找到了,咱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盯着?”“废话,当然一直盯着。其他的事儿,你敢干?”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老子想赚钱,不想找死。你要干其他的,你自己去干。”“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他们这种道上混的,在底层赚些跑腿钱的马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欺软怕硬,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撞上亡命徒,当然是磕头就拜,扭头就跑。这姓秦的开着军区牌照的车过来,身姿笔挺,走路姿势都跟其他人不一样,那眼神凌厉的吓人。他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枪出来,毕竟,特殊单位是允许带枪出行的。“咱再盯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来了,赶紧跑路,跑得远远的。”“呦!赵七啊,蹲我家游戏厅门口,打算跟我讨饭?”街角经过七八个人,乌泱泱一群,也都是混混打扮。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赵七吐了口浓痰:“死王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你懂个屁。”“回头老子就把这破游戏厅盘下来,叫你没地方可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两帮人怼了几句,那群人趾高气扬乌泱泱进了游戏厅,赵七叼着烟,气哼哼的:“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赵七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刚才那火人气得不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墙角边儿上又摸过来个矮胖青年,压低嗓音:“七哥,那边儿来电话,说得明儿上午赶到。如果中途出意外,这姓秦的要走,让咱们拖着。必须拖到他们来,成功后,给我们这个数。”矮胖青年伸出了五根手指。“5000?”“不,5万。”“前提是咱们拖住他。”赵七眼睛瞪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5万块!艹!这也太大方了!“只要姓秦的明天还在,不管咱们有没有动手,5万块一定给。那边还说要咱们多收集点儿那女人的情报,只要跟她有关的,不管大小,多一条给我们五百。”“嘶——”艹!几个人眼睛发亮,口干舌燥起来。这也太大方了!他们平时在附近几条街祸害那些开店的,强制性收保护费。跟那帮子烦人的公安来来回回玩儿猫鼠游戏,大半年也赚不上一千块!当然,发横财的时候除外。只要这姓秦的明儿个上午在,就有5万块!“赵哥?”所有人看向赵七,你刚才还说只盯人不干其他的。这人不好惹。“咱们干不干?”五万块啊!赵七咬牙,“干了!”一群人想到五万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赵七一人踹了一脚:“别他妈光做梦,钱多,事儿不好办。”“那家伙真提前走了,咱怎么拦?”就冲着这5万块的架势,他都知道这个姓秦的有多厉害。他们就是群街面儿上瞎胡混的小混子,怎么跟职业军人比?拿那点三脚猫功夫撞上去找死吗?!是啊。那男的,一看就很难惹。“傻眼了吧?”赵七得意洋洋:“法子我已经就想好了。”“那家伙要真想走,咱就出手把他身边儿那娇滴滴的漂亮妞儿拐来,这不就成了?”“男人不好对付,女人……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都暗地里跟了大半天了,虽然一开始错过了点。可后半截子,那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都瞧见了。走了一小段路就要人背,一看就是天真娇贵、好人家的姑娘。白夏夏软嘟嘟的可爱圆脸写满了好欺负三个大字儿。赵七招招手,其他人脑袋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一群混混频频点头,眼睛发亮:“是是是,还是赵哥聪明。”“那是。”赵七得意洋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到时候,咱们拿钱跑路。你们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其他人都对赵七投去了崇拜,敬佩的目光。赵哥最聪明,跟着赵哥走,绝对没错。——那姓秦的不好惹,他身边儿的漂亮女娃娃,他们肯定手到擒来。“阿嚏!”白夏夏窝在房里翻了个身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女孩手按住鼻头,眼神幽怨。搞什么?今天似乎好多人想她。白同志捂住鼻子,脸埋进枕头底下——烦烦烦。不准再想了!逛了两个多小时,白夏夏其实挺累了,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有多闹腾。郭朝明领着宋页他们追踪了好几天街,跟着面包车一直到城中区。一开始跟踪秦萧的这伙人也是群混子,镇压住他们,对郭朝明几个来说易如反掌的。轻而易举,都不用郭朝明动手,宋页和白子皓两个撂倒了这七个倒霉家伙。三人面前,几个家伙抱头蹲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公安呢,个个哭天嚎地:“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冤枉。”“冤枉你个头。”郭朝明表情冷锐,提着领头的一个粗暴拉拽到了眼前。他眉目锋锐,眼中隐约可见冷色:“说,早晨为什么跟踪那辆车?”“谁指使的?”“你们想做什么?”“叮铃铃~”“叮铃铃~”通城通往省城的国道上,一辆车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好。”“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我办事,您放心,秦萧不会活着回到翠莲山。”郭朝明想的的确没差。郑南平牵累了一大帮子人,整个郑家垮塌,树倒猢狲散,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郑南平锒铛入狱,可这老家伙其实相当果决。确定自己没法子洗脱干净罪名,果断将大半罪名都认在他头上。他被判处死刑,却也保住了一部分该跟着倒霉的郑家人。之前被打压的是秦萧。如今,郑南平垮了,郑家人日子立刻变得难熬起来。有些本来就是跟郑家有恩怨的、有些是见机踩上一脚的,境况类似于之前被打压的秦萧。甚至,他们还不如秦萧。秦萧只是被压着功劳,调到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秦萧不在意,就享受惯了的郑家人一朝从天落地,滋味就不太好受了。郑家有资本,他们本来想断臂求生,就此离开,跑到国外去。但,被秦正泽耍了个花招限制了。秦萧站在院里花园里,才知晓,秦正泽推波助澜了一把。“你愚蠢地非要硬扛着,被陷害,被打压……我懒得说你。”秦正泽提着洒水壶,慢条斯理修整自己的绿植:“可你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觉着你该受点挫折,可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欺压我的儿子。”“一群不干正经事的,没了那些顶梁柱,他们就是群蛀虫而已。”秦正泽有些鄙夷地撇了眼身后的秦萧。他的亲儿子能被自己坑,自己算计,可不能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别看秦正泽嘴上说得轻松,好像不在意。秦萧进特战部队的那些日子,秦正泽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是常事。他生怕第二天醒过来,这一根筋的儿子牺牲在任务里。幸好,秦萧虽然直了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没给他丢人。“郑南平这么有责任心,把大半儿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肩上,保住了郑家剩下的部分人。但剩下这群家伙,脑子都不太好使。”要是有个清醒聪明的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秦萧解决了郑南平,的确是解开了心结。可也相当于跟剩下的郑家人结了死仇,聪明人会忌惮着不动手。愚蠢的家伙脑袋一热,秦萧就危险了。秦正泽瞅着秦萧皱眉,心下叹了口气。他跟秦萧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政治密布漩涡,风云变幻,指不定有一天就被你亲近的人捅一刀。秦萧进了部队,部队相对外界更单纯些。他磨砺多年,冷硬的性子反而更直了,直来直去,更厌恶用那些“迂回”的手段解决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秦萧有秦萧的想法,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秦正泽也不会逼他。成年了,不是孩子了。秦萧有自己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而秦正泽也有自己的选择,郑南平调教出来的家伙没个好东西。他不会让郑家再有起来祸害他们的机会。“他们憋着,有钱不敢花,有路不敢走,这种日子……想必很美好。”秦正泽声音淡定,掐断了发黄的叶片,“本来以为他们还会等一段日子,看来,剩下的这些人比我想得更加愚蠢。”秦萧:“……”“你动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秦萧很讨厌秦正泽这种态度,他从来都是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不会问他一句。秦正泽:“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擅自决定了,抱歉。”秦正泽认错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也不吝啬父亲对儿子的认错。可他那样子,写满了你不乐意我冒犯了你,但我就这样了,你随意。秦萧:“……”秦萧懒得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千百遍,秦正泽也不会改正。“想对你动手的八成是郑家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结过仇。”秦正泽把这事儿告诉秦萧,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仇家太多,这锅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而且,郑家的锅本来就在你脑袋上。”郑家那群人其实都跟郑南平学的太自大,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盘菜,记仇的不得了。郑南平完蛋了,这群郑家人就是个祸害,迟早都要爆雷。与其天天提防着,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对秦萧出手。他们出手,秦正泽很高兴,笑容都真切了很多。出手,虽然危险,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