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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的新娘 第45节(1 / 1)

快到晚饭时间,简玉清又说要请吃饭,但楚沅没答应,收拾好书包就要去附近的公交站台等车。路过路边商店的玻璃橱窗时,楚沅有一瞬好像在那上面看到了她身后有一抹张扬的影子,可她停住脚,认真去看那玻璃窗上的自己,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皱了皱眉,楚沅继续往公交站的方向走。“沅沅最近学习很用功,奶奶特地给你炖了这汤,补补脑。”饭桌上,涂月满给楚沅盛了碗汤,又笑着说。聂初文终于舍得关了他那收音机,看涂月满没给他盛汤,便抿起嘴唇,也不说话。楚沅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她笑了声,把自己的那碗汤递给他,“来,你们小满给盛的,您先喝。”楚沅这句话一说出来,聂初文那张老脸竟然有点不太自然了,他故意板起脸,“你个小丫头片子!”但也没把那碗汤推回去。“行了老聂,跟孩子计较什么?”涂月满忍不住笑话他。楚沅笑嘻嘻地接一句,“因为老聂头也是老小孩呀。”然后楚沅就被聂初文弹了个脑瓜崩。她“嘶”了一声,揉了揉脑袋,“老聂头您手挺重啊。”一顿晚饭吵吵闹闹地吃完,楚沅在奶茶店就已经写完了作业,她决定放松一会儿,就上楼搜了部喜剧电影来看。夜里九点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楚沅戴着耳机,正被电影里的主角逗得发笑,可她脸上的笑容又在顷刻间变得僵硬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后背剥离,她的心肺像是被巨石挤压了一下,令她下意识地扶住桌角。晦暗阴沉的影子从她窗前摇曳而过。楚沅拿掉耳机的瞬间,她听到楼下好像传来了响动,她瞳孔微缩,猛地站起身往楼下跑。客厅里已经一片狼藉,楚沅看到涂月满额头破皮出血,已经躺在地上昏迷过去,而聂初文却被一抹黑影掐着脖颈。如同一个人照在灯下的影子从那层光里剥离出来,成了它主人的傀儡,化作一团偶尔模糊成一团,偶尔又显出人形轮廓的黑气。楚沅看到那影子已经操控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划开了聂初文的手臂,鲜血淋漓。“爷爷!”楚沅来不及想更多,她直接按下见雪的花瓣,银丝飞出去,银质雪花嵌进了木制的墙壁,却并没有办法割裂那道虚无的影子。影子转过头,却并没有人的五官,它不过只是一团混沌的黑气,它像是在打量楚沅,动作却是迟缓的,像提线木偶在等着那背后之人操纵它。而聂初文也经不住昏了过去。楚沅手指间有了淡色的气流萦绕着见雪银丝的每一寸,她感受到被锦带包裹的魇生花印记在隐隐发烫。但她的银丝还没触碰到那影子,就有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忽然乍现,一道流光率先从其间飞出来,瞬间便打散了那一抹影子。与此同时,远在西河区的一处河滩畔的男人额角青筋微拱,忍不住吐了口血。“她竟然这么厉害?”男人粗哑的嗓子里满是惊诧。聂家客厅里的灯光明亮,楚沅将昏迷的涂月满和聂初文一一扶回房间,又找来毛巾擦干他们脸上的血迹,再用急救箱里的东西帮他们包扎好伤口。做完这一切再下楼时,她毫无意外地看见魏昭灵立在满是狼藉的客厅里。“魏昭灵,你觉得,会是简家做的吗?”楚沅走到他面前去,灯光照着她的脸,她薄薄的眼皮有点泛红,脸上神情看似平静,却又仿佛积蓄着更多的阴云。“如果是,你想怎么做?”魏昭灵很少看她这副模样,他轻轻挑眉,故意问她。楚沅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她一时也懒得去找雨伞在哪儿,直接把连衣帽往头上一拉,便要往院子里去。可她才走出一步,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她的帽子。“你放开!”楚沅回头瞪他,却还是没挣脱开他的手,她那张脸上终于没有办法再维持之前的平静,“魏昭灵,如果只是我,我或许还能再忍一忍,可他们为什么要动我爷爷奶奶?”魏昭灵却弯了弯眼睛,“若今夜此人的目标只是你,孤看你也未必忍得了。”只不过,她向来不是冲动的人,这回倒真是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了。“用自己的影子依附在你身上,简春梧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因为涉及钟雪岚的来历,魏昭灵当然也探查过简家那些人的能力,简春梧虽然是一家之主,但他年老体衰,异能再强,也达不到操控影子的地步。“影子是虚非虚,它最能感知你的异能究竟是不是来自于魇生花,若你方才真的使用了异能,或许现在你就已经暴露了。”也幸而他来得及时,阻止了她。“他之所以对你的亲人下手,一则是为了刺激你,逼你出手,二则……应该也是为了探查他们究竟有没有异能。”魏昭灵说着,抬眼见她脸上的神情有了些变化,像是从那种一时的激愤里回过神来,她终于冷静了些。“出息。”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魏昭灵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那双向来清冷漂亮的凤眼里流露出极浅的笑意,“孤也没说过,你就要咽下这口气。”楚沅闻声,不由抬头看他。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圆领袍,腰间是镶金的皮质鞶带,宽大的衣袖里还露出一层暗红一层白的两层袖口。古人似乎总讲究这样的衣衫重叠,却又飘逸轻盈的美感,他此刻立在灯下,就像是突破时空限制,撕破一幅千年画卷而来的世家公子一般。“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孤只信,谁若掀了这风浪,”他的眼瞳犹如浸润着月辉的疏冷光影,像是在教给她一个道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有一时的平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口走去。屋檐撇开层层烟雨,楚沅恍惚间,看见身旁的他伸手时便有一柄月白的油纸伞握在他的手里。“再不走,他可就真的逃了。”瞥见她仍在发愣,魏昭灵便缓缓开口道。楚沅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身,“我准备好了。”魏昭灵眼睫一颤,他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地抱住他的腰,他脊背僵硬,垂眸看见她卷曲的头发,稍躬的后背。捏着伞柄的手一晃,那油纸伞险些没握住。苍白无暇的面庞上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他开口道:“站好。”嗯?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她松开了他的腰,又站直身体,疑惑地望他,“是要走着去吗?”第38章 影照走马灯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路灯昏黄的光色照在寂静河滩的碎石堆里, 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心肺痛得剧烈,男人的步履已经有些踉跄, 雨势越发急促, 打在他的衣帽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寻着路灯最明亮的方向,想要迈上石阶, 走到公路上去。可雨水打在伞檐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听见, 他警惕地挺直脊背, 反射性地回头。一柄轻飘飘的纸伞从深沉的夜幕里坠落下来, 男人的视线还没从那伞上移开, 他的腰腹忽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下意识躬起脊背的瞬间, 整个人已经被迫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浅水滩。男人痛得蜷缩起身体,他勉强抬头, 正看见那灯影最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抹身影。一个是拥有一头扎眼的卷发, 看着年纪很轻的女孩儿,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古代的衣袍, 锦带束发的年轻男人。他当然认得那个女孩儿是谁, 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楚沅。”魏昭灵只随意地轻瞥他一眼, 便唤了一声身旁人的名字。楚沅应了一声, 踩着碎石慢慢地走到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的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口罩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楚沅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对吧?”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却并不肯开口说话。楚沅从衣兜里掏出见雪按下花瓣,银丝飞出的刹那,那片坠在末端的雪花嵌进了泥沙里,银丝在雨幕里割断一颗又一颗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点缀出缕缕的寒光。她将见雪网上一扯,藏在其间的银丝显露更多,她将其横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脖颈前,又伸手扯下他的口罩。竟然是个络腮胡,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小胡子长得还挺别致。”楚沅故意把银丝再往他颈间移得更近了些,她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谁让你来的?”男人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吐露一个字。“不愿意说啊?”楚沅握紧了见雪,银丝一寸寸缠绕上男人的手臂,就像他的影子用一把水果刀划开聂初文手臂的皮肉一般,银丝轻触男人的皮肤,就已经割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缠得再紧些,便嵌进了血肉里,几乎就要轻易地割断他的骨头。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他终于开始痛苦地喊叫起来,可这寂冷的河滩,阴暗湿润的角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沅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也许她还是习惯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也讨厌看这个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容,但是想起聂初文和涂月满,她就有满心的怒火,刺激得她无法保持冷静。可男人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下一秒,他的周身开始有一种暗色的气流涌动。魏昭灵神色一凛,迅速上前抓住楚沅的手,拉着她飞身后退,他一挥袖,那落在地上的纸伞便好似乘风而起,适时挡在他们身前。几乎是纸伞遮挡视线的刹那,楚沅听到了“砰”的爆炸声,月白的纸伞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仍是这样潮湿的空气,却又有血雾渐渐弥漫开来,一时间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纸伞落在地上,而刚才狼狈地躺在浅滩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团漂浮在水面的诡秘流火,一点点地顺着血腥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那柄纸伞,无惧这毫不停歇的雨势,燃烧成更炽烈的火焰。“他这是……爆炸了?”楚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才落,她就开始反胃。空气里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掺着血腥味,也让魏昭灵有些难以忍受,他转过身,率先往台阶上走去。楚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人,你问不出什么也很正常。”雨势有减小的趋势,没有了纸伞遮挡,魏昭灵的头发,脸庞和衣衫都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渍,可他却毫不在意,仍同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楚沅听见了他的话,却还是垂着头默默地走着。魏昭灵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停下来,侧身看向她,“你在害怕?”楚沅摇了摇头,“没……”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绑着锦带的那只手腕,又回头去看那片河滩,路灯的光根本照不到刚刚那个男人的躯体彻底爆炸的地方,她又开口说,“像那个人一样在暗地里窥视我的,也许还有很多人,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跟着你们这段日子我什么都也见过了,但我怕他们伤害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很好的人,这两年多也是真心待我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们这后半辈子不得安宁。”即便涂月满和聂初文是因为魇生花进入了她的身体才收养了她,即便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但楚沅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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