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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的新娘 第66节(1 / 1)

“那他们先吧。”楚沅抬了抬下巴。赵松庭满眼笑意,看向简春梧,“简老,您可以开始了。”简春梧面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心里却在暗骂京都赵家老的小的都是些狐狸。所谓的异能测试,其实就是让他们每一个人操控自己异能的焰芒,异能越强,焰芒越盛,反之异能越弱,焰芒也就越发微弱。楚沅看见简玉清憋足了一口气,死盯着自己的手掌,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才显出一抹微弱的光芒来。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林香允勾了勾手指,清风如缕吹过他的手掌,刹那便吹熄了他手中的焰芒。“林香允!”简玉清气得不轻。那林香允半点没有心虚的样子,还嘲笑他,“三年又三年,简玉清你怎么还是这么没长进呢?”“香允,闭嘴。”林山海看简春梧的脸越来越黑,就忙出声制止。测试异能并没有多消耗时间,很快那些少年少女都测试完成,其中仍然数赵凭月和林香允最强,而赵凭霜的焰芒比简玉清的还要微弱。但林香允却是不敢嘲笑赵凭霜的,虽然赵凭霜异能微弱,但林香允以前也没少吃她的亏,她最清楚赵凭霜即便是不用异能,整人的手段也很令人抓狂。“楚沅。”赵松庭看向她。楚沅没有说话,当着众人的面,她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手掌才舒展开来,她却在人群之外看到了从大门处走进来的容镜。他穿着一身规整服帖的西装,宽肩窄腰,俊美的五官也十分惹眼。容镜也看见了她。但在他要朝她走过去时,他却见被那些人围在其间的楚沅朝他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容镜脚步一顿,随后他移开目光,朝着赵松庭身后头的那些赵家内客所在的方向走去。也是此刻,人群里发出惊呼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安静的场面顿时变得嘈杂起来。楚沅手掌里的焰芒一簇接一簇,燃烧跳跃着,那火光照在人的脸颊便有轻微的烫意,淡金色的气流在焰芒之间来回穿行,宛如流星的尾巴。林香允原本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直到她看见楚沅手里的焰芒,她几乎不敢置信般地瞪着那燃烧的焰芒。不要说是世家里这最年轻的一辈,就是在场许多成年人都未必能有她这样的焰芒,而平林刘家的家主和简春梧也都已经看直了眼。即便是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焰芒。彼时林香允仍然不肯相信,她手指一动,一道气流瞬间涌向楚沅,她动作极快,而在场的人目光又都集中在楚沅的身上,所以也并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只是那气流才触碰到楚沅的手掌,便荡开一阵强劲的罡风,流火从她手指间散出去,直接烧着了林香允的头发。林如海慌忙用异能招来桌上的冰水迎头浇在林香允的头上,才算保住了她的头发。“就这啊?”楚沅见林香允摸着被烧焦的头发瞪她,她反倒还露出了笑容来,“还是治治你这嘴欠的毛病吧,能力不行,话还挺多,不然你再长大点儿,出去是会被社会毒打的。”那林香允被气得狠了,还要开口,却听赵凭霜道,“在测试的时候动真格,你还不觉得丢脸?”“就是,到底还是比我小个三岁,连测试的规矩都不知道守。”简玉清趁机也刺她一句。原本嚣张跋扈的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就这么被他们三言两语的,气得眼圈都红了,最后干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跑了。也没等宴会结束,楚沅就先跟着聂初文走了,一路上聂初文并没有说话,楚沅还觉得奇怪,但在下了车,他们爷孙两个沿着巷口往里走时,她忽然听聂初文开口道:“楚沅,你是出息了。”“干嘛?老聂头你夸我就好好夸,多说几句。”楚沅扶着他的手臂,笑了几声。她还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聂初文看她一眼,却道,“沅沅,你也该看出来了赵先生这趟说是请我,其实目的在你吧?”楚沅脚步一顿,“老聂头你知道你还带我去?”“魇生花在你身体里,你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我总是怕你应付不来,这外头觊觎魇生花的人有多少,威胁你性命的人就有多少,如果你真能进了世家的门,也就相当于你有了庇护所,他们不会不管你的死活。”这才是聂初文今天去这场世家宴的目的。楚沅闻言,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笑了笑,“可是老聂头,要人家庇护我,我也得付出些什么吧?不然人家做慈善也不必要做到这份儿上。”雨早就停了,巷子里的石板路还有些湿滑,楚沅嗅到空气里的草木青苔香,她又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多没意思,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你啊,就倔吧。”聂初文摇了摇头。爷孙两个走进了家门,楚沅才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面前就有一道金色的光幕勾连而出。她也没歇口气,抬脚就迈了进去。大概是她今天是掐着点来的缘故,她走进去才发现自己不是在金殿里,而是在一间水雾缭绕的屋子里。魏昭灵才从浴桶里起身,堪堪穿上一件玄黑色的单袍,那样单薄的一件衣袍遮掩不住他肩背漂亮的脊线,而还未来得及系紧的前襟露出半边白皙的胸膛,他的肩颈与锁骨之间都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大约是腕骨上的龙镯发出了细微的响动,他不经意地低眼,便见龙镯里的情丝珠已不知何时牵连蔓延出一缕金丝。他一顿,随即转身顺着那金丝勾连的另一端看去。那个姑娘站在朦胧水雾的尽头,一双澄澈的眼睛正愣愣地盯着他看。楚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看到的这样一副情形,总之这内殿里的火光有些昏暗,那水雾也忽浓忽淡,而他又穿着一身玄色的单袍,更衬得他肌肤冷白,眉眼动人。魏昭灵扯下来外袍披在身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瞳里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嗓音经由热雾水气熏染得更添了些低沉,“不是说晚些时候过来?”“那幸好是没来晚,不然哪能看到这些……”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但若为君故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雪夜茫茫, 银辉散漫。空气湿冷,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添缕缕白雾。厚厚的障伞撑开, 便如这雪地里的一只小石亭般屹立着。楚沅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弯腰捧起外头的积雪来捏一个小雪人。“这个赵松庭硬要我掺和到他们那些世家里去,你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一边玩雪,一边问道。小案几上燃着一只风炉, 炉上煨着热茶, 热烟不断从其间缭绕而出, 熏染着魏昭灵的眉眼, 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为笼络,”他的声音轻缓, 但停顿片刻,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蹙, “你祖父之前便和他认识?”“对啊,当初要不是他, 老聂头那条腿可能就真的截肢了。”楚沅说着, 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魏昭灵沉思片刻, 才又开口, “你可曾问过你祖父, 魇生花到底为何会在他的手上?”楚沅一怔, “这个我倒还真的忘了问。”“当初是钟雪岚的女儿将魇生花从你祖父那里偷出来的,可她又是从哪里得知,魇生花在你祖父的手上?”魏昭灵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擅于剥夺异能的家伙尚不清楚的事,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那里的?”楚沅不由皱起眉头。简平韵当时才十五岁,应该没有人会授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偷魇生花,何况那时简平韵的异能已经被简春梧封住了大半。所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楚沅会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见简平韵时她行色匆匆,脸色也并不好。如果简平韵是意外得知了魇生花的消息,临时起意,那么当夜,在遇见她之前,简平韵是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五月初三。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期,但此刻,她又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正好是五月初三。三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都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说,简平韵很有可能是在五大世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简春梧那个老家伙外强中干,被郑灵隽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他当年是知晓此事的,那便不可能放任你祖父这么多年,由此可见,那简平韵并不是从他那儿得知这消息的。”魏昭灵慢饮一口热茶,嗓音平静冷淡,“世家里的事,你所知甚少,万幸如今容镜身在赵家,你若有什么打算,先知会他,切忌冲动行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碰他们那里头的事,最好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也能相安无事。”楚沅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我就怕那个赵叔叔,是存心想让我蹚世家的浑水。”她在火炉前烤热了一双被冰雪冻红的手,“你说赵松庭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世人皆慕强者,即便他们不知道你身上有魇生花,但你如今的力量已非往日可比,这个赵松庭想让你入世家,也是人之常情。”魏昭灵眼底浮起微末笑意,嗓音里总添了些意味深长的意味“只是他到底是如何看穿你的异能强弱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有魇生花?”楚沅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个赵松庭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身为五大世家之首,京都赵家的家主,他又是几位家主中最年轻的一位,想来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才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如果他早就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手上,那他当初消耗异能保住老聂头的腿,就是为了它?可这也说不通啊,老聂头的异能早就被剥夺了,他如果真要从老聂头手里夺走魇生花种,那难道不是很轻易的一件事吗?”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若无其事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魇生花种也不是在什么人的身体里都能生根发芽,有的人为它费尽心思,但也有人从不当它是什么金贵物件。”魏昭灵轻抬下颌,徐徐说道。且不说这个赵松庭的动机到底为何,但凭这么一点来看,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那到底为什么魇生花种能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啊?”楚沅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她不由凑到他的面前去。魏昭灵看到她忽然凑近的这样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容,他话头却忽然止住,未再开口。凛冽夜风吹得他鬓边的龙须发晃啊晃,擦过她脸颊的瞬间,他忽见她伸手攥住,彼时她面露疑惑,仰面望他,“这个也很难回答吗?”那一缕发丝仍在她手心里,她虚虚地握着,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不难。”他眼帘低垂,薄唇轻启。“不难的话,那你还跟我卖关子啊?”楚沅索性用手指绕着他的那一缕丝缎般柔亮乌黑的发丝来玩儿。魏昭灵轻弯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锁在深潭里一千三百年的孤魂是从那一天才于混沌中醒来,他最先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层层水波幻化出的光影里,看到了那片荒原之上的她。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但若为君故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雪夜茫茫, 银辉散漫。空气湿冷,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添缕缕白雾。厚厚的障伞撑开, 便如这雪地里的一只小石亭般屹立着。楚沅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弯腰捧起外头的积雪来捏一个小雪人。“这个赵松庭硬要我掺和到他们那些世家里去,你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一边玩雪,一边问道。小案几上燃着一只风炉, 炉上煨着热茶, 热烟不断从其间缭绕而出, 熏染着魏昭灵的眉眼, 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为笼络,”他的声音轻缓, 但停顿片刻,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蹙, “你祖父之前便和他认识?”“对啊,当初要不是他, 老聂头那条腿可能就真的截肢了。”楚沅说着, 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魏昭灵沉思片刻, 才又开口, “你可曾问过你祖父, 魇生花到底为何会在他的手上?”楚沅一怔, “这个我倒还真的忘了问。”“当初是钟雪岚的女儿将魇生花从你祖父那里偷出来的,可她又是从哪里得知,魇生花在你祖父的手上?”魏昭灵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擅于剥夺异能的家伙尚不清楚的事,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那里的?”楚沅不由皱起眉头。简平韵当时才十五岁,应该没有人会授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偷魇生花,何况那时简平韵的异能已经被简春梧封住了大半。所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楚沅会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见简平韵时她行色匆匆,脸色也并不好。如果简平韵是意外得知了魇生花的消息,临时起意,那么当夜,在遇见她之前,简平韵是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五月初三。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期,但此刻,她又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正好是五月初三。三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都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说,简平韵很有可能是在五大世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简春梧那个老家伙外强中干,被郑灵隽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他当年是知晓此事的,那便不可能放任你祖父这么多年,由此可见,那简平韵并不是从他那儿得知这消息的。”魏昭灵慢饮一口热茶,嗓音平静冷淡,“世家里的事,你所知甚少,万幸如今容镜身在赵家,你若有什么打算,先知会他,切忌冲动行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碰他们那里头的事,最好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也能相安无事。”楚沅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我就怕那个赵叔叔,是存心想让我蹚世家的浑水。”她在火炉前烤热了一双被冰雪冻红的手,“你说赵松庭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世人皆慕强者,即便他们不知道你身上有魇生花,但你如今的力量已非往日可比,这个赵松庭想让你入世家,也是人之常情。”魏昭灵眼底浮起微末笑意,嗓音里总添了些意味深长的意味“只是他到底是如何看穿你的异能强弱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有魇生花?”楚沅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个赵松庭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身为五大世家之首,京都赵家的家主,他又是几位家主中最年轻的一位,想来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才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如果他早就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手上,那他当初消耗异能保住老聂头的腿,就是为了它?可这也说不通啊,老聂头的异能早就被剥夺了,他如果真要从老聂头手里夺走魇生花种,那难道不是很轻易的一件事吗?”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若无其事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魇生花种也不是在什么人的身体里都能生根发芽,有的人为它费尽心思,但也有人从不当它是什么金贵物件。”魏昭灵轻抬下颌,徐徐说道。且不说这个赵松庭的动机到底为何,但凭这么一点来看,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那到底为什么魇生花种能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啊?”楚沅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她不由凑到他的面前去。魏昭灵看到她忽然凑近的这样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容,他话头却忽然止住,未再开口。凛冽夜风吹得他鬓边的龙须发晃啊晃,擦过她脸颊的瞬间,他忽见她伸手攥住,彼时她面露疑惑,仰面望他,“这个也很难回答吗?”那一缕发丝仍在她手心里,她虚虚地握着,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不难。”他眼帘低垂,薄唇轻启。“不难的话,那你还跟我卖关子啊?”楚沅索性用手指绕着他的那一缕丝缎般柔亮乌黑的发丝来玩儿。魏昭灵轻弯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锁在深潭里一千三百年的孤魂是从那一天才于混沌中醒来,他最先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层层水波幻化出的光影里,看到了那片荒原之上的她。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但若为君故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雪夜茫茫, 银辉散漫。空气湿冷,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添缕缕白雾。厚厚的障伞撑开, 便如这雪地里的一只小石亭般屹立着。楚沅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弯腰捧起外头的积雪来捏一个小雪人。“这个赵松庭硬要我掺和到他们那些世家里去,你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一边玩雪,一边问道。小案几上燃着一只风炉, 炉上煨着热茶, 热烟不断从其间缭绕而出, 熏染着魏昭灵的眉眼, 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为笼络,”他的声音轻缓, 但停顿片刻,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蹙, “你祖父之前便和他认识?”“对啊,当初要不是他, 老聂头那条腿可能就真的截肢了。”楚沅说着, 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魏昭灵沉思片刻, 才又开口, “你可曾问过你祖父, 魇生花到底为何会在他的手上?”楚沅一怔, “这个我倒还真的忘了问。”“当初是钟雪岚的女儿将魇生花从你祖父那里偷出来的,可她又是从哪里得知,魇生花在你祖父的手上?”魏昭灵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擅于剥夺异能的家伙尚不清楚的事,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那里的?”楚沅不由皱起眉头。简平韵当时才十五岁,应该没有人会授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偷魇生花,何况那时简平韵的异能已经被简春梧封住了大半。所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楚沅会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见简平韵时她行色匆匆,脸色也并不好。如果简平韵是意外得知了魇生花的消息,临时起意,那么当夜,在遇见她之前,简平韵是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五月初三。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期,但此刻,她又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正好是五月初三。三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都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说,简平韵很有可能是在五大世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简春梧那个老家伙外强中干,被郑灵隽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他当年是知晓此事的,那便不可能放任你祖父这么多年,由此可见,那简平韵并不是从他那儿得知这消息的。”魏昭灵慢饮一口热茶,嗓音平静冷淡,“世家里的事,你所知甚少,万幸如今容镜身在赵家,你若有什么打算,先知会他,切忌冲动行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碰他们那里头的事,最好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也能相安无事。”楚沅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我就怕那个赵叔叔,是存心想让我蹚世家的浑水。”她在火炉前烤热了一双被冰雪冻红的手,“你说赵松庭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世人皆慕强者,即便他们不知道你身上有魇生花,但你如今的力量已非往日可比,这个赵松庭想让你入世家,也是人之常情。”魏昭灵眼底浮起微末笑意,嗓音里总添了些意味深长的意味“只是他到底是如何看穿你的异能强弱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有魇生花?”楚沅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个赵松庭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身为五大世家之首,京都赵家的家主,他又是几位家主中最年轻的一位,想来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才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如果他早就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手上,那他当初消耗异能保住老聂头的腿,就是为了它?可这也说不通啊,老聂头的异能早就被剥夺了,他如果真要从老聂头手里夺走魇生花种,那难道不是很轻易的一件事吗?”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若无其事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魇生花种也不是在什么人的身体里都能生根发芽,有的人为它费尽心思,但也有人从不当它是什么金贵物件。”魏昭灵轻抬下颌,徐徐说道。且不说这个赵松庭的动机到底为何,但凭这么一点来看,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那到底为什么魇生花种能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啊?”楚沅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她不由凑到他的面前去。魏昭灵看到她忽然凑近的这样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容,他话头却忽然止住,未再开口。凛冽夜风吹得他鬓边的龙须发晃啊晃,擦过她脸颊的瞬间,他忽见她伸手攥住,彼时她面露疑惑,仰面望他,“这个也很难回答吗?”那一缕发丝仍在她手心里,她虚虚地握着,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不难。”他眼帘低垂,薄唇轻启。“不难的话,那你还跟我卖关子啊?”楚沅索性用手指绕着他的那一缕丝缎般柔亮乌黑的发丝来玩儿。魏昭灵轻弯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锁在深潭里一千三百年的孤魂是从那一天才于混沌中醒来,他最先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层层水波幻化出的光影里,看到了那片荒原之上的她。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但若为君故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雪夜茫茫, 银辉散漫。空气湿冷,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添缕缕白雾。厚厚的障伞撑开, 便如这雪地里的一只小石亭般屹立着。楚沅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弯腰捧起外头的积雪来捏一个小雪人。“这个赵松庭硬要我掺和到他们那些世家里去,你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一边玩雪,一边问道。小案几上燃着一只风炉, 炉上煨着热茶, 热烟不断从其间缭绕而出, 熏染着魏昭灵的眉眼, 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为笼络,”他的声音轻缓, 但停顿片刻,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蹙, “你祖父之前便和他认识?”“对啊,当初要不是他, 老聂头那条腿可能就真的截肢了。”楚沅说着, 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魏昭灵沉思片刻, 才又开口, “你可曾问过你祖父, 魇生花到底为何会在他的手上?”楚沅一怔, “这个我倒还真的忘了问。”“当初是钟雪岚的女儿将魇生花从你祖父那里偷出来的,可她又是从哪里得知,魇生花在你祖父的手上?”魏昭灵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擅于剥夺异能的家伙尚不清楚的事,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那里的?”楚沅不由皱起眉头。简平韵当时才十五岁,应该没有人会授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偷魇生花,何况那时简平韵的异能已经被简春梧封住了大半。所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楚沅会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见简平韵时她行色匆匆,脸色也并不好。如果简平韵是意外得知了魇生花的消息,临时起意,那么当夜,在遇见她之前,简平韵是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五月初三。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期,但此刻,她又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正好是五月初三。三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都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说,简平韵很有可能是在五大世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简春梧那个老家伙外强中干,被郑灵隽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他当年是知晓此事的,那便不可能放任你祖父这么多年,由此可见,那简平韵并不是从他那儿得知这消息的。”魏昭灵慢饮一口热茶,嗓音平静冷淡,“世家里的事,你所知甚少,万幸如今容镜身在赵家,你若有什么打算,先知会他,切忌冲动行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碰他们那里头的事,最好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也能相安无事。”楚沅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我就怕那个赵叔叔,是存心想让我蹚世家的浑水。”她在火炉前烤热了一双被冰雪冻红的手,“你说赵松庭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世人皆慕强者,即便他们不知道你身上有魇生花,但你如今的力量已非往日可比,这个赵松庭想让你入世家,也是人之常情。”魏昭灵眼底浮起微末笑意,嗓音里总添了些意味深长的意味“只是他到底是如何看穿你的异能强弱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有魇生花?”楚沅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个赵松庭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身为五大世家之首,京都赵家的家主,他又是几位家主中最年轻的一位,想来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才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如果他早就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手上,那他当初消耗异能保住老聂头的腿,就是为了它?可这也说不通啊,老聂头的异能早就被剥夺了,他如果真要从老聂头手里夺走魇生花种,那难道不是很轻易的一件事吗?”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若无其事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魇生花种也不是在什么人的身体里都能生根发芽,有的人为它费尽心思,但也有人从不当它是什么金贵物件。”魏昭灵轻抬下颌,徐徐说道。且不说这个赵松庭的动机到底为何,但凭这么一点来看,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那到底为什么魇生花种能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啊?”楚沅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她不由凑到他的面前去。魏昭灵看到她忽然凑近的这样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容,他话头却忽然止住,未再开口。凛冽夜风吹得他鬓边的龙须发晃啊晃,擦过她脸颊的瞬间,他忽见她伸手攥住,彼时她面露疑惑,仰面望他,“这个也很难回答吗?”那一缕发丝仍在她手心里,她虚虚地握着,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不难。”他眼帘低垂,薄唇轻启。“不难的话,那你还跟我卖关子啊?”楚沅索性用手指绕着他的那一缕丝缎般柔亮乌黑的发丝来玩儿。魏昭灵轻弯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锁在深潭里一千三百年的孤魂是从那一天才于混沌中醒来,他最先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层层水波幻化出的光影里,看到了那片荒原之上的她。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但若为君故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雪夜茫茫, 银辉散漫。空气湿冷,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添缕缕白雾。厚厚的障伞撑开, 便如这雪地里的一只小石亭般屹立着。楚沅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弯腰捧起外头的积雪来捏一个小雪人。“这个赵松庭硬要我掺和到他们那些世家里去,你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一边玩雪,一边问道。小案几上燃着一只风炉, 炉上煨着热茶, 热烟不断从其间缭绕而出, 熏染着魏昭灵的眉眼, 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为笼络,”他的声音轻缓, 但停顿片刻,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蹙, “你祖父之前便和他认识?”“对啊,当初要不是他, 老聂头那条腿可能就真的截肢了。”楚沅说着, 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魏昭灵沉思片刻, 才又开口, “你可曾问过你祖父, 魇生花到底为何会在他的手上?”楚沅一怔, “这个我倒还真的忘了问。”“当初是钟雪岚的女儿将魇生花从你祖父那里偷出来的,可她又是从哪里得知,魇生花在你祖父的手上?”魏昭灵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擅于剥夺异能的家伙尚不清楚的事,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那里的?”楚沅不由皱起眉头。简平韵当时才十五岁,应该没有人会授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偷魇生花,何况那时简平韵的异能已经被简春梧封住了大半。所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楚沅会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见简平韵时她行色匆匆,脸色也并不好。如果简平韵是意外得知了魇生花的消息,临时起意,那么当夜,在遇见她之前,简平韵是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五月初三。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期,但此刻,她又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正好是五月初三。三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都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说,简平韵很有可能是在五大世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简春梧那个老家伙外强中干,被郑灵隽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他当年是知晓此事的,那便不可能放任你祖父这么多年,由此可见,那简平韵并不是从他那儿得知这消息的。”魏昭灵慢饮一口热茶,嗓音平静冷淡,“世家里的事,你所知甚少,万幸如今容镜身在赵家,你若有什么打算,先知会他,切忌冲动行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碰他们那里头的事,最好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也能相安无事。”楚沅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我就怕那个赵叔叔,是存心想让我蹚世家的浑水。”她在火炉前烤热了一双被冰雪冻红的手,“你说赵松庭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世人皆慕强者,即便他们不知道你身上有魇生花,但你如今的力量已非往日可比,这个赵松庭想让你入世家,也是人之常情。”魏昭灵眼底浮起微末笑意,嗓音里总添了些意味深长的意味“只是他到底是如何看穿你的异能强弱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有魇生花?”楚沅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个赵松庭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身为五大世家之首,京都赵家的家主,他又是几位家主中最年轻的一位,想来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才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如果他早就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手上,那他当初消耗异能保住老聂头的腿,就是为了它?可这也说不通啊,老聂头的异能早就被剥夺了,他如果真要从老聂头手里夺走魇生花种,那难道不是很轻易的一件事吗?”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若无其事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魇生花种也不是在什么人的身体里都能生根发芽,有的人为它费尽心思,但也有人从不当它是什么金贵物件。”魏昭灵轻抬下颌,徐徐说道。且不说这个赵松庭的动机到底为何,但凭这么一点来看,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那到底为什么魇生花种能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啊?”楚沅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她不由凑到他的面前去。魏昭灵看到她忽然凑近的这样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容,他话头却忽然止住,未再开口。凛冽夜风吹得他鬓边的龙须发晃啊晃,擦过她脸颊的瞬间,他忽见她伸手攥住,彼时她面露疑惑,仰面望他,“这个也很难回答吗?”那一缕发丝仍在她手心里,她虚虚地握着,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不难。”他眼帘低垂,薄唇轻启。“不难的话,那你还跟我卖关子啊?”楚沅索性用手指绕着他的那一缕丝缎般柔亮乌黑的发丝来玩儿。魏昭灵轻弯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锁在深潭里一千三百年的孤魂是从那一天才于混沌中醒来,他最先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层层水波幻化出的光影里,看到了那片荒原之上的她。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但若为君故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雪夜茫茫, 银辉散漫。空气湿冷,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添缕缕白雾。厚厚的障伞撑开, 便如这雪地里的一只小石亭般屹立着。楚沅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弯腰捧起外头的积雪来捏一个小雪人。“这个赵松庭硬要我掺和到他们那些世家里去,你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一边玩雪,一边问道。小案几上燃着一只风炉, 炉上煨着热茶, 热烟不断从其间缭绕而出, 熏染着魏昭灵的眉眼, 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为笼络,”他的声音轻缓, 但停顿片刻,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蹙, “你祖父之前便和他认识?”“对啊,当初要不是他, 老聂头那条腿可能就真的截肢了。”楚沅说着, 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魏昭灵沉思片刻, 才又开口, “你可曾问过你祖父, 魇生花到底为何会在他的手上?”楚沅一怔, “这个我倒还真的忘了问。”“当初是钟雪岚的女儿将魇生花从你祖父那里偷出来的,可她又是从哪里得知,魇生花在你祖父的手上?”魏昭灵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擅于剥夺异能的家伙尚不清楚的事,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那里的?”楚沅不由皱起眉头。简平韵当时才十五岁,应该没有人会授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偷魇生花,何况那时简平韵的异能已经被简春梧封住了大半。所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楚沅会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见简平韵时她行色匆匆,脸色也并不好。如果简平韵是意外得知了魇生花的消息,临时起意,那么当夜,在遇见她之前,简平韵是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五月初三。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期,但此刻,她又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正好是五月初三。三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都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说,简平韵很有可能是在五大世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简春梧那个老家伙外强中干,被郑灵隽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他当年是知晓此事的,那便不可能放任你祖父这么多年,由此可见,那简平韵并不是从他那儿得知这消息的。”魏昭灵慢饮一口热茶,嗓音平静冷淡,“世家里的事,你所知甚少,万幸如今容镜身在赵家,你若有什么打算,先知会他,切忌冲动行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碰他们那里头的事,最好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也能相安无事。”楚沅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我就怕那个赵叔叔,是存心想让我蹚世家的浑水。”她在火炉前烤热了一双被冰雪冻红的手,“你说赵松庭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世人皆慕强者,即便他们不知道你身上有魇生花,但你如今的力量已非往日可比,这个赵松庭想让你入世家,也是人之常情。”魏昭灵眼底浮起微末笑意,嗓音里总添了些意味深长的意味“只是他到底是如何看穿你的异能强弱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有魇生花?”楚沅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个赵松庭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身为五大世家之首,京都赵家的家主,他又是几位家主中最年轻的一位,想来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才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如果他早就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手上,那他当初消耗异能保住老聂头的腿,就是为了它?可这也说不通啊,老聂头的异能早就被剥夺了,他如果真要从老聂头手里夺走魇生花种,那难道不是很轻易的一件事吗?”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若无其事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魇生花种也不是在什么人的身体里都能生根发芽,有的人为它费尽心思,但也有人从不当它是什么金贵物件。”魏昭灵轻抬下颌,徐徐说道。且不说这个赵松庭的动机到底为何,但凭这么一点来看,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那到底为什么魇生花种能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啊?”楚沅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她不由凑到他的面前去。魏昭灵看到她忽然凑近的这样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容,他话头却忽然止住,未再开口。凛冽夜风吹得他鬓边的龙须发晃啊晃,擦过她脸颊的瞬间,他忽见她伸手攥住,彼时她面露疑惑,仰面望他,“这个也很难回答吗?”那一缕发丝仍在她手心里,她虚虚地握着,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不难。”他眼帘低垂,薄唇轻启。“不难的话,那你还跟我卖关子啊?”楚沅索性用手指绕着他的那一缕丝缎般柔亮乌黑的发丝来玩儿。魏昭灵轻弯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锁在深潭里一千三百年的孤魂是从那一天才于混沌中醒来,他最先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层层水波幻化出的光影里,看到了那片荒原之上的她。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但若为君故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雪夜茫茫, 银辉散漫。空气湿冷,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添缕缕白雾。厚厚的障伞撑开, 便如这雪地里的一只小石亭般屹立着。楚沅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弯腰捧起外头的积雪来捏一个小雪人。“这个赵松庭硬要我掺和到他们那些世家里去,你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一边玩雪,一边问道。小案几上燃着一只风炉, 炉上煨着热茶, 热烟不断从其间缭绕而出, 熏染着魏昭灵的眉眼, 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为笼络,”他的声音轻缓, 但停顿片刻,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微蹙, “你祖父之前便和他认识?”“对啊,当初要不是他, 老聂头那条腿可能就真的截肢了。”楚沅说着, 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魏昭灵沉思片刻, 才又开口, “你可曾问过你祖父, 魇生花到底为何会在他的手上?”楚沅一怔, “这个我倒还真的忘了问。”“当初是钟雪岚的女儿将魇生花从你祖父那里偷出来的,可她又是从哪里得知,魇生花在你祖父的手上?”魏昭灵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擅于剥夺异能的家伙尚不清楚的事,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那里的?”楚沅不由皱起眉头。简平韵当时才十五岁,应该没有人会授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偷魇生花,何况那时简平韵的异能已经被简春梧封住了大半。所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楚沅会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见简平韵时她行色匆匆,脸色也并不好。如果简平韵是意外得知了魇生花的消息,临时起意,那么当夜,在遇见她之前,简平韵是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五月初三。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期,但此刻,她又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正好是五月初三。三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都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说,简平韵很有可能是在五大世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简春梧那个老家伙外强中干,被郑灵隽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他当年是知晓此事的,那便不可能放任你祖父这么多年,由此可见,那简平韵并不是从他那儿得知这消息的。”魏昭灵慢饮一口热茶,嗓音平静冷淡,“世家里的事,你所知甚少,万幸如今容镜身在赵家,你若有什么打算,先知会他,切忌冲动行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碰他们那里头的事,最好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也能相安无事。”楚沅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我就怕那个赵叔叔,是存心想让我蹚世家的浑水。”她在火炉前烤热了一双被冰雪冻红的手,“你说赵松庭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世人皆慕强者,即便他们不知道你身上有魇生花,但你如今的力量已非往日可比,这个赵松庭想让你入世家,也是人之常情。”魏昭灵眼底浮起微末笑意,嗓音里总添了些意味深长的意味“只是他到底是如何看穿你的异能强弱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有魇生花?”楚沅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个赵松庭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身为五大世家之首,京都赵家的家主,他又是几位家主中最年轻的一位,想来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才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如果他早就知道魇生花在老聂头手上,那他当初消耗异能保住老聂头的腿,就是为了它?可这也说不通啊,老聂头的异能早就被剥夺了,他如果真要从老聂头手里夺走魇生花种,那难道不是很轻易的一件事吗?”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若无其事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魇生花种也不是在什么人的身体里都能生根发芽,有的人为它费尽心思,但也有人从不当它是什么金贵物件。”魏昭灵轻抬下颌,徐徐说道。且不说这个赵松庭的动机到底为何,但凭这么一点来看,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那到底为什么魇生花种能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啊?”楚沅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她不由凑到他的面前去。魏昭灵看到她忽然凑近的这样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容,他话头却忽然止住,未再开口。凛冽夜风吹得他鬓边的龙须发晃啊晃,擦过她脸颊的瞬间,他忽见她伸手攥住,彼时她面露疑惑,仰面望他,“这个也很难回答吗?”那一缕发丝仍在她手心里,她虚虚地握着,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不难。”他眼帘低垂,薄唇轻启。“不难的话,那你还跟我卖关子啊?”楚沅索性用手指绕着他的那一缕丝缎般柔亮乌黑的发丝来玩儿。魏昭灵轻弯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锁在深潭里一千三百年的孤魂是从那一天才于混沌中醒来,他最先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层层水波幻化出的光影里,看到了那片荒原之上的她。楚沅想也不想地开了口,但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一时间,四目相对。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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