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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大院糯团子 第151节(1 / 1)

“为什么,奶奶走了,大家都不怎么伤心呢?好像,爸爸和大爷他们,也并没有觉得很难过的样子?”宋乔曦拉拉楚尽的衣袖,疑惑地问。许是这几天哭过好几次,她一张口,嗓子哑了。楚尽揉揉她的头发,去堂屋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她。看她喝下去半杯,楚尽蹲下身,平时她轻声说:“可能是因为,人走了就是走了。但是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还有人在指望着他们,大人如果不控制情绪,表现出崩溃的样子,那孩子们怎么办呢?”“......”宋乔曦想了想,好像是这个样子。她从来没见过爸爸妈妈崩溃的样子,他们像是两座大山一样,总是沉沉稳稳的站在她身后。似乎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对他们来说是难事儿。或许,是因为当了爸爸和妈妈,因为这一声称呼,因为有孩子在指望着他们,才让他们肩负起那份责任。“曦曦,尽尽,院子里坐着冷,别吹了风。”妈妈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条围巾,给两个孩子系在脖子上,“屋里坐着去,看看电视什么的,多喝点水。”说完,宋妈妈急匆匆又去招待进门的客人。妈妈才走没几分钟,宋爸爸也过来,给他俩人手里塞了一把坚果。宋爸爸捏捏宋乔曦脸蛋,淡淡笑笑,“午饭还有一会儿,先吃点干果垫垫肚子,别怕啊,有爸爸在。”之后,宋爸爸又拍拍楚尽的肩膀,“辛苦尽尽了,跟着你宋叔、乔姨跑了好几天,帮我照顾好曦曦。”“嗯,宋叔叔你们忙,我陪着她。”楚尽点点头,沉稳地说。爸爸妈妈这么忙,都还要惦记着他们。那这个时候,宋乔曦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不给大人们添乱。宋家老宅的角落,有一颗大槐树。冬天的槐树枝丫光秃秃的,偶尔有几只小家雀落在上面,叽叽喳喳叫两声。宋乔曦抬头,看了眼树上的麻雀,心里还是觉得像是少了一块儿似的,空落落的。奶奶在世的时候对两个哥哥和她不偏不倚,一点都没有像有的老太太那样,重男轻女。甚至宋家的奶奶和爷爷,都会更疼她这个唯一的小孙女一些。两个老人记着她所有的喜好,知道小孙女喜欢吃一切酸甜口的菜,每次她来老宅,餐桌上都有糖醋排骨和咕咾肉;知道小孙女爱美,宋奶奶冬天总会学着杂志上的花样,给她织好看的毛线帽、手套;夏天在井水里冰好脆甜的李子、樱桃。宋乔曦难过,她想奶奶。想忍住眼泪不哭,可每次一想起奶奶的笑,看到放在堂屋中间奶奶的遗照,她还是好难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忽然间,宋乔曦的手被一双温暖,带着微微潮湿的手包裹住。垂眸,是楚尽握住了她的手。“你还记得吗,我小的时候,孙爷爷告诉我,要记得我爸爸妈妈快乐的样子,因为爸爸妈妈只想看到孩子的笑脸。”楚尽顿了一下,仔细端详着宋乔曦哭肿了显得更大的眼睛,声音温柔。他把手中两只冰凉的小手,握得更紧些,“宋奶奶肯定只愿意看到你们一家人是笑的,所以,宋叔叔和乔姨他们才不愿意哭吧?”眼前的小姑娘,含着眼泪点点头。她眼眶是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红的,一张惨白的小脸藏在白色绒绒的围巾里。宋乔曦红润润的嘴角动了一下,像是费劲全身的力气,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声音很轻地说:“嗯,奶奶肯定愿意看我们笑。”第86章 爸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宋奶奶下葬的前一天, 是正月十四。因为一大早要出发去城郊的陵园,宋家人多,宋家兄弟仨就包了辆小巴车从老宅出发。当天晚上, 宋乔曦和爸爸妈妈, 还有楚尽就都睡在宋家老宅。第二天是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也是楚尽父母的忌日, 楚尽父母和宋家奶奶葬在一个陵园。宋建国和乔琴随即多准备了花篮和一些祭品,之前都是每年清明节, 两口子会带着两个孩子去给楚尽父母扫墓。现在难得去一趟, 想着第二天自家老太太那边忙完了, 再去看看楚尽的爸爸妈妈。宋家老宅是老齐州的四合院格局, 从客房去卫生间要穿过院子,老宅子里的两个卫生间都不在屋里。凌晨一点多, 宋乔曦觉得小腹涨涨的,被嘘嘘憋醒了。这两天哭哑了嗓子,家里长辈和两个堂哥, 谁见了她都叨叨两句,让她多喝水。楚尽更是水杯就没离过手, 动不动就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想不喝都不行。爸爸妈妈得空了, 也摁着她的头灌水, 今儿晚饭又喝了莲藕汤......穿好衣服迷迷糊糊拖拉着鞋子去了卫生间, 每走一步, 宋乔曦就觉得自己像个灌了个七八分满的热水壶, 一走路直晃荡。从卫生间出来,她看到堂屋的灯还亮着。这会儿瞌睡早已醒了大半,小姑娘很轻的走到门外, 好奇这么晚了,是谁还没睡,诧异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爸爸的声音,没错。可爸爸此时此刻,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小乔,我是没妈的孩子了,我没妈妈了......”爸爸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堂屋传出来。宋乔曦楞在门外。十五岁的女孩,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原来,爸爸在奶奶面前,也永远是孩子呀。原来,爸爸也会难过,也会崩溃,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强忍着不哭,还一直安慰自己。原来,爸爸失去的不是她宋乔曦的奶奶,爸爸失去的,是他的妈妈......爸爸妈妈对孩子来说,就算长大了不经常见面,只要知道他们都还在,就会有满满的动力去奋斗、拼搏。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吱呦”一声门响,堂屋的门开了。宋乔曦慌乱中摸了一把眼泪,看到妈妈手里拿着毛巾从堂屋走出来。宋妈妈看到闺女也愣了一下,转身把堂屋的门关严实,也把宋爸爸的哭声关在了门里。“怎么还没睡?”宋妈妈声音也有点哑,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可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刚才去卫生间了,爸爸没事吧?”宋乔曦蹭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妈妈身上还带着屋里的热乎气儿,就算没有用香水,她身上拥有带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没事啊,你爸能有啥事,好着呢。”妈妈摸摸闺女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回答。“爸爸哭了?”宋乔曦在妈妈怀里探探头,往堂屋那边看。宋妈妈揽着她肩膀就往客卧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哭啥啊,你爸那是晚上吃咸了,嗓子疼咳痰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吃过汤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表亲、宋老太太生前单位的老同事,宋老爷子的同事,二十几口子人,坐着小巴浩浩荡荡就出发了。一路上小巴里放的,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到了郊区陵园,宋奶奶的白事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一些宋奶奶、宋爷爷的老同事跟过来,爸爸妈妈他们也忙着打招,家里都是大孩子,没多管他们。“爸爸,我先陪楚尽去看看他爸爸妈妈?”宋乔曦给奶奶献了花,站在一旁也无事可做,走过去和爸爸说了一声。“嗯,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妈忙完这边,一会儿也过去。”宋爸爸点点头,看起来并不像强打精神的样子,让宋乔曦很难把眼前精神抖擞的爸爸,和昨晚失声痛哭的人联想到一起。爸爸对楚尽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拍拍楚尽肩膀嘱咐道:“尽尽,你俩去看你爸爸妈妈的时候走慢点,都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你看着曦曦点儿,别让她跑太快。”“知道了,宋叔放心。”楚尽拾起放在旁边的花篮和酒,对宋建国说。齐州郊区的这家陵园很大,建在一座山坡上,风景很好,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树。就是腿脚不好的人有点费劲儿,去哪儿都要爬好多层台阶,有的台阶坡度确实有点陡。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爬几节台阶算不了什么。宋乔曦和楚尽对这个陵园都很熟了,两个人轻车熟路从宋奶奶的山头来到楚尽父母的半山腰。“一会儿你要陪楚叔叔喝一杯吗?”宋乔曦看看楚尽手里提的酒瓶子,蹦跳着下了两节台阶,歪头问他。楚尽摇摇头,伸出手皱着眉头和她说:“我不喝酒,你小心点,能不跳着走吗?楼梯陡,万一摔着怎么办?”宋乔曦抓住他的胳膊,听话地没再跳.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楚尽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两个人。“楚尽,还有别人来看楚叔叔和孙阿姨?”她抬手指给楚尽看。宋乔曦眯了眯眼睛,上初三了,看书看得多让她有点假性近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两个人都身材高大,都着一身黑,一个人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带黑色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他像是站不稳似的侧了一下身子,身边的人扶了他一下。宋乔曦看清楚了,拉住楚尽的胳膊,“好像,好像是楚爷爷和明哲叔叔?好奇怪,他们怎么会在齐州......”楚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父母墓碑前站立着的两个人。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楚老爷子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宋家两口子给俩孩子报名参加了外国语学校组织的海外游学,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上了一个半月的summer school,在北京也没待几天,休整一下就回齐州开学上初三了。就算住得那么近,当时楚老爷子也没主动提出见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楚尽后来听宋叔叔和他说过,楚佑何自己做出承诺,如果调查不清楚自己父亲和母亲车祸的真相,不会来见他。楚老爷子也确实言而有信,这一年多来,没有来打扰过楚尽的生活。只和宋建国、乔琴偶尔通电话,从宋家两口子的口中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沟通一下楚成敏和孙秋雨车祸的调查进度。在齐州的家里,宋乔曦经常能收到从北京邮寄过来的礼物,她知道这些礼物是楚老爷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双份的,只要有楚尽的,就有她的。只不过,每份礼物她都先拿给爸爸妈妈看,如果是贵重的,就交给妈妈处理,一般都是等爸爸抽空回齐州的时候再带回北京,委托物业管家送还给楚家。宋乔曦楞在门外。十五岁的女孩,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原来,爸爸在奶奶面前,也永远是孩子呀。原来,爸爸也会难过,也会崩溃,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强忍着不哭,还一直安慰自己。原来,爸爸失去的不是她宋乔曦的奶奶,爸爸失去的,是他的妈妈......爸爸妈妈对孩子来说,就算长大了不经常见面,只要知道他们都还在,就会有满满的动力去奋斗、拼搏。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吱呦”一声门响,堂屋的门开了。宋乔曦慌乱中摸了一把眼泪,看到妈妈手里拿着毛巾从堂屋走出来。宋妈妈看到闺女也愣了一下,转身把堂屋的门关严实,也把宋爸爸的哭声关在了门里。“怎么还没睡?”宋妈妈声音也有点哑,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可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刚才去卫生间了,爸爸没事吧?”宋乔曦蹭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妈妈身上还带着屋里的热乎气儿,就算没有用香水,她身上拥有带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没事啊,你爸能有啥事,好着呢。”妈妈摸摸闺女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回答。“爸爸哭了?”宋乔曦在妈妈怀里探探头,往堂屋那边看。宋妈妈揽着她肩膀就往客卧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哭啥啊,你爸那是晚上吃咸了,嗓子疼咳痰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吃过汤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表亲、宋老太太生前单位的老同事,宋老爷子的同事,二十几口子人,坐着小巴浩浩荡荡就出发了。一路上小巴里放的,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到了郊区陵园,宋奶奶的白事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一些宋奶奶、宋爷爷的老同事跟过来,爸爸妈妈他们也忙着打招,家里都是大孩子,没多管他们。“爸爸,我先陪楚尽去看看他爸爸妈妈?”宋乔曦给奶奶献了花,站在一旁也无事可做,走过去和爸爸说了一声。“嗯,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妈忙完这边,一会儿也过去。”宋爸爸点点头,看起来并不像强打精神的样子,让宋乔曦很难把眼前精神抖擞的爸爸,和昨晚失声痛哭的人联想到一起。爸爸对楚尽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拍拍楚尽肩膀嘱咐道:“尽尽,你俩去看你爸爸妈妈的时候走慢点,都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你看着曦曦点儿,别让她跑太快。”“知道了,宋叔放心。”楚尽拾起放在旁边的花篮和酒,对宋建国说。齐州郊区的这家陵园很大,建在一座山坡上,风景很好,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树。就是腿脚不好的人有点费劲儿,去哪儿都要爬好多层台阶,有的台阶坡度确实有点陡。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爬几节台阶算不了什么。宋乔曦和楚尽对这个陵园都很熟了,两个人轻车熟路从宋奶奶的山头来到楚尽父母的半山腰。“一会儿你要陪楚叔叔喝一杯吗?”宋乔曦看看楚尽手里提的酒瓶子,蹦跳着下了两节台阶,歪头问他。楚尽摇摇头,伸出手皱着眉头和她说:“我不喝酒,你小心点,能不跳着走吗?楼梯陡,万一摔着怎么办?”宋乔曦抓住他的胳膊,听话地没再跳.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楚尽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两个人。“楚尽,还有别人来看楚叔叔和孙阿姨?”她抬手指给楚尽看。宋乔曦眯了眯眼睛,上初三了,看书看得多让她有点假性近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两个人都身材高大,都着一身黑,一个人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带黑色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他像是站不稳似的侧了一下身子,身边的人扶了他一下。宋乔曦看清楚了,拉住楚尽的胳膊,“好像,好像是楚爷爷和明哲叔叔?好奇怪,他们怎么会在齐州......”楚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父母墓碑前站立着的两个人。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楚老爷子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宋家两口子给俩孩子报名参加了外国语学校组织的海外游学,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上了一个半月的summer school,在北京也没待几天,休整一下就回齐州开学上初三了。就算住得那么近,当时楚老爷子也没主动提出见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楚尽后来听宋叔叔和他说过,楚佑何自己做出承诺,如果调查不清楚自己父亲和母亲车祸的真相,不会来见他。楚老爷子也确实言而有信,这一年多来,没有来打扰过楚尽的生活。只和宋建国、乔琴偶尔通电话,从宋家两口子的口中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沟通一下楚成敏和孙秋雨车祸的调查进度。在齐州的家里,宋乔曦经常能收到从北京邮寄过来的礼物,她知道这些礼物是楚老爷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双份的,只要有楚尽的,就有她的。只不过,每份礼物她都先拿给爸爸妈妈看,如果是贵重的,就交给妈妈处理,一般都是等爸爸抽空回齐州的时候再带回北京,委托物业管家送还给楚家。宋乔曦楞在门外。十五岁的女孩,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原来,爸爸在奶奶面前,也永远是孩子呀。原来,爸爸也会难过,也会崩溃,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强忍着不哭,还一直安慰自己。原来,爸爸失去的不是她宋乔曦的奶奶,爸爸失去的,是他的妈妈......爸爸妈妈对孩子来说,就算长大了不经常见面,只要知道他们都还在,就会有满满的动力去奋斗、拼搏。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吱呦”一声门响,堂屋的门开了。宋乔曦慌乱中摸了一把眼泪,看到妈妈手里拿着毛巾从堂屋走出来。宋妈妈看到闺女也愣了一下,转身把堂屋的门关严实,也把宋爸爸的哭声关在了门里。“怎么还没睡?”宋妈妈声音也有点哑,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可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刚才去卫生间了,爸爸没事吧?”宋乔曦蹭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妈妈身上还带着屋里的热乎气儿,就算没有用香水,她身上拥有带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没事啊,你爸能有啥事,好着呢。”妈妈摸摸闺女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回答。“爸爸哭了?”宋乔曦在妈妈怀里探探头,往堂屋那边看。宋妈妈揽着她肩膀就往客卧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哭啥啊,你爸那是晚上吃咸了,嗓子疼咳痰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吃过汤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表亲、宋老太太生前单位的老同事,宋老爷子的同事,二十几口子人,坐着小巴浩浩荡荡就出发了。一路上小巴里放的,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到了郊区陵园,宋奶奶的白事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一些宋奶奶、宋爷爷的老同事跟过来,爸爸妈妈他们也忙着打招,家里都是大孩子,没多管他们。“爸爸,我先陪楚尽去看看他爸爸妈妈?”宋乔曦给奶奶献了花,站在一旁也无事可做,走过去和爸爸说了一声。“嗯,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妈忙完这边,一会儿也过去。”宋爸爸点点头,看起来并不像强打精神的样子,让宋乔曦很难把眼前精神抖擞的爸爸,和昨晚失声痛哭的人联想到一起。爸爸对楚尽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拍拍楚尽肩膀嘱咐道:“尽尽,你俩去看你爸爸妈妈的时候走慢点,都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你看着曦曦点儿,别让她跑太快。”“知道了,宋叔放心。”楚尽拾起放在旁边的花篮和酒,对宋建国说。齐州郊区的这家陵园很大,建在一座山坡上,风景很好,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树。就是腿脚不好的人有点费劲儿,去哪儿都要爬好多层台阶,有的台阶坡度确实有点陡。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爬几节台阶算不了什么。宋乔曦和楚尽对这个陵园都很熟了,两个人轻车熟路从宋奶奶的山头来到楚尽父母的半山腰。“一会儿你要陪楚叔叔喝一杯吗?”宋乔曦看看楚尽手里提的酒瓶子,蹦跳着下了两节台阶,歪头问他。楚尽摇摇头,伸出手皱着眉头和她说:“我不喝酒,你小心点,能不跳着走吗?楼梯陡,万一摔着怎么办?”宋乔曦抓住他的胳膊,听话地没再跳.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楚尽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两个人。“楚尽,还有别人来看楚叔叔和孙阿姨?”她抬手指给楚尽看。宋乔曦眯了眯眼睛,上初三了,看书看得多让她有点假性近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两个人都身材高大,都着一身黑,一个人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带黑色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他像是站不稳似的侧了一下身子,身边的人扶了他一下。宋乔曦看清楚了,拉住楚尽的胳膊,“好像,好像是楚爷爷和明哲叔叔?好奇怪,他们怎么会在齐州......”楚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父母墓碑前站立着的两个人。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楚老爷子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宋家两口子给俩孩子报名参加了外国语学校组织的海外游学,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上了一个半月的summer school,在北京也没待几天,休整一下就回齐州开学上初三了。就算住得那么近,当时楚老爷子也没主动提出见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楚尽后来听宋叔叔和他说过,楚佑何自己做出承诺,如果调查不清楚自己父亲和母亲车祸的真相,不会来见他。楚老爷子也确实言而有信,这一年多来,没有来打扰过楚尽的生活。只和宋建国、乔琴偶尔通电话,从宋家两口子的口中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沟通一下楚成敏和孙秋雨车祸的调查进度。在齐州的家里,宋乔曦经常能收到从北京邮寄过来的礼物,她知道这些礼物是楚老爷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双份的,只要有楚尽的,就有她的。只不过,每份礼物她都先拿给爸爸妈妈看,如果是贵重的,就交给妈妈处理,一般都是等爸爸抽空回齐州的时候再带回北京,委托物业管家送还给楚家。宋乔曦楞在门外。十五岁的女孩,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原来,爸爸在奶奶面前,也永远是孩子呀。原来,爸爸也会难过,也会崩溃,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强忍着不哭,还一直安慰自己。原来,爸爸失去的不是她宋乔曦的奶奶,爸爸失去的,是他的妈妈......爸爸妈妈对孩子来说,就算长大了不经常见面,只要知道他们都还在,就会有满满的动力去奋斗、拼搏。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吱呦”一声门响,堂屋的门开了。宋乔曦慌乱中摸了一把眼泪,看到妈妈手里拿着毛巾从堂屋走出来。宋妈妈看到闺女也愣了一下,转身把堂屋的门关严实,也把宋爸爸的哭声关在了门里。“怎么还没睡?”宋妈妈声音也有点哑,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可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刚才去卫生间了,爸爸没事吧?”宋乔曦蹭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妈妈身上还带着屋里的热乎气儿,就算没有用香水,她身上拥有带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没事啊,你爸能有啥事,好着呢。”妈妈摸摸闺女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回答。“爸爸哭了?”宋乔曦在妈妈怀里探探头,往堂屋那边看。宋妈妈揽着她肩膀就往客卧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哭啥啊,你爸那是晚上吃咸了,嗓子疼咳痰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吃过汤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表亲、宋老太太生前单位的老同事,宋老爷子的同事,二十几口子人,坐着小巴浩浩荡荡就出发了。一路上小巴里放的,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到了郊区陵园,宋奶奶的白事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一些宋奶奶、宋爷爷的老同事跟过来,爸爸妈妈他们也忙着打招,家里都是大孩子,没多管他们。“爸爸,我先陪楚尽去看看他爸爸妈妈?”宋乔曦给奶奶献了花,站在一旁也无事可做,走过去和爸爸说了一声。“嗯,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妈忙完这边,一会儿也过去。”宋爸爸点点头,看起来并不像强打精神的样子,让宋乔曦很难把眼前精神抖擞的爸爸,和昨晚失声痛哭的人联想到一起。爸爸对楚尽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拍拍楚尽肩膀嘱咐道:“尽尽,你俩去看你爸爸妈妈的时候走慢点,都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你看着曦曦点儿,别让她跑太快。”“知道了,宋叔放心。”楚尽拾起放在旁边的花篮和酒,对宋建国说。齐州郊区的这家陵园很大,建在一座山坡上,风景很好,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树。就是腿脚不好的人有点费劲儿,去哪儿都要爬好多层台阶,有的台阶坡度确实有点陡。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爬几节台阶算不了什么。宋乔曦和楚尽对这个陵园都很熟了,两个人轻车熟路从宋奶奶的山头来到楚尽父母的半山腰。“一会儿你要陪楚叔叔喝一杯吗?”宋乔曦看看楚尽手里提的酒瓶子,蹦跳着下了两节台阶,歪头问他。楚尽摇摇头,伸出手皱着眉头和她说:“我不喝酒,你小心点,能不跳着走吗?楼梯陡,万一摔着怎么办?”宋乔曦抓住他的胳膊,听话地没再跳.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楚尽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两个人。“楚尽,还有别人来看楚叔叔和孙阿姨?”她抬手指给楚尽看。宋乔曦眯了眯眼睛,上初三了,看书看得多让她有点假性近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两个人都身材高大,都着一身黑,一个人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带黑色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他像是站不稳似的侧了一下身子,身边的人扶了他一下。宋乔曦看清楚了,拉住楚尽的胳膊,“好像,好像是楚爷爷和明哲叔叔?好奇怪,他们怎么会在齐州......”楚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父母墓碑前站立着的两个人。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楚老爷子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宋家两口子给俩孩子报名参加了外国语学校组织的海外游学,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上了一个半月的summer school,在北京也没待几天,休整一下就回齐州开学上初三了。就算住得那么近,当时楚老爷子也没主动提出见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楚尽后来听宋叔叔和他说过,楚佑何自己做出承诺,如果调查不清楚自己父亲和母亲车祸的真相,不会来见他。楚老爷子也确实言而有信,这一年多来,没有来打扰过楚尽的生活。只和宋建国、乔琴偶尔通电话,从宋家两口子的口中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沟通一下楚成敏和孙秋雨车祸的调查进度。在齐州的家里,宋乔曦经常能收到从北京邮寄过来的礼物,她知道这些礼物是楚老爷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双份的,只要有楚尽的,就有她的。只不过,每份礼物她都先拿给爸爸妈妈看,如果是贵重的,就交给妈妈处理,一般都是等爸爸抽空回齐州的时候再带回北京,委托物业管家送还给楚家。宋乔曦楞在门外。十五岁的女孩,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原来,爸爸在奶奶面前,也永远是孩子呀。原来,爸爸也会难过,也会崩溃,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强忍着不哭,还一直安慰自己。原来,爸爸失去的不是她宋乔曦的奶奶,爸爸失去的,是他的妈妈......爸爸妈妈对孩子来说,就算长大了不经常见面,只要知道他们都还在,就会有满满的动力去奋斗、拼搏。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吱呦”一声门响,堂屋的门开了。宋乔曦慌乱中摸了一把眼泪,看到妈妈手里拿着毛巾从堂屋走出来。宋妈妈看到闺女也愣了一下,转身把堂屋的门关严实,也把宋爸爸的哭声关在了门里。“怎么还没睡?”宋妈妈声音也有点哑,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可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刚才去卫生间了,爸爸没事吧?”宋乔曦蹭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妈妈身上还带着屋里的热乎气儿,就算没有用香水,她身上拥有带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没事啊,你爸能有啥事,好着呢。”妈妈摸摸闺女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回答。“爸爸哭了?”宋乔曦在妈妈怀里探探头,往堂屋那边看。宋妈妈揽着她肩膀就往客卧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哭啥啊,你爸那是晚上吃咸了,嗓子疼咳痰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吃过汤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表亲、宋老太太生前单位的老同事,宋老爷子的同事,二十几口子人,坐着小巴浩浩荡荡就出发了。一路上小巴里放的,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到了郊区陵园,宋奶奶的白事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一些宋奶奶、宋爷爷的老同事跟过来,爸爸妈妈他们也忙着打招,家里都是大孩子,没多管他们。“爸爸,我先陪楚尽去看看他爸爸妈妈?”宋乔曦给奶奶献了花,站在一旁也无事可做,走过去和爸爸说了一声。“嗯,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妈忙完这边,一会儿也过去。”宋爸爸点点头,看起来并不像强打精神的样子,让宋乔曦很难把眼前精神抖擞的爸爸,和昨晚失声痛哭的人联想到一起。爸爸对楚尽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拍拍楚尽肩膀嘱咐道:“尽尽,你俩去看你爸爸妈妈的时候走慢点,都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你看着曦曦点儿,别让她跑太快。”“知道了,宋叔放心。”楚尽拾起放在旁边的花篮和酒,对宋建国说。齐州郊区的这家陵园很大,建在一座山坡上,风景很好,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树。就是腿脚不好的人有点费劲儿,去哪儿都要爬好多层台阶,有的台阶坡度确实有点陡。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爬几节台阶算不了什么。宋乔曦和楚尽对这个陵园都很熟了,两个人轻车熟路从宋奶奶的山头来到楚尽父母的半山腰。“一会儿你要陪楚叔叔喝一杯吗?”宋乔曦看看楚尽手里提的酒瓶子,蹦跳着下了两节台阶,歪头问他。楚尽摇摇头,伸出手皱着眉头和她说:“我不喝酒,你小心点,能不跳着走吗?楼梯陡,万一摔着怎么办?”宋乔曦抓住他的胳膊,听话地没再跳.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楚尽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两个人。“楚尽,还有别人来看楚叔叔和孙阿姨?”她抬手指给楚尽看。宋乔曦眯了眯眼睛,上初三了,看书看得多让她有点假性近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两个人都身材高大,都着一身黑,一个人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带黑色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他像是站不稳似的侧了一下身子,身边的人扶了他一下。宋乔曦看清楚了,拉住楚尽的胳膊,“好像,好像是楚爷爷和明哲叔叔?好奇怪,他们怎么会在齐州......”楚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父母墓碑前站立着的两个人。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楚老爷子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宋家两口子给俩孩子报名参加了外国语学校组织的海外游学,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上了一个半月的summer school,在北京也没待几天,休整一下就回齐州开学上初三了。就算住得那么近,当时楚老爷子也没主动提出见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楚尽后来听宋叔叔和他说过,楚佑何自己做出承诺,如果调查不清楚自己父亲和母亲车祸的真相,不会来见他。楚老爷子也确实言而有信,这一年多来,没有来打扰过楚尽的生活。只和宋建国、乔琴偶尔通电话,从宋家两口子的口中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沟通一下楚成敏和孙秋雨车祸的调查进度。在齐州的家里,宋乔曦经常能收到从北京邮寄过来的礼物,她知道这些礼物是楚老爷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双份的,只要有楚尽的,就有她的。只不过,每份礼物她都先拿给爸爸妈妈看,如果是贵重的,就交给妈妈处理,一般都是等爸爸抽空回齐州的时候再带回北京,委托物业管家送还给楚家。宋乔曦楞在门外。十五岁的女孩,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原来,爸爸在奶奶面前,也永远是孩子呀。原来,爸爸也会难过,也会崩溃,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强忍着不哭,还一直安慰自己。原来,爸爸失去的不是她宋乔曦的奶奶,爸爸失去的,是他的妈妈......爸爸妈妈对孩子来说,就算长大了不经常见面,只要知道他们都还在,就会有满满的动力去奋斗、拼搏。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吱呦”一声门响,堂屋的门开了。宋乔曦慌乱中摸了一把眼泪,看到妈妈手里拿着毛巾从堂屋走出来。宋妈妈看到闺女也愣了一下,转身把堂屋的门关严实,也把宋爸爸的哭声关在了门里。“怎么还没睡?”宋妈妈声音也有点哑,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可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刚才去卫生间了,爸爸没事吧?”宋乔曦蹭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妈妈身上还带着屋里的热乎气儿,就算没有用香水,她身上拥有带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没事啊,你爸能有啥事,好着呢。”妈妈摸摸闺女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回答。“爸爸哭了?”宋乔曦在妈妈怀里探探头,往堂屋那边看。宋妈妈揽着她肩膀就往客卧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哭啥啊,你爸那是晚上吃咸了,嗓子疼咳痰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吃过汤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表亲、宋老太太生前单位的老同事,宋老爷子的同事,二十几口子人,坐着小巴浩浩荡荡就出发了。一路上小巴里放的,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到了郊区陵园,宋奶奶的白事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一些宋奶奶、宋爷爷的老同事跟过来,爸爸妈妈他们也忙着打招,家里都是大孩子,没多管他们。“爸爸,我先陪楚尽去看看他爸爸妈妈?”宋乔曦给奶奶献了花,站在一旁也无事可做,走过去和爸爸说了一声。“嗯,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妈忙完这边,一会儿也过去。”宋爸爸点点头,看起来并不像强打精神的样子,让宋乔曦很难把眼前精神抖擞的爸爸,和昨晚失声痛哭的人联想到一起。爸爸对楚尽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拍拍楚尽肩膀嘱咐道:“尽尽,你俩去看你爸爸妈妈的时候走慢点,都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你看着曦曦点儿,别让她跑太快。”“知道了,宋叔放心。”楚尽拾起放在旁边的花篮和酒,对宋建国说。齐州郊区的这家陵园很大,建在一座山坡上,风景很好,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树。就是腿脚不好的人有点费劲儿,去哪儿都要爬好多层台阶,有的台阶坡度确实有点陡。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爬几节台阶算不了什么。宋乔曦和楚尽对这个陵园都很熟了,两个人轻车熟路从宋奶奶的山头来到楚尽父母的半山腰。“一会儿你要陪楚叔叔喝一杯吗?”宋乔曦看看楚尽手里提的酒瓶子,蹦跳着下了两节台阶,歪头问他。楚尽摇摇头,伸出手皱着眉头和她说:“我不喝酒,你小心点,能不跳着走吗?楼梯陡,万一摔着怎么办?”宋乔曦抓住他的胳膊,听话地没再跳.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楚尽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两个人。“楚尽,还有别人来看楚叔叔和孙阿姨?”她抬手指给楚尽看。宋乔曦眯了眯眼睛,上初三了,看书看得多让她有点假性近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两个人都身材高大,都着一身黑,一个人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带黑色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他像是站不稳似的侧了一下身子,身边的人扶了他一下。宋乔曦看清楚了,拉住楚尽的胳膊,“好像,好像是楚爷爷和明哲叔叔?好奇怪,他们怎么会在齐州......”楚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父母墓碑前站立着的两个人。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楚老爷子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宋家两口子给俩孩子报名参加了外国语学校组织的海外游学,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上了一个半月的summer school,在北京也没待几天,休整一下就回齐州开学上初三了。就算住得那么近,当时楚老爷子也没主动提出见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楚尽后来听宋叔叔和他说过,楚佑何自己做出承诺,如果调查不清楚自己父亲和母亲车祸的真相,不会来见他。楚老爷子也确实言而有信,这一年多来,没有来打扰过楚尽的生活。只和宋建国、乔琴偶尔通电话,从宋家两口子的口中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沟通一下楚成敏和孙秋雨车祸的调查进度。在齐州的家里,宋乔曦经常能收到从北京邮寄过来的礼物,她知道这些礼物是楚老爷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双份的,只要有楚尽的,就有她的。只不过,每份礼物她都先拿给爸爸妈妈看,如果是贵重的,就交给妈妈处理,一般都是等爸爸抽空回齐州的时候再带回北京,委托物业管家送还给楚家。宋乔曦楞在门外。十五岁的女孩,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原来,爸爸在奶奶面前,也永远是孩子呀。原来,爸爸也会难过,也会崩溃,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强忍着不哭,还一直安慰自己。原来,爸爸失去的不是她宋乔曦的奶奶,爸爸失去的,是他的妈妈......爸爸妈妈对孩子来说,就算长大了不经常见面,只要知道他们都还在,就会有满满的动力去奋斗、拼搏。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吱呦”一声门响,堂屋的门开了。宋乔曦慌乱中摸了一把眼泪,看到妈妈手里拿着毛巾从堂屋走出来。宋妈妈看到闺女也愣了一下,转身把堂屋的门关严实,也把宋爸爸的哭声关在了门里。“怎么还没睡?”宋妈妈声音也有点哑,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可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刚才去卫生间了,爸爸没事吧?”宋乔曦蹭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妈妈身上还带着屋里的热乎气儿,就算没有用香水,她身上拥有带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没事啊,你爸能有啥事,好着呢。”妈妈摸摸闺女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回答。“爸爸哭了?”宋乔曦在妈妈怀里探探头,往堂屋那边看。宋妈妈揽着她肩膀就往客卧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哭啥啊,你爸那是晚上吃咸了,嗓子疼咳痰呢,快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二零零五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吃过汤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表亲、宋老太太生前单位的老同事,宋老爷子的同事,二十几口子人,坐着小巴浩浩荡荡就出发了。一路上小巴里放的,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到了郊区陵园,宋奶奶的白事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一些宋奶奶、宋爷爷的老同事跟过来,爸爸妈妈他们也忙着打招,家里都是大孩子,没多管他们。“爸爸,我先陪楚尽去看看他爸爸妈妈?”宋乔曦给奶奶献了花,站在一旁也无事可做,走过去和爸爸说了一声。“嗯,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妈忙完这边,一会儿也过去。”宋爸爸点点头,看起来并不像强打精神的样子,让宋乔曦很难把眼前精神抖擞的爸爸,和昨晚失声痛哭的人联想到一起。爸爸对楚尽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拍拍楚尽肩膀嘱咐道:“尽尽,你俩去看你爸爸妈妈的时候走慢点,都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你看着曦曦点儿,别让她跑太快。”“知道了,宋叔放心。”楚尽拾起放在旁边的花篮和酒,对宋建国说。齐州郊区的这家陵园很大,建在一座山坡上,风景很好,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树。就是腿脚不好的人有点费劲儿,去哪儿都要爬好多层台阶,有的台阶坡度确实有点陡。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爬几节台阶算不了什么。宋乔曦和楚尽对这个陵园都很熟了,两个人轻车熟路从宋奶奶的山头来到楚尽父母的半山腰。“一会儿你要陪楚叔叔喝一杯吗?”宋乔曦看看楚尽手里提的酒瓶子,蹦跳着下了两节台阶,歪头问他。楚尽摇摇头,伸出手皱着眉头和她说:“我不喝酒,你小心点,能不跳着走吗?楼梯陡,万一摔着怎么办?”宋乔曦抓住他的胳膊,听话地没再跳.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楚尽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两个人。“楚尽,还有别人来看楚叔叔和孙阿姨?”她抬手指给楚尽看。宋乔曦眯了眯眼睛,上初三了,看书看得多让她有点假性近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两个人都身材高大,都着一身黑,一个人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带黑色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他像是站不稳似的侧了一下身子,身边的人扶了他一下。宋乔曦看清楚了,拉住楚尽的胳膊,“好像,好像是楚爷爷和明哲叔叔?好奇怪,他们怎么会在齐州......”楚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父母墓碑前站立着的两个人。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楚老爷子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宋家两口子给俩孩子报名参加了外国语学校组织的海外游学,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上了一个半月的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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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ool,在北京也没待几天,休整一下就回齐州开学上初三了。就算住得那么近,当时楚老爷子也没主动提出见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楚尽后来听宋叔叔和他说过,楚佑何自己做出承诺,如果调查不清楚自己父亲和母亲车祸的真相,不会来见他。楚老爷子也确实言而有信,这一年多来,没有来打扰过楚尽的生活。只和宋建国、乔琴偶尔通电话,从宋家两口子的口中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沟通一下楚成敏和孙秋雨车祸的调查进度。在齐州的家里,宋乔曦经常能收到从北京邮寄过来的礼物,她知道这些礼物是楚老爷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双份的,只要有楚尽的,就有她的。只不过,每份礼物她都先拿给爸爸妈妈看,如果是贵重的,就交给妈妈处理,一般都是等爸爸抽空回齐州的时候再带回北京,委托物业管家送还给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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