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王早该发现了,只是没有想到云姑娘竟这般反其道而行之,”怀颂轻轻搓着舒刃的指尖,放到唇边啄了一下,刚想开口,便听到舒刃继续说道。“云姑娘倒还真的不见外,将殿下当成了真傻子,连个姓氏都不改。”怀颂嘴角的笑僵硬起来,无语地看向舒刃。虾仁猪心,夺笋呐。无暇顾及舒刃的大逆不道,怀颂弯身用指关节试了试茶壶的温度,倒了杯水递给舒刃,让他喝下暖胃,踱步到云央面前半蹲着笑道。“莫不是你想嫁给本王那七哥?以为自己嫁给他,日后便能当上皇后?”“我本就无意于那凤位,只是不想让你司徒家得到帝位,你们不配!”云央被他攫住下巴,眼角瞪得通红似要滴血,弗如厉鬼索命般凄厉。“不知我司徒家如何得罪了云央姑娘。”她低着头一声不吭。怀颂凑近她的脸,“那让我来说?”云央抬眼看他,嘴角带着冷笑。“眉毛像贵妃,眼睛也像,”怀颂轻抬她的下颌,歪头唤舒刃,“小侍卫你瞧,这锁骨上的痣也如出一辙,不知情的,还以为云姑娘是贵妃娘娘遗落在民间的女儿呢。”舒刃惊得微微张开了嘴看向云央。云贵妃曾因害了司徒皇后的皇嗣,被景仁帝不畏司徒家权势而奋力保下,只被罚至东郊守皇陵两年不得回宫,如若云央真的是她的女儿,那这景仁帝多年来的帽子戴得可真是稳当又大气。看到云央锁骨上的那颗朱砂痣,舒刃还未待回忆云贵妃的外貌,便向怀颂发射了数枚眼刀。狗东西,往他妈哪儿看呢?怀颂吓得一缩脖子,急忙抽回手离云央远远的,乖巧地呲牙笑起来,“嘻嘻。”云贵妃着装向来大胆暴露,一双媚眼如丝的眸子妖惑众生,衣裳也是穿得从未将外臣当外人,纤细锁骨上的一颗诱人的朱砂痣更是尽人皆知的秘密,非但不丑陋,反倒为她又平添了几分姿色。“你母亲伤害司徒皇后在先,伤了她的子嗣,你凭什么起意报复?”舒刃怀着孕,想到同样身为母亲的司徒皇后无端被宫妃而害,皇嗣夭折,心中觉得愤愤难平,痛心不已,见云贵妃母女如此不知羞耻地还反过来想要报复,便忍不住质问起来。听到舒刃这般语气同她讲话,云央痛极地仰头看他,“哥哥,连你也这样对我?”“各为其主。”转过头不再看她,舒刃捂着腹部后退一步,生怕她垂死反扑,自己躲避不及。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地暧昧不已,怀颂恨得咬牙切齿,重重地哼了一声。舒刃缓声询问:“秦小姐并未伤害于你,你为何要害她?”泄露机密,投敌,盗走本要奉于寿宴的佛跳墙,刺杀怀颂,这些都是针对司徒家而做出的手段,可秦茵是无辜的。“谁让她倾心于你?死了也活该,倒被她死里逃生了去。”左右也无法活着走出这个大营,云央索性靠在柱子上,低头笑呵呵地欣赏着手上的红色蔻丹,一颦一笑仍是带着风情。“你想见她吗?”虽未提及姓名,但云央也明白,怀颂所说的这个她,便是云贵妃。听怀颂这样问,云央不由诧异地看向他的眼睛,想要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恐怕你并没有见过她几面吧,连母爱都未曾得到过几分,就甘愿为你的哥哥如此卖命。”“她说过,只要哥哥当了皇帝,我就是公主,我想嫁给谁,”云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舒刃,“谁就必须要娶我。”舒刃无语地避开她的目光。“你是故意进的王府?”心中仍抱有一丝云央曾是善良的希望,舒刃不确定地问出口。“自然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云央急迫地跪直身体,向前膝行几步拉住舒刃的手腕,“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哥哥,所以我才那么想当公主,那么为我们的以后而努力。”“你把手给本王撒开。”怀颂实在看不下去,扯开云央的手腕将她耸到一边,极为愤慨地揽住舒刃的肩膀,歪头亲了一口,挑眉宣示主权。重光在帐外候了良久,待到屋中的声音安静下来,才低声询问,“殿下?”“先关起来吧,将这消息送出去。”怀颂掩唇咳嗽两声,伸手递给重光一个新缠好的纸卷。云央已经被舒刃点住了穴道,捆住双手动弹不得,也呼叫不得,只能不甘心地掉着眼泪。楚军得到假的消息,却仍旧当做是南楚置在云国的密探所得机密,自是放心大胆地按照讯息行军。不消月余,玄雍城得到捷报:南楚先锋军队被怀颂领兵尽数诛于扶松坡,无一活口。得此令人斗志昂扬的消息,臣民振奋,举国欢庆,推举怀颂为当朝太子的呼声一日比一日高。饶是景仁帝再坚定如斯,也不由败下阵来,以沉默来回应朝臣的死谏,而不是往日般的勃然大怒。司徒皇后欣慰至极,已开始在玉坤宫为怀颂缝制新衣,为迎接他的班师回朝而做出充足的准备。带着无数战利回京的军队于星夜时分到达玄雍城外,因着城门已关,便在距京师十里处安营扎寨,士兵们借着胜利的喜悦皆是开怀痛饮,营寨彻夜通明。舒刃捂着又凸出许多的小腹,缓慢地从坐在地上吃肉的士兵身边绕过去,正巧被人唤住。“哎,兄弟,你也来吃点?”低头在那一地的黑煤球中寻找着说话的人,细细瞅了半晌,才找到声音的主人,竟是出发那日,她坐着的那辆粮草车的赶车小兵。看他吃得正香,舒刃展颜一笑,“不了,方才午后我便偷吃了不少东西,此时不饿。”夜袭那晚,全营的士兵都见过舒刃的身手,此时这小兵能同他攀谈上几句话,周围人瞬间对他投去了敬仰的目光。“你竟认识舒侍卫?”“舒侍卫的身手,咱们八个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吧?”“你也太拿自己当人了,八十个都不是对手好嘛?”舒刃抱拳告别,弯唇听着他们在背后从身手谈到战场,又谈到赌场。赌场也好,战场也罢。他们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才是最好。已经要接近早春的时节,玄雍城却仿佛为了迎接战士的凯旋,而连夜为他们铺上了一层素洁的大雪。舒刃罕见地有些孩子气,掖紧衣衫在雪地里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直到走得累了,才想要回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舒刃的目光顺着那双长腿缓缓向上,不意外地望进那两弯双向期待的眸子里。她想看他。作者有话要说:舒哥:问:肚子大了藏不住怎么办?颂颂:答:娶我,娶我,娶我!感谢在2020-11-28 19:43:55~2020-11-29 19:5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辞曦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9章 chapter79“殿下。”舒刃抬眼一笑, 潋滟的眸子仿佛喝了烈酒般水雾弥漫。看他冻得仿佛出了眼泪,怀颂有些心疼。“很冷吗?”怀颂音量颇轻,搓搓发凉的指尖, 上前捂住了舒刃的两颊,“我给你暖暖。”“殿下不与将士们喝酒, 怎的出来了?”舒刃任他捂着脸,也伸手替他掖了掖大氅。“喝酒也想你, 不喝酒也想你, ”怀颂还是没忍住, 低头亲了舒刃的额头一口, “还不如清醒着来见你。”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措手不及,舒刃嘴唇动了动, 终是无奈地瞪他一眼。怀颂上前半步,想要抱他一下,却被舒刃避开, “明日便要进京了, 殿下准备受封吧, 要早些歇息。”这次进宫, 他就能完成多年的夙愿了, 而她的肚子, 也等不了那么久了。还是抱一下吧,下次见, 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舒刃顿住脚步,回身一把拥住怀颂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声音清浅,“殿下, 恭喜。”被舒刃抱住,怀颂惊怔了一瞬,继而露出笑意,垂手拥他入怀吻他的发顶,“……你这小侍卫,怎的突然这么有礼貌了?”“跟殿下学的,殿下优秀,属下自然是要进步的。”舒刃一乐,眼泪被颧骨送进怀颂颈侧的狐毛。耳边烈风作响,怀颂没有听清舒刃喉间那声极轻的哽咽,只用力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舒刃一手护在腹部,另一手轻拍怀颂的肩背,闭眼感受着他像自己曾经养过的金毛一样,撒娇蹭她的颈窝。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穿上太子冕服了。* * * * * * * * *庚辰年一月十六,册立东宫,举行太子的加冕礼。正午时分,澄日当空,宫墙檐角风铃作响,声色泠泠。长阶之下,文武百官皆肃穆庄重等待仪式开始。授册宝官立于怀颂东侧五步远的距离,宣读册书的宝官立在怀颂西侧半丈远的位置,其侧又站立着捧进册宝的官员,阶级森森。太师秦杨宣读立储诏书,景仁帝被福临总管扶着从龙椅上站起身,颤巍巍地拿起太子印玺,交于身前常侍,常侍拾级而下,交于捧册宝官。带着无数战利回京的军队于星夜时分到达玄雍城外,因着城门已关,便在距京师十里处安营扎寨,士兵们借着胜利的喜悦皆是开怀痛饮,营寨彻夜通明。舒刃捂着又凸出许多的小腹,缓慢地从坐在地上吃肉的士兵身边绕过去,正巧被人唤住。“哎,兄弟,你也来吃点?”低头在那一地的黑煤球中寻找着说话的人,细细瞅了半晌,才找到声音的主人,竟是出发那日,她坐着的那辆粮草车的赶车小兵。看他吃得正香,舒刃展颜一笑,“不了,方才午后我便偷吃了不少东西,此时不饿。”夜袭那晚,全营的士兵都见过舒刃的身手,此时这小兵能同他攀谈上几句话,周围人瞬间对他投去了敬仰的目光。“你竟认识舒侍卫?”“舒侍卫的身手,咱们八个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吧?”“你也太拿自己当人了,八十个都不是对手好嘛?”舒刃抱拳告别,弯唇听着他们在背后从身手谈到战场,又谈到赌场。赌场也好,战场也罢。他们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才是最好。已经要接近早春的时节,玄雍城却仿佛为了迎接战士的凯旋,而连夜为他们铺上了一层素洁的大雪。舒刃罕见地有些孩子气,掖紧衣衫在雪地里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直到走得累了,才想要回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舒刃的目光顺着那双长腿缓缓向上,不意外地望进那两弯双向期待的眸子里。她想看他。作者有话要说:舒哥:问:肚子大了藏不住怎么办?颂颂:答:娶我,娶我,娶我!感谢在2020-11-28 19:43:55~2020-11-29 19:5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辞曦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9章 chapter79“殿下。”舒刃抬眼一笑, 潋滟的眸子仿佛喝了烈酒般水雾弥漫。看他冻得仿佛出了眼泪,怀颂有些心疼。“很冷吗?”怀颂音量颇轻,搓搓发凉的指尖, 上前捂住了舒刃的两颊,“我给你暖暖。”“殿下不与将士们喝酒, 怎的出来了?”舒刃任他捂着脸,也伸手替他掖了掖大氅。“喝酒也想你, 不喝酒也想你, ”怀颂还是没忍住, 低头亲了舒刃的额头一口, “还不如清醒着来见你。”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措手不及,舒刃嘴唇动了动, 终是无奈地瞪他一眼。怀颂上前半步,想要抱他一下,却被舒刃避开, “明日便要进京了, 殿下准备受封吧, 要早些歇息。”这次进宫, 他就能完成多年的夙愿了, 而她的肚子, 也等不了那么久了。还是抱一下吧,下次见, 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舒刃顿住脚步,回身一把拥住怀颂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声音清浅,“殿下, 恭喜。”被舒刃抱住,怀颂惊怔了一瞬,继而露出笑意,垂手拥他入怀吻他的发顶,“……你这小侍卫,怎的突然这么有礼貌了?”“跟殿下学的,殿下优秀,属下自然是要进步的。”舒刃一乐,眼泪被颧骨送进怀颂颈侧的狐毛。耳边烈风作响,怀颂没有听清舒刃喉间那声极轻的哽咽,只用力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舒刃一手护在腹部,另一手轻拍怀颂的肩背,闭眼感受着他像自己曾经养过的金毛一样,撒娇蹭她的颈窝。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穿上太子冕服了。*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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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年一月十六,册立东宫,举行太子的加冕礼。正午时分,澄日当空,宫墙檐角风铃作响,声色泠泠。长阶之下,文武百官皆肃穆庄重等待仪式开始。授册宝官立于怀颂东侧五步远的距离,宣读册书的宝官立在怀颂西侧半丈远的位置,其侧又站立着捧进册宝的官员,阶级森森。太师秦杨宣读立储诏书,景仁帝被福临总管扶着从龙椅上站起身,颤巍巍地拿起太子印玺,交于身前常侍,常侍拾级而下,交于捧册宝官。带着无数战利回京的军队于星夜时分到达玄雍城外,因着城门已关,便在距京师十里处安营扎寨,士兵们借着胜利的喜悦皆是开怀痛饮,营寨彻夜通明。舒刃捂着又凸出许多的小腹,缓慢地从坐在地上吃肉的士兵身边绕过去,正巧被人唤住。“哎,兄弟,你也来吃点?”低头在那一地的黑煤球中寻找着说话的人,细细瞅了半晌,才找到声音的主人,竟是出发那日,她坐着的那辆粮草车的赶车小兵。看他吃得正香,舒刃展颜一笑,“不了,方才午后我便偷吃了不少东西,此时不饿。”夜袭那晚,全营的士兵都见过舒刃的身手,此时这小兵能同他攀谈上几句话,周围人瞬间对他投去了敬仰的目光。“你竟认识舒侍卫?”“舒侍卫的身手,咱们八个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吧?”“你也太拿自己当人了,八十个都不是对手好嘛?”舒刃抱拳告别,弯唇听着他们在背后从身手谈到战场,又谈到赌场。赌场也好,战场也罢。他们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才是最好。已经要接近早春的时节,玄雍城却仿佛为了迎接战士的凯旋,而连夜为他们铺上了一层素洁的大雪。舒刃罕见地有些孩子气,掖紧衣衫在雪地里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直到走得累了,才想要回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舒刃的目光顺着那双长腿缓缓向上,不意外地望进那两弯双向期待的眸子里。她想看他。作者有话要说:舒哥:问:肚子大了藏不住怎么办?颂颂:答:娶我,娶我,娶我!感谢在2020-11-28 19:43:55~2020-11-29 19:5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辞曦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9章 chapter79“殿下。”舒刃抬眼一笑, 潋滟的眸子仿佛喝了烈酒般水雾弥漫。看他冻得仿佛出了眼泪,怀颂有些心疼。“很冷吗?”怀颂音量颇轻,搓搓发凉的指尖, 上前捂住了舒刃的两颊,“我给你暖暖。”“殿下不与将士们喝酒, 怎的出来了?”舒刃任他捂着脸,也伸手替他掖了掖大氅。“喝酒也想你, 不喝酒也想你, ”怀颂还是没忍住, 低头亲了舒刃的额头一口, “还不如清醒着来见你。”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措手不及,舒刃嘴唇动了动, 终是无奈地瞪他一眼。怀颂上前半步,想要抱他一下,却被舒刃避开, “明日便要进京了, 殿下准备受封吧, 要早些歇息。”这次进宫, 他就能完成多年的夙愿了, 而她的肚子, 也等不了那么久了。还是抱一下吧,下次见, 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舒刃顿住脚步,回身一把拥住怀颂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声音清浅,“殿下, 恭喜。”被舒刃抱住,怀颂惊怔了一瞬,继而露出笑意,垂手拥他入怀吻他的发顶,“……你这小侍卫,怎的突然这么有礼貌了?”“跟殿下学的,殿下优秀,属下自然是要进步的。”舒刃一乐,眼泪被颧骨送进怀颂颈侧的狐毛。耳边烈风作响,怀颂没有听清舒刃喉间那声极轻的哽咽,只用力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舒刃一手护在腹部,另一手轻拍怀颂的肩背,闭眼感受着他像自己曾经养过的金毛一样,撒娇蹭她的颈窝。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穿上太子冕服了。* * * * * * * * *庚辰年一月十六,册立东宫,举行太子的加冕礼。正午时分,澄日当空,宫墙檐角风铃作响,声色泠泠。长阶之下,文武百官皆肃穆庄重等待仪式开始。授册宝官立于怀颂东侧五步远的距离,宣读册书的宝官立在怀颂西侧半丈远的位置,其侧又站立着捧进册宝的官员,阶级森森。太师秦杨宣读立储诏书,景仁帝被福临总管扶着从龙椅上站起身,颤巍巍地拿起太子印玺,交于身前常侍,常侍拾级而下,交于捧册宝官。带着无数战利回京的军队于星夜时分到达玄雍城外,因着城门已关,便在距京师十里处安营扎寨,士兵们借着胜利的喜悦皆是开怀痛饮,营寨彻夜通明。舒刃捂着又凸出许多的小腹,缓慢地从坐在地上吃肉的士兵身边绕过去,正巧被人唤住。“哎,兄弟,你也来吃点?”低头在那一地的黑煤球中寻找着说话的人,细细瞅了半晌,才找到声音的主人,竟是出发那日,她坐着的那辆粮草车的赶车小兵。看他吃得正香,舒刃展颜一笑,“不了,方才午后我便偷吃了不少东西,此时不饿。”夜袭那晚,全营的士兵都见过舒刃的身手,此时这小兵能同他攀谈上几句话,周围人瞬间对他投去了敬仰的目光。“你竟认识舒侍卫?”“舒侍卫的身手,咱们八个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吧?”“你也太拿自己当人了,八十个都不是对手好嘛?”舒刃抱拳告别,弯唇听着他们在背后从身手谈到战场,又谈到赌场。赌场也好,战场也罢。他们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才是最好。已经要接近早春的时节,玄雍城却仿佛为了迎接战士的凯旋,而连夜为他们铺上了一层素洁的大雪。舒刃罕见地有些孩子气,掖紧衣衫在雪地里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直到走得累了,才想要回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舒刃的目光顺着那双长腿缓缓向上,不意外地望进那两弯双向期待的眸子里。她想看他。作者有话要说:舒哥:问:肚子大了藏不住怎么办?颂颂:答:娶我,娶我,娶我!感谢在2020-11-28 19:43:55~2020-11-29 19:5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辞曦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9章 chapter79“殿下。”舒刃抬眼一笑, 潋滟的眸子仿佛喝了烈酒般水雾弥漫。看他冻得仿佛出了眼泪,怀颂有些心疼。“很冷吗?”怀颂音量颇轻,搓搓发凉的指尖, 上前捂住了舒刃的两颊,“我给你暖暖。”“殿下不与将士们喝酒, 怎的出来了?”舒刃任他捂着脸,也伸手替他掖了掖大氅。“喝酒也想你, 不喝酒也想你, ”怀颂还是没忍住, 低头亲了舒刃的额头一口, “还不如清醒着来见你。”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措手不及,舒刃嘴唇动了动, 终是无奈地瞪他一眼。怀颂上前半步,想要抱他一下,却被舒刃避开, “明日便要进京了, 殿下准备受封吧, 要早些歇息。”这次进宫, 他就能完成多年的夙愿了, 而她的肚子, 也等不了那么久了。还是抱一下吧,下次见, 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舒刃顿住脚步,回身一把拥住怀颂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声音清浅,“殿下, 恭喜。”被舒刃抱住,怀颂惊怔了一瞬,继而露出笑意,垂手拥他入怀吻他的发顶,“……你这小侍卫,怎的突然这么有礼貌了?”“跟殿下学的,殿下优秀,属下自然是要进步的。”舒刃一乐,眼泪被颧骨送进怀颂颈侧的狐毛。耳边烈风作响,怀颂没有听清舒刃喉间那声极轻的哽咽,只用力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舒刃一手护在腹部,另一手轻拍怀颂的肩背,闭眼感受着他像自己曾经养过的金毛一样,撒娇蹭她的颈窝。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穿上太子冕服了。* * * * * * * * *庚辰年一月十六,册立东宫,举行太子的加冕礼。正午时分,澄日当空,宫墙檐角风铃作响,声色泠泠。长阶之下,文武百官皆肃穆庄重等待仪式开始。授册宝官立于怀颂东侧五步远的距离,宣读册书的宝官立在怀颂西侧半丈远的位置,其侧又站立着捧进册宝的官员,阶级森森。太师秦杨宣读立储诏书,景仁帝被福临总管扶着从龙椅上站起身,颤巍巍地拿起太子印玺,交于身前常侍,常侍拾级而下,交于捧册宝官。带着无数战利回京的军队于星夜时分到达玄雍城外,因着城门已关,便在距京师十里处安营扎寨,士兵们借着胜利的喜悦皆是开怀痛饮,营寨彻夜通明。舒刃捂着又凸出许多的小腹,缓慢地从坐在地上吃肉的士兵身边绕过去,正巧被人唤住。“哎,兄弟,你也来吃点?”低头在那一地的黑煤球中寻找着说话的人,细细瞅了半晌,才找到声音的主人,竟是出发那日,她坐着的那辆粮草车的赶车小兵。看他吃得正香,舒刃展颜一笑,“不了,方才午后我便偷吃了不少东西,此时不饿。”夜袭那晚,全营的士兵都见过舒刃的身手,此时这小兵能同他攀谈上几句话,周围人瞬间对他投去了敬仰的目光。“你竟认识舒侍卫?”“舒侍卫的身手,咱们八个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吧?”“你也太拿自己当人了,八十个都不是对手好嘛?”舒刃抱拳告别,弯唇听着他们在背后从身手谈到战场,又谈到赌场。赌场也好,战场也罢。他们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才是最好。已经要接近早春的时节,玄雍城却仿佛为了迎接战士的凯旋,而连夜为他们铺上了一层素洁的大雪。舒刃罕见地有些孩子气,掖紧衣衫在雪地里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直到走得累了,才想要回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舒刃的目光顺着那双长腿缓缓向上,不意外地望进那两弯双向期待的眸子里。她想看他。作者有话要说:舒哥:问:肚子大了藏不住怎么办?颂颂:答:娶我,娶我,娶我!感谢在2020-11-28 19:43:55~2020-11-29 19:5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辞曦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9章 chapter79“殿下。”舒刃抬眼一笑, 潋滟的眸子仿佛喝了烈酒般水雾弥漫。看他冻得仿佛出了眼泪,怀颂有些心疼。“很冷吗?”怀颂音量颇轻,搓搓发凉的指尖, 上前捂住了舒刃的两颊,“我给你暖暖。”“殿下不与将士们喝酒, 怎的出来了?”舒刃任他捂着脸,也伸手替他掖了掖大氅。“喝酒也想你, 不喝酒也想你, ”怀颂还是没忍住, 低头亲了舒刃的额头一口, “还不如清醒着来见你。”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措手不及,舒刃嘴唇动了动, 终是无奈地瞪他一眼。怀颂上前半步,想要抱他一下,却被舒刃避开, “明日便要进京了, 殿下准备受封吧, 要早些歇息。”这次进宫, 他就能完成多年的夙愿了, 而她的肚子, 也等不了那么久了。还是抱一下吧,下次见, 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舒刃顿住脚步,回身一把拥住怀颂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声音清浅,“殿下, 恭喜。”被舒刃抱住,怀颂惊怔了一瞬,继而露出笑意,垂手拥他入怀吻他的发顶,“……你这小侍卫,怎的突然这么有礼貌了?”“跟殿下学的,殿下优秀,属下自然是要进步的。”舒刃一乐,眼泪被颧骨送进怀颂颈侧的狐毛。耳边烈风作响,怀颂没有听清舒刃喉间那声极轻的哽咽,只用力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舒刃一手护在腹部,另一手轻拍怀颂的肩背,闭眼感受着他像自己曾经养过的金毛一样,撒娇蹭她的颈窝。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穿上太子冕服了。* * * * * * * * *庚辰年一月十六,册立东宫,举行太子的加冕礼。正午时分,澄日当空,宫墙檐角风铃作响,声色泠泠。长阶之下,文武百官皆肃穆庄重等待仪式开始。授册宝官立于怀颂东侧五步远的距离,宣读册书的宝官立在怀颂西侧半丈远的位置,其侧又站立着捧进册宝的官员,阶级森森。太师秦杨宣读立储诏书,景仁帝被福临总管扶着从龙椅上站起身,颤巍巍地拿起太子印玺,交于身前常侍,常侍拾级而下,交于捧册宝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