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微微颔首,他指尖微动,起袖,小厮十分默契的端过来一盆清水。谢余将那骨节修长的手腕置于水中,手侧染上的几分墨色缓缓的浸散了几分。奴来帮郎君吧。小厮有几分紧张的垂眸道。谢余并未将他的表现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小厮微颤着手,轻轻拿起皂叶,顺着谢余骨形优美的手指擦拭下去。触感微凉,却又叫人心潮难定。系统在旁边看着有点不开心了:宿主大大我觉得他在吃你豆腐!谢余漫不经心道:自信点,把觉得去掉。寻常人都是爱恋美色的,这美色却不单单指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通身加持的气质、举手投足与恰到好处的表现。系统听的很认真,就差拿小板凳和笔记本了。我们要舔到目标人物,不单单需要提高自己的智慧与手段,还需要一个完美的躯体与人设。表情控制是第一位,气质是需要一个人的举手投足与修养来叠加的,那恰到好处的表现便是如这般。谢余说着,缓缓抬起左手,似是随意的撩拨起滑下几分的衣袖,那光洁的、骨感优美的弧度便以一种愈发高雅的姿态展露了出来。那小厮的眼睛简直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不顾主仆有别的黏在了谢余的身上。系统也是,它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牵引出心中隐秘的想法。独占美人。谢余轻轻接过手巾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见系统还在发呆,弯唇道:回神了,我们又该去会会长公主殿下了。系统眨巴眨巴眼睛,应了一声,翘着尾巴跟上了前面的青年。只是它边走边开始打开度娘与论坛。系统和人类的cp文。系统和人类能在一起吗?系统有没有感情程序,如果没有,那能够自己生出感情吗?系统搜了好一会,看着眼前跳出的一篇奇奇怪怪的标题的文章,海棠书城,蠢萌系统x心机美人宿主,系统攻,肉多,大家酷爱来康!它不是很懂,有些忐忑的点了进去。然后谢余就发现系统有些不太对劲,全身发烫,哼哼唧唧的对着他的手蹭。看起来很像发情。谢余沉默了一瞬间,当做自己没看见。他想,难道系统其实是一个物种?不然为什么居然也会有生理欲·望。*东暖阁。一个穿着大太监服饰的人微微低着头入了殿内。他头也不敢抬,直直的跪下,似是对殿上坐着的人心怀无限的畏惧。殿下,谢丞相到了。玉榻上半倚靠着一位身着丝雾质地宫装的美人,美人手执玉扇,面容娇艳,那唇上点缀了几分妍丽的薄红,整体看起来是温柔似水一般的玫瑰美人。可谁都明白,那只是看起来罢了。这美人可是击退了周国几十万军队的食人花,若是谁敢轻视了她,只怕沦为亡魂还算是便宜了。谢余被那大太监带入了殿内,他眉目清淡,却在看到上首的美人后,多添了几分柔软的意味。这般不同的对待,任谁都能感觉的出来,谢余恋慕着昭和长公主。臣谢余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安好。他行礼的时候微微弯下几分,那行云般的墨发便倾泻下几分,侧脸温润如玉般的美好。昭和眉眼微弯,她本身长相便是那般温柔的江南姑娘的模样,如此轻柔的笑起来,更是清丽如画。平身吧,如此急匆匆的叫谢丞相前来,昭和也是有几分失礼了。她指尖缠着月白的手绢,说话间轻轻掩了掩鼻息,只余下那微弯如月的眸。动作如娇俏弱女,动人心弦。谢余心底道:真是个奇人,就是我装女人都没法装成这样,宿和也真是厉害。系统:我怀疑他是变态并且我有证据。谢余:?系统很正直的道:我刚刚用了一下透视功能,他今天穿了女人的肚兜,桃红色的那种,特艳,骚的不得了。谢余:·······好、好特么刺激。不对,重点是你为什么突然用透视?系统脸刷的一下红了,不过因为被毛茸茸遮住了,谢余并不能看到。它支支吾吾的道:就是,就是想看就看了啊。就是、就是想看看宿主大大平时穿什么内衣内裤,它以后也要买同款。它在那个海棠的书城看到有个系统就是穿了和宿主一模一样的衣服,据说这样会很有安全感和独占感,爽度会提高什么的。系统猛的回神,它、它在想什么。过早的接触大人的世界,它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但是,它真的很想和宿主大大穿一样的衣服。更希望日后可以住在一栋屋子里,用着同样的东西,睡在一同张床上。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系统忽然想起自己在论坛上看到的一句话。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但诗句的最终意义是指向你。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设定大家还喜欢不,后面刺激很快就来了。看你们不咋说剧情我怀疑上一个故事写崩了我要好好肝这个温柔女装小美人,馋死你们哼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麦蒲泽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易翡 18瓶;醉酒、哦耶(??ω?)?嘿 10瓶;爱丽 1瓶;姐姐们的爱是不是消失了呜第35章 第三只舔狗2昭和今日请丞相来是有一事告知丞相。美人微微支起身子,玉扇半开,挡住那红艳艳的唇。他的眼神如秋水一般,带着几分温柔与缠绵的意味,仿佛眼前的青年是他所恋慕的心上人。谢余忍不住微垂首,低声道:殿下尽管说便是。他总归是拒绝不了昭和的。昭和自然是知道谢余喜欢他,毕竟这大元恋慕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也只有这谢丞相最为执着了。昭和公主抿唇轻柔道:丞相,先皇曾下过一道密令,令谢丞相为新帝的太傅。谢余有些惊讶的抬眸。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当真去追究。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谢丞相,还不接旨?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当真罕见。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谢余微笑:劳烦公公。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谢余垂眸:陛下谬赞。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陛下好文采。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