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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闻弛坐在那里静心想了很久,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难过。他没有想到,假人偶这么多问题,狗皇帝没看出来,却是这个孩子率先看出了问题,甚至还隐晦地想要透露给之前对闻弛似乎对十分有善意的魏尹。只是对方跟当初的自己一样看走了眼,信任错了人。闻弛起身,巴拉在盒壁上看向魏尹。对方现在立场模糊,他怕他会对常小岁出手。魏尹如他所愿地打开了盒子,却依旧沉默地看着他,之前面对常小岁时脸上的和气笑容也消失无踪。闻弛想要替常小岁向魏尹求情,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魏尹却率先出声:他很聪明,也很忠心。闻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半边嘴巴没了,原本模糊的说话声音更是含糊不清。但是魏尹听懂了。是的,他还只是个孩子。他重复了一遍闻弛的话。闻弛抬眼看着他,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从未仔细的观察过这个男人。他还很年轻,闻弛觉得他最多就二十出点头,五官也十分锋锐。可能因为手下带着一支军队,即便有生理上的缺陷,他的气质依旧透露出冷硬来。只是在人前他时常面带笑容,才将这种冷硬柔和了不少。而现在,他将他骨子里的一些东西释放了出来。闻弛忍不住想要咽口口水。这感觉有点像绑匪在肉票面前摘下了面具,压根就没打算让肉票活着回去。可是紧接着,对面的男人却再次主动开口:可惜还是少了点谨慎,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了。闻弛心中一跳。却听对方接着说道:掖庭对他来说会更合适,有常安和常明在,在那里没人敢动他。闻弛愣了愣,想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应该是不打算灭口的意思。他放松下来,靠在墙壁上,却见魏尹看了他一眼。闻弛一时没咀嚼出这个眼神的意味,只能茫然与他对视,一时空气中充满了股尴尬的味道。幸好对方很快便低下头,重新看起了手中的书。随后便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时光,安静得闻弛都打瞌睡了。就在这时,魏尹忽然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随后他走到一旁的屏风后,似乎是想去换衣裳。闻弛的瞌睡虫一下子都跑了,想也没想抓紧时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单手一撑从盒子中跃了出来,随后迅速爬向窗口。眼见着就能翻过窗户,奔向自由的彼岸,忽然砰地一声,闻弛像是撞在了一面坚硬的墙上,被狠狠弹了回来,啪叽一声被拍在了桌面上。他晕头转向地起身,发现屏风后的男人早已重新回到茶几前看着他。闻弛用爪子摸了摸半个脑袋,一时又有些尴尬。他正想狡辩下,却见对方大手忽然朝他伸了过来。闻弛身体一僵,心中不由生出恐惧来。此时昏黄的烛光照射在魏尹背后,将他漆黑的影子投射在了闻弛的身上。被笼罩在对方阴影中的闻弛,看不清对方此时的表情。却总觉得他那骨子里的东西有些可怕,似乎随时会喷涌出来,将他燃烧殆尽。只是意外地,面前的男人仅仅只是将他重新又放回了垫子,甚至还开口向他解释:我这院里没有伺候的人,就弄了点守门的东西。说完,他又看了闻弛一眼,随后又转身回到屏风后。闻弛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到底是松了口气。此时他才有心情回忆,对方刚刚从屏风后出来时,似乎好像前襟是松开的。这么想着,他脑海里便回忆起了对方那隐隐胸肌那流畅的线条,那饱满富有弹性的□□,实在是让闻弛嫉妒。尤其现在他不仅成了个草扎的娃娃,还只剩了半个脑袋和一只手,跟对方那完美的躯体压根没法比。不仅在□□上,现在面对魏尹时,闻弛总觉得在精神上也被对方死死压制着。更别提在能力上,一个是卖萌献丑的人偶,一个是手握重兵、位比阁老的权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令人感到丧气。闻弛沮丧地重新缩回了盒子里,默默舔舐自己受伤的自尊心。而另一边,永乾殿里。铃铛正与长庆宫中带来的其他宫人们一起,坐在永乾殿偏殿的一个小阁子里。平日里他们就时常在这里等宓妃,随后接上他们的主子一起回去。只是今日,宓妃回来得似乎格外晚。都已月上中天了,铃铛忍不住走到门口朝外看。永乾殿伺候的小宫人们见状,赶紧殷勤地进来换上新的茶水和点心。铃铛客气地朝他们笑笑,又往他们手中塞了碎银子。可是如今宓妃不同往日了,这银子他们可不敢收。听说陛下对宓妃宠爱日盛,前几日甚至下达了分封宓妃父亲与师父的圣旨。这样的盛宠,以前从未有过。就是皇后娘娘,那也只有国丈一人得过一个国公的爵位。小宫人们赶紧将银子塞回铃铛手中,恭敬行礼后才又悄悄退下。却也阻了铃铛打算开口探听的意图。铃铛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既焦灼又有些期盼。就在这时,长庆宫中的一个小太监忽然狠狠扯了扯铃铛的袖子。铃铛被扯得一趔趄,却来不及撒火,就见那小太监一脸兴奋的指着门外让她看。铃铛抬头看过去,却见原本灯火通明的永乾殿里,宫灯正一盏一盏地熄灯。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忽然露出狂喜。第22章不管外面如何天翻地覆, 闻弛在魏尹的院子里倒是差点过成了岁月静好。魏尹对他并不坏,一开始还将他关在盒子里,之后似乎是看他跑不出去了, 竟也不拘着他,任他在屋子中乱窜。只是房子周围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闻弛挖空了墙角都没能逃出去。于是闻弛只能白天到处释放多余的精力,晚上看魏尹挑灯夜读, 安静如鸡,看着对面昏黄灯光下,正看在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的魏尹, 闻弛发现此时对方的五官倒是柔和了不少。再加上对方本身长得就不赖, 这么瞧着, 还挺养眼的。闻弛百无聊赖地舔着颜。只是对方有事情可以打发闲暇,闻弛却真的快要无聊到抑郁了。他又不是哈士奇,还能在拆家中找到快乐。这样被关在屋子里什么都不能干, 电脑手机网络都没有, 真的会无聊到爆炸。于是闻弛在发现怎么都出不去后,便天天躺在垫子上躺尸,连阴灵珠都懒得用了。用了阴灵珠脑子更清醒, 反而更无聊,还不如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让意识飘散,时间过得反而快。就这样,他百无聊赖地躺尸了好几天,好几次魏尹还以为他死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魏尹从外面回来,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正方体小木球, 将闻弛装了进去。那木球四面镂空, 里面垫着柔软的小垫子, 闻弛坐在里面,倒不觉得憋闷。魏尹将他放进去之后,便将小木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走出了院子。看到魏尹出来,一路上宫人都束手立在一边恭敬行礼。魏尹并不回应,只一路朝外走去。闻弛却很懵逼,以为对方终于要显露真正的目的了,比如像顾凝芷一样想找个人对他进行研究什么的。于是他紧张地贴着镂空的侧面往外瞧,时刻防备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院子离永乾殿并不远,甚至就在永乾殿的范围内。可谁知,他倒是神经兮兮担心了许久,魏尹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他,办了一天的公。他这才知道魏尹其实还是挺忙的,他们先去了诏狱,魏尹看了一些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还将一些暗卫递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闻弛知道这些东西,它们最终会被递交到乾承帝手中。这也是乾承帝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大理寺的证据看都懒得看,就能圈定祸首定罪的原因。因为他所收集到的消息,比大理寺可全得多。接下来他们还往城西跑了一趟,看了一下鸿阳卫士兵的训练情况,接着便又是一番工作汇报与质询。一天下来,闻弛看魏尹就没有休息过,他自己反倒什么都没干,就感觉累得够呛。只是这天回宫之后,闻弛倒不像之前那样躺尸了,反而趴在魏尹的桌案前,好奇地看着他处理公事。到了夜里又抱着阴灵珠呼呼大睡。就这样,魏尹时不时装着闻弛出去跑一趟,闻弛也逐渐回味过来这是带他放风呢!不过他也发现对方十分狡猾,从来没有将他带到乾承帝眼前过。这天,他们正在宫中金吾卫值守处,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常明。常明像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大冬天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进来,就朝今日值守的金吾卫少将军道:陛下口谕:明日宫中西门的人撤一半去东边。随后他朝魏尹点点头,西门这边就有劳鸿阳卫了。魏尹今日过来便也是与金武卫商讨这件事情的,于是朝常明点点头,又递了一张帕子给他。常明接过块帕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却露出苦笑。陛下就是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小岁那边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永乾殿中待的时间会多一点。魏尹有些诧异:小岁那边怎么了?常明叹气道:前些日子扫除,一个小太监整理出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扔了,其中似乎有小岁的什么东西,小岁便与他在殿中打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幸而陛下还念了些旧情,只将他打发去掖庭了。顿了顿,常明看金吾卫的人都出去了,又看向魏尹问道:我听说小岁前几天去找你了?是,他来我这儿坐了坐。魏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常明。两人对视一眼,常明随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有点入魔了。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旧的丢了,新买来的也是一样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也只有他会较真。魏尹笑了笑,拿起茶杯一边撇茶末,一边不在意地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常明闻言也笑了。又喝了口茶,他瞥了一眼魏尹腰间的小木球,微微诧异道:你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闻弛下意识地收回抓在镂空球面的爪子,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魏尹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小木球把玩着,笑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个。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他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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