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不知实情,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他只道,“秀才比不上举人不假,可你比他年轻啊。年纪就是资本。”他其实没说的是,刘氏有个举人又怎么样。就刘氏没有好的族长接班人,哪怕刘举人考上进士,也有他头疼的地方。攘外必先安内,连家事都处置不妥,刘氏走不远。不过这些话不好跟刘青文讲。毕竟刘青文自请除族是被逼无奈,可不代表他能看着曾经的家族陷入泥潭。两人还没到小庄村,走到半道遇到扛着农具的村民们。林广源的大嗓门离老远就能听到,“快!刘氏欺人太甚。还钱哪天不能还,竟然跑婚礼上捣乱。当我们小庄村人是死的吗?”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回来,大家齐齐将人围住,“满堂?他们没为难你吧?”还有人责怪,“满堂?你怎么不跟咱们说一声?怎么就自己来了?”因为同村结婚,大部分人都去了许成祖家吃席,去林福全家吃饭的大多都是妇孺,她们擅长吵架,打架那是真不擅长。等女人们把男人喊出来,各家男人就找着家伙什来了。生怕林满堂一个文弱书生吃亏。林满堂摇头,“我没事儿。大家回去吧。可别误了吉时。”村民们这才往回走。林福全拽着他袖子,“刘族长没怎么着你吧?”林满堂看他脸上写满担忧,似是话里有话,“怎么了?”“我听说他性子暴躁,他三个儿子被他从小打到大。我担心他打你。你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打得过他们?”林满堂瞠目结舌,啊?竟还是个爱动手的。那就难怪刘二郎如此怕他老子了。“我没事。我可是举人。他不敢打我。”林福全松了一口气。回了小庄村,刘青文的同窗好友也争相过来询问,得知事情办妥,纷纷松了一口气。有人又羡慕刘青文的运气,竟能认林举人为干爹。而且对方还大方借了四百多两银子。这份厚待跟亲儿子没什么区别了。刘青文笑得坦荡又感恩,“干爹对我确实很好。”作为新郎官,他给其他人敬酒。轮到陶德时,刘青文顺嘴问一句,“陶师兄何时办喜事啊?”陶母之前与一位富商家小姐议亲,陶母觉得一个丑女太委屈了儿子,就狮子大开口,跟女方就压箱银扯皮。好不容易将婚事定下来。陶德突然得了一百吊钱,他自然不肯将就一个无颜女,就让他娘退了那门婚事。陶母刚开始得了一百吊钱,还欢喜得不成。可听到儿子要退亲,气得呕血,为了娶富家小姐上门,她忍着心疼将自己最后的嫁妆给典当了,换回五吊钱,买了些提亲礼。现在儿子要退亲,这些东西就等同于白买了?可儿子不愿意,她只能吃下这个亏。回来后,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肉疼得不成。直到媒婆上门。媒婆也是新近才认识一个从外地搬来了个商贾,家里有个待嫁的女儿,想寻个秀才或童生当女婿,也不在乎对方家境,只要求对方长相周正,家中人口简单就行。媒婆一听,与陶德可不正是天作之合,于是就乐颠颠来了陶家。陶母一听,对方光压箱银就有三百多两,她心也不疼了,立刻就喜笑颜开。陶德见过自己的未婚妻,当真是貌美如花,冰清玉洁,与他才子佳人正好一对。之前那个未婚妻不合他心意,他借口读书,硬是把婚期压到后年,半点不顾及女方那时不小。换成这个未婚妻,他迫不及待想下个月就成亲。媒婆就没见过如此猴急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与女方说。谁知此举正合女方心意,竟是一口答应。说来女方家搬到新陵这个偏远之地,也是无奈之举。她出外游玩时,被歹人掳走,卖入青楼。门当户对的婚事自然没了,家中长辈对外说她羞于见人已上吊自尽,背地里却让管家将她送到边城,给她定下一门婚事。又因她喜欢读书人,就给她找个秀才或童生为夫君。为了不让这事出现不可控场面,陶德这辈子也只能止步于秀才。马上就要成亲当新郎的陶德自是春风得意,冲大家一拱手,“过完年十号,就是愚兄的好日子,到时候大家可别忘了来啊。”过完元宵节,他们就要去京城。自然不耽误参加婚事,刘青文一口答应。其他学子们凑趣说一定捧场。此时的陶德不知自己前途已经被堵死。他与友人饮酒,畅聊,只觉好日子就在眼前。第191章过完年, 正月初二,李秀琴走娘家,回来后告诉林满堂, 过完年主持祭祀事宜后, 族长就病得下不来床, 初五的福锅都没精力办了。离他上次去刘氏,这都过了好些日子才病,刘族长这病那应该跟自己没关系, 林满堂也没放在心上。正月初五,小庄村再次办了福锅。小庄村一如既往只招待本村村民。相比小庄村,刘家村今儿却是热闹极了,那些远道而来的外姓人得知刘氏今年不打算开福锅,在村外咒骂不止。说自己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鞋子都湿了, 他们说不办就不办了,太不负责了。没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浪费他们时间。有些人甚至要刘家村赔钱。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许多话,就连李广角这个受过刘氏欺负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更不用说刘家村的村民。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气愤难当,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们, 竟然半点都不感恩。于是双方在村口上演国骂。刘族长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喷出来。吓得刘二郎赶紧叫下人请郎中。好郎中都在县里, 下人迟迟不来,刘二郎被逼得没法,只能跑到李家请李广角。往日刘氏看不起李广角这个赤脚郎中, 觉得他医术不高, 却给人看病, 就是误人子弟。现在父亲病成这样,刘二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来请李广角给他父亲看病。在刘二郎看来,他请李广角看病这是礼贤下士,可在李家人看来,刘二郎这是摆架子。正是吃饭点,之前李广角带着几位里甲去各村统计人口,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回来,饭还没吃呢。李卢根主动拿起药箱,“还是我去看吧。我爹现在不看诊了。”别看里正是个小官,但要管理好几个村子。这刚过完年,他就得趁着阖家团圆将人口统计好。平时也不得闲,夏收、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平时各村的宅基地、田产等,都需要他来规划。刘二郎都不相信李广角的医术,就更不用说李卢根这个半调子,再次拱手,“李叔,您医术精湛,我父亲刚刚吐了血,瞧着实在令人担忧,您去瞧一眼吧?”李广角叹了口气,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他揣着一个饼子,冲刘二郎点了下头,“走吧。”他一边接过大儿子的药箱,一边咬了口饼子。刘二郎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到了刘家,刘二郎问下人,“我爹醒了吗?”“还没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李广角将吃剩下的半张病揣进怀里,开始诊脉。这一诊,李广角重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刘族长已经睁开眼,正蹙眉打量着他。刘二郎见亲爹醒了,赶紧将人扶起来,“爹?您醒了?”刘族长没搭理二儿子,看着李广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这什么人呐。李广角气结,腾地站起来,冷冷道,“是你儿子说你吐了血请我来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李某告辞。”说着,连药也不开,一甩袖子走了。刘二郎在后头喊了一声,“哎,李叔,您别走啊,您还没给开药呢。”李广角头也不回,“你爹不会吃我开的药。”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烂好心,想着医者救人为本,平时那些龃龉,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可谁成想,竟被人如此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广角这一走,刘族长就把二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你去请他过来看病的。我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吗?”李家是刘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压着,李家才出不了头。现在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观望,可李广角是个医者,现在知晓他的病情,他会不会借机生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撑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压制,他就死不瞑目。看着二儿子就像看仇人。这二儿子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的人吗?真真是气死他了。刘二郎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三十多岁已经快要当爷爷的人,硬着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儿子也是担心您。”刘族长见儿子哭哭啼啼,又作妇人态,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他压抑着怒火,“走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刘二郎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问,“爹?您没事吧?”刘族长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岁,手撑额头,虚弱至极,“二郎,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他这副姿态像足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刘二郎却吓得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靠上前,“爹?您怎么了?”刘族长没有说话,好似刚才的呢喃不是他发出,而是示意对方扶自己起来。刘二郎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扶起他。刘族长大半身子都靠在刘二郎身上。得亏刘二郎不是文弱书生,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走了没一会儿,刘族长就累了,躺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斗米恩升米仇。”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