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齐简拉住他手腕,一点点用力,将桂花糕拽回自己嘴边,我可没忘,柳公子你以前,可是没少用这事笑我少年老成。笑,笑了吗?柳忆试着收回手,没成功。没笑吗?齐简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盯进眼底。笑,笑了吧?柳忆干巴巴解释,笑一笑,十年少嘛。齐简冷哼一声,张开嘴,却没再出声,而是就着柳忆手,把那半块桂花糕一点点吃进肚子,最后,在柳忆惊讶目光中,意犹未尽用舌尖扫过他指尖,半点残渣没留。指尖湿漉漉的触感,让柳忆心跳漏掉半拍,看着齐简艰难咽下桂花糕,他下意识皱起眉头。你忘记的,我会一件一件,让你记起来。齐简松手,扭头就端茶杯。柳忆眼睁睁看他灌下两杯茶,有点心疼,却又忍不住笑出声:不喜欢吃就别吃啊,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说完这话,他才猛然想起来,现在并不是五年前,眼前这人,也不是当初会纵容自己打趣玩闹的软糯少年。第5章 只要你开口不再软糯的齐清羽被打趣了,会如何对自己?柳忆真叫不准,心里忍不住打起鼓。齐简只是挑眉看他。你?柳忆忐忑半晌,忍不住出声。齐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世子?世子。晓斯看齐简出来,吓了一跳,连忙跟上去,大婚的日子,您不留宿世子妃这边?还不到时候。齐简停顿片刻,突然厉声道,我定要知道他不吃什么。这就走了?理都懒得理自己?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分不清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失落,他慢悠悠吃完桂花糕,又把醒酒汤灌下肚,没一会儿就去见了周公。他穿过来那年,原主还不到十五岁,正跟着一帮皇子王孙,在太学里水深火热煎熬着。穿越前柳忆刚念完高三,太学里的算数简直小意思。语文吧,稍微有点难,可他背过不少高考相关古文,也能马马虎虎糊弄过去,甚至有时随口来句经典,能被太傅赞扬半天。要知道,得到蒋太傅的赞扬可不容易,连他亲生儿子,自小有天才之名的蒋风俞,都没得到过几次。至于骑射这门体育课,那能叫煎熬吗?那简直是柳忆心头好。就这么上了两个月的学,突然有天,蒋风俞找上他,硬邦邦道:齐世子回京了,看你这风头还能盛多久。柳忆记得,那是个晴天,一帮同学拉着他一起,说是要去迎新。他对迎新真没什么兴趣,这太学里又不可能来女生,迎来迎去有什么意思?架不住同学们热情高涨,他也不好太不合群,只能慢慢吞吞往门口挪。快点啊,攸臣,今天可是齐世子第一天来太学。有人等不及,边跑边回头催。来了来了。柳忆敷衍着答应两声,装模作样小跑几步。这两个月里,柳忆算是彻底搞明白了,他是穿进了本书里,好巧不巧,还是他曾经看过的《二龙争储》。按理说,知道结局就能全书通杀了吧?可悲催的是,那本书被作者坑了,除三皇子和太子一直明争暗斗之外,他就只知道自己便宜爹没出场几章,就被满门抄斩。至于这个什么齐王世子,柳忆想了很久,只能记起他好像叫齐简?来了来了,那马车,肯定是齐王府上的。有人激动地指着远处。柳忆眯着眼睛看半天,勉强看到马车上插着个小旗,旗子上写着个齐字。可不是,这齐王府就是不一样,连马匹都比别家威武。有人搭话。齐王常年镇守北方,北边那是什么地方?就是产骏马的地方。又有个人,指着车前的马眼馋不已,要是我家也能弄来这么匹马,就好了。这马特别好?柳忆顿时提起兴致,仔仔细细盯着车前白马看。他上过骑射课,自然也学了点相马知识,这会儿对照着远处的马,一条条看下去,不由得感叹,果真是匹好马。有人嘲讽:你就做梦吧,齐王是什么人?也是你家能比的?齐王是什么人?柳忆想了想,还真有点印象,这齐王是当今皇上的伴读,后来皇上即位时,他又护驾有功,被封异姓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齐王也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只是在原书里,齐王长年戍守边疆,就没露过脸。戍边?对了,戍边!逃避势力纷争最好办法,可不就是远远躲到边疆去?山高皇帝远的,只要老老实实不作妖,小命不就彻底保住了?柳忆想通这点,顿时高兴起来,他脑子里快速思索着如何能去戍边,连马车越行越近都没意识到。柳公子,让让,你快让让。有人小声喊他。柳忆从如何能戍边问题上回过神,看着已经到面前的马,有点愣神。他从小就喜欢马,上辈子是孤儿,连去动物园看看真马都没什么机会,更别提摸。这辈子倒是能摸到马,可是眼前这全身纯白,连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马,他还是第一次见,柳忆忍不住想,要是能摸摸这匹白马就好了,这么想着,手便不受控制般伸出去。柳攸臣,你做什么?那是世子的座驾,你快点让开。旁边有人急了。柳忆也没想到,自己还真摸了上去,他连忙收手,没等让开,就看见车帘被掀起来。抱歉,我道歉的话说到一半,待看到马车里的人,柳忆舌头突然有点打结。他张了两次嘴,都没能把话说全,脑子里就只剩下一句,我靠,明星出街了?齐简俯身下车,对着柳忆深深一拜:多谢公子提点,临近太学的确不宜乘车。他说完,对驾车小厮吩咐几句,回过头来,见柳忆没有让开的意思,目光里带着疑惑:敢问公子,还有何指教?对上那双绚若星辰的眸子,柳忆呼吸微顿,怔怔地摇头。见他摇过头却没有让路意思,齐简也不恼,微微一笑,缓步绕过柳忆,朝大门走去。直到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柳忆长出口气,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同时他也记起,原书里关于齐王还有段描述,说齐王乃当朝第一美男子。齐王是不是第一美男,柳忆不知道,但这齐王世子,倒是真美。肌若冰雪,朱唇皓齿什么的,男的美成这样,这也太犯规了吧?柳忆无奈地抿起嘴,觉得有点渴。他揉揉眼睛翻个身,慢吞吞坐起来。世子妃,您醒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晓斯,柳忆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来给您送醒酒茶。晓斯放下食盒,从第一层拿出个小茶杯,这是用蜂蜜兑好的醒酒茶,还温着,您现在用吗?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色令智昏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色令智昏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色令智昏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色令智昏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色令智昏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色令智昏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色令智昏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晓斯看着他,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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