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起身,一边道:“臣参见陛下,参见——”
话还没有完,就被打断了,陆泽宇神色不悦地看着他道:“你身上有伤,不用在意行礼这些的了。”
感觉到陆泽宇的怒气,苏瑾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到程颂用眼神示意他躺回去,他才慢慢放下了自己刚刚抬起一半的身子。
刚才起身的时候,确实是觉得很疼啊。都怪自己往前冲得太过了,原本只要受点伤应该也能演过去的,这下可是得不偿失。
“你这次做事太冲动了。”程颂。
“臣知道。”苏瑾桐回答。
“你不知道。”程颂继续,“你要是知道,现在就不会躺在这儿了。用兵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你都没有摸清楚对方的身份、底细就贸然行动,如果这次是在战场,你可能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程颂的话里有一些恨铁不成钢,苏瑾桐听着,不敢出声反驳,他的思绪还是来来回回在想着今日见到的图案,其它的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会。
“今你遇到的两伙人,其中有一伙是朕的人派去的,要抓的那对母子,就是上次抓走你和安平的贼匪头目——胡三邦的妻。”陆泽宇冷不防地开口道。
这句话把苏瑾桐给惊到了,回过神来。一伙儿人是陛下的,一伙儿人是尤江的,怎么会这样?陛下抓人一定是为了威胁胡三邦,那尤江是想救人吗?这胡三邦跟尤江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贩卖人口的贼匪吗?
看到他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程颂还以为他是在反省今日的鲁莽,出声“嗯”了一下,提醒他回话。
缓过神来,苏瑾桐立刻道:“臣不知今日是陛下的旨意,搅扰了陛下的部署,请陛下降罪。”
“降罪?朕现在怎么敢对你这重伤之人降罪?那么多新兵都没事儿,偏偏你这个将军被人重伤,真是枉费了朕对你的信任。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有想过安平会怎么样?是朕让你来练兵的,到时候朕该如何向她交代?”陆泽宇一股脑地出了心中的不满。
带人搅局就算了,毕竟是不知者不罪,偏偏还受了伤,这让他怎么相信他能练好铁骑军,能给安平一个安稳的依靠?
“是臣一时大意,当时臣已经伤了那人,但不想要他的性命,便没有下重手,却不曾想他又反扑了过来。是臣思虑不周,臣一定会好好反省,以后绝对会谨慎行事,不让郡主担心。”如今苏瑾桐起谎话来,已经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老是半真半假的,让人难以分辨。
被他的回话堵得无话可,陆泽宇的恼怒发泄不出来。可这人偏偏又是安平袒护的人,若是被她知道人已经受了伤,自己还为难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闹。
想想就觉得头疼,陆泽宇道:“你受赡事情我们没有告诉安平,之后见到她也不要提这件事。这段时间好好养伤,陈太医是信得过的人,就留他在这里给你治伤。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二次,你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住,就别指望我会把安平嫁给你。”
其实陆泽宇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他只顾着发火,都没有继续自称为“朕”。在他心里,他已经慢慢开始接受苏瑾桐,把他看作安平的丈夫来担心了。
苏瑾桐虽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不明真相,只是谨慎地回答着:“臣一定不会辜负郡主,请陛下放心。”
这一句保证,他既是给陆泽宇和程颂听的,也是给自己听的。之前他没想那么多,现在被人一,觉得自己确实该顾忌安平,好好保着性命。今的事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能够既把人放走,又不让他的士兵起疑心,以后肯定是不会这样冲动了。
有些无奈地叹口气,陆泽宇见他答应下来,便转身出了营帐,程颂则留下来跟他问过今的情况,才跟着离开。
帐内只剩下苏瑾桐一人,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深吸气缓解着伤口的疼痛,又开始思索今遇到尤江战士的事情。
尤江怎么会跟人贩子牵扯上关系呢?这件事师父知不知道呢?现在尤江幸存下来的人,都听候师父的差遣,按照他的命令生活在各地,以前从没听过现在还在训练战士。如果这些人都跟师父有关,那……
不敢再往下细想,苏瑾桐越来越觉得师父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