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霖见过爹爹。”
霍烨霖两手贴在地面上,俯身给他磕了几个响头,卫泽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呜咽着唤他起来,看着那张清俊的脸,卫泽谦别提有多满意多欣慰了。
“爹爹,还有哦。”
没等他激动完,沈凉又出声拉过了他的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单膝跪在他身边的裴元冽也面对他跪了下去,沈凉拉着他对卫泽谦说道“爹爹,他是清平王裴元冽,我与他已经订婚,不日就会完婚,老清平王夫妇已去世多年,爹爹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当我们的主婚人”
他必须激起他的求生欲,如此一来,他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医治好他,他知道,他身上的伤还好,他最痛的应该是心里的伤,只有让他拥有更多的渴望,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卫叔,本王向你承诺,此生此世,必宠他爱他惜他纵他,只他一人”
对上卫泽谦的泪眼,裴元冽双手抱拳,慎重的做出承诺。
“呜呜”
卫泽谦高兴得频频点头,老清平王他认识,严格说起来他还算是他的哥哥,卫家与清平王府私底下也算交好,老清平王年轻时候常与兄长们走动,他一直都叫他裴哥哥,清平王的家风自是不用多说,再看他一脸的诚恳,显然是凉凉用情至深,将凉凉交给他,他放心
“爹爹,外公他们也回来了,你一定很想再见他们对不对”
“呜呜”
闻言,卫泽谦激动的点头,他真的很想再见见双亲和兄长们,即便,那句欠他们的对不起恐怕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爹爹,我们都知道,你先别激动,我们带你出去,顺便,也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说到最后,沈凉眼底罩上一层浓浓的杀机,刘舒涵胆敢如此对待爹爹,他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呜呜”
感觉到儿子身上的杀气,卫泽谦担忧的冲他呜咽了两声,一旁的沈达胡乱擦去眼泪,倾身道“爹爹,我抱你出去。”
语毕,沈达作势就想抱起他,可霍烨霖却一把抓住了他。
“让我来。”
没有在卫泽谦的面前提及他身上的伤,霍烨霖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他,沈达深深的与他对视半响后,沉默的退开身体。
“爹爹,我抱你出去。”
说着,霍烨霖轻轻松松的打横抱起他,同时心里又忍不住一紧,眼泪几欲夺眶而出,他一个成年人居然轻得跟羽毛一样,抱在手上根本感觉不到太多的重量。
“呜呜”
见他怔在那里没有动作,卫泽谦有点不好意思的呜咽两声,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擦拭过身体,身上怕是一股味儿吧
“没事爹爹,我突然想其他的事情,走,我们这就去出去。”
回过神,霍烨霖微微一笑,跟沈达点点头后,抱着他迈开脚步,沈凉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愣在那里久久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再度涌上眼眶。
“凉凉,至少你爹还活着。”
裴元冽心疼的拥他入怀,沈凉埋首在他怀里哽咽低吼“她竟毒哑了他,还打断了他的双手双脚,呜呜元冽十五年啊,他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的被囚禁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呜呜”
只要一想到每次刘舒涵还会故意来炫耀刺激他,一遍遍凌迟折磨他的心,沈凉就痛得无法呼吸,那是他的爹爹,是真正的侯夫人,是外公他们最疼爱的儿子,他们怎么能怎么敢如此对他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裴元冽紧紧的抱住他,只希望他能尽情的发泄出来,不要再像先前那样什么都憋在心里。
“呜呜”
在他的诱哄下,沈凉哭得更加肆无忌惮,原本他以为,该流的眼泪上辈子全都流光了,没想到,还有如此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事实的真相,一个比一个残酷。
刘舒涵吗
抱着沈凉,耳边听着他阵阵哭喊,裴元冽那双诱人的凤眸越来越冷,逐渐折射出渗人的寒芒,今日他们让凉凉有多痛,他日他就要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
“主君,沈将军还在上面等你。”
先前跟沈达他们一起出去了的雷真又折返了回来,看到沈凉哭得那么伤心,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千刀万剐了刘舒涵的心都有了,在他的心目中,主君一直是沉稳冷静又睿智的,虽然偶尔抽风,却也俏皮可爱,何曾有过如此崩溃的一面
“嗯我们马上出去。”
埋首在裴元冽怀里点点头,沈凉努力平息自己的激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抹着眼泪退出他的怀抱“我们也上去吧。”
该是让某些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嗯。”
裴元冽点点头,牵起他的手与他一同走出密室,等在柴房的沈达欲言又止的看看沈凉,终是什么都没说,离去的时候,沈凉没忘让人带上那个看守柴房的老妇,他倒要看看,今晚还有谁能护住刘舒涵
本章完
第189章恨,太过奢侈
太师府
“将军,不好了,沈达一回去就带兵围了侯府正院。”
“你说什么”
听闻霍烨霖沈达抗旨不尊,连夜进城后就一直没有入睡的刘文锦厉声一喝,一旁的太师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难道刘舒涵偷偷背着他们做了什么事亦或者是暗杀的事情暴露了,被沈达抓到什么致命的证据了不,应该不可能,若真是这样,沈达何必为难一个女人,明日直接在金銮殿上说出来不是更好
“可知道他们所为何事”
太师还在思索的时候,刘文锦已经直接询问起探子来了。
“属下无能,侯府内不止有霍烨霖沈达的亲兵,还有清平王的铁甲卫,以及数不清的暗卫,我等无法靠近。”
探子惭愧的低下头,刚开始他们连侯府都进不去,后来隐藏在侯府内的暗卫不知道为什么大部份都聚集到后院去了,他们才勉强能够入内,但依然无法靠得太近。
“迅速去探明。”
“是。”
冷着脸挥退探子,刘文锦心里不住的打鼓,反复回忆着当日暗杀沈达的经过,一旁的太师皱眉深深的看着他“文锦,你真确定当日没有留下把柄”
虽然很不合常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沈达为何会有此举动。
“没有,除了约见他的那人是四皇子的暗桩,我确定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摇摇头,刘文锦凝声道,至于四皇子的暗桩,就算暴露了,他们怀疑的也应该是四皇子,不可能是他,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沈达不可能没脑子的乱来。
“那就有可能是你妹妹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
太师看起来有些冷淡,丝毫不像是在担心自己的女儿出事,刘文锦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义父,我想去侯府看看。”
“嗯,我跟你一起去。”
稍作沉默后,太师直接站了起来,两人很快就交代好离开了太师府,与此同时,卫家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而且因为他们的探子与幽冥暗卫同出一脉,他们了解的还要更多,得知沈达兄弟俩一回来就找上了刘舒涵,卫老将军夫夫俩立即带上三个儿子和一群孙子赶去了侯府。
东陵候府正院,眼看沈达兄弟俩带人去了柴房,意识到事情恐怕曝光了,刘舒涵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连儿子与沈睿廷争执都听不下去,满脑子都是卫泽谦的事情被发现了事实,没多会儿,听到动静的孙婧和三房沈睿江两口子也来了。
“大哥,这又是怎么了”
看着满院子面无表情,浑身都泛着杀气的士兵,沈睿江不禁有些畏缩,一贯嘴巴毒的吕央也拽着他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像他们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人,何曾见过如此阵仗要知道,那些士兵可全都是见过血的啊。
“你们来干什么滚回去”
沈睿廷正满肚子火,看到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口气,沈睿江自小就习惯了在沈睿廷面前高人一等,当即就要反驳,可他们的注意力却被一阵脚步声吸引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只见沈达沈凉兄弟俩并肩而来,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清平王和霍烨霖,霍烨霖的手上似乎还抱着个什么人。
“碰”
“鬼鬼,鬼啊”
待到他们走近,看清楚那个人的侧脸,沈睿廷只觉浑身发软,往后几个踉跄,碰的一声坐倒在地,而沈睿江夫妇则是吓得脸色发白,指着他一个劲儿的喊着有鬼。
“不不不”
一直被沈萧抱住的刘舒涵不敢置信的摇头,身体越来越软,几乎连沈萧都抱不住他,沈萧也是僵硬着身体瞪眼欲裂,当年卫泽谦“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有五岁,照理说不应该会认得他,可他的画像一直被沈睿廷挂在书房里,这些年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而且他与沈凉也长得极为相像,哪怕满脸脏污,眼窝深深凹陷,脸瘦得完全脱了形,他也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是,他不是十五年前就死了吗怎么会
“侯爷”
回过神的沈翔强忍着满腹疑惑,颤抖着双手想要扶起地上如一滩烂泥般的沈睿廷,这也太令人震惊了,夫人居然还活着,那他这些年看看刘舒涵再稍微一想,沈翔忍不住连打好几个冷颤,难怪大少爷和五少爷会如此孟浪,刘舒涵简直太猖狂了。
“泽,泽谦”
哪怕无法面对现实,沈睿廷震惊的双眼依然一瞬不瞬的牢牢锁定卫泽谦的侧脸,十五年了,他以为他早就死了,他们夫夫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可现在他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沈睿廷什么没办法想,满心满眼都只有“死而复生”的卫泽谦。
一开始孙婧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在沈睿廷喊出泽谦两个字后,美目陡然圆瞪,全然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他是卫泽谦,侯爷的原配夫人他不是十五年前就
吓了所有人一跳,让他们全都震惊不已的卫泽谦慢慢转过头,当那张瘦得脱了形,脏污不堪,依然能看着美丽轮廓的脸正面面向他们的时候,很多人都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站不稳,是他,真的是他,卫泽谦,他没有死
“泽谦,泽谦”
瘫在地上的沈睿廷突然跟发了疯一样挣扎着爬起来朝他扑过去,可当卫泽谦的双眼与他对上,没有任何人阻止,沈睿廷如遭雷击,整个人傻傻的愣在原地,记忆里的卫泽谦,热情开朗,很爱笑,眸中永远都渲染着笑意与对他深深的情意,但此时,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全然暗淡,沉静得仿佛掀不起任何波澜,看到他既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就像是从不曾认识他一般。
“泽谦”
沈睿廷痛苦的看着他,为什么当年他不过是出一趟公差而已,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卫泽谦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远远比恨与怨更凌迟他的心,他这是彻底抹杀了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往啊。
“夫人,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侯爷这些年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你”
沈翔见状一阵不忍,上前扶着沈睿廷的同时望向卫泽谦尽可能的笑道,可
“时时刻刻都惦念着,翔叔,你说这话难道就不觉得亏心”
沈凉冷嘲热讽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无视他愕然不赞同的表情,沈凉继续说道“爹爹被迫“去世”后不久他就让害了爹爹的再度怀孕,还扶正了她,接下来的两三年,更是不断纳入妾室,若不是刘舒涵心狠手辣,不允许姨娘们生下子嗣,他现在怕是早就儿女成群了吧,抛开这些不谈,十五年前,爹爹“去世”的时候,我可以理解他出差在外,防不胜防,可他回来后为何没有确认爹爹是否真的死亡老虔婆一哭一闹,他就什么都听之任之了,他的爱,难道就只有这种程度堂堂的东陵候,户部尚书,不思盘查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反而将一切都怪罪在刚出世的我身上,十五年,整整的十五年,爹爹一直被刘舒涵那个贱妇囚禁在正院里,他作为侯府的主人,他竟毫无所觉,这让我们如何理解翔叔,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一直以来,沈凉对沈翔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尊重,毕竟他是前世唯一一个在沈睿廷与他有冲突的时候站出来劝诫的人,可此时此刻,那点儿尊敬早已烟消云散,虽然害了爹爹的是老虔婆和刘舒涵,但真正造成这一切的却是沈睿廷的无所作为,他但凡是强硬一点,爹爹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碰”
面对儿子的数落,沈睿廷再度跌坐在地,悔恨交加的泪水滚落脸颊。
原本还对他抱持着一丝父子之情的沈达早在看到卫泽谦的时候就彻底的心死了,今时今日的一切,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呜呜”
被霍烨霖抱着的卫泽谦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卫泽谦没有理会其他人,视线挨个儿看过他的两个儿子,确定他们都在看他后,又看了看沈睿廷,对着他们摇摇头,他不是要阻止他们,他是要告诉他们,为他难过不值得,当初刚被囚禁的时候,他何尝没期待过他忽然出现救他出去可每次进入密室的都是刘舒涵或杨嬷嬷,而她带来的不是沈睿廷又让他怀孕了,就是他的凉凉被灌上了煞星祸胎之名,差点被沈睿廷亲手摔死的消息,之后的几年,沈睿廷竟还扶正了刘舒涵那个贱妇,一房一房的纳入侍妾,那颗期待的心逐渐冷却,直到五年前,得知他又以煞星祸胎的名义赶走了凉凉,变相逼走了达儿,他的心终于死了,对沈睿廷,连恨他都觉得是一种奢侈,不愿意浪费在他的身上。
“爹爹”
看懂了他的眼神,沈凉又觉鼻头一酸,曾经,他也经历过与他一样的失望心寒,自然更能体会他的感受,可他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爹爹却没有,他的一生,将永远背负这个污点。
“爹,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害你的人。”
沈达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含泪的双眼狠狠的射向刘舒涵,直看得她宛如一滩烂泥,连搂着他的沈萧都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与沈凉不同,沈达是战场的将军,浑身都带着血气,愤怒爆发的时候更加骇人。
“呜呜”
卫泽谦点点头,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在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向刘舒涵的时候,陡然迸射出滔天恨意,哪怕是感官失调的人也能感觉到他周身仿佛凝结出实体的怒恨,事实真相如何,早已不需要更多的语言来说明。
“泽谦你达儿,泽谦为何不,不说话”
沈睿廷抖得跟筛糠一样的询问突然响起,隐约中,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可却不敢相信,他的泽谦,不止被囚禁了十五年,还
本章完
第190章刘舒涵就是贱妾
经他一说,原本没有注意到的人也全都看了过去,卫泽谦好像真的没法说话了是太久没说忘记了怎么说,还是被人思及此,大家的视线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刘舒涵,这也太狠了吧
“因为他被你的爱妻毒哑了。”
沈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阴冷而渗人,沈睿廷只觉从头凉到了脚“什,什么你再说一次。”
沈睿廷近乎哀求的望着自己的小儿子,不会的,泽谦怎么可能他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
“呵呵”
见他一副近乎崩溃的模样,沈凉忍不住笑得悲凉又嘲讽“沈睿廷,她都敢设计让爹爹假死,悄无声息的瞒着所有人将爹爹藏在正院柴房十五年了,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我告诉你,她不但毒哑了爹爹,还打断了他的双手双脚,十五年里,爹爹被关在阴暗狭小的密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你这个夫君,爹爹不惜与卫家断绝光系也要嫁的男人,这十五年你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你一味的愚孝一个跟你毫无血缘关系,还成天设计要夺你爵位的老妖婆,不是你对他们毫无防备,中了他们的计,纳入了刘舒涵,爹爹又怎么可能招致当日之祸沈睿廷,爹爹会变成今日这样,你要负大半的责任。”
笑声戛然而止,沈凉手指刘舒涵,疾言厉色的数落,每一个字都如利刃一样深深扎入沈睿廷的心里。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噗”
“侯爷”
在他的指责下,沈睿廷满脸泪痕的摇头,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喷出一口血箭倒了下去,沈翔见状连忙接住他下滑的身体,抱起他直奔大厅,不忘吩咐自己的儿子赶紧去前院拿他的药丸。
“呜呜”
卫泽谦看都没看一眼曾经深爱的男人,只是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小儿子,沈凉紧了紧与裴元冽交握的手,转头丢给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没事,爹爹,我早就不会因为他而难过了。”
他是心疼爹爹,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沈睿廷不配
“嗯嗯”
见状,卫泽谦点点头,视线不可避免的看向一旁的刘舒涵,沈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准备拿她开刀,门房颤巍巍的跑了进来“大,大少爷,五少爷,卫老将军他们和太师刘大人来了。”
“嗯”
卫家人
卫泽谦突然浑身僵硬,是父亲他们吗他们全都来了
另一边,听说外公和舅舅都来了,原本有些绝望的沈萧悄悄松了口气,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了沈凉眼底,樱红的薄唇立即弯出一道极其嘲讽的弧度,太师和刘文锦今日谁来了都不好使
“来得好,把他们全部请到正院来。”
沈达满面阴沉,他倒要看看,太师和刘文锦如何从他们的手中带走刘舒涵。
“是。”
门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这架势也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什么话都不敢多说,转身就步伐不稳的跑了出去。
“带进去,如有反抗,打断他们的腿”
“是。”
丢下一句嗜血狠辣的命令,沈达径自带着霍烨霖往大厅走,沈凉临走之前看了看沈睿江两口子“把他们也带上。”
“不,沈凉我们跟大嫂的事没关系,我们”
沈睿江吓了一跳,立即就想撇清关系,可沈凉根本没有搭理他,已经跟裴元冽一起跟进大厅了,士兵们一涌而上,在他们的胁迫下,夫妻俩不得不跟刘舒涵母子俩一起进入大厅,正院是主母的院子,大厅也相当宽敞奢华,可在场没有一个人有功夫打量,每个人心里都瑞瑞不安的。
卫家人与太师刘文锦一路走来,入目所及的全是面无表情的士兵,越是接近正院,士兵的呼吸越沉长,代表他的功夫越好,当他们进入正院的时候,士兵们全都换成了黑衣黑甲黑面罩,放眼整个大秦,会做此打扮的唯有清平王的铁甲卫。
两路人隐隐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太师刘文锦心里越发没底,甚至有点后悔走这一趟了,而卫家人的脸色却越来越来看,连素来以温和如水著称的卫老夫人脸上都没有了表情。
“达儿泽,泽谦”
走在前面的卫老将军夫夫俩还没看清楚大厅的状况,张嘴就喊出了沈达的名字,可当他们看到被安放在主位左侧的身影时,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夫夫俩声线一抖,脚下踉跄趔趄,差点双双摔倒,夫夫俩谁都不敢眨眼,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卫泽谦,他们没看错吧那是他们的小儿子对不对
“呜呜”
卫泽谦也看到了他们,当即呜咽着泪如雨下,今夜之前,他做梦也不敢想,自己居然还能再见到他们,十五年了,他们老了,是他不孝,如果当年他听他们的话,不要执意嫁给沈睿廷,他们也不至于生生承受了十五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痛,这辈子除了两个儿子,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双亲和兄长们。
“我的儿”
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这里,他们也确定那必是卫泽谦无疑了,卫老夫人一声哀嚎,顾不上失态,哭喊着小跑了进去。
“小弟”
卫泽航兄弟三人也瞪大了双眼,个个眼球都布满了血丝,不是在做梦,那真的是他们的小弟,应该死了十五年的小弟。
“儿啊,我的儿”
奔上前的卫老夫人一把抱住他,一声声的儿,叫得不少人都红了眼眶,特别是沈达兄弟俩。
“呜呜”
卫泽谦没办法抬手回抱着他,只能窝在他怀里哭得嘶声力竭,一遍又一遍无声的喊着爹爹。
“泽谦”
“小弟”
老当益壮的卫老将军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慢慢挪动到他们面前后,张开双臂直接将父子二人一起抱进了怀中,同样疾奔而来的卫泽航兄弟三人也红着眼眶哽咽不已,相比之下,跟在他们身后的卫家小辈儿倒是淡定多了,不过他们脸上的愤怒却是毫不掩饰的,从小到大,他们总会听爷爷祖父或父亲说起这个早逝的小叔叔,如今他既没死,那就肯定是有什么阴谋,作为卫家人,他们绝不容许别人欺卫家人至此
怎么会卫泽谦怎么还活着
走在后面的太师刘文锦双双停下脚步,都有些愕然的看着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卫家人,卫泽谦没有死,那两人不约而同的寻找刘舒涵,当看到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瑟瑟发抖的时候,两人心里都忍不住咯嘣一声,连一贯疼她的刘文锦都在心里恼恨的低咒了一通,该死的,她到底做了什么当年之事,他也出过一份力,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子竟背着他留下了卫泽谦,他以为她已经处理掉了,留下就算了,她竟还让沈达他们找到了,如今卫家人也在场,该要如何收场
太师和刘文锦怒不可歇,可面上却只是肌肉显得有些狰狞,并未表示太多,因为他们都知道,情绪泄露得越多,他们的处境就越糟糕。
可
“外公,舅舅”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发现他们的沈萧欣喜的大喊,此举立即惊醒了还沉浸在悲伤与喜悦交替中的卫家人,几乎是立即的,除去刘舒涵母子俩和沈家的人,其余人凌厉的目光一瞬间看了过去,两人同时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父亲,哥”
自卫泽谦被救出来后就一直恍恍惚惚坐立难安的刘舒涵突然朝他们冲过去,太师几不可查的皱眉,倒是刘文锦伸手接住了他,刘舒涵抱住他的手臂泪流满面的哭道“哥,你救救我,救救萧儿,哥”
卫泽谦的事情暴露了,沈达沈凉绝对不会放过她,可她不能死,萧儿更不能有事,他们必须活着离开侯府,大不了她不要这个侯夫人就是了。
“舒涵。”
刘文锦皱眉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暗中示意她冷静下来,如今这种状况,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应该想想要怎么撇清关系,而不是吓得六神无主,自己一股脑的全都招了。
“哥”
抬眼对上他的双眼,刘舒涵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畏缩的双眼渐渐恢复神彩。
“沈侯爷,沈将军,深夜前来,冒昧打搅了。”
看一眼旁边还昏迷不醒的沈睿廷,太师两手抱拳,满脸笑容的走了进去,刘文锦见状也带着自己的妹妹跟了进去。
“打搅不,太师和刘将军来得正好,你们就算不来,本将也会派人去请你们。”
沈达冷哼一声,阴沉的双眼看着他们,沈凉就站在他的身旁,而霍烨霖裴元冽,两人压根儿没理会他们的意思,径自到一旁坐下了。
“那倒是巧了,听闻沈将军前段时间被奸人暗算,中毒昏迷不醒,如今可是好了”
作为帝师,太师何曾让人如此冷嘲热讽过心里多少有一些不爽,面上还是一样笑着,他的手中虽然没有太多的实权,却也浸淫朝堂数十年,还不至于因此就乱了方寸。
“劳太师惦记了,说起来,刘将军的身形倒是跟当日躲在一旁对我暗放毒箭的奸人一模一样。”
沈达意有所指的看一眼刘文锦,直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脸上的表情隐隐龟裂,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后,沈达又径自莞尔道“可惜当日那个奸人蒙着脸,本将并没有看到他的长相。”
“呵呵那还真是可惜啊。”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太师干笑两声附和。
“刘将军,可以放开那个为谋夺主母之位,设计主母身死,却又悄悄将主母囚禁整整十五年的毒妇了吗”
没有再搭理他,沈达脸上的假笑陡然消失,虎眸如利刃一般射向兄妹二人,每一项指责都毫不留情,足以要了刘舒涵的命,而且他话里话外,全然没拿她当主母看,根本不怕他们知道,在他的眼中,刘舒涵就是贱妾
本章完
第191章真正的侯府主母
“你,沈将军,说话可要有证据,小妹舒涵如今还是侯府的主母,作为嫡子,攀诬嫡母,可知后果会是什么”
刘文锦大怒,阴翳的双眼折射出少许杀气,可
“哈哈”
沈达闻言却是放声狂笑,一旁的沈凉冷冷的一哼“侯府主母刘文锦,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真正的侯府主母是谁”
沈凉不可谓比沈达更为犀利不留情,想保刘舒涵做梦
见过不要脸的,谁见过不要脸到如此极致的卫泽谦已经坐在这里了,刘舒涵还想以侯府主母自居别说他人,就是刘文锦自己在他的提醒下都不敢再理直气壮了。
“沈凉,说话客气点,侮辱朝廷命官是触犯律法的。”
狗眼
他竟敢当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是狗,刘文锦眼底迸射出阴毒的光芒,一副要活生生吃人的模样。
“触犯律法刘文锦,那你倒是让京兆府或刑部来抓人啊,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本王未来的王妃一根汗毛”
抢在沈凉之前,一直没出声的裴元冽微眯双眼,话里话外皆霸道强势。
“末将不敢”
暗骂一声捣什么乱,刘文锦脸色不渝,又不得不抱拳躬身,裴元冽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也怪沈凉嘴太毒,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当他的面回怼沈凉
“不敢依本王看,你胆子大着呢,刘文锦你给本王记住了,沈凉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再让本王听到任何一句对他不敬的言论,本王都会拔了你的舌头”
护妻狂魔裴元冽浑身慵懒的气息陡然凌厉,凤眸迸射出阵阵杀机,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清平王,据说你一个月前就出城狩猎了,怎会跟沈将军他们一起回来”
眼看刘文锦气得胸口急速起伏,却是敢怒不敢言,太师又笑着开口了,看似平常的询问,其中却影射出皇帝最为忌惮的事实,裴元冽转头看他一眼,外泄的气势瞬间收敛,再度慵懒又莞尔的笑道“本王爱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太师难道还想管束本王不成”
“不敢,王爷乃皇上的亲外甥,本太师可管不到王爷头上,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太师的随口一问,倒是恰好好处。”
意味不明的说完,裴元冽懒懒散散的微眯双眼,摆明了不想再跟他们废话。
“你们说够了”
经他们一顿争执,卫家人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达已经将主位让给了卫老将军,此时他正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从太师到刘文锦,再到刘舒涵沈萧,甚至是沈睿江两口子,见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在场再也没有比他们更令人忌惮的了。
“沈睿廷,没死就给老子滚过来”
卫老将军厉声一喝,刚吃了药转醒的沈睿廷身体一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他打击太大,身体根本支撑不住,沈翔不得不靠过去扶着他,在他的搀扶下,嘴上和胸口都还渲染着血花的沈睿廷一步步蹒跚的上前,被儿子一阵数落之后,他甚至已经不敢抬首去看坐在另一边主位上的卫泽谦了,本以为活过来的心生生被人剜了一个洞。
“岳父”
“你没资格叫老子岳父。”
到了卫老将军的面前,沈睿廷挥开沈翔,碰的一声跪了下去,岳父两个字一出口就遭到了卫老将军愤怒的呵斥,沈睿廷只觉一颗心痛得已经麻木了,儿子们和岳父都说得对,他没资格,该死的为什么当初他就没有挖开坟墓看看,整整十五年的时间,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泽谦就被人藏在正院里
他越是一副悔恨的样子,卫老将军就越气恼,瞪着他的虎眸跟要活生生吃了他一样,卫老夫人见状抢先道“沈睿廷,我只想知道,十五年的真相。”
“岳爹”
抬首望着他,沈睿廷已是泪流满面,从前卫家人全都不赞同泽谦嫁给他,只有岳爹温柔以待,可如今,岳爹也是冷若冰霜,他怕是也怨他没有善待他泽谦吧该怨的,他信任他,把最疼爱的儿子交给,他却辜负了他的信任,害泽谦生生被折磨了十五年,十五年啊
“沈睿廷,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老夫真是瞎了眼,信错了你,老头子说得对,你配不上我儿,不配做我卫家的儿婿。”
卫老夫人难得的疾言厉色,他并不是真正的脾气好,作为军权世家的当家主母,没点能耐和脾气,怎么可能震得住场子当年他处处对他温和,是因为他的儿子喜欢他,不顾一切嫁给了他,为了让儿子幸福,哪怕同样不太喜欢他复杂的家世,他也温和以待,甚至还帮着劝慰家里的几个老爷们儿,却不想,他竟是如此愚蠢糊涂,害了他的儿,更害了他的两个外孙。
沈睿廷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熟悉的腥甜再次涌上喉头,但这一次他却硬生生将吐血的冲动压了下来,匐在地上嘶哑的道“岳爹,我错了,我错了”
快四十岁的男人,此时竟跟个孩子一样痛哭认错,要说不可怜那是骗人的,可在场却没几个人能兴起同情的,他是可怜,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外祖,还是让我的人来说明吧。”
看都没看一眼沈睿廷,沈凉站出去微微躬身,太师和刘文锦不是想保刘舒涵吗他就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让他们亲眼看看刘舒涵的下场
“嗯。”
卫老夫人点点头,同时用眼神暗示卫老将军和卫泽航兄弟几人不要再插手,他相信凉凉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要怎么报复,卫老夫人眸中快速滑过一抹杀戮,他们怎么对他苦命的孩儿,他就十倍百倍的回敬他们
“袁韶。”
淡淡的扫一眼坐在那里的太师和站在一起的刘文锦兄妹与沈萧,沈凉紧紧拳头压下满腔杀意,凝声唤出袁韶。
“五少爷。”
袁韶应声站了出来,沈凉冲他努努嘴,前者立即会意,回身面对着众人缓缓说道“几个月前,五少爷听闻夫人当年死得蹊跷,除了侯府一干妇人,竟无人见过夫人的尸体,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五少爷命我等调查当年夫人血崩而死的真相,经过几个月的暗中查访,我们发现,当年伺候夫人的人全都不在侯府了,更奇怪的是,那些人被赶走后,不是意外死了就是失踪了,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闻当年夫人生产的前一天,东城近郊有个双儿血崩而死,尸体也是当晚就被人下葬了,而且那一家人没多久就全部消失了,后来我亲自去走访询问,有村民回忆说,在那个双儿去世的深夜,刘府的马车曾进过他们的院子,所以我们大胆的假设,或许夫人根本没有死,当初的尸体很有可能被易容成了夫人的模样,代替夫人下葬,征得五少爷和大少爷的同意后,十天前我们悄悄挖出了那具尸体,经德高望重的仵作验明,那具尸体的确死于血崩,但只生育过一次,至此,我们基本就百分百确定夫人并没有死了。”
说到这里,袁韶停下来稍微歇口气后才继续说道“根据这个线索,以及当年刘家的马车,我们围绕刘舒涵暗中调查后发现,正院的柴房似乎藏有密室,没有死的夫人很有可能就被藏在那里,今日大少爷和五少爷回来后,果然在密室里找到了夫人。”
袁韶说得似真似假,倒是没有什么纰漏,在场众人虽早有猜测,听完后也全都看向了刘舒涵兄妹,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
“你这个贱人”
“啪”
大受打击的沈睿廷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量,借着冲过去的力量狠狠甩了刘舒涵一巴掌,毫无防备的刘舒涵倒在地上,脸颊立即高高肿起。
“舒涵”
“母亲”
“啊”
刘文锦沈萧双双上前想要扶起她,可沈睿廷动作更快,又是一脚用力的踹中她的腹部,刘舒涵发出痛苦的惨叫,泪眼有些模糊的看着发了狠的沈睿廷,这就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吗他怎么能对他这么狠
“沈睿廷”
眼看他还要动手,刘文锦闪身挡住了他,沈萧也趁势扶起了刘舒涵,沈睿廷脸上眼底满布恨意“刘文锦,本侯教训这个毒妇,轮不到你来插手,她既千方百计的进了侯府,生死都是侯府的人,你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强烈的愤怒愧疚与怨恨让沈睿廷忘记了一切顾忌,反倒是强横了起来。
“她就算嫁给了你,依然是我的妹子。”
刘文锦满面寒霜,恼恨不已,可沈睿廷却毫不留情的说道“不,她从来就没有嫁给过我,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侍妾,一个妾,本侯想弄死就弄死,你就算告到皇上面前也没用。”
“你”
“侯爷,不是那样的,不是我囚禁他的,是老夫人,他的嗓子是老夫人毒哑的,手脚也是老夫人打断的,我只是奉老夫人的命令,负责看守他罢了。”
刘文锦大怒,刘舒涵哭喊着冲上前疯狂的嚷嚷,将一切都推给了至今昏迷不醒的老虔婆。
“贱妇,休要胡说,母亲怎会如此对待大嫂”
眼见这把火快要烧到他们身上了,沈睿江突然站起来厉声呵斥。
“呜呜”
卫泽谦也冲着她激动的呜咽,眼底的恨意裸的毫无掩饰,白痴都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可惜,他无法说话,也不能书写,刘舒涵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当着他的面撇清一切,在场没一个人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可也都有些莫可奈何,卫泽谦无法说话书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也正因为如此,卫家人和沈达兄弟俩才更加恼恨,凌迟刘舒涵的心都有了。
本章完
第192章谁都跑不掉
“爹爹,不用急,有我们在,谁都跑不了”
无法说话书写又如何
沈凉走过去拥着他轻声安抚,卫泽谦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但那双几乎跟沈凉一模一样的眼睛始终恨恨的瞪着刘舒涵。
丢给哥哥嫂嫂一个交给你们的眼神,沈凉放开爹爹,迈步走向刘舒涵“你说一切都是老夫人干的行,那我们就来问问老夫人吧。”
“来人,去荷香院把那个老不死的抬过来还有她院子里的几个老嬷嬷,也给我一起绑过来。”
老东西昏迷了那么久,该醒了。
“是。”
“等等”
雷真躬身接下命令,沈睿江坐不住了“小五,母亲还昏迷着,不宜移动,切勿打搅他老人家,你自己想想,母亲与大嫂又没有利害关系,哪怕不喜,她也不至于如此对待大嫂啊。”
沈凉医术精湛,若真让他把母亲抬过来,他伙同二哥给母亲下药的事情怕是就要穿帮了,而且,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年的事他也隐约知道,母亲的确是掺了一脚,今日这种阵仗,若把一切都牵扯出来,沈睿廷怕是会第一个杀了她,他们也别想再留在侯府了。
“怎么没理由了你们不是一直在觊觎沈睿廷的爵位我爹身为卫家嫡子,一开始卫家的确是不赞成他嫁给沈睿廷,但时间长了,难保他们不会接受他,一旦得到卫家人的支持,你们还怎么夺回爵位再则,我与你们又有什么厉害关系你们也照样一个又一个的诡计暗害我沈睿江,别拿自己当旁观者,当年之事,今日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凡是涉嫌害我爹爹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沈凉满眼厉色,他说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我你”
沈睿江被他堵得涨红了脸,手指跟鸡爪疯发作一样颤抖的指着他,换做是以前,他还能搬出长辈的身份压制他,如今,他可没那么大的底气了。
“抬过来”
“是”
沈凉厉声一喝,雷真转瞬消失,等待老夫人被抬来的时间沈凉也没有浪费,命人将那个看守柴房的老仆带了进来。
“呜呜”
卫泽谦一看到他又激动了起来,眼底有着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众人正觉得奇怪,猜测是不是这个老仆曾暗中对他施虐时,沈翔突然道“你不是当年夫人房里的管事杨嬷嬷吗”
“什么”
沈达低吼,竟是爹爹房里的人沈凉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峰,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冷,爹爹的管事嬷嬷这些年竟一直看守着他
沈翔竟能认出她
不止是刘舒涵,连杨嬷嬷自己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底不无恐惧。
“翔叔没认错”
沈凉转头看向他,沈翔用力的点头“不会错的,就是她,当年夫人嫁入侯府,老夫人曾激烈反对过,侯爷怕府里的奴才轻慢了夫人,特地让小的去人牙子那里挑选了一批新的奴才,原本我挑选的管事是一个双儿,但他没两年就因病去世了,临死前推荐了他的亲妹妹,也就是她,杨嬷嬷,我对她印象极为深刻。”
当初夫人去世后,他也曾试着找她,毕竟她是正院的管事,若真有什么异常,她肯定最清楚,可他却到处都找不到他,没想到她就藏在府内,当真是灯下黑啊,他竟大意的忽略了。
“爹爹的管事嬷嬷,这些年却跟幽灵一样蹲在柴房内看守密室,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我一个一个问题的慢慢问”
反身走向她,沈凉边说边蹲在他的面前,杨嬷嬷吓得浑身直哆嗦,忽然激动起来,一个劲儿给沈凉磕头“五少爷饶命,老奴都是听从老夫人的差遣,是老夫人将夫人囚禁在密室里的,老奴这些年啊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凉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反手就深深的插进了她手臂中,杨嬷嬷痛得倒在地上哀嚎不断。
“我再问你一次,是要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一个个的慢慢问”
“啊”
话音落下,沈凉倏然抽出匕首,鲜血喷涌而出,杨嬷嬷痛得再次惨叫。
“够了沈凉,她说的分明就是实话,你如此逼迫于他,岂不是非要把罪名栽赃到我的头上”
刘舒涵见缝插针的站了出去,沈凉的手段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也怕,怕杨嬷嬷会扛不住全都交代出来,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你还会心疼一个仆人”
抬眼看看他,沈凉握着带血的匕首站起来“行啊,我不逼迫他,逼你如何”
“你敢”
刘舒涵大骇,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生怕他会像对付杨嬷嬷一样对付她,下一秒就直接一刀捅过去了。
“来人,给我把她绑起来,今日我就让她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是。”
肖禹郑邯双双出列,作势就要朝他扑过去。
“哥,救我”
“够了,沈凉,小妹舒涵已经说了,一切都是贵府老夫人主使的,她不过是听命行事,你如此作为未免太过猖狂”
刘舒涵吓得躲到刘文锦的身后,刘文锦也沉着脸牢牢的护着她。
“呵,猖狂”
沈凉冷笑“我再猖狂能狂得过你的妹子刘文锦,你以为自己当真能护住她”
“你”
“给我拿下”
不跟他动点真格的,他们怕是真以为他好欺负了,沈凉沉声一喝,肖禹郑邯一跃上前,刘文锦恼羞成怒,刷的一声抽出佩剑,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肖禹郑邯并未两人一起攻击他,而是只有肖禹单独与之对上,郑邯则绕过他们抓向躲在后面的刘舒涵。
“啊”
“该死的”
刘舒涵吓得尖叫,刘文锦收招的空隙吹响了口哨,十来个影卫忽然现身,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护着沈凉的袁韶一个响指,幽冥暗卫齐出,片刻间就制服了那些影卫,这下子,连太师都忍不住暗暗惊骇了起来。
“太师,我要是你的话,最好乖乖的坐着,否则本将不保证你能安全的离开侯府。”
就在他准备出声喝止的时候,一只手忽然压住了他的肩膀,沈达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沈达,你们要查明当日的真相就查,何必刀剑相向若事实证明,一切真是小女所为,本太师定然不会护着她,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
毕竟是浸淫朝堂数十年,历经三任帝王的老狐狸了,太师很快就压下了满腔的骇然与愤怒,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面孔,话里话外似乎都有要舍弃刘舒涵的意思,当然,必须是在确定真的无法保住她的情况下,舍弃他保住自己将是必然的结果。
“先伸手多管闲事的人是谁如今我爹爹还在人世,刘舒涵依然只是当初那个侍妾,一个侍妾而已,我们就算没理由弄死他,别人也管不着,看在太师和刘大人的面子上,凉凉才会慢慢询问真相,你们不但不感激我们的仁慈,刘大人还处处护着她,阻挠我们查明真相,这到底该怪谁呢”
“咔嚓”
“啊”
沈达话音方落,只听到一声清晰的脆响,刘文锦的惨叫声倏然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肖禹一手抓住他握剑的手反剪到身后,右腿膝盖狠狠的顶住他的大腿,而原本应该笔直的大腿前端竟高高的拱起一个小包,很显然,他的腿骨已经被肖禹生生折断了。
“文锦”
“哥”
“舅舅”
太师刘舒涵和沈萧三人全都大惊失色,可他们全都被限制了行动,根本无法上前。
干得好
卫家人无声的为肖禹喝彩,沈凉拨开护着他的袁韶上前“刘将军,得罪了,我侯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姓刘的来插手,你放心,汤药费事后我会双手奉上。”
“你沈凉”
被紧紧钳制着刘文锦痛得冷汗直冒,两眼跟淬了毒一样狠狠的瞪着沈凉。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我的人已经说了,当年运送那个双儿尸体的马车出自刘府,刘将军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年的刘舒涵,如果没有刘文锦在背后支持,又岂会如此胆大就算无法直接定他的罪,他也要让他惹一身的骚,别想再安宁。
“哼,老夫人才是真正的刘家人。”
这样就想定他的罪
刘文锦强忍着痛满心恨怨,只想活活撕了沈凉。
“是嘛”
不再搭理他,沈凉用眼神暗示郑邯将刘舒涵带上来,经过先前的打斗后,刘舒涵是真的怕了,但她更知道,绝对不能承认,否则等待她的恐怕是难以想象的后果。
“侯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敢与沈凉对视,早已是披头散发的刘舒涵红肿着脸拼命哭喊,被人抓住的沈萧也愤怒的道“父亲,你怎能对母亲如此狠就算你的心里没有她,一夜夫妻百夜恩,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顾念往昔的夫妻情份吗”
“啪啪啪”
抢在沈睿廷反应之前,沈凉突然鼓掌,爬上嘴角的渲染着丝丝诡异“好个一夜夫妻百日恩,沈萧,你既如此有情,不如待会儿一切结束后,我做个好事,送你去刑部大牢见见你的那些丈夫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再与一夜,不,多做几夜夫妻才对,你可别忘了尽心尽力的服侍他们。”
“你沈凉”
闻言,沈萧立时瞪眼欲裂,曾经残暴荒淫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上脑海,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沈萧只觉喉头窜起阵阵瘙痒,突然滑坐在地翻肠倒肚的干呕起来。
“沈凉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眼见儿子被他一句话搞得如此狼狈,刘舒涵疯狂的挣扎,冲着他呲牙咧嘴,奈何郑邯牢牢的钳制着他,不管她怎么拼命,始终无法挣脱分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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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从始至终都是妾
“难道我说错了那些囚犯怕是都很想念他的滋味呢。”
刘舒涵越是失控,沈凉就笑得越好看,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是半点笑意都没有。
“沈凉你不得好死,你啊”
“啪啪”
刘舒涵口无遮拦的辱骂,沈凉本人倒是不在意,她现在也只能逞逞嘴皮子了,可对他怀抱着强烈愧疚感的沈睿廷却听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连甩了她好几个耳光,打得刘舒涵两耳嗡鸣,瞪大的双眼盈满了不敢置信。
“侯爷,萧儿也是你的嫡子,我就算当初只是个妾室,那也是你亲自扶正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们”
他的心,怎能这么狠
刘舒涵心碎的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年,她难道还不够爱他吗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她的好卫泽谦除了生在卫家,哪里比她好了
“嫡子”
沈睿廷冷笑连连“刘舒涵,本侯说过了,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妾,这并不是我的盛怒之言,当初老夫人以达儿需要人照顾和你也为我诞下了一子一女为由,逼我扶正你,我与你约法三章的事儿你还记得吧我承认我这辈子很失败,对不起泽谦,也对不起达儿和凉凉,可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有负过泽谦,只有他才是我唯一的妻子,至于你,我对外是宣布了扶正你,但你的名字,并没有记录在族谱中,沈萧沈蔷也只是庶子庶女,因为当年我答应过泽谦,绝对不会让你做平妻,既然平妻都不能做,又如何能做正妻”
这件事他原本是没打算说出来的,曾经他还想着,若最后刘舒涵有善待达儿,等他死的时候就将他扶为正妻,正式记录在族谱中,然后再亲自到下面去向泽谦请罪,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泽谦竟没有死,还被她囚禁了整整十五年,如今她竟还好意思一口一个主母嫡子,他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刘舒涵不敢置信的大吼,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身份,而他竟告诉她,她并不是真正的侯夫人,依然是当初那个侍妾,那她这十几年在沾沾自喜算什么
别说刘舒涵了,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谁也没想到,当了十几年侯夫人的刘舒涵竟名不正言不顺,完全就是个笑话,从被救出来后就对沈睿廷没有反应的卫泽谦流着眼泪笑得嘲讽,是嘲讽沈睿廷,也是嘲讽刘舒涵,一个负了他还非要坚持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一个自以为赢了他却是一败涂地,他们三人,全都是输家。
“不,父亲你骗我们的对不对外面谁不知道母亲是你的正妻,是东陵候府的侯夫人你怎么能说她不是那我算什么我和蔷儿算什么”
此事太过于惊悚了,沈萧忘记了被人强暴的痛苦,跪爬过去失控的撕扯他衣摆,不会的,母亲是侯夫人,他是侯府嫡子,父亲一定是骗他们的。
“需要我请出族谱吗”
敛下眼,沈睿廷的声音冷得渗人,他连泽谦的儿子都辜负了,又哪还能对刘舒涵的儿子心生怜惜哪怕他也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一生,他注定是对不起所有人了。
“沈睿廷,你好狠的心”
刘舒涵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爱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本侯还有心吗”
对上她怨恨的双眼,沈睿廷一阵鼻酸,短短几个字哽咽得不成调,他的心,早就死在他们一次次的算计中了,而今晚,死去的心已然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沈睿廷,你欺人太甚”
一直被肖禹钳制着的刘文锦咬牙切齿的怒吼,他竟敢如此欺辱他的妹妹,简直不能饶恕
“你们一家几口说完了吧”
没有理会刘文锦的叫嚣,哪怕是听到了如此惊悚的真相,沈凉依然没有太大的波动,没上族谱又如何外面谁不知道刘舒涵是他的继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凉凉”
沈睿廷痛苦的望着他,正在这时,雷真也带着幽冥暗卫回来了,昏迷不醒的老虔婆被放在一块木板上让两个人抬着,后面还跟着荷香院的两个嬷嬷和大丫鬟,一路走来,老嬷嬷和丫鬟全都吓破了胆,身躯不住的颤抖着。
“五少爷。”
雷真抱拳拱手,沈凉点点头,看都没看一眼沈睿廷,径自越过他上前抓起老虔婆的手,片刻后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寒光闪动,几根银针扎入她身上好几个穴位,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特别是刘舒涵和沈睿江,他们都怕老虔婆醒来揭穿真相。
“唔”
昏迷了几个月的老虔婆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缩在胸口的手上上下下的抖动,歪斜的嘴角滴落口水,沈睿江一颗心吊到了喉咙口,拼命祈祷他千万别醒来,可他注定要失望了,只见老虔婆眼皮动了动,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一开始她还不太适应亮光,双眼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很快又闭上了双眼,沈凉抽出扎在他身上的银针“她不是中风昏迷,而是被人下了毒。”
说话间,沈凉若有所指的扫了一眼沈睿江。
“你胡说,母亲怎么可能中毒”
沈睿江心里咯嘣一声,立即跳起来反驳,可
“畜,畜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度睁眼的老虔婆两眼含泪狠狠的瞪着沈睿江,在场谁都不是瞎子,沈睿江可是她的宝贝儿子,若不是他给她下的毒,她又怎么可能如此反应
一时间,所有人看沈睿江的目光都复杂了起来,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母亲都能下毒的人,其心狠的程度可想而知。
“不,不是的娘,给你下毒的是二哥,他说大哥要是知道你醒了,肯定会分家把我们赶出去,娘,你相信我,我都是听二哥的。”
沈睿江慌了,扑过去跪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
“滚噗”
老虔婆身体无法动,只能怒吼,气怒攻心下,一口血喷了沈睿江一脸。
“刘舒涵,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丝毫不同情反目成仇的母子,沈凉转首看着同样吓得脸色惨白的刘舒涵,他们恐怕都没想到,他能让老虔婆醒过来吧事实上,早在知道沈睿青兄弟俩给她下毒的时候,他就已经弄出解药了,随时随地都能让她醒来,先前之所以没有让她醒,是因为她还不能醒,若不是发生了哥哥中毒的事情,他原本是打算在沈睿青一家被牵连的时候让她醒来,亲眼看到她的儿孙被斩首示众的。
“有,有什么不敢的当年害卫泽谦的就是老夫人,毒哑他打断他四肢,囚禁他整整十五年的人全都是他。”
刘舒涵对沈睿廷彻底的死心了,但他还不能放弃,否则他和他的儿子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唔贱,贱人”
刚吐了血胸口还火辣辣的疼痛着,突然又听到刘舒涵的指责,老虔婆恨毒的视线立即转到他的身上,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大厅里坐满了人,当她看到被安放在主位上的卫泽谦时,瞳孔一缩,染血的嘴如血盆般大张开“卫,卫哈哈哈”
卫泽谦被找到了,这么说来,刘舒涵那个贱人要倒霉了,好,好得很呐
他的笑声太过刺耳,在场不少人都皱紧了眉头,沈凉再次蹲下身,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刘舒涵设计沈侨嫁给了兼亲王,沈侨疯了,新婚夜杀了兼亲王,二房全家都被斩首了,沈睿江也变成了闲人一个。”
“什,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老虔婆瞪眼欲裂,二房一家没了而且是刘舒涵设计的
故意扭曲了部份事实的沈凉并未回答他,而是放开音量说道“如今我们找到了被囚禁的爹爹,刘舒涵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包括当年如何让我爹爹假死,如何偷梁换柱,如何毒哑打断我爹爹的四肢,将他囚禁在密室整整十五年。”
“贱,贱人”
闻言,老虔婆只恨自己无法动弹,否则她定要活活撕了她,但她现在说话不畅,咬词不清,要辩解也不可能,眼看着就要坐实罪名了,忽然扭头看向他当年的陪嫁丫头,也是如今的金嬷嬷“说,你说,告,告诉他们”
哪怕要揭穿自己的罪行,她也不会放过刘舒涵,害死了他的儿子,他要她母子三人偿命。
“老夫人”
金嬷嬷噗通一声跪下,流着泪泣不成声,她要真将一切都说出来,老夫人怕是也讨不到好啊。
“说”
不是没看出她的担心,老虔婆瞪着刘舒涵阴狠的说道。
“是。”
见状,金嬷嬷哽咽着起身,抹去眼泪走到沈睿廷的面前,指着刘舒涵说道“侯爷,她说的不是真的,当年刘舒涵不满你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常跑到老夫人面前哭诉,你也知道她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女,老夫人一直拿她当亲女儿对待,见她过得那么艰难,心里也着实不好受,但你不喜欢她,老夫人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按着你的头让你喜欢吧直到夫人怀上五少爷,即将临盆之际,你却被皇上派去桐城出公差,刘舒涵就拾掇老夫人设计让夫人难产而死,他早就收买了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嬷嬷,那天晚上,杨嬷嬷用催产药换掉了夫人的安胎药,夫人肚子一痛,老夫人马上就带人控制了正院,将夫人和你的人隔绝在外,等夫人产下五少爷,用刘舒涵早就弄来的双儿尸体换下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夫人,老夫人怕你回来看出究竟,以血气太重为由,连夜让人将尸体送到沈家坟地下葬,昏迷的夫人则交给了借故回家探亲,实则装扮成丫鬟悄悄潜回的刘舒涵,我们一直以为她已经杀了夫人,根本不知道夫人还活着啊。”
金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控,虽然难免有些避重就轻,但也差不多还原了当初的真相,沈睿廷再次气得脸色铁青,这就是他孝顺了几十年的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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