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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沉船(2 / 2)

罗猎耸了下肩,回道:“怕倒不至于怕,就是觉得有些紧张,挺刺激的。”

兄弟二人再次出了轮机舱的舱门,来到了通向甲板之上的舷梯,董彪不敢再有言语,只能用手势告诉罗猎,那舷梯上的出口处必然会有守卫。罗猎点了点头,同时指了下身上穿着的船员服。兄弟俩心领神会,董彪在前,罗猎随后,大模大样地顺着舷梯爬到了甲板出口处。

出口处果然有两名守卫守在了那儿,听到了动静,立刻掏出抢来,同时质问道:“什么人?”

董彪淡定自若回应道:“船员,轮机舱烧锅炉的,刚换了班,上来透透气。”

同一时间,库里低声哼着一首听不出什么名堂的曲子回到了轮机舱的门口,出乎预料的是两名手下居然不见了人影。“詹姆斯?唐瑞德!”库里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仍旧是无人应答。库里登时紧张起来,将身子贴在了舱门一侧,并伸手从屁股后面拔出了手枪。

公司的规矩如此严格,那二人在库里特意叮嘱之后断然不敢擅离岗位,即便是内急需要如厕,那也不应该同时离开。能解释合理的理由只有一个,詹姆斯和唐瑞德一定是遭了敌人的暗算。

库里惊而不慌,随即判断,敌人袭击詹姆斯和唐瑞德,其目标必然是轮机舱。这一瞬间,库里不由得对汉斯重新充满了崇拜。正如汉斯所担心,这船上果然藏了敌人,而且这敌人的目的分明是想炸了轮机舱。

崇拜归崇拜,但库里并不想做英雄,在尚未得知敌人虚实的情况下,他绝对不敢只身一人冲进轮机舱。但情势紧急,库里无法再多想个人利弊,于是冲着轮机舱的舱门连开了三枪,以枪声向汉斯发出了警示信号。

枪声穿破了轮机舱的轰鸣,传到了甲板上,躲在暗处的汉斯陡然一惊。只是一声枪响,或许是某个兄弟走了火,但连着三声枪响,那必然是出了问题。汉斯立刻现出身来,火速来到了通往甲板下的舷梯口,跟刚刚上到甲板上的董彪罗猎二人擦肩而过。

听到了枪声,董彪的心头也是不禁一颤。

枪声便意味着意外发生,此等意外,无非是守卫方发现了敌情,而这艘船上,所谓的敌人只有他跟罗猎两个,因而,董彪判断,一定是因为轮机舱那边被干掉的二人而露出了破绽。董彪随即有了一丝的后悔,但也仅是一瞬间便打消了这种后悔情绪,虽然轮机舱对他整个计划来说实过重要,但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是徒劳。

汉斯和董彪罗猎二人擦肩而过,起初并未产生疑心,但他的半个身子刚下到舷梯上时,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刚刚擦肩而过的那两位船员,脸上身上尽是煤黑,想必是刚从轮机舱中出来。而枪声响于甲板之下,虽无法立时判定出方位,但轮机舱如此重要,绝不可掉以轻心。

“站住!船员先生。”汉斯退回到甲板上,从怀中拔出枪来,指向了董彪罗猎二人:“双手举过头,也不过就是稍微停顿一下。料理了那两名守卫,董彪主导,另二人帮忙,将船舷上挂着的救生艇放了下来。“你俩先下去,我去去就来。”放下救生艇后,董彪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吴厚顿不禁一怔,道:“你还想着炸船?”

董彪道:“不弄点动静来,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罗猎道:“可咱们带来的炸药都放在轮机舱了,怎么炸船呀?”

吴厚顿跟道:“是啊,此刻他们必然重点防卫那轮机舱,董二当家的,不能硬来啊!”

董彪点头笑道:“我当然不会硬来,我董彪虽然不怕死,但也没傻到主动找死。”

罗猎颇有些着急,道:“轮机舱只有那一道门,彪哥,别逞强好不好?”

董彪冷哼道:“谁说只有一道门的?行了,别耽误时间了,你们只需要等我三分钟,我若是没回来,你们两个立刻划船离去,不得犹豫。”撂下了这句话,董彪随即猫着腰溜走了。

轮机舱确实只有一个舱门,但是,此舱门却绝非是轮机舱的唯一通道。巨轮远洋,需要消耗大量的煤炭,这些煤炭当然不能由工人们以筐或是斗之类的工具运到煤仓中,而是在船尾甲板上设计了一个装填煤炭的通道。董彪便是顺着这个通道滑落进了煤仓。

煤仓中黑不隆冬什么也看不见,董彪只能凭着手感在煤堆中找到了那个装满了炸弹炸药的帆布包。已然来不及安放这些炸弹炸药,董彪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将这一包的炸弹炸药同时引爆。接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引信,董彪爬到了煤堆笑,老夫不过是身子轻巧善于躲藏,哪有什么无影无踪大法?罗家小哥,你也不必好奇,那轮机舱虽然只有舱门一条正常通道,但不排除还有其他运送物品的通道,老夫猜测,你家彪哥应该是钻进了输送煤炭的通道去了。”

董彪仰躺在救生艇上,向吴厚顿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前辈就是前辈,什么都瞒不过他那一双老眼。”

吴厚顿感慨道:“董二当家虽然干得漂亮,但终究还是可惜了那枚玉玺,这船一旦沉入了海底,那玉玺便永无再见天日的时候喽!”

罗猎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准那汉斯便能带着玉玺逃出来呢!”

董彪翻身坐起,看了眼远处的船尾已然沉入海中而船首高耸着的巨轮,轻轻摇了下头,道:“爆炸之时,那汉斯肯定在船舱中,即便他没有丝毫犹豫,更没受爆炸的影响,从船舱下面跑到甲板上,再放下救生艇,这时间……恐怕很难来得及。”

吴厚顿跟着补充道:“就算他能逃得了一条性命回来,也不可能随身带着那枚玉玺。老夫断定他将玉玺藏在了船上的一个隐蔽处,只拿了一个空木匣子来诱骗我,突发紧急,他又哪里来得及去取出那枚玉玺啊!”

罗猎笑道:“沉了海底最好,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担心孙先生他们得到了这枚玉玺,你想啊,万一当着天下人的面毁了这枚玉玺,会不会激发起那些大清愚忠们的逆反心理呢?原本是想着少流血少死人,可若是真激发出逆反心理了,只怕是好事变坏事,少流血少死人变成了多流血多死人了。”

吴厚顿叹道:“罗家小哥所言甚有道理,只是对老夫而言却无意义。老夫自出道以来,几乎从未失手,可在这枚玉玺上却接连失手两次,不能说不是一件憾事,或许,这也是给老夫提了个醒,该是退出江湖的时候喽。”

董彪犯了烟瘾,可摸出来的香烟早已经被海水泡成了一坨,愤愤然丢进了海里,再脱下了湿淋淋的上衣,打起了赤膊问道:“吴先生,那个汉斯,应该是个中华人吧?”

吴厚顿道:“你想问老夫的是不是他的来历?”

董彪打了个喷嚏,回道:“有这个意思。”

吴厚顿茫然摇头,道:“我和你一样,对他也是知之甚少。说起来甚是惭愧,老夫跟了他近半年的时间,居然未能看出他的本门功夫来。”

董彪哼笑道:“那有什么好惭愧的?你虽然没能赢了他,可也没输给了他,不像我董彪,还有罗少爷帮忙,却混了个毫无还手机会的境界,说出去岂不是更丢人么?”

罗猎颇有些不服气,道:“那是因为咱俩太大意了。”

董彪肃容道:“大意不是理由!你看人家吴老前辈,什么时候大意过?”

吴厚顿尴尬笑道:“老夫也有大意之时啊!那日被你俩暴打的时候,也是毫无还手之力呐。”

说笑间,那艘巨轮加快了下沉的速度,终于完全沉没到了海面之下,并掀起了一波巨浪。只是,此三人的救生艇距离那沉船之处已有较远的距离,巨浪波及来时已然失去了威力。

微微颠簸了两下,罗猎突然感慨问道:“彪哥,你说那艘货轮得值多少钱啊?我看船上的设备还挺新的,应该没用多少时间吧?”

董彪应道:“值多少钱我可说不准,但我知道,就算是纽约顾先生的堂口也买不起一艘这么大的货轮。咋了?罗少爷,想做这行生意了不成?”

罗猎撇嘴道:“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啊,我只是在想,这货轮的所属公司会不会因此而倒闭。”

董彪道:“倒不倒闭关你屁事啊?难不成他还能追查到咱们头上来?”

罗猎解释道:“不是啦,我是在想,如果他们倒闭不了,那就找机会再炸他一艘,谁让他助纣为虐,要帮人运送烟土来坑害咱们同胞的。”

吴厚顿叹道:“罗家小哥哦,你这份心思听上去挺不错,可你想过没,洋人那么多,又有哪一个会在乎中华人的死活?想让洋人们不去坑害中华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清朝能够强大起来,到那时,洋人们即便还想坑害,却也没那个胆量了。”

董彪冷哼一声,翻着眼皮反问道:“那吴前辈以为大清朝还能强大起来么?”

吴厚顿长叹一声,却未接话。

罗猎跟道:“滨哥说过,大清朝就像是一棵烂了根的大树,而根烂了,那树迟早都会死掉的。”

董彪愤恨道:“所以,这大清朝必须推翻,不然,我之国人永无抬头之日。”说话间,光着膀子的董彪偷瞄了吴厚顿一眼。吴厚顿机械地划着船,未有任何反应。董彪再道:“可惜啊,有些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哦!”

吴厚顿终于有了反应,他轻叹一声,回应道:“董二当家的口上还是留点德吧!此等道理,老夫不是不明白,只不过,老夫生于大清,长于大清,自懂事以来,近五十年不无一日痛恨这大清朝的软弱无能,然而,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那大清,好歹也是老夫的家国。五年前,为了一份名单,老夫已然背叛了自己的家国,五年后,老夫死不悔改,仍与你安良堂联手窃取那枚开国玉玺,也亏得连续两次失手,不然,老夫真的是无颜面对家乡父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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