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搬吗?”
“你家呢?”
就在外面几人打“太极”之时,屋内女人带着哭腔道:“这水说停就停了,还让不让人活。”
“对了,回家看看停水没。”
“真是的,老五非要惹那帮人,这下闹的水也没了。”
“没电再没水,这可咋整?都怪老五。”
“焦老五也真是的,干啥非惹他们,闹得大伙都跟着遭殃。”
这些人嘟嘟囔囔埋怨着,四散开来而去。
屋里女人推开屋门,冲着空去的墙外,骂道:“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说谣谣、趁便宜。”
刚才门外这一幕,都落入一个壮汉眼中。壮汉并非专为看这一幕,只是他到这里时,正好那些人刚刚围在门口,他也就站在远处看了。
左右看了看,壮汉骑着脚蹬三轮,摇摇晃晃的向前蹬去。当然这辆三轮不是焦老五那辆,要比焦老五骑的还旧,而且车上也不是塑料水桶,而是放着一小捆纸箱片,还有一袋子矿泉水瓶。
壮汉边蹬边喊:“破烂的卖,纸箱报纸连环画,水瓶塑料易拉罐。收破烂来……”
虽说收废品,但壮汉并没从每家门口经过,也没有慢慢骑行,而是径直奔着焦老五家而去。
来在墙外,壮汉收住骑行速度,提高了嗓门:“收破烂来,水瓶塑料易拉罐,纸箱报纸连环画,收破烂来……”
“收破烂的,看看这个要不?”屋子里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指着墙角招呼着。
“那是甚东西?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来。”壮汉接了话。
“塑料,不黑,不黑,上面都是洒的煤面儿。”中年女人说着,用手在那个平面上划拉着。
让女人这么一划拉,那个圆面上现出了黄白色。
壮汉伸着脖子,看了看:“好像是塑料,好像是。”
“多少钱一斤?两毛五,三毛?”中年女人追问着。
壮汉忙道:“哎呀,哪有那么贵?一斤两毛二,塑料不值钱。”
“太少了,两毛二能卖几个钱?”
“你那是什么?”
“腌咸菜塑料桶,底下坏个窟窿,用不好了。”
“腌咸菜的呀,那粘巴拉叽的,收购站都不想要,两毛二就不少了,好多人都不收这个。”
“这里边可干净的,你就再多给几个,两毛八行不行?”
“不行不行,就是干净的,也坏人,赖小吧?平白无故的,凭啥砸人家玻璃。你欠人家钱了?”
“我们哪欠钱,是他们……”话到半截,中年女人又回到了原来话题,“一斤两毛八行不行?”
“两毛八我就赔了,收购站也卖不了两毛八。”壮汉连连摇头。
“那,哎,你就多给点吧,就当是给我们捎带着卖。”中年女人道。
“我,我……我看看吧,这东西实在不值。”壮汉显得很为难,却也开始搬着塑料桶外挡着的破东烂西。
见到壮汉搬动那些杂物,女人神色一喜,上前搭话:“大哥一看就是好人。”
“好人?穷人。”壮汉摇摇头,边搬东西边道,“这玻璃渣子溅的哪都是,还好没伤到小孩子,这得有多大仇。什么人给砸的。”
“拆迁办。”中年女人咬牙骂着。
“拆迁办?就是拆房子那些人?”壮汉显得不可置信,“不可能吧?这,这是人干的事吗?”
中年女人“哼”了一声:“拆迁办就不是人,那就是一群牲口,牲口才干这事。”
“咋回事吗?”壮汉追问着,“再怎么也不能这样呀。”
“哎,那帮牲口……”女人叹着气,讲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