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正对着她站了起来。
......
直到入睡前沈嫣的脸都还是红的,因为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起他从澡池中起来的画面,薄衫紧贴着他,浸透了之后别说是遮挡了,更显露出他的身形,就距离自己那么近的距离,带着一股澡池中的热气,险些将她烘晕。
沈嫣睡不着了。
一旁的纪凛也睡不着,旁边的人儿落荒而逃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当然包括她抬起头时登时红透的脸。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难以入睡了。
帷帐内的气氛和以往也不同。
过了会儿,沈嫣听到他的声音:“你还记得我们在书堂里第一次见面吗?”
沈嫣嗯了声:“记得。”
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印象深刻了,他因为出身冷宫,时常被书堂里的那些人嘲笑,在宫里,不受重视的皇子很容易受欺负,更何况他的生母还是南平人。
早在见到他前她就听闻过他的事,那天课间时,男堂那儿传来嘈杂声,沈嫣和瑞珠她们闻声过去,才刚到那人群外就看到被众人围着的树上跌下来了一个人。
原本还嘲笑不断的人群顿时寂静无声,唯有几个宫人在那儿惊叫,六皇子晕过去了。
沈嫣见这一群差不多年纪的男学生们都愣着,推开前面的挤进人群,宫人口中的六皇子摔倒在地,其实并没有晕过去,就是倒在地上起不来,忍着疼满头是汗,却不见人上来搭把手。
之前起哄的人更是逃散开去,生怕单什么责任,其中几个惊慌失措着否认:“是他自己掉下来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沈嫣抬头看那几个宫人,斥责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六皇子扶去屋内,请御医过来。”
沈嫣说了之后那几个宫人还犹犹豫豫的,她生气道:“六皇子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后,这才有人上来扶六皇子,将他扶到了屋内。
而这么点距离,等沈嫣发现后,他已经疼出了一额头的汗,脸色发白,可愣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后来御医赶来看过后沈嫣才知道,他从树上摔下来时,左腿摔断了。
伤好了之后沈嫣还去隔壁书堂看过他,那次的事几个学生被罚的很重,之后也没人再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了。
想到这儿,沈嫣问他:“那天为什么要爬上树去。”
“他们将容婕妤给我绣的荷包吊到了树上。”
沈嫣扭头看他,当时容婕妤是他的养母,这才逼的他爬上树去捡。
“孔令晟如今在工部当差。”翰林院掌院学士家的二公子,是当初起哄的人之一。
纪凛神色平静:“他比他父亲聪明,工部的几个差事都办的不错。”
听他这么说,沈嫣轻笑,皇上知人善用,不过当初起哄过的那些人,恐怕是不太能安心。
聊起以前的事,屋内气氛好了许多,夜深着,困意席卷,到最后,说话声自然而然淡了下去,归于安宁。
沈嫣微怔,抬起头:“......母后。”
“有道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就是灏儿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为了他再耗费心神和时间,他更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太后看着她,语气柔软却犹如警钟一下在沈嫣心里敲下,“你该晓得,你现在是我们大晋朝的皇后,一国之母,再为这些事伤神可就不妥了。”
这些道理沈嫣自然明白,她从小接受的教导中,承多大的荣耀就要肩负多大的责任,寻常人家一日三餐温饱便可,而她不一样。
沈嫣也从未推脱过自己这些职责,但是,唯独是那件事。
“哀家知道,你心中或许还有怨,灏儿过世,凛儿登基,为何不选白家小姐却选了你。”太后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耳侧的头发,“那是因为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白家对皇上不是心悦诚服的,还有王国公他们,对皇上的身份一直心怀芥蒂,还有那张家,张贵太妃怕是日日夜夜都想着能再回到这宫里来,齐王已经大婚,他日若是生下子嗣,难保张家和王国公他们要大作文章。”
简单来说,皇上的处境就是前有狼后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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