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宁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见状,傅九卿叹了口气,“我没答应!”
“为什么?”傅子宁不解,“爹就不怕母亲受到伤害吗?”
傅九卿目色幽沉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外人给予的伤害,疼不至心,唯有至亲至爱,伤必心死,痛不欲生。你以为是为了她好,可知道,她并不需要你这样残忍的好!你只是感动了自己,成全了自己的私心与私欲罢了!”
“我……”傅子宁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父亲说的,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你是在爱着谁,护着谁,方式错了就是在害人。若你觉得那孩子会伤害音儿,那么我告诉你,现在的你,是实实在在的做着伤害之事。”
傅子宁呼吸微促,“爹,我错了!”
“知道错了,是好事!”傅九卿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但爹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承认错误,因为不管你是否承认,错误都已经造成,世上原就没有如果,不要幻想承认错误,就能平息一切。”
傅子宁点点头。
“错了,就去改,改完就记住,记一辈子,不要再有下次。”傅九卿起身,“傅子宁,做个。
小白点头,一溜烟钻进了屋子。
傅九卿眸色微沉,有些话到了嘴边,但还是咽了下去。
关起门来,两对夫妻各自神色凝重。
“外头是怎么回事?”傅九卿问。
靳月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明影还在外头查探,但……似乎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对方好像在找什么。”
“找?”傅九卿淡然执杯,浅呷一口,“你觉得会是在找什么?”
慕容安道,“不是找东西,就是找人,总归是逃不开这两者之间。”
“城内近来有陌生人出入?”傅九卿问。
靳月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傅九卿眼角眉梢微挑,目色幽深的望着她。
靳月定了定心神,“你的意思是……”
“那孩子吗?”耶律桐低声问。
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再说话。
小白?
“这孩子一身贵气,瞧着不太寻常。”傅九卿瞧得出来,那孩子的言行举止,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对于这点,靳月表示认同,“我第一眼也是这么觉得。”
“这孩子是故意出现的,还是意外?”慕容安不解。
对于这点,靳月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他们,“是绝对的意外!当时音儿和明珠在街上,意外发现了小白被人拐走,所以才出手救下他。我爹也探过他的脉象,的确是中了药,而且中得不轻,可见对方下手没轻重,那么目的只有一个,拐走孩子。”
至于拐走是为了什么,想来也不必多说,自古以来卖儿鬻女是迫不得已,拐骗孩子进行贩卖,真真是造孽至极!
“真是可恶!”耶律桐低斥,“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谁家的孩子不是爹娘生养,丢了孩子那得多着急多心疼?真是挨千刀的!”
靳月点头,不当爹娘,不知其中心焦。
“所以这孩子,真的是意外。”傅九卿到。
靳月叹口气,“是!是意外,肯定是意外!事后,我也有所怀疑,特意让人去查了查,附近都没有这孩子的踪迹,那个贩子也被抓住,被送往府衙大牢,据贩子自己招供,他也是在道上绑了他,具体是什么来路,还真是不太清楚。”
“这孩子怕是来头不小!”傅九卿面色凝重,“若真的是跟京都城有关系,恐怕,这地方留不得了!”
闻言,靳月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
慕容安与耶律桐面面相觑,各自凝眸,没有言语。
“安稳日子,怕是要结束了!”傅九卿呷一口清茶,侧过脸望着靳月,“到底是我亏欠了你,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没一日不提心吊胆的。”
靳月摇头,“我从未有过提心吊胆的时候,有你,我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不怕!”
“也未必是坏消息,即便你是北澜的七皇子又如何?靳月还是元禾公主,所以很多事情还是有商量的余地!”慕容安想了想,“何况,你已经卸下一切,与月儿安稳度日,饶是皇帝知道又如何?有我们在边关守着,太后娘娘也还在宫里待着,皇帝不看僧面看佛面。”
靳月点头,“是了,太后还在呢!”
“罢了,先不说这些了,眼下是年关,还是要准备起来的。”傅九卿道,“宋烈呢?”
慕容安压了压眉心,“跟青卷厮混久了,便有些不着调,在你回来之前还絮絮叨叨,说你怎么还不回来,这会倒是不见人影了!”
靳月寻思着,若是傅九卿知道青卷带着他儿子,进过怡红院,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会不会转头就把青卷给劈了?
约莫也是知道傅九卿的性子,所以在得知傅九卿归来的消息之后,宋烈第一反应是把青卷藏起来,免得时候只剩下骨头渣子。
“青卷愈发不像话。”傅九卿既然把人送出去了,自然也没有追回惩罚的道理,便也由着他们去了,“漠苍今年不回来?”
靳月笑了笑,“回,在路上呢!”
一家人,年末的时候,就该团团圆圆的!
窗外,是积雪压弯了树枝,哗然落地的声音。
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