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崔更说完,擦了擦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泪,抬手道:“崔爱卿平身,我,朕现下心恸难挨,只想先处理好父皇这边的事儿。”
说着对着床榻“咚咚”磕头,“儿臣不孝,还未能伺候父皇尽孝,您怎么就撒手而去了呢?”
林太医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太子夸张地嚎了几声,又看了看外头,吩咐道:“先给父皇整理好体面,着人去各宫报丧。”
永宁帝薄被下头还未着衣物,还有那鸡爪般的手指,怎么也得掩饰一下,不能被太后等人看出端倪来。
他说着看向林太医,“太医,父皇平日一向好好的,今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医册上,您这会儿先把该写的写好吧!”
林太医心里一“咯噔”,该来的总会来。
每每太医入宫看诊,都要在医册上记录病情存档,更何况是官家驾崩,更要详细记录。
可是……该怎么写那病档,那是明摆着的啊!
他一咬牙,舌尖上像着站起身,背起手摆出皇帝的款来,眯着眼问:“接下来该做什么?”
崔更圆脸上堆满笑,比划出三个手指头,“这三个人不能留。”
太子挑挑眉,“忠亲王,梁湛,还有一个谁?”
“唐侯!”崔更眼内闪过一丝寒光。
“唐侯?”太子有些犹豫,“唐侯这人对萧家一向忠心耿耿,对事不对人,若见朕继承大业,也自然会以朕为尊,怕是不用吧?”
崔更摇摇头,沉声道:“可是他若受人蛊惑,或是听到风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