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凌风看问题已经很理性化了,知道汤继淘此时希望看到自己表达一个态度,来确定自己对他的信服度,于是凌风收敛了被挫伤的情绪,恭敬地说:“看得出淘哥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今天我真的在淘哥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以后看到兄弟有哪块做得不对的地方,淘哥还能像今天这样指出来。”
“淘哥可不是一般人,走过的桥比咱们走过的路都多,他身上值得咱们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马军在一旁迎合一句。
“对!淘哥比咱多吃好几年咸盐呢!”阙志成也插了一句嘴。
“哈哈……”汤继淘勉强压住内心的喜悦,低声笑了笑说:“你们仨这是是要把我捧上天啊?我哪有那么神啊!只不过是比你们年岁大点,出来玩必须得多想一些事情而己。”
“淘哥,你今天没有事先瞄上的呀?”为了拉近与汤继淘的关系,凌风主动问了一句。
“我没想瞄上谁,也知道瞄上谁没啥用,顶多能跟你跳个舞,人家要是不想跟咱跳,被人撅一顿犯不上。出来玩就图个乐呵,别指望太多,指望多了就不乐呵了。比方说人家跟你跳了一曲慢四,把你整得抓心挠肝的,你就会想到把她拿
下,然后你就想到请她吃饭、开房。人家肯跟你去吃饭,也不一定能跟你去开房吧?咱就是个临时工,一个月就挣那点瘪子(工资),让人知道咱的底之后,下次见面都装不认识。你说咱钱花了,连毛都没摸着,咱心里窝不窝囊?”
“不漏底不就得了?”马军玩笑般地说。
“不可能不漏底,一顿饭拿不下,第二顿饭你就该漏底了。现在的女的一个比一个奸,尤其是长得漂亮的,打她主意的人多,见过的人也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你拿下的,你说话有一点漏洞都会被人家看出来。再说,现在三、五十块钱砸一炮的小姐有都事,跟她们扯那个犊子干啥?我现就是在家呆着没啥意思,去舞厅看看热闹,跟你们唠唠嗑就挺乐呵,别的啥都不想。”
……
凌风笑着看着汤继淘继续跟马军、阙志成谈笑风生,更加由衷敬服此人,因为汤继淘跟自己过去所接触过的人全都不一样,是继冷瞬、康亮广之后,又一个特别复杂的人。
凌风按预想的那样,第二个班便把从书店里租的小说装在一个黑方便袋里,藏在饭盒兜子底下。上岗后,还是照例跟马军闲聊,没什么聊的时候便拿出小说看。小说一天的租金就是五毛钱,所以他认为除了看小说,其他的事情都是在荒废时间,尤其是与整天见面的马军唠闲磕,只是出于礼貌不得不跟唠一会,但心思还在小说上。两个班之后,马军便让凌风自己盯岗,他像个散仙一样到处闲逛,只有到吃饭的时候换凌风去热饭、去水房吃饭。凌风吃完饭后,马军接着下去“溜达”,直到临下班一小时后再回来,清理散落在地上的料。看料口的活很好学,只要两个班就学得差不多了,凌风也乐得一个人在岗位上看岗,不受外界打扰,他原本以为活不累,又能看小说的工作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幸福感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