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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风满京城(2 / 2)

“不是抓,是调查取证”,洛有为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儿:“本官经过缜密调查,认真取证,你贪脏枉法、证据确凿,奉威国公之命……’。

李御史冷笑:“缜密调查、认真取证?小侯爷,刚刚地你可连我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呀。”。

洛有为被他讽的满脸通红,后边一群纨绔子弟起哄地一笑,脸上更挂不住了,他平时也是驾鹰牵犬、走马章台的公子哥儿,哪受得了这种奚落,顿时恼羞成怒地骂道:“叫不出名字咋了?老子就是知道你有罪,你个老不要脸的,为了个兔相公枉法害民,还敢和你爷爷叫板。带走带走,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啦!”

此人自有一帮官宦世家的好友哥们儿,都分在一个组里,这时马上冲出两个。一左一右掐住了李通秦的胳膊,杨凌本来只是让他们带人回去接受调查,可他们哪管什么调查、拘捕地区别,这帮不分深浅的家伙立即把一条铁链子套在了李御史地脖子上,牵着他就走。

李通秦大怒,吼道:“本官是言官,言官无罪,你们不能抓我!就是威国公在这儿,也不能把本官抓走!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闭塞言路。罪殃祸国,你们不怕受到惩办么?”

后边不知是谁照他屁股上就是一脚,骂道:“滚你妈妈地咸鸭蛋!当你老子不明白?言官无罪是指你风闻奏事。不实不确也不查办,可没说你玩相公、坑百姓也不犯法!”

这些王孙公子们平常在长辈们面前循规蹈矩、斯斯文文,其实平素横行在外,受人奉迎,不但个个心高气傲。骄横无比,而且满口脏话,哪有一个讲理的?一帮小流氓象牵驴似的。带踢带搡,把李通秦这个老流氓给弄走了。

众御史头一次见到这样拿人的,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有人忿忿然骂道:“让一帮不懂事的王孙公子查考科道?简直是胡作妄为,威国公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本官一定要参他一本!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了!”

旁边刘瑾一党大有兔死狐悲之感,闻言纷纷应和,清流派却幸灾乐祸,满脸的阳阴怪气儿。一向闲得无聊的等死派。这回总算来了精神,开始交头接耳,打听李御史有什么风流韵事,嫖上了哪个堂子的相公,又怎么坑害百姓啦?

李御史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他越叫的凶,这群天不怕地不怕地少爷秧子却有脾气,李通秦见和这帮人没理可讲,只得闭口不言,只盼着有人赶快给刘瑾送信,想办法救他出来。

到了诸王馆,往黝黑的审讯室一关,哗地一下,八只炽亮的牛油灯同时点着,喇叭口地白纸罩子把光线全射向他这一面,映得李通秦两眼发花,精力根本没法集中。负责审讯的大少爷们躲在暗处,觉得这种游戏实比逛庙会、斗诗饮酒什么的要有趣的多。

杨凌自然不会任由他们一直胡闹,他在这些公子哥之中安插了两个自已的人,表面上是辅助这帮公署官员问案,实则他们才是真正掌握确凿资料、主寻讯过程地人。

原来通州有一个优怜姓封,人皆称封戏儿,此人瞳神翦水、风流鬟巧,肌肤如玉、善歌。此人常被富绅豪强请去,在男风甚盛的大明,这般豪强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白日里要他婉转歌喉,袅袅起舞,夜晚里不免一轮皓月当榻,玉兔雌伏、金刚捣杵。

封戏儿被一些富绅宠爱之极,常常携入内宅,甚至半月不放他归。此人既是男子,又貌美惊人,时日一久,被他勾引玩弄的大户人家妻妾不可胜数,可他本是被富绅当成女子养在深闺,偷情方便,竟无人察觉。

此人胆子越来越大,得意洋洋,有时回到戏班,与人醉酒说起这些深宅大院地种种风流韵事,直令闻者咋舌,可是谁也不敢去对那些豪绅言及,毕竟这等丑事非比寻常,去告个密未必就是好事。

不料夜路行多终见鬼,封戏儿有一次被专做车马行生意的通州大富绅沈常明请入府中唱堂会,顺便留置几日,赏玩了一通玉人吹啸明月夜、婉转娇吟后庭花。封戏儿胆大包大,去勾引了沈家大小姐,两人暗通款曲,结下私情,沈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因此有了身孕。

封戏儿知道此事,十分害怕,私下打听,弄来一副虎狼之药,让那姑娘服下,结果胎是打下来了,姑娘也血崩不止,一命呜呼。事情就此爆发,封戏儿平素被人接来送往,十分荣光,豪绅地主们皆当他如珍似宝,其实也不过是个被人狎玩的戏子,什么名声地位,全是被这些人捧出来的,一旦翻脸。一文不值。

封戏儿被告发关进大牢,以诱奸害命要判他死罪,恰在这时李御史到通州出公差。此人是个好男色的,前次来通州。曾有人重金聘封戏儿侍候枕席,李通秦对这只胴体粉腻酥白、丰臀嫩滑如油地兔子情有独钟,可惜他家财有限,不能买回府去,这次到了通州,听说那封戏儿被抓了,顿时动了邪念。

此时他已投靠刘瑾,通州上下官吏对其皆敬畏有加。李通秦先去了狱中见那封戏儿,以救他出狱为条件,让他自卖自身。卖身契到手,李通秦往袖中一揣,便去寻那沈家晦气去了。

李通秦打听到沈常明好赏玩兵器。家中不但藏有古之刀剑枪戟,还托人购买现在军用的的各式战刀各一把,留作珍藏,便串通知府,以私藏军器罪将其拘押。沈家四处求人,上下打点,最后才知道是李御史从中作祟。沈家长子携了厚礼登门拜求,李通秦直言不讳,要求沈家撤诉放人,封戏儿出狱,沈常明便可出狱。

沈家无奈,只得含忿撤诉,以和奸生孕,自购堕药不慎丧命了结了此案。沈常明是出来了,可是因为犯了‘诬告罪’。又上下打点花了好大一笔银子,全做了封戏儿地嫁妆,被揣进了李通秦地腰包。

内厂也经营着车马行生意,对此事早有耳闻,至于人证物证自然也好寻找,所以首先拿他开刀。刘瑾得信大为慌张,李通秦自投靠刘瑾,为他鞍前马后,坏事没少做,很多都和刘瑾有关联,如果让杨凌查明白呈报皇上,那就糟了。

李通秦一个人的供词他倒不怕,就象张忠一案似的,大可推诿了事,实在不行顶多被正德训斥一番,可是扳倒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如果被杨凌这么搞下去,抓出一堆官儿来,三人尚且成虎,何况十人、几十人?皇上还能不信么?而且这一来自已安插在科道的势力适必被杨凌连根拔了,所以刘瑾立即去见正德皇帝,大讲世家子弟们如何无礼,使得科道百官忿恨,人人不满。

没个正经的正德皇帝却听的直笑:太出气了,这帮混蛋整天找朕的麻烦,这回可算让他们受了回闷气。不过出完了气,想想也怕真的闹出大乱子,正德便传旨让杨凌进宫,想让他有所收敛。

杨凌进宫,当着刘瑾的面儿振振有辞地道:“皇上,其实臣也约束过这些王公贵卿们的公子,要他们依法办事,不得嚣张。不过这些少年都是初生牛犊,血气方刚、嫉恶如仇,尤其是为皇上您办差,他们倍感光荣,一个个摩拳擦掌地表态要为皇上尽忠,抓尽贪官污吏,永保大明江山,所以臣也不好打击了他们地热情。

再者,这是皇上下旨反省补过、整顿科道的第一仗,就此偃旗息鼓,那下一步就不好办了,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在看着皇上的一举一动,臣要是畏怯科道言官谗陷,不敢雷厉风行严打**,那不是置皇上您于不义么?

而且这李通秦地确有极大罪孽,不抓、不足以平民愤;不抓,不足以正纲纪;不抓、不足以严律法,皇上,您说,该不该抓?”

正德毫不犹豫地道:“抓!该抓!”

第一回合,刘瑾输了。

杨凌把查的案子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正德听说此人假公济私,陷害富绅百姓,竟然做出这样事来,岂有留他的道理。

刘瑾听了也略略放下心来,杨凌查的这个什么兔子案他连听都没听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虽说李通秦能保还得保,但是皇上搞了这么一出,现在就阻止,确实不可能,也不可能一个失手落马的都没有,只要不伤筋动骨,只要他不挖出其他地事儿来,那就好办。

杨凌并非没有抓到李通秦的其他罪证,只是他现在有意绝口不提,也不去查。以防止刘瑾拼尽全力反扑,阻挠办案过程。他的主意是,第一遍犁地,把‘果实’全翻上来。然后再走一遍,开始拾捡,这比犁一步、捡一颗要快地多。

具体作法就是找出刘瑾一派的科道官,专挖和刘瑾无关的不法事,让刘瑾无法以为他自已辩白的名义搀和进来,这样可以从容布置,不受干扰地把这批贪官拉下马,先把科道队伍清理干净。

等科道队伍换上了新鲜血液,重新掌握在李东阳,杨廷和手中,同时安插一些自已地人。再指挥他们进行二次梳理,彻底清查这些贪官的罪过。那时这些贪官已经有了犯人的罪名,也已被清除出科道衙门。一是办案阻力大为减小;二是可以防止内部倾轧,三是这些已经被判定有罪的官员抵抗意志就会变薄弱,口风容易松动。

李通秦留在诸王馆,说是抓起来了,可是既没牢房又不叛罪,说是没抓却又不放他走。疲劳战术轮番施行。一会儿真正的内厂番子言语犀利,直逼要害,问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这边正紧张思索着,想着怎样说地滴水不漏,抽冷子那边又跳出个声音,很好奇地问他兔子是不是真的比女人还好,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李通秦的神经被害的一会紧一会松,眼前永远是八盏长明灯,晃得他两眼难以视物,吃的仅能活命,喝地保证不会渴死。觉根本不让他睡,这个软骨头只支撑了两天两夜就招了。颇有成就感的少爷公子们齐声欢呼,扔下热切盼望马上招供的李通秦,去喝酒庆祝了,两个真正地番子相对苦笑,等他们走光了把门一关,这才开始给李通秦做笔录。

科道这块上百年不曾被人动过的土地,被杨凌率领着一群精力旺盛、喜欢闹事的王孙公子们继续犁下去,这块士子们的圣地,被犁出了更多的丑恶。

三天之后,上个月刚刚从湖北从巡察御使任上卸任回来,现任翰林学士地顾长亭也被拘。翰林院为之哗然,所有的清流都抻长了脖子等着看杨凌斗刘瑾的好戏,可是顾长亭被捕,就连清流们也起而抗议了。

顾长亭年方四十,官声极好,据说此人日间所作所为,夜间必焚香上告于天,以求光明磊落。这样一个诚不欺天地人,而且一直在外任官,刚刚才回京,可以说和刘瑾全无关系,为何补捕?

杨凌的动作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串联告状,顾长亭的罪名就公示与众,令翰林们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顾长亭在湖北任监察道御使,与三司官员、镇守太监们关系极好,权力也极重。此人表面上洁身自好,却全是沽名钓誉之举。

他不好财,只因顾家本就是江南世家,家境极阔,但是此人好色,而且专好良家妇女,若见令其动心者,必用尽手段,软硬兼施,把人家弄到手中。而且此人心胸狭窄,古语说睚眦必报,此人真的到了睚眦必报的地步。

他在湖北任上,与一个官吏打叶子牌,打出一张恰好给下家配成对,这在叶子牌中叫‘捉’,顾长亭就酸了脸,问道:“我的牌哪个敢捉?”

下家那个官员虽比他官小,哪晓的这位上官打个牌都这么认真,心眼会那么小,便笑答道:“捉了有何要紧?”

顾长亭哈哈一笑,再不言语。两下继续打牌,顾长亭中间唤过跟班低语几声,等打完了牌,众人拱手告辞时,就有一班知府衙门的差役赶来抓人,把他的下家枷了起来,那官员瞠目结舌,奇问道:“我有何罪,要拘我入衙?”

顾长亭在一旁冷笑道:“捉了有何要紧?”众官员这才明白竟是因为一语冲突,顾长亭挟恨报复,那官员到底被他罗织了罪名,发配充军了。

又有一次,顾长亭与官吏们在一个戏圆子里看戏,一位姓郝地守备官的公子来戏圆中找父亲,那守备因与顾长同桌,便让儿子向顾大人行礼,郝公子随意揖了一礼,父亲责备他不懂事,那少年不耐烦地道:“我与顾大人又不相熟。有什么关系呢?”

不久,当地官府抓了一个强盗,那强盗供认郝公子是他同伙,郝公子被捕入狱。郝守备知道顾长亭与湖北镇守关系极好,当地官员都卖他面子,幸好自已和他关系还不错,就拿了千两白银上门,求顾御使帮忙。

顾长亭出面,果然把他儿子保了出来,郝守备带儿子上门致谢,那位公子长跪谢礼,顾长亭使人捧了那匣银子还给郝守备,对他儿子笑道:“郝公子。这番你可识得顾大人了么?”

郝家上下这才知道竟是顾长亭出面,指使那大盗诬攀郝公子,亏他还与郝守备以朋友相称。竟因为好友之子,一个晚辈的一句话,就如此报复,小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旷古绝今了。

这两个被害者。都是平素和他有来往,彼此关系还算友好的,而且也都有官职在身。尚且受他如此迫害,他在当地如何跋扈为恶由此可见一斑。至于他好人妻的毛病,在当地更是尽人皆知。

当地有一个著名地银匠师傅,叫吴忧,祖传的手艺,一双妙手所制银饰因为做工精奇,可比白银原价提高十倍还未必可寻,豪绅巨富常去他那里订购首饰。有一次顾长亭也登门订购银饰,恰瞧见吴忧的妻子织焰为丈夫端茶饭出来。

顾长亭见了色眯眯地赞道:“你的夫人容貌或只七分俏丽。这双眼睛却是媚极,有此双目,便是十二分地丽色了’。

吴忧闻言魂飞魄散,顾长亭一走便与妻子抱头痛哭,但凡顾长亭看上的女人,他必定沾手,得偿所愿才肯甘心。自已一个地位卑微的银匠,如何跟人家相斗?”

吴夫人倒也刚烈,就欲投青自杀,免得因为自已被害的家破人亡,受人污辱,倒是店里一个老师傅出了个好主意,让她自已弄瞎了双眼,对外却说是不小心被石灰溅伤。

顾长亭还真惦记上人家老婆了,可他还没来得及玩阴的动心眼,就听说这女人眼睛瞎了,不觉十分遗憾,为此还特意赋诗一首“美人眸”,当众诵给好友们听,以表达心中的哀思。

此人罪恶虽多,却善于扬名隐恶,加上他为人极是阴险,就连他的朋友也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在外边说他一句不是,名声传到京来,此人竟俨然成了一个道学圣人。

一桩桩罪过详细确凿,令人无可辩驳,顾长亭的恶名顷刻间传遍京师,小人比恶人还招人嫌,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就连刘瑾派的人都唾骂不已,顾长亭被抓,还真是众望所归。

此人其实和刘瑾还真没什么瓜葛,但他和湖北镇守太监程枫相交莫逆,程枫为他做了许多事,他做为巡察御使,也为程枫隐瞒了许多横行不法地罪行,瞒而不报,为虎作怅。

杨凌治他的罪,只是先落实他的罪名,把这个人证掌握在自已手中,真实地目的,自然是通过这个知情人,牵出镇守太监程枫,从程枫,再把线索指向刘瑾。

随着都察院、翰林院、六科、十三道御使不断有人落马,刘瑾坐不住了。这都是趁着杨凌巡视大江南北的这段日子,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在科道中安插的耳目喉舌啊!

有他们在那儿捣乱,李东阳和杨廷和才没了皮调,根本没有办法利用科道对皇帝施加影响,任由自已一家独大,现在杨凌搞政坛大屠杀,排着队的往下砍人呐,自已地绝对优势岂可就此消失殆尽?

刘瑾手下,全是整人专家,可是杨凌领着一帮子少爷,愣没一个在朝为官的,简直没有破绽可攻,你参他什么呀?祸害完了科道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你能拿人家怎么办?

政绩?他不是朝官,谈什么政绩。渎职?现在杨凌干的热火朝天,大明一共不到三百个监察官员。放在地方地一半,留在京里的一半,京里这一半,快让杨凌干掉一半了。你能说人家干地不好?

刘瑾愁的把下巴揉呀揉的,都快揉吐噜皮了,卢大才子从工地上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卢士杰来了就给老乡出了个主意:“马上还手,抄家伙上,他整人,咱也整人。科道里不是还剩下几个咱们的人吗?锦衣卫、东厂不是也有些人被公公您招揽过来了吗?让东厂搜集科道官们地过失,然后让咱们的人具折上奏,弹劾告状,把水搅浑”。

张彩双眼一亮。说道:“妙计,卢公子这是以火灭火呀”。

刘瑾眨巴眨巴眼,问道:“什么意思?”

张彩笑道:“卢公子的意思是。找清流地毛病,然后弹劾告状,让整个科道陷于瘫痪,到那时一些有远见的官员就会担心局势失控、查考已经变成一场大乱,再查下去就会两败俱伤。整个科道完全受到破坏,他们就会上折请皇上停止查考。”

张文冕看着卢士杰自矜的笑意,缓缓道:“恐怕………还不止吧?”

“当然不止”。卢士杰微微笑道:“做天子的,关心的是天下,追求的是太平,而不是嫉恶如仇的快意。想有所做为地皇帝,都希望变法、改革,可是如果变革已经到了影响他的江山稳固的地步,那天子就宁可杀掉自已一直支持地那个人,那个替他变法改革的人来稳定江山、平息民怨、平衡政局。

这种事,自古有之。惩贪亦如是。皇上倒不会杀了杨凌,但是如果都察院、翰林院、六科十三道全都陷入混战之中,皇上就得息事宁人,放弃查抄,以求政局稳定。随后,公公您就可以具折上奏,弹劾杨凌考察中营私舞弊,专横跋扈,把他的气焰打下去,这一次若败了,他一个不涉政的在野国公,势必军心溃散,从此难成威胁”。

刘瑾的眼睛亮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好!还是卢公子高见啊!杨凌、杨凌!咱家一直不想和你正面交锋,你倒自鸣得意、得寸进尺了。现如今可不是你把持着内厂、凌驾于咱家之上地时候了,满朝上下都是我的人,我不整得你灰头土脸,我就不姓刘!”

随着贪官一一落马,手下那帮纨绔子弟敬业精神极度高惩,平时也不再谈论什么风花雪月,张口就是朝政、就是肃贪,一个个都变成了热血沸腾、关心国事的少年读书郎,父辈祖辈再三嘱咐低调、混日子,莫当出头鸟地话,早扔到了九宵云外,一个个很早就赶来上班,讯犯人、整理材料,这些人要说文化素质能力还是有的,一正经起来,还真没几个不堪用的废物。

可是杨凌却极是无聊,这样迂回作战,稳扎稳打,虽然妥当,却没有太大的激情,所以当刘瑾残余的一些科道官员开始反击,对清流派大作文章的时候,杨凌不觉精神一振:小弟出马了,老大也就不会远了,很快刘瑾就要和自已正面作战了。

焦芳坐在他的书房里,微蹙眉头,捻着胡须道:“刘瑾的人弹劾齐御使瞒丧科考,齐御使为官清廉,是佥都御使的得力干将,瞒丧科考,有亏德行,如果属实,这官是做不得了’。

杨凌微笑道:“阁老不必担心,刘瑾是黔驴技穷了,这位齐御使做官十三年了,查他十三年前瞒丧参加科考?够他查一阵子了。再说杨廷和并不简单,他地人还能不舍力去保,就算他不行,杨慎这小子诡计多端,也会帮着老爹出出主意的。”

焦芳摇头道:“光他一个也还罢了,刘瑾的人弹劾的可不在少数啊,其中有些墙头草,还有一些是清流派,门下以为,这是刘瑾有意把声势造大,让皇上心中不安,从而中止查考”。

杨凌道:“不能一直是我冲锋陷阵,杨廷和坐享其成嘛。刘瑾在科道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他应付得了,让他们打嘴仗去,剩下几条小鱼小虾,留给杨廷和收拾吧。阁老不必操心这些事,要注意新科的进士们,挑选些德才兼备者候着,科道之乱,必须尽快平息,那时就需要这些人补充进去。”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缓缓地道:“从现在起,我不再查考新的官员,只专心把这些被捕官员的案卷整理好,把涉及刘瑾的罪状准备齐,如果我所料不差,马上就要和刘瑾正面交锋了!”

杨凌一语中的,刘瑾和杨廷和在杨凌的兵马还未撤尽的战场上,杀气腾腾地展开口水大战,比着赛地往正德那儿扔了三天奏折之后,户部给事中黄景早朝时具折上奏,于战火硝烟的百万军中直取三军主帅,弹劾杨凌庸横无能,有亏圣意,考察科道株连无数,以致科道衙门全面瘫痪,帝国监察无人可用。

面目微黑的黄景掷地有声地道:“请皇帝速速罢斥杨凌的差使,以清政本、明法典!”

很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几日焦阁老安排的站殿值班给事中一直都是杨慎,这一对儿在开‘揖会’时演过全武行的冤家在金殿上又掐起来了,黄景话音刚落,杨慎就挺身而出,参劾刘瑾,说是科道贪腐官员多出刘瑾门下,还拿出了吏部官员任命卷薄中许多刘瑾予以干涉的手迹。

两大巨头同时遭人弹劾,满朝文武顿时精神一振,就在此时,李东阳从南门,成绮韵从东门,也进了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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