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想拉住马缰,只见他在河中的木筏上,露出一丝狞笑,对着我张弓搭箭,只听得“嗖”的一声响,我已经从马上翻身跌落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半边身子浸在了千曲川冰冷的河水里,朦胧中看见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支羽箭,便已经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善光寺下横山城,直江景纲有些焦急的注视着千曲川的方向,来来回回踱着步。
他已经在上午的时候,从信使那里得知主公上杉谦信即将在千曲川边的八幡原与武田信玄进行决战,而他的任务就是在善光寺平原把守住去往越后的通道,在得胜的时候,作为后备加入战场,在不利的情况下,对上杉谦信做出接应。
信使刚刚又通报了八幡原的战况,武田的本阵已经被击破,主公谦信正在全力追击武田信玄,但是另一方面,武田的妻女山别动队也已经出现在了十二赖渡口的方向上,战局出现了难以预料的变化。
“大人,千曲川方向出现一支人数大约数百人的军队,看上去是我们的人。”直江景纲的副手长尾景信过来禀报。
“哦?是谁的旗号?”
“应该是甘粕队。”
甘粕景继?他被主公指派在雨宫渡口拦截武田的妻女山别动队,这是一个危险而艰苦的任务,几乎就是九死一生,从别动队出现的时间来看,他也算勉强完成了谦信的嘱托。
“马上派人上前接应!”
“是,大人。”
一刻之后,直江景纲看到了浑身都是血渍的甘粕景继,向着他点了点头,鼓励的说道:“你做的很好,我来问你,战局如何了?”
“我经过战场的时候,武田大军已经被击破,武田信玄狼狈往北逃窜,主公大军正全力追杀!相信他是逃不掉的!”甘粕景继虽然看上去疲惫不堪,但是神情十分兴奋。
“好,好,你且下去休息吧!”
“是!”
但是,事实并没有直江景纲以为的那么顺利,到晚上的时候,首先出现在横山城外的是斋藤朝信的部队。
“让武田信玄跑了!”斋藤朝信显得十分恼怒和不解,大口的喝着士兵送过来的水,对直江景纲说道:“我听追击的士兵说,不知是什么原因,主公突然停止了对武田信玄的追击,返身退回到了千曲川边,因此丧失了杀死武田信玄的最后机会!”说着,将手中的茶碗狠狠的扔在了地方,仿佛要发泄心中的不满。
“主公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缘由,且不管这些,我问你,主公的直属呢?主公呢?”直江景纲问道。
“我的部队在侧翼,正对着武田的别动队,经过了一番苦战,不得不退了下来,我离开战场的时候,看到主公的毘字大旗在猫赖渡口方向,应该很快就会来这里吧?”
“混蛋,什么叫很快就会来这里?”直江景纲大怒,“你就这样,丢下主子,自己回来了?”
“我------”斋藤朝信一口气没上来,脸憋的通红。
直江景纲转头对长尾景信道:“你与斋藤大人在这里继续接应回来的越后士兵,一边接应,一边整合,我带两千人马,立刻去千曲川寻找主公。”
“是!”
这时斋藤朝信也缓过了神,道:“这里有景信就够了,我与你一同前往吧!”
“还有我,我也一同去!”
门外,甘粕景继虽然头上与肩膀都裹了棉布,却依然一脸的焦急。
直江景纲看了看斋藤朝信,又看了看甘粕景继,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道:“好,我们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