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你看这位是不是……”搜救队员将人放下,问得小心翼翼,因为肩上的女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季郁白蹲着身,看着像个黄泥人一动不动躺着的女人,掌心颤抖的拂开她脸上的泥土,直到女人面上被抹干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荣时景呆呆盯了半会,突然蹲下身,仔细的瞅着女人的脸,整个人虚脱的跌坐在地。
“张笑……”
――――
时染并不知道季郁白过来寻找她,更不知道回村求救的张笑被拦在路中央进退不得时,被泥石流淹没,甚至来不及害怕。同所有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灾难的人们一样,来不及作任何告别离开了这个人世。
“时染,他怎么样?”工程部同事问。
宁修远虚弱的笑笑,时染感觉宁修远更用力的抱紧了自己。
时染微微转了转头,此刻已被她抱在怀里的宁修远,因为伤口感染高烧不断,时而张着嘴胡言乱语,时染对同事笑了笑,低头看了眼宁修远问:“宁修远,会有人找到我们吗?”
宁修远没有回答,是背靠着她的人给予了坚定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际终于露出了光亮,几人还未来得及感慨终于熬过了晚上,天空又噼哩啪啦下起了大雨,一伙人瞬间面如死灰,有个大老爷们直接哭红了眼。
宁修远握住了时染手,在她手上那枚戒指那儿顿了会虚弱的问:“小染,如果我们死在一起……”
“不会的,我们不会死。”时染打断他。
“命真送在这里,这个洞好歹还被自己坐热了。”另一个同事苦中作乐的笑:“张笑不是出去了吗?她肯定会告诉搜救队我们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染微微一动,不确定的问:“你们有没有听到我的名字?”
“时染!时染!”
当熟悉的声音隐约传来,时染将宁修远往身边同事身上一放,踉跄的站了起来,爬向被填埋的洞口。
“季郁白!季郁白!”
―――――
当终于听到顶上传来的动静,看到顶上透进来的光,所有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时染,你要紧吗?是不是很很害怕……时染,我马上就带你出来……”
季郁白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传来,一直在不停的对她说话,直到泥土挖开,越挖越大,直到出现一个能容人出去的洞口。
搜救的人员急忙将绳子扔了下去,“你们把绳子套在腰上,快,一个一个上来。”
时染第一个被拉上去,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季郁白,他的手上连着她腰间的绳索。季郁白身上并不比他们好多少,白色的衬衫四处是黄色的泥泞。
“季,季郁白。”
季郁白抱紧她,力气大的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时染感受着腰间男人颤抖的双手,搂紧了他:“我也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
底下的人一个一个被拉了上来,季郁白感受着怀里女人脸上的凉意,脱下身上的外套,动作一顿,看到披在时染身上的男性外套愣了。
外套是谁的,搜救人员给了他答案。
季郁白急促的呼吸安静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被抬上来的宁修远。